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坚守。”
“我会一直保护你,生生世世。”离洛寒温柔且坚定地说道。
生生世世,这四个字在秦覆昔的心中早就成了一种奢望,遥不可及的奢望。
想到这,秦覆昔紧紧地依靠在他怀中,不管明日如何,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现在,此刻他只是属于我的。
世人皆赞情之美,情之甜。但此外,情至深处,亦有苦。
秦覆昔望着窗外的新月,有些恍惚。
第七百二十八章后来者居上
晨鸡初鸣,已然是日出之际了,凉风习习,带着些许寒意,将离洛寒吹拂得醒了不少神,但总归还是有些困乏的。
皇子府中,离洛寒草草用了早膳便就上了轿子,轿子稳当的前行,离洛寒看着帘子外的寂寥街景,一时却开始思念起了府里头还在睡着的秦覆昔。
最末倒是莞尔一笑,笑自个不过才多久,便就开始有了相思之苦这般情绪了,只是那皇子府里头的那女子,确乎是唯一一个能叫他无时无刻不放在心间的人了。
凉风吹得人有些恍惚,离洛寒摩挲着额间未有束起的墨发,阖上眼,心里头尽是那秦覆昔的一颦一笑,随即,那笑意自嘴角散去,倒是上了眉头。
终于,轿子在朝堂外停了下来,彼时已然是有诸多文武百官三三两两走向那雕梁画栋的朝堂了,离洛寒下了轿子,敛了笑意,政事于他而言,终究是笑不出来的。
离洛寒踱着步,在晨风吹拂下显得尤为随性洒脱,但并无人知晓此刻他丝毫未有从容之意,眼下的他,只为了政事愁锁住了那两道挺拔的眉峰。
时辰到,早朝终于是如期开始了,端坐在上位的皇帝正襟危坐,垂眸看着堂上的文武百官以及他的两个皇子。
“启禀皇上,东部旱灾危急,微臣恳请皇上拨些银两救助灾民!”出声之人,是这早朝头个禀报政事之人。
皇上闻言微微愣怔了下,思及国库此时并非宽裕,但这事关黎民百姓,他却也不能因着国库不宽裕便就不救人,于是乎只得沉声道:“准奏!”
那官员听毕,叩头高喊“皇上万岁”,而角落处的几位官员几次却是极为无奈,因着适才上禀之人是出了名的贪官,此番又是能叫那人贪一笔了,但他们也只能叹气摇头嗟叹。
随后,是零星几个官员上禀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其间好坏皆有,总归是乏人耳目罢了,朝上官员,想听的是什么震撼人心之事,然而一整个时辰过后,却也无人再上禀了。
“众位爱卿可有要事上奏?”端坐于上位的皇上见此,终于也是出声问了句,毕竟这般耗费时间实在是令他觉着甚为无趣。
此话一出,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最后却也依旧未有一人上前来禀报些什么。
“那,朕有一事要说!”皇上见确实无人上前,也便开了口,为他这今儿个的要事开了个头。
于是乎便就是在瞬息之间,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全数跪了下来,高声道:“臣等愿听皇上圣言!”
晨光大盛,凉意散了泰半,文武百官跪叩在朝堂之上,除了离洛寒外,他等皆以为这皇上复又要赞许一番三皇子离洛寒了。
然而令他等意料不及的是,皇上金口一开,却是将二皇子给传唤了上去,一时满堂皆惊,恍然竟以为这天要变了。
皇上竟是破天荒的传唤了二皇子上前,这如何不叫他等惊诧,不叫他等惘然?
皇上将二皇子传唤上去后,他等便只听得那皇上满口尽是夸赞之词,从前这些词汇,可是一向独留给三皇子离洛寒的啊!
彼时离洛寒垂着眸,眉头微蹙,带着些微的愁绪,但便是这区区夸赞之事,又岂会叫他就此挫败,至末他听着,嘴角竟是微微扬起。
他所笑的,是他这父皇倒是真不大会夸赞人,夸赞之词泰半皆是从前夸赞他的,他也只得略带无奈地轻笑了。
待那皇上夸奖完二皇子后,众人以为接下来便就是三皇子离洛寒了,哪知众人等到退朝之际却也连皇上半句传召离洛寒上前的言语都未有闻听到。
此时文武百官中,倒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欢喜的,自然是站在二皇子那一派的人,愁闷的,也便只能是一向自恃高人一等的三皇子离洛寒这一方。
退朝之后,朝堂外,如流水般长极了的石阶上,三三两两的官员低声谈论着适才早朝时皇上只夸赞二皇子却对三皇子离洛寒不闻不问一事。
离洛寒慢步走着,正巧走在其中几个官员身侧,故而便就闻听到了些许的闲言碎语。
只听得其中一个官员摇头无奈道:“三皇子算是没落了,我早便觉得那二皇子会后来者居上,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话毕,又长叹道:“哎……”
“嘿!张兄,你可莫要再提了,我本以为站在三皇子这一边,日后定然是荣华富贵任我享的了,哪知这三皇子中途竟是失了宠……”那另一个官员话毕,同样嗟叹出声。
旁处一个身着飞鱼官服的官员闻言,不由得笑道:“我就说嘛,二皇子定然是继三皇子之后,更为有希望继承皇位之人!”
“嘿!”适才头个开口的官员见着不远处那离洛寒,不由得出声令几人噤声,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着来人,不过瞬息之间便就尽数垂了头,佯装适才自个什么都未有做过。
离洛寒见此,摇头冷哼一声,不过是随风向摇摆的几株墙头草,他离洛寒却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所谓继承皇位一事,他可从来不觉得自个会输给那二皇子。
晨风肆意吹拂着,离洛寒眸光微寒,正欲快步离开此处之时,后头忽然传来一个不惑男子的声音——
“三皇子殿下,留步!”
离洛寒闻言回头一看,来人却是那皇子妃茉莉之父,傅家老爷。当下他也便停了步伐,嘴角略略带上些许笑意,眸子里头的寒意也散了大半。
然而他却是并非因着见着了傅氏便愁眉大展,乃是因着他在外人面前一向不表露出真实心情来,总是面带笑意。
“不知傅大人叫住我,却是所为何事?”离洛寒对上傅氏的双目,那通体的威压之意使得傅氏微微一愣,不由得对那帮官员所说的二皇子即将替代三皇子一事感到尤为好笑。
傅氏先是行了行礼,恭恭敬敬道:“回禀殿下,微臣有要事同殿下商谈,不知陛下可愿抽出些许时间同微臣商讨?”
“愿闻其详。”离洛寒莞尔一笑,话语随风而起。
第七百二十九章行大礼
日头已然大盛,皇子府里头,庭院处的几个丫鬟扫着地上的诸多杂叶,干扫着,总归是无趣极了的,于是乎几人便就聊了起来。
而这所闲聊的话题,到底也不过是那关曲儿被休一事,这堂堂正妃被休,反倒是侧妃深得三皇子离洛寒喜爱,这如何能叫府里头的丫鬟们不惊奇?
风轻吹着,将那适才将将扫作一堆的杂叶给吹散了去,丫鬟小菊起得顿足,不由得怨声道:“这真是要变天了!”
“嗐!”身侧的丫鬟小香闻言不禁提醒了她一声,继而扫视了番周遭,见那三皇子妃应是还未起身,才低声道:“你这话可莫要乱说,若是叫那娘娘听见了,可得出事的!”
“我怕她做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小菊冷着眼,手上力道加重了些,一时那以枯枝捆扎起来的扫把竟是硬生生断了一截。
小香无奈叹了口气,“你也别这样了,那娘娘人也还不错……”还未待小香话毕,小菊便就冷哼道:“我还就是看不起她!”
小菊这话说得大声,周遭那几个丫鬟闻言不由得全数看向了她,小香见此,连忙摆摆手说道:“她还没睡醒,别在意别在意!”话毕,也便扯着小菊去了别处打扫。
却说那头被人谈论着的秦覆昔,此时还在睡梦中挣扎着,实则她自个也感觉到了时辰已然是不早了,然而她便就是实在不愿起身。
然而,她莫名便觉得自个被多个目光注视着,她自个也不知到底何故,也便只得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
待睁开了眼,她却是全然愣怔住了,她那感觉竟是完全未有出错,确乎是有多双目光投在她的身上,而且,不止几个人。
眼前这景象,使得秦覆昔忽然有了些许睥睨众生的错觉,秦覆昔待清醒了些许后,终于是支起了身子盘算着问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便就是在秦覆昔支起身的那一刹那,殿上站着的一帮下人,却是如同早便商议好了一般,在不过瞬息之间便就跪了下来。
场面之浩大,确乎是秦覆昔极少见着的,何况他们所跪叩之人竟还是她——秦覆昔,那个连带着有零星几个丫鬟连看都看不起她的秦覆昔。
彼时秦覆昔才算是真真惊诧住了,她当是自个还未睡醒,不由得偷摸着掐了自个一把,然而在感知到痛觉之后,她却依旧是颇为不可置信。
此时她莫名盼望着上早朝的离洛寒快些回来,不然她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毕竟眼下这境况,她哪里尝试过,也便更别说去处理了。
外头微分吹拂,透过窗棂吹拂进殿内来,一时竟叫秦覆昔全然苏醒了过来,顺带还打了个寒颤,这晨早的风,到底还是凉了些许。
代替琏照顾秦覆昔日常起居的丁香见此,连忙从身侧一个丫鬟手里头取过褙子,继而披在秦覆昔身上,至末关切道:“娘娘可还觉着冷?”
秦覆昔一滞,回过神来却是摇了摇头,眼下这天她若是觉着寒凉的话,那她倒真真得去瞧瞧大夫了,是故也便将那褙子取下,递还给了丁香。
随后秦覆昔见殿上的众人还依旧跪叩着,不免尤为不解,于是乎挥手唤丁香上前,压低了声音问道:“今儿个是怎么了,她们怎么对我行这么大的礼?”
话毕,秦覆昔细细一瞧,竟是还瞧见了几位熟人,然而那熟人却并非是因好意而叫秦覆昔眼熟的,反倒是因着诸多恶意而叫她在不知不觉间便就记住了这几人。
凉风再度吹入,将秦覆昔散乱的墨发吹拂得扬起了不少根,飘飘洒洒,却是多了几分随性洒脱之意。
从前那几人嚣张跋扈的模样秦覆昔还依旧记在心里头,但她倒也并非是个记仇之人,只是那几人所做之事实在是不是得不使她记忆犹新了。
彼时丁香依旧跪叩在地,实则并非因她不愿应话,而是秦覆昔那声音实在太轻,故而她丁香即便双耳多清明,却也实在是听不清。
当下秦覆昔还看着那几个从前尤为嚣张跋扈的宫女出着神,她有一刻竟觉着这是离洛寒打算吓她一把,故而今早这般景象。
然而继而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皆因她知晓,离洛寒想来也该不大会无趣至如斯地步,何况眼下这境况于她而言,却也算不得惊吓。
外头的日光越发大了起来,这晨间已然是到了过渡之时,将将要到那午时了,所谓日上三竿却也不过如此。
秦覆昔转头看着窗外出着神,而后才算是想起适才自个还问了声丁香,于是乎便回头看向丁香,然而被瞧着之人却是依旧稳稳当当跪叩着,丝毫未有回话的迹象。
彼时秦覆昔倒是疑心起自个适才到底有否问过丁香什么话,若是有的话,这丁香这般姿态又是何故?
然而她也只能再度提高了些许声音问道:“丁香,今儿个这帮人是怎么了?”
丁香闻言抬起头来,此番她才算是闻听到了声响,待对上秦覆昔那尽带困惑的双眸之时,不由得愣怔了下。
待秦覆昔蹙眉之际,丁香才凑近了些低声说道:“想来该是因着关曲儿那事。”
“关曲儿那事?”秦覆昔眉头顿时皱得给为紧促起来,她倒确乎是困惑着关曲儿做了什么事能叫这帮下人今儿个如此懂得礼数。
丁香闻言,倒是轻声笑了下,继而才缓缓说道:“殿下不过因着那关曲儿欺侮了娘娘,便就休了关曲儿,这帮人知道了此事,他们怎敢不敬你?”
“这便就开始待我恭恭敬敬了……”秦覆昔一时竟有些无奈,嗟叹几声,至末却是扯开丝被,眼前那帮下人见此,全数皆惶恐起来,不知该继续跪着还是上前去伺候。
“娘娘,你若是还恼着,可尽管叫他们跪着!”丁香此时也见着了那几个从前嚣张跋扈的丫鬟,心中不免为秦覆昔气急。
秦覆昔微微颔首,外头盛阳高照,彼时她也便穿上件外袍,留下一帮诚惶诚恐的下人,携着丁香去了外头转悠了一圈,至末也便回了屋。
第七百三十章治洪之策
离洛寒从早朝回来之后,想着今天应允的事情,也不知到底是对是错。
傅氏的心思藏的深,今日一阵畅谈,怕是日后又要起些波澜。
可是离洛寒这身子骨儿却乏得很,“罢了,罢了,不想了。”起身脱下官服,换上便服,躺到床上闭目养神,一听见有脚步声,警觉性的就睁开眼了。
一看,原来是秦覆昔。
离洛寒半直起身来,问:“覆昔,你去哪了?”
“我在书房练字,看见你回来了,便停笔过来看看。”
秦覆昔有些担心的问:“洛寒,你看上去怎么这么疲乏呀?可是有什么事困扰着”
他抓过来她的手,微微握着,“我的事你不用担心,你也别太累着自己,养养花,写写字。”
“我知道的。”将手从离洛寒的手里抽出来,说着,扶着他躺下。
“你睡下吧,我帮你点上安神香,给你按摩按摩,你多多少少会舒服点的。”她微微一笑,把人勾进一幅安详的画里。
“嗯,好。”说完,闭上眼睛入睡。
秦覆昔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在温柔的指尖慢慢地散发出来,布满了床的周围,弥漫在整个家里,心里果真是一点烦躁感都不会有。
见离洛寒已经睡着,秦覆昔的脚慢慢地挪出去,悄悄关上了门,去院子里散步了。
过了许久,他醒了,站起身来,看不见秦覆昔,她身上的清香已经淡的几乎不见踪迹,正起身想要去找找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