只不过一万两黄金的一分却不低,等于每个月要支付一百两黄金回去,四十多年后这一万两黄金就全都变成利息了。
但是最重点的是那百分之五十一的股分,莱特显然是看到了股分股权的关键问题,将来汉鼎钱庄若是走向规范制度的话,那么超过那百分之五十的一点,则变成了绝对的权力,加上负责黄金安全又是他的人,基本上已经把风险性降到了最低,又把自己的利益提升至最大。
当然了,周扬本身并不打算一辈子经营钱庄。
主要目的还是利用这些黄金和生财之道,为曹操一统天下,提供绝对给力的资源。
因此,这第二个条件也可以妥协了。
“先生请说说看,这第三个条件吧!”周扬非常认真地问道,因为他隐隐觉得,最后一个条件才是重点。
“第三个条件其实很简单,但也可以很困难,”莱特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又道,“那就是在下有一小女,年仅十八岁,周兄无论是人品还是本领,都是上等之选,所以周兄定要入赘于我,并且立小女为正室,此事周兄若是可以接受的话,一万两黄金便立即奉上。”
周扬浑身一震,内心久久难以平抚。
其实他对于入赘招婿这种事情,并不是那么在意,否则也不会轻易地成为曹操的女婿了。
可是立为正室,却是非常严重。
只要是涉牵到家族性的问题,没有人敢对此有半点含糊,更何况是曹操这等人物。
早在离开洛阳的时候,曹操便暗示过他,一定不能让绮柔和曹琳太过张扬,将来立正室必须是那牙牙开口的曹华,而嫡子也必须是曹华生的儿子。
这些传统观念,将会是曹操今后放权给他发挥的最好名义。
如今莱特却忽然冒出个十八岁小女,要是马上成亲的话,怀上骨肉也是随时都会发生的事情,到时候曹华正室与嫡子,将会立刻灰飞烟灭。
所以在这个事情上,周扬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同意,站了起来,提起虎啸铁枪,果断地道:“对此我非常的抱歉,莱特先生,在下告辞了。”
莱特却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仍是坐在那里烧水泡茶,语气仍是那么平静淡定地道:“周兄不用急着离开,先坐下来。”
周扬既已表明立场,离开也只是为了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
反正这种坚定的决心已经传达,坐下来倒也无妨。
莱特忽然向他望来,就像可以看穿人心一样,锋利的目光直教人难以透气,加重了语气再次问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不接受这门婚事的话,恐怕就连离开这里,都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周扬自问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是作为男人的尊严,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溅踏。
对方若是软言相劝或是博取同情的话,也只好婉言拒绝,或是找机会悄悄离开,不过要打算硬来,那就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了。
于是他哈哈大笑了几声,反倒变得轻松了起来,霍然道:“那就请先生赶快召集人手,在下要准备突围了,若是不幸阵亡的话,还望先生不要将我的尸体送回洛阳,随便找个荒山野岭丢掉算了,就当世上从未出现过我周扬吧!”
莱特被这一番热血豪情的壮语感染,不禁陷入了沉思。
周扬正打算提起虎啸铁枪,冲出石门,大开杀戒的时候,却被对方从背后停了一声“周兄”,于是又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莱特不解问道:“我觉得很奇怪,这茶明明可以压住人的血气,使人变得对世事无所牵挂,为何周兄却恰恰相反,甚至还能有这么强烈的激情呢?”
周扬耸了耸肩,道:“我怎么知道。”
莱特又顿了一顿,由轻笑慢慢变成了大笑,道:“其实我哪来的什么十八岁小女,所以第三个条件,就是周兄拒绝这门婚事,便等于通过了。”
“通过了?”周扬愕然道。
“毕竟是一万两黄金,不敢儿戏,”莱特略带歉意地道,“还望周兄见谅。”
“也就是说,”周扬心里松了口气,但表面上仍不想这么快就妥协下来,所以并没有马上回到桌边,仍是站在门口,冷笑道,“事实上只有两个条件而已了。”
“当然不是了,”莱特道,“倘若周兄为了发展汉鼎钱庄,那么轻易就背叛曹操的话,我又怎敢投资这一万两黄金呢?”
周扬心中恍然,汉鼎钱庄本来就是为了曹操而创立,而这一万两黄金则是为了投资钱庄,若是失去了钱庄本质,变成一种纯粹投资的话,莱特本身就是个经商天才,又何必投资在你周扬身上,那便多些一举了。
所以第三个条件,其实也正是为了最后试探周扬的本质。
当然,他也顺利地满足了对方的条件。
现在双方既已谈妥,从此便成了实质性的合作伙伴了,周扬也没必要再装模作样,马上就显露出友好的态度,向他微笑地说道:“无论如何,非常感谢先生的雪顶青茶,若没有其他特别事情的话,在下希望尽快启程。”
莱特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周兄不是要前往许昌吗?在下可为你安排好一切,至于那一万两黄金,也会派人送到洛阳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轰隆――”的一声转动,石门打开。
周扬眼前再次展露出宽畅的大空间,背后仍坐在茶桌边,细细品尝着雪顶青茶的莱特,便好像是虚幻的人物一样,刚才的交谈更是让人感到很不真实。
不过当他离开牧邑的时候,看到莱特帮他准备好的马车和盘缠,便确定了那一万两黄金,并不是梦幻的了。
周扬跳上马车,想看看这跨国巨商为他准备了什么。
当他掀开车帘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本小姐驾车。”一名身穿粉红色紧身束装的少女,短眉飞竖而起,一对擦了淡蓝色眼影的冰冷目光正盯着他。
“吕……吕小姐!”
坐在车里的赫然就是那吕玲绮,周扬一直奇怪着,当时曹操占领濮阳的时候,吕玲绮既没有跟吕布一起逃向徐州,也没有成为俘虏,完全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没想到是跟莱特在一起了,难怪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不过莱特居然又把这麻烦的事情扔了回来,看来今后的日子会更加麻烦了。
周扬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少女,惟有向他一声苦笑,放下车帘,赶紧驾着马车启程了。
第三十九章:曹操长子
许都,古为许国,“许”源于尧时。。
高士许由牧耕此地,洗耳于颍水之滨而得名。
尚未进城,就可以看到城外,到处都是即将成熟的麦子,农民在士兵们的帮助下辛勤劳动,情绪十分高涨。
偶尔还听得小孩妇女们高歌,朴实而明亮的歌声在耳边环绕着,让人心情舒畅。
周扬早已下马牵着走,沿着隔农田的泥土小道,走马观花地来到了城门之下。
许都并没有认识周扬的人,但是当他报上姓名之后,守兵便马上向上面通报了,没想到前来迎接他的,竟然是一名有点面熟的年轻武将。
可是对方却一眼认出了他,颇为兴奋地跑到他面前,拱手施礼道:“周太守终于回来了,请随我来吧!”
周扬看对方打扮,顶多就是一名普通武官而已,而后年纪又比自己还小至少十岁。
可是为什么却施平辈之礼,但是怎么也想不起对方是谁,又不敢随便问起,只好跟他进了城里。
那少年看他一脸疑惑,才自我介绍道:“妹夫果然不认得我了,我是子修啊!”
周扬恍然大悟,倒不是想起子修是谁,而是对方称他为妹夫,那便是曹操的儿子。
而曹休曾经到洛阳见过面,说过话,还一起商议过驱退董军的。
惟有曹昂在众多亲戚里,只是略略见过一面而已。
周扬记忆里想不到曹昂有何功绩,包括世人对曹昂也是印象不深,觉得顶多是个普通武将而已,但事实上却是因为曹昂死得太早。
在宛城之战的时候,曹昂和典韦都是为了保护曹操而牺牲的。
“不过父亲大人有交待过了,”曹昂与他边走边道,“公共场合的时候,大家尽量以官职相称,所以今后还是唤你作周太守吧!”
两人沿着街道直走,此时的许都仍没有都城的感觉。
根据曹昂的介绍,许都原本只是一个小县,但是历史却十分攸久,直到汉献帝迁都于此,才开始建造皇宫,发展城建。
但是目前属于多战之秋,最重要的还是屯田,所以曹操把更多的精力和资源,都投入于开拓农田方面。
周扬在进城之前,早就见识到了那绿油油的一片美景。
曹昂带着他来到皇宫外围的城墙之外,那里的官宅府邸也并不多。
曹操住的地方也不算显眼,甚至比在洛阳时那荒废的府宅更小,不过人丁却非常兴旺,经常有文官武将进进出出。
曹府并没有过多的装修与花园,院子里都是一些石桌椅、木柜子和兵器架之类。
周扬跟着曹昂刚一进府,便看到很多生面孔。
想必是曹操定都许昌之后,又开始招揽更多人才的加入。
现在是白天上朝时间,加上许都才刚扩建,属于发展中的新都城,濮阳又刚收复,许多官职任命、商业农业工业和各种发展、军事城防等许多事务需要加紧步伐。
因此很多较为重要的人都不在这里,于是正要离开,却见一名妇女手上牵了个三岁左右的小孩,正向他们微笑着走来。
曹昂一见到她,向周扬使了个眼神后,便立刻拱手拜道:“孩儿见过六娘。”
周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学着他施礼。
只见那六娘对曹昂浅笑即止,然后就开始上下打量着周扬,看得他有点不太自在。
对方横看竖看横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岁,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时候,而且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性感诱人的眼神,心里想的却是曹操很懂得挑女人。
不过无论对方如何秀色可餐,周扬也绝不敢打半点主意。
就连貂蝉如此惊艳的绝世美女,他都能做到放下,更何况是其他女子。
那女子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周扬,倒是她身旁的三岁小孩,却用一口仍不标准的童音对他笑着说道:“你就是周牙?”
周扬被这可爱的小孩吸引了目光,也只是笑了一下。
旋即便学着曹昂,向那女子施晚辈礼,却不知道,该称呼岳父的第六房作什么?
“周牙周牙,”小孩放开了母亲的手,跑过去扯住周扬要去玩。
“小华!不可失礼。”女子喝道。
周扬颇为尴尬了一下,脑海中正闪过“小华”这个名字,立刻便想起了自己的正室,名字不就是叫曹华吗?
也就是说眼前这女童,便是自己的正室,而眼前这位女子,则是正统的岳母大人了。
不禁暗骂自己刚才胡思乱想了,原来人家是在看自己这女婿。
曹昂看情况有点不大对劲,也很识趣,便以有事找父亲为由,先行告退。
周扬这才松了口气,跟着曹昂离开曹府。
可是那小曹华却屁颤屁颤地跑了出来,一直扯着周扬的衣袖不放,樱桃小嘴里还不停嘀咕着“玩乐,玩乐……”
幸好曹昂再次帮他解围,倒像个很有经验的父亲似的,蹲下来跟曹华说起了悄悄话,两人眼神不时偷看着周扬。
不一会儿,曹华便兴高采烈地回到母亲身边了。
周扬对站在门前的曹家六夫人,无奈地干笑了几声,才跟着曹昂离开。
果然没当过父亲的男人,就是比较不懂得怎么哄小孩子。
而曹昂虽然还很年轻,但是家里经常添丁增女的,从小就像生活在幼稚园的环境下,自然变得很了解小孩的心性。
于是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回到洛阳之后,一定要多抽点时间,好好陪小周康玩玩才行。
“周太守是不是想家了?”曹昂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微笑着对他说道,“其实有时候觉得,你和父亲大人真的很像,都是这样人在外面闯天下,心却仍是系着家里的,不过很快我也要跟你们一样,开始要随军征战了。”
这年轻人竟能如此的善解人意,让周扬的心里颇为感动,也觉得有点意外。
难怪曹操如此器重他了,若不是他将来战死宛城的话,以他的才能和长子这绝对的优势,将来继续王位的必然是他曹昂,而不会轮得到曹丕或曹植了。
“对了,主公这次有什么行动?”周扬本不该问得这么唐突的。
但他却知道,自己对曹昂的信任,不仅仅是出于家族婚姻的族人关系,也不是区区几句关心的话语。
有更大的一部分,是他不再练习太平经以来,便开始感受到,自己不再只是体能、身手与感观上的强化,甚至在精神上的提升,亦是在微妙的人与人接触中逐渐发觉的。
否则怎能与莱特这样的跨国巨商打交道,又怎能轻易地抓住吕玲绮的心理。
事实证明了他是正确的,果然曹昂的回答,并没有带有任何试探的成分,完全不会对自己的族人过于猜疑,而是坦白地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对方。
可见族人关系的重要性,由此也可知道,周扬在曹族中的地位,随着自己屡立功劳而逐断地提升。
“你是说,主公打算对徐州用兵了?”周扬奇怪地问道。
要知道这才刚刚夺回濮阳,虽然没有大伤元气,但是一场战场所耗费的资料,亦是非常庞大的。
这种时候,的确不适合再与其他势力开战。
最好是一边休养生息,一边对各势力收集情报,打好外交关系。
可是曹昂却道:“父亲大人倒还没有作出决定,不过从很多方面看来,这一战势在必行,许多地方太守都开始未雨稠缪了。”
周扬追问道:“哪些方面看出来的。”
曹昂对这比自己年长将近十多岁妹夫的好感,除了是族人关系和他的功劳之外,主要还是因为对方谦虚的态度,完全不会看轻自己这少年人,更没有半点居功自傲的表现,所以也很乐意回答他的问题,道:“我们与徐州牧陶谦的关系,一直都很不好,自从上次父亲大人出兵徐州之后,就更加恶劣了。自从汜水会盟没有参与以来,父亲大人就对他非常鄙视,到了汉献帝迁都长安之后,陶谦这老家伙更是说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类的恶语。”
周扬一直对陶谦也没什么好感,不过却仍不到仇视的程度。
然而曹操毕竟在出兵徐州那一战中,虽然没有与徐州真的打上,却沿途屠杀了许多村镇小城的百姓。
别说陶谦会对曹操持敌对态度了,就连张邈都因此而背叛了曹操,宁可投到了有勇无谋的吕布帐下。
“不过这些并不是父亲大人出兵的主要原因,”曹昂深默了很久,才道,“依我看来,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