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未发声,复而又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此时,一直低着头的秦覆昔也悄悄抬起了头,看了看那个大臣。这人已经出演帮过她两次了,她与他无恩无仇,他这样的想帮倒是有些意外。
料想不到的是,那位大臣也回头看了她一眼。两人眼神相撞,秦覆昔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而那位大臣也转过了头,不再看跪在地上的秦覆昔,眼神深邃。
良久,皇上也没有说一句话。
“皇上,臣妾请求辩解一二。”秦覆昔又抬起头,对皇上施压。
皇帝眼神闪了一闪,抬头看着秦覆昔,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待敬平郡主说几句话。然而敬平郡主并没有依照皇帝所想,为自己辩解。她只是在一旁揪着自己的衣角,眼泪汪汪地看着皇帝,企图让皇帝觉得自己可怜。
无奈,皇帝只得出声应允让秦覆昔辩解,但是大脑神经末梢传来的危机感让他觉得,要是秦覆昔接下来说了这段话,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就是胜利者了。“朕允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敬平郡主没有依着他的意思打乱现在的局面,他也只能够跟着秦覆昔的脚步走。他唐唐一个帝王,居然会被一女子牵着鼻子走,这说出去都会惹人笑话!
“依皇上方才所说,臣妾畏罪潜逃。臣妾只想辩解一点,臣妾不过是出去游玩一番,不想回府时居然被人追杀,以至于臣妾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京城。此非臣妾所愿,而是逼不得已!”秦覆昔说道,引导着皇上往别的地方想。
她自然不是出去游玩,但是被人追杀这可是事实。
敬平郡主听到秦覆昔说她被追杀,顿时慌了手脚,脸色苍白的想要说点什么,然而转念一想,皇上到底还是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到底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于是,敬平郡主也不再慌乱,一连着方才有些被皇帝怀疑的心绪,也稳定了下来。
难不成她秦覆昔说自己被追杀,就一定是?就算真的是,皇上也不一定会相信。仅凭她一面之词,什么也证明不了!
“皇上,秦侧妃此言差矣……”敬平郡主开口。
“然而,在被追杀的过程中,臣妾偶然得到一本账本。说起来这账本倒是蹊跷,居然与敬平郡主有点儿牵扯!”还不等敬平郡主说完,秦覆昔开口打断敬平郡主的话。
说到账本,皇上的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敬平郡主被打断勒话,十分的恼怒,然而也被秦覆昔所说的话里都内容吸引了过去。
但是她并不担心,她并不认为秦覆昔所说的账本就是她的那一本。方才被皇上召来之时,她还拿着那一本账本,又怎么可能会在秦覆昔手上。
“哦?那秦侧妃你倒是将那账本取出,让我等看看是不是与此事有关。”皇帝出声说道。就算是他在糊涂,现在一基本明白了这件事情的蹊跷,远远不是他先前所想到的那样简单。
目的达到!
秦覆昔嘴角几不可见地勾起一个弧度,她的目的达到了!然而,她并没有立即按照皇上的话将账本拿了出来,反倒是磨磨蹭蹭地犹豫着说道:“但是……臣妾并不能确定这账本的真假。”
皇上一听她这么说,顿时恼怒至极。这秦覆昔一会说她得到了一本账本,然而现在又推脱着不愿意拿出来。这是在将他唐唐皇帝当猴儿耍吗!
“放肆,是真是假,呈上来便是!”皇上一拍身前的案几,上好的茶水自白玉瓷杯中溅了出来,洒在桌上。
“甚是,秦侧妃倒是拿出来让皇上一看,真假自然是知晓了。”敬平郡主也在一旁帮腔。在她看来,秦覆昔根本不可能拿到自己的账本,所以说她的那本只能够是假的。将假的账本给皇上看,那可是欺君之罪。
秦覆昔只得装作不情愿地自怀里掏出账本,递给了皇上身边的小太监。
皇帝翻了几页那小小的账本,竟是龙颜大怒。
原来,这账本是真的!
秦覆昔早就暗中派人将敬平郡主手中的账本掉了包,让她以为自己的账本没有丢。
“来人,速去搜查宁王府!”皇上大喝,吩咐侍卫带人去搜查。
敬平郡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够使皇帝龙颜大怒。她还以为是秦覆昔惹怒了皇上,正暗自高兴呢,突然就被皇上一声搜查宁王府给吓到。
“皇上,不能搜查啊……”敬平郡主阻拦道。然而现在皇上情绪极其不稳定,是处于暴怒的状态。对于敬平郡主的阻拦,几乎不听。
而秦覆昔则在一旁煽风点火,说若是心里没有鬼,就不怕搜查。
敬平郡主阻拦未果,皇上让人带着侍卫往宁王府去了。
第四百二十章被发现
离洛寒在宁王府外等待着秦覆昔的平安归来。
只见此时已经日落西山,夜幕降临,离洛寒一会站,一会又一屁股坐在王府外的台阶上,双手踟蹰不安,额头细汗直流,眼睛也从未离开过宁王府的大门,可王府门前连个鬼影都没有。
等待的过程是最折磨人心的。
如果秦覆昔出不来…他倒吸一口气,甚至不敢想象。
虽然思想已经停止,但是脚却已经迈出了半步,额头上的汗也更加密集。
“咚咚咚。”是重甲踩在地面的声音,耳尖的离洛寒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离洛寒环顾四周,终于找到了能够藏身的地方,探出一个脑袋看着来来往往的士兵,这些士兵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虽然左翻右翻,但是之后又将翻过的地方重新整理了一遍。
离洛寒在暗处偷笑,士兵一路畅通无阻,看来是青风提前收回了王府的控制权,要是没猜错的话――东苑。
果然,一名士兵小心翼翼的拿着两本竹简一样的东西慢慢的走进宁王府。
果然是秦覆昔,做事果断,心思缜密,真是越看越喜欢了呢。
只见公公小心翼翼的将账本放在皇帝身边的桌子上,又趴在皇帝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皇帝的脸色瞬间大变。
“敬平,你可知罪?”
敬平听到皇帝暴怒下的一番话,惊的双膝跪在地上,面色紧张,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突然敬平郡主抬起头来对上皇帝的目光,眼神中无所畏惧,就好像做错事的不是她。
“敬平,不知有何罪?”
哗,什么?事到如今,证据确凿,难道这里面令有蹊跷?
皇帝勃然大怒,这个敬平,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不好好教训一下,都感觉颜面无存了。
“不知何罪?呵。”皇帝声色淡漠,只是一句,却听的众人心头莫名紧张。
龙颜怒,天下颤。
大殿之内一瞬间的安静,皇帝转而念想,脸上忽然挂上笑,让底下窥视的人摸不清头脑。
“那你倒是说说,你可有见过此本文案?”皇帝嘴角带着笑,倘若忽视此时殿上肃穆的气氛,他的笑容倒真的能够让人如沐春风,恍若梅花傲世。
大臣们摸不清晰皇帝的想法,不过皇帝在刚才是实打实的生气了,他是一国之君,能够惹得他龙颜大怒的事情,想必不会简单。
思及此处,几个明眼的大臣也琢磨透了殿上的风向,立马对敬平低了几分好感。
只有秦覆昔微皱眉头,隐约间她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个敬平,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法子,能够拆了自己预谋好的这招?
“敬平,敬平不识得此竹简,是她。”敬平示指一指,众人循着她手指指着的地方望去。
嘶,倒吸一口冷气,秦覆昔?
皇帝也感觉重磅戏来了,微迷起眼睛:“哦?朕倒是要听听你的理由。”
皇帝看向秦覆昔的眼神不明不暗,似乎也是在思虑着什么,秦覆昔深知为王者的多疑,所以此刻,也在直视起皇帝的双瞳,目不转睛。
敬平郡主完全没有察觉皇帝与秦覆昔之前轻微的眼神交流,仍然自顾自的说着那所谓的理由:“那竹简在东苑出现绝非偶然,而是有人在偷梁换柱。”
说完还愤愤的漂了秦覆昔一眼,那一眼中的含义表露无疑。
秦覆昔却不以为然,以她召唤师的身份,要潜入敬平郡主的闺房,偷放几本书籍,简直轻而易举,又怎的可能会落下把柄,任人拿捏呢?
敬平如此一举,想必还未清晰那本书上记录了何事,便一股脑的往自己身上推。
“而这偷梁换柱之人便是,秦覆昔。”敬平郡主一句一顿的说出了秦覆昔这三个字,生怕别人听不清似的。
此话一出,敬平郡主看秦覆昔的眼神便更加的轻蔑,更加的高傲,好似她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的胜利者一样。
秦覆昔并没有因此而紧张,而是从贝齿中,缓缓的吐出:“敬平郡主,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哦。”言罢,秦覆昔勾起唇角,露出洁白银牙。
敬平郡主一时愣住了神,等反应过来,已是怒上眉梢。
秦覆昔理了理身前长袖,又缓缓道:“第一,敬平郡主,你如此气定神闲的说是覆昔把书放在你的闺房,敢问郡主,证据何在?”
皇帝剑眉皱起,他相信秦覆昔不止会如此简单。
看到皇帝的神情,秦覆昔心中暗笑。
她继而道:“第二,纵使覆昔真的进了郡主的闺房,也必然是经过郡主同意的。不然府上戒备森严,没有郡主的同意,覆昔擅自进了你的闺房,也定有人瞧了去。”
“第三,敢问郡主,你可有查出,是哪位下人见覆昔进了你的闺房,可请他出来,与覆昔当面对质?”
秦覆昔连续三点,把敬平郡主抨击的无话可说。
敬平的眉眼紧蹙着,嘴角死咬一口银牙,秦覆昔的话,字字珠心,自己又该如何去对付?
她在心头暗自计较着得失,但是另一边,皇帝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够了,无需多言!给朕拖下去!”
只是一句话,便把原先悄悄打量事情发生经过的众大臣们震回了思绪。
敬平这才觉着事情发生的不妙,立刻拉下眉眼,作一副黯然状:
“皇上息怒,敬平虽然不知是何事惹的皇上发怒,但是怒大伤身,皇上尽管责罚敬平便是,万万不可气坏了身子。”
她的一双丹凤眼,竟真的悬挂了几滴泪,盈盈涨满在眼眶,让人不免心生爱怜。
皇帝见了只是心烦。
他是九五之尊,统帅了一国。如今几个妇人都能把算计的事情闹到台面上处置。
陷害秦府且不去多加言语,让他心惊肉跳的,是从宁王府搜出的那两本竹简书籍。
只是一眼,皇帝就能阅览尽书中的内容。
那上面记录着的,赫然是召唤师才看得懂的密文。
不管如何,不管敬平是不是被冤枉的,只要有此书籍的存在一天,他这个皇帝,将不得安宁一天。
第四百二十一章获罪
“秦覆昔,你等着,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敬平郡主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秦覆昔的手上。
“来人,把敬平郡主给朕关进大牢,等证据确凿之后,开始发落”说着龙袍一甩,也没有去搭理秦覆昔,而秦覆昔的眼睛里居然闪过一丝笑意。
皇帝下令搜查宁王府一事,立刻传的满城风雨,不少百姓围在宁王府门口,等待着这场王室成员的斗争,也好为茶余饭后多点话题。
“报,公主驸马,郡主她……”推门进来的是敬平郡主的贴身丫鬟,看到自己的主子被捕下狱,心里一阵惊慌。
“出什么事了?”
“公主救救郡主吧。”丫鬟往公主脚边一跪,哭道:“刚才皇上招郡主进宫问话,秦侧妃突然出现,说自己被人追杀,求皇上做主,然后给了皇帝一本竹简,皇上就下令搜查宁王府并且让人把郡主关进监狱。”
一听自己的女儿被关进监狱,公主就是一阵心疼,想想敬平郡主从小养尊处优的,突然被关进监狱,那能吃得下那种苦?“到底因为什么?皇上要把平儿打进监狱啊,驸马,你的想办法救救平儿啊”说着哭了起来。
“好像因为什么召唤师。”
“召唤师?赶快进宫!”一听到召唤师三个字,驸马的脸上闪过一阵慌乱,皇上最忌讳的就是召唤师这件事了,恐怕自己的女儿这次是凶多吉少了,不过为了自己的女儿,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哼,你们还敢来求情?召唤师对朕来说意外着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朕的皇妹,朕早就下令当场处决,绝对不会留着找什么证据。”
皇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果有人威胁到自己的皇位,那怕是自己的亲人,也必死无疑,这就是所谓的‘最是无情帝王家’!
“皇上,都是臣妾教子无方,求皇上放过平儿吧”公主突然跪了下来,希望皇帝可以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饶过敬平郡主,只是看现在的情况,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希望可以救自己的女儿。
“哼,就凭她是召唤师这一条,她就必死无疑,你还敢替她求情”想到焚凰两个字,皇上的心里就是一阵杀意,如果不处理好,自己怕是帝位难保。
“求皇上饶过敬平吧,臣妾甘愿代替敬平去死,求皇上成全”公主的眼睛里同样闪过一丝冷意,此刻完全心灰意冷了,如果自己的死可以让皇帝放过女儿,那么自己愿意去死。
“放肆”此刻皇上杀意更甚,居然有人敢威胁自己,“来人呐,把证据呈上来”说着将手里的账本往地上一甩,也没有说话。
“什么?平儿是焚凰?”驸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皇上一直找的召唤师焚凰居然会是自己的女儿,一切都说得通了,眼睛扫过公主。
“平儿不是焚凰,不是!”公主说着站了起来,直接冲了上去。
“放肆,来人呐,把他们押下去,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皇上且慢”殿堂下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启禀皇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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