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神明你一直都在
希安拉着一个旅行箱,随意地漫步在B市街头,就像全国其他地方的大城市一样,在B市,即使是清晨,空气也是浑浊的。希安在B市没有熟悉的人,确实是走投无路了,才打了个电话给沈川渝。
“川渝?”现在是早上六点不到,希安知道自己一定扰人清梦了,幸好,沈川渝的手机没有关机。
“嗯?希安?”沈川渝的声音透出一股浓烈的睡眠不足的讯息。
“我失恋了,被赶出来了,你能收留我几天么?”
“啊?!怎么回事啊?肯定是林是那个混蛋的错是不是?”沈川渝一下子从被窝里跳出来,气哄哄地喊:“我宰了他!”。
希安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苦笑之余赶忙安慰:“没事,没事,我就是点背,倒霉催的,命中遇不到贵人,说实话,我这么失败的一个人,我就只剩下你了。”
沈川渝难过得快哭出来:“胡说,林是才配不上你呢,一个老男人!”林是比希安大了8岁。
“你来接我好不好?”希安用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口吻可怜兮兮地问道。
沈川渝用左边肩膀夹住手机,两只手在床上摸索衣服,“好好,我马上就出门,你在哪儿?”
希安拎着一个箱子,左右看看道:“还真不好说,我就认识新华书店,要不我在那里等你?”
“嗯,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希安老老实实地蹲在新华书店的门口,像只待人认领的犬类,一见沈川渝立马站起来。从公车上跑下来的沈川渝随便地套着件T恤,精神的短发支愣着,跑过去就是一个熊抱,希安忙喊:“哎,哎,注意点影响好不好?我的腰,要被你扑断了。”
刘川渝笑得傻兮兮的,“说的也是,你这小身板。走,跟哥哥我吃香的,喝辣的去!”好好的一个良家少女偏偏要扮小流氓。
希安突地就眼泪哗啦啦啦下来了,站在这个刚刚开始苏醒的城市的心脏地带,站在高大蓬勃的梧桐树下,站在这个最好的朋友的身旁,有一点点的悲凉,但更多的是感动。或许我这辈子过得并不成功,一直不停地失恋,但是我仍感激,我感激天上所有的神灵,把川渝留在了我身边,能遇到她,多么的不容易。
她们紧紧地拥抱,川渝小声坚定地说:“不哭,不哭,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以后你好好当个米虫,我养你一辈子。”
希安破涕为笑,忍不住亲吻她的脸颊。
刘川渝大笑:“美得你,都冒鼻涕泡了!另附一句:我今天出来的匆忙,还没洗脸呢!”说着,就拎起地上的箱子,“快,过马路去,赶得及回家吃早饭。”
希安略微踌躇,有点不大好意思,从小到大,她没有麻烦别人的习惯,生怕会给沈川渝带来什么麻烦,“川渝,会不会不方便?那个,就是,去你家,打扰么?”
沈川渝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笑嘻嘻地说:“老实点拿零钱啊,我公交卡忘记带了。我爸妈真是再好没有了,寒暑假的时候,亲戚家的小孩都喜欢到我家来住。你长得有这么招人疼,他们不喜欢都不行。”
希安这才露出点笑,清晨的公车很空,沈川渝知道希安晕车,特地挑了个靠窗的座位。两个人坐在一起,手牵着手,希安把头缓缓地靠到川渝肩膀上,眼角渗出一滴透明的泪水。
下了车,沈川渝熟门熟路地进小区,还和门口的保安叔叔打招呼:“叔叔,这么早啊,又去买包子啊。这我同学,嗯,是,是漂亮。”
希安在一旁笑得腼腆,红着脸看沈川渝胡说八道。
一到家,沈川渝就大呼:“老爸,快来见见你心目中的完美女儿。”
话音未落,厨房就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看样子是川渝的母亲,假意呵斥:“大呼小叫的,一点样子都没有。希安是吧?川渝老和我们说起你,你看看,真是比我们川渝稳重多了,长得也比我们家的小猴子好看。”
川渝趴到她妈妈的肩膀上,做了个鬼脸,“你们家的小猴子我可不认识,不过你们家有个漂亮的千金我是知道的。”
沈妈妈笑着拍拍川渝的手臂,对她们两个道:“快来洗洗手,马上就要吃早饭了。”她笑的样子很和善,观音一样的慈眉善目,川渝长得很像她。
正在说话间,浴室里走出来一个人,看着希安,眨眨眼睛玩笑道:“呦!果然长得像我女儿!真让我盼到了。”川渝和她爸爸并不怎么相像,但是浑身的那股子气质几乎一模一样,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父女关系。
希安由衷地笑,叫了一声:“川渝爸爸。”
早饭的配菜是一小碟的腐乳,雪菜和花生豆,豆浆是家里磨的。
川渝洗完手就拿了一根油条往嘴巴塞,笑呵呵地对希安道:“沾你的光,我也终于脱贫致富,吃上油条了。你不知道,我们家全都是一帮懒人,没人乐意下去买油条包子。”说着便把油条的另一头递到希安嘴边示意她吃。
这样子温暖普通的早上,让希安有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不多久,川渝的爸爸妈妈就去上班了。川渝拿出冰箱里洗好的提子,开了电脑,两个人拉上窗帘,开着音响边吃东西边看热血动漫,兴奋得要死。希安告诉自己,嗯,没关系,没有林是,我也过得很开心,没关系的,都会过去的,真的。
中午希安下厨做饭,一人一盘蛋炒饭,川渝拿着个勺子边吃边夸:“嗯,嗯,不错,有做大厨的天赋。”
希安一扬下巴,明媚得一如窗外夏日绚烂的阳光:“给我老老实实地洗碗哦,在家里的时候,都是林是做饭,我洗碗的。”说完自己倒是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睛里隐隐的有泪光,川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吃完饭,两个好吃懒做的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班得瑞的轻音乐低低地徘徊在不大的卧室里,午睡的氛围刚刚好。沈川渝没有问希安为什么分手,也没有问希安是否难过,她只是坚定不移地握着希安的手,想告诉她:我在,我一直都在。
沈爸爸、沈妈妈回来的时候两只懒猪还没有醒,房间里又暗又静,她们睡在一起,亲密无间,美好得让人动容。
抢婚
吃完晚饭之后一家人围坐在沙发上吃西瓜看电视,沈川渝忽然一拍脑袋,喊了一声:“嘿,我这坏记性,明天是不是七月十九号,希安生日啊。”
希安在旁边笑笑,说:“还不是那么回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沈妈妈在旁边帮腔:“什么话啊,生日一年才一个,喏,小渝,妈妈给你张卡,带希安去超市买点喜欢的东西。”
希安忙推辞,沈川渝那厢却早欢欢喜喜地接了卡,眉开眼笑地说:“谢主隆恩。”
第二天晚上,两个人吃了一顿沈妈妈精心准备的大餐之后,揣上卡直奔附近的家乐福超市。
希安揉揉肚子,脸上完全是一副吃饱喝足的幸福满足,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样踱着步在果蔬区转悠。
刘川渝蹭到附近的蛋糕专柜,喜滋滋地帮希安挑蛋糕,嗯,水果的好,不过是蓝莓好呢,还是柠檬好?一番纠结之下,买了个巧克力的。
刚要拿呢,那边希安喊:“哎,川渝,给我拿盒酸奶,就我平时喜欢的那种口味。”
沈川渝欢快地应了一声,超市里有点挤,附近的老头老太太全在这儿吹免费空调,拎着个购物篮,就替孙子买两盒饼干,川渝这人在学校装得无比正经,刀枪不入,可是一到家那是见谁都笑,小区里大家都夸这孩子活泼。
正当沈川渝眼明手快地要伸手拿那包酸奶的时候,万分狗血凑巧的事情发生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也伸出了他的禄山之爪,目标好死不死正好是那袋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最后一包酸奶,这样的结果就是两人呈胶持状态,一人攥着袋子的一角。
刘川渝马上笑了,甜甜地说:“叔叔,不好意思,这包酸奶可以让给我么?”
某人气得一阵头昏,没想到自己年纪还没到三十就要率先进入大叔的角色,脸上却还是一片平静,“不好意思,小妹妹,我女朋友只喝这个口味的,你让给我吧。”
沈川渝还是一脸灿烂:“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也是,而且今天还是她生日,我比您更需要。”
某人不撒手,压根不信她的胡说八道,结果,沈川渝这个大嗓门直接开始喊:“希安,快过来,有个人要和你抢酸奶!”
正当希安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打算帮忙的时候,这个拽着酸奶死活不撒手的男人倒是愣住了。
希安平时不爱戴眼镜,根本没认出这个站在沈川渝身边的男人就是纪问安,所以学着沈川渝的样子,老神在在地开口:“叔叔,您看这样好不好?今天是我生日,您就把这让我了好不好?下回超市进货,我一定打电话通知您。”
纪问安看着希安睁得贼大的眼睛一时间没弄清楚她是不是故意的,有点不可思议地道:“林是找你都快找疯了!”
希安的猫儿眼一细眯,对准焦距盯着纪问安,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
沈川渝大大咧咧地拉了拉希安的手臂,问:“这谁啊?你认识?”
希安点点头,一板一眼地回答:“林是的好朋友。”
川渝一听立马把希安拽到身后,挺胸对纪问安说:“姓林的,你给我离她远点,这是姑奶奶我的地盘!从今往后,希安和你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正式被我收编了,从此就是沈家人了,我爸妈也已经承认她了。这是新社会,不兴抢婚那一套了。替我带话给林是,叫他要抢婚就去美帝国主义的地盘上抢去。至于希安,我门和窗户都不给他留!”说罢,就转过身问背后的希安:“哥哥我帅不?”希安猛点头,凑近她耳畔说:“帅呆了。”
纪问安哭笑不得,谁规定了林是的朋友就非得姓林啊,这小姑娘还太年轻,还不知道夫妻吵架劝和不劝离这个道理。她话说得是不大客气,但冲她这母鸡护仔似的维护着希安,纪问安不想对她太冲,只好温言软语地对希安说:“希安,你这样不辞而别的做法,很不成熟。你该给林是一个解释的机会,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对这段感情,你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放弃,你应该比我们都知道,林是对你的认真。”
沈川渝看看希安,问她的意思,希安缩着肩膀,立马红了眼眶,小声地说:“你中午的时候不是还说以后看见林是一次就阉他一次么?我才不见他,最起码现在不见。”
川渝横了纪问安一眼,安抚性地顺顺希安的背,“不见就不见,我们回家。”然后看都不看纪问安,拉了希安的手就要走。
希安抬起头对川渝笑笑,眼眶含泪,好像在你身边,我就可以软弱,可以肆无忌惮地想哭就哭。
纪问安上前一步拦住她们的去路,微笑着问希安:“那你现在住在哪里?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住处。”
川渝气得咬牙:“希安是林是的女朋友,不是他包养的什么人。她现在住在我家,今晚我们就洞房花烛夜!要多方便就多方便,你给我起开,姑奶奶我要起驾回府了。好走不送了您呐!”
纪问安巴着希安手上的购物篮不撒手,开玩笑,昨晚上林是差不多一夜未睡,四处找人帮他打探希安的下落,私家侦探都请了。
希安小动物一般的温润眼睛看着纪问安,这辈子她从没现在看上去那样楚楚可怜过,她是陈希安,不懦弱也从不会哀求。
可是她现在却望着纪问安,用一种快哭出来的语调说:“你让我走吧,我和林是说清楚了,我和他分手了。我给他一条生路,你劝他去美国吧。”
川渝一把把希安拉开,连篮子都不要了:“叔叔,您要真想这些东西,那我们就让给您了,您要是不要就麻烦请原样放回架子上去,别给超市的工作人员造成不便啊。”
两个人扔下纪问安跑了,纪问安尾随着她们跟到了小区前才拿出手机给林是打电话:“喂,林是,我找到希安了,她住在她朋友家里,就我家附近的那个什么金煌小区。嗯,嗯,女的啦,你放心。”
不到半小时,林是就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了。
“哪个单元看清楚了没有?”林是把车停到纪问安旁边,摇下车窗问。
纪问安点点头,说:“你到底想明白没有怎么回事?希安可让我带话给你,要找人去美国找去。”
林是斜他一眼:“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发现,你的智商就从来都没有追上过你的年龄。我那是酒后失言。”
纪问安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林是的神色,开口:“你确定你那不是酒后吐真言。”
林是没有说话,默默地点了一根烟,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觉得自己对希安没有感情呢,可以的话,他一点也不希望伤害到她,在她面前,除了最开始的一次,他连烟都不抽,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其实他也有烟瘾,只是为了希安,二手烟对身体不好。
沈川渝家里,川渝正开开心心地帮着希安插蜡烛。
“希安,你想许什么愿?”大家都看着希安,川渝妈妈笑得和蔼,这真像希安一直都梦想的家的味道。
“嗯,希望大家都能身体健康吧。”从小到大,她一直在失去,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
川渝使劲亲了她的脸一口,说:“这愿望可真够俗的!”
希安笑,噗的一声吹灭蜡烛,心里默默许下一个愿望:“希望川渝以后的生活都像现在这样美好。”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不再神采奕奕的川渝。
无人能对爱的人残忍
蛋糕被大家一人分掉一大块之后,还剩下的小半个便被刘妈妈放到了冰箱里,无意间发现明早要吃的酱菜没了,于是悬赏十块钱让川渝下去买。
“希安我们一起下去买冰激凌吃吧?”川渝抖着那十块钱的纸币,对希安道。
希安点点头,站起来顺便把沾了奶油的纸碟子扔到垃圾桶里。
刚走到楼下,就有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希安猝不及防地被搂住了,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林是死死地抱住她,不让她有其它动作,急惶惶地低语:“希安,是我。”
希安一听是林是,立马手脚并用地推开他,声音尖颤:“你快放开我。”
“希安,你听我说,听我说,我们要好好谈谈,我只是酒后失言,我承认,我是还忘不掉张瑜意,但是,我一直在努力,我真的喜欢你。我为你做的那些事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川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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