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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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城-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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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机,随即起身离开医院大楼,才走出二三十步远,忽然听见后边有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叫道:“陈小姐,陈小姐……” 陈如凝回头一望,只见一个女子从楼中走出,路灯的光线有些昏暗,她一身白衣好像是位护士,直到走近约还有数十步时才瞧清原来并非护士,她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如瀑般的长发垂直的拢在左侧胸前,脚步轻盈,仿佛是刚从古代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一般,陈如凝不禁微愣,有点不确认叫的是自己,四周看了看,身边并没有旁人,再看那女子正冲她微微点头,这才确信了,惊讶的道:“小姐,你叫我?有事?”

    那女子正欲说话,平地蓦然起了一阵旋风,一时间扫起地下的落叶漫天乱舞,陈如凝顿被尘土迷住了眼睛,闭上眼用力揉揉眨眨,再睁开眼睛时,风已经刮过去了,那白衣女子也不知所踪,陈如凝无心深究,因为刚才冷风一吹,酒劲有些上脑了,只觉得头脑昏沉沉的,这会只想赶紧回家洗上一个热水澡,再穿进被窝美美的睡上一觉。便即在停车位找到自己的车驶出了医院。

    陈如凝离开不久,展佑就哼着小调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医院,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马上见到她心里面就有些小小的雀跃。推开病房门,只见赵子路正慌乱的往身上套衣服,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无血色,由于过度紧张,袖子怎么也套不进去,用力一拉,只听“唰”一声响,陈如凝替他新买的一件西服袖子竟然生生撕下了半边,展佑看得瞪目结舌,片刻才反应过来:“哎,赵哥,你这是……”

    终于穿上无袖衣服的赵子路才发现展佑站在门口,一脸忧急瞬间转为喜色,急切的道:“兄弟,快救我妹妹去……”闻言展佑心头顿时凉了半截,结结巴巴的道:“怎,怎么了?”

    “她有危险!”赵子路一脸焦色的说。

    “你怎么知道?”展佑顿时又有些怀疑是不是赵子路又神志不清了。

    “她……她……”赵子路冲后指去,连说了两个她,又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一甩手道:“哎,你就别问了,快去啊!”

    展佑此时也是疑惑不定,转身欲走,忽然想起又问:“她去哪了?”“她回家了!”得到答复展佑风一般的冲下楼去。

    这时赵子路绷紧的神经才有所松弛,虚弱的身体立刻感到一阵无力,重重的往后倒在了床上,“啊,子路,你没事吧?”窗户边忽然响起女子关切的声音,同时一个影子由淡而浓,一女子的型体渐渐显现,她正是林霖!

    原来,林霖一路感应着赵子路的气息到了医院,但当她正经来到病房门口时,内心又退却了,一直徘徊在门口犹豫不决!过了一会,从电梯间走过来一个女孩,她径直走进了赵子路的病房内,当她进去后,一股极强的怨念尾随也跟了进去,林霖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撞了一下,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由于担心赵子路的安危,便也进了病房。

    进去后发觉那股怨念只是徘徊在那女孩的周围,目标却不是赵子路,林霖暗松了一口气,听了一会她俩人的谈话,才知道原来那女孩就是赵子路提起过数次的妹妹陈如凝!林霖仔细看她,只见她个子高挑容貌漂亮,和赵子路说话时大眼睛扑闪着显得活泼可爱,脸上表情颇为丰富动人。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也跟赵子路一样,身上气场很弱,怪不得两人都会被鬼所缠,不同的是自己对赵子路并无恶意,而跟在陈如凝身后的那“位”,明显是想要了她的小命!想到此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

    陈如凝似乎喝了一些酒精神不佳,不一会就走了,林霖自认不可能赶得走缠着她的那“位”,但给以她提醒还是可以的,也跟了下去。在门口叫住了她正准备告知她时,她身边的那“位”忽然动怒了,顿时刮起一阵旋风,同时用意识和她沟通,警告她不允许坏其好事,林霖也自知其力量不能和她相抗,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了,便又折回病房通知赵子路让他想想其他办法。

    当林霖再次走进病房的时候,赵子路正躺在床上思考着什么,她小声的叫了句:“子路……”赵子路闻声抬起头,只见那身着白衣的女子,不是一直正在想念的林霖是谁?惊喜的道:“啊,小霖!你来了!”说着便要去拉林霖的手,林霖猛退了一步,悲切的道:“不!你应该知道真相了!”话未完,早已经泪流满面。

    “什么真相?”赵子路轻轻的摇头道。

    “那你非要我说出那个字吗?”林霖轻咬嘴唇脸上透着痛苦和绝望,看得赵子路的心一阵抽搐,道:“不!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爱我的心是真的就够了!”说着又去抓林霖的手,这次林霖没有躲开,可赵子路依旧什么都没有拉到,他的手就跟抓在空气中没什么两样,只是从林霖的身体中透了过去!

    尽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赵子路还是震撼了,手停留在空中僵了片刻,在医院这段时间他也有想过,林霖会不会不是人?每当有这种念头时,他都极力的去回避,不敢也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只是梦罢了。片刻后,目光转为柔和,用手慢慢穿过那张就在面前却摸不着的脸,两人纠结、幽怨的目光化着爱意交织在一起……相见却不能依靠,但两人都能从对视的目光中看到那份真挚的爱意,久久注视着对方,许久,许久……

    过了良久,林霖终于想起了要紧的事情: “子路,你妹妹有危险,你快想法子通知她!” “怎么?”赵子路问道。

    “她的身后一直跟着一股怨气,我刚才试图警告她,可那怨气十分强大,不得以我才……才会来找你。”说到“才”字,林霖的声音渐渐小了。

    赵子路大惊失色,慌忙抓起手机就拨陈如凝的号码,可她电话此时已处于关机状态,赵子路这才慌乱的开始穿裤子和衣服,正在这时候,门轻轻的响了一下,闻着声响后,林霖瞬间消失在空气中,赵子路却没有察觉,所以才出现展佑看到的那一幕。

    ☆、二十一、生无可恋

    微醉的陈如凝回到家中,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却没喝得几口,人就迷迷糊糊的睡去了,不多会忽然一只小曲直传入耳中来,这类小曲清末民初时流传甚广,那旋律婉转、哀怨、扣人心弦,初时,陈如凝还疑是幻听,可曲声却声声入耳,连词都听得清清楚楚,只听所唱的是:初见你,小城外,翠柳桥上,

    那时如,春风扶面,绿水荡漾,

    整颗心,全部都,挂你身上,

    你和我,小河边,心手相牵,

    花树前,月亮下,相互依偎,

    你说过,要和我,一生一世,

    而如今,新人至旧人弃,情薄意寡,

    那情话,在耳中,还在围绕,

    而你却,已远去,头也不回,

    哪管我,孤零零,独自神伤,

    梦已断,情已伤,不作他想,

    我独自,阁楼上,了却余生……

    ……呜呜……嘤嘤……嘤嘤……嘤嘤……

    曲终,陈如凝蓦然惊醒,只觉得双眼视线模糊,原来泪水早就不自觉的湿了脸庞,睡梦中被那唱词感染,此时只觉得心中无比悲凉,轻轻擦拭干净脸上的泪水,忽然发觉自己所处的地方并不是熟悉的家中,却躺在一张冰冷冷的藤椅上面,陈如凝吃了一惊猛的从椅子上窜起来,只见自己在一栋老式阁楼上,对面的墙上正挂着一幅油画,画上一男一女相偎坐在河畔双目对视深情款款,下面就是一张双人床,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衣橱、藤桌、书架一应俱全。这情景却让陈如凝似乎又回到以前曾参观过的民国风。转过头,窗外一缕惨白的阳光透了进来,晃得陈如凝有些睁不开眼,这才注意到那边还有一个梳妆台,而旁边坐着个女人约摸二十七、八岁模样,身上穿了一件白花旗袍,脸上虽然抹了不少的脂粉,却还是盖不住那一脸的苍白,她正专心致志的用一张红纸轻抿泛白的嘴唇,面容并不带一丝半点的表情,瞧着镜子的眼睛显得无神空洞,透着哀伤绝望。

    陈如凝疑是做梦,抬起右手在左手臂上重重的拧了一把,清晰的感觉到疼痛之极,心中不由一阵发寒——倒霉之极,又遇上了,又是幻觉!却想起展佑说过,当怨鬼的能量影响到自身思想产生幻觉时,一定要坚定自己的意志,因为这就是意志上的对抗,思想一定不要被它左右,那它自然也就拿你没招了。想到此,陈如凝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不去想,可那曲声又在耳畔响了起来,似乎就是那女人所唱,这回调子却变化了,一字一句,催人泪下,那女人才唱了两句忽就泣不成声,呜咽之声响个不绝哭得好不伤心,让人忍不住就要跟着落泪。陈如凝又是害怕又是伤感,伸手捂住双耳,曲声还是透过指缝钻进来,陈如凝咬住嘴唇死命忍住不去理睬,过了好一会,曲声渐渐越唱越低,几乎不可再闻。陈如凝眼睛本是闭上的,完全靠着耳朵去接触外界,便不由自主去听那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以便能对外面的状况了解,可那声音似乎是渐渐远去,越来越不可闻,终于了然无声了,四周顿时如死一般的寂静。

    陈如凝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腿有些发麻了,用手捂住眼睛试探着张开一条缝张望,却见身处河畔,河边杨柳倒垂至水面,一座石桥横跨河面,周围花香鸟语,一阵微风扶过来,陈如凝顿时如沐春风,捂着眼睛的手掌也轻轻的放了下来,虽然明白这是幻觉,但还是很享受这种如画般的感觉,心里暗暗有些窃喜刚才的表现,既没有被突如奇来的幻象迷惑,却也没有被吓倒!暗自感慨:经历多了,胆子难免就变得大了。

    这时只见石桥的那头,一个气宇轩昂身着中山装的男人走过来,画面这头一个十八、九岁女子,一身白花旗袍,头上扎了两根麻花辫子,正从石桥这头走过去,两人似乎还陶醉在如画般的景致中,以至肩头撞到了一起才省悟过来,口中连声道歉,相互望去,刹那间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就停止了,有个叫“一见钟情”的词儿同时在二人心中蹦了一下,以至于走出老远后,还频频的回首偷瞧对方,画面唯美之极。所有的事陈如凝全然置身事外,心中有三分的害怕,却有七分的好奇,暗想:反正我就看着,倒看看还有什么花样。

    再往下却是如同演了一出民国大戏,身为看客的陈如凝望着画面不断的变化,那两人也由初见的含蓄渐渐打开心菲,慢慢相知、相爱,陈如凝也忘却现实如痴如醉身心渐渐溶入其中,跟着那女子的情绪起伏跌宕。

    再往后的画面,两人终于成亲,成亲后的日子爱情渐渐归于平淡,画面忽然跳转,却是那女子依在门旁,翘首等待男人归来的画面,男人始终没有出现,女人一脸的相思和幽怨,看着那女人低下去的脸,陈如凝心也跟着往下沉去。

    画面又急转,男人和女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男人忽然将女人推倒,蒲扇大的手一下一下的朝女人脸上抽去,陈如凝揪住心,只感觉到身心皆疼,好像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女人一声不吭的任男人打,而每一下就是将女人的爱情慢慢的抽离掉,男人打完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陈如凝似乎感觉到女人的心也随着男人的离开,一片一片碎作无数块……

    画面又回到了阁楼之上初见到的那一幕,容颜憔悴的女人呆呆的对着梳妆镜唱着小曲,此刻陈如凝深懂了这小曲所述说的就是那女人的心声,不由自主的跟着女人的声音哼起那调子来,慢慢的心似乎也和那女人溶在了一起,整颗心也哀伤到了极点!

    随着歌声的止歇,那女人的心如同跟着死了一般,瞧着镜子中全无表情的自己轻声道:“唉,活着唯有痛苦无奈,倒不如死了反而一了百了。” 陈如凝如同着魔一般,也轻叹道:“是啊,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死念一生,就犹如那决了堤坝的暴洪再也堵它不住了。那女人随手撕下床单搓成绳子,搬来凳子把绳子套到了屋间梁上,陈如凝也受着支配,随手抓起一绳状物件,也拖过一张凳子垫着把物件甩到了梁上。

    只听那女人又低声吟道:“

    生,已然无欢;死,亦不觉苦。

    神,已然断绝;活,了无生趣。

    一丈白绫绕屋梁,佳人香消玉损……悲哉,惜哉!”

    女人叹罢,毅然将头伸了进去,陈如凝心中一片悲苦——两个人从相爱到抛弃,竟然如此般容易,人活一世总是苦楚多于欢乐,想到此哀从衷来,只觉得生无可恋,当下也将脖子套了进去……

    展佑匆忙跑出医院,刚好见到路口正驶过来一辆出租车,却让一对男女在前边拦了下来,展佑顾不得许多,小跑上去按住车门挡住了正准备上车的女人,冲已经坐上去的男人道:“大哥,有急事,能让我先走吗?”

    男人斜眼瞟了展佑一眼,道:“凭什么?”

    展佑心中焦急无心去解释许多,见这男人神情无理便一挥拳头道:“凭这个!”说完一把揪住男人的衣服将他拽下车,趁那两人愣神的功夫,闪身上车“嘭”一声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这司机也是好事之徒,立即一踩油门扬长而去,驶出老远后,回过头远远瞧见那对男女跺着脚指着车尾诅咒骂娘,便“呸”了一声对展佑道:“这对狗男女拽得很,本来就不想拖他们。”展佑一直在奇怪这司机怎么会配合得如此合拍,闻由不禁哑然失笑。

    ☆、二十二、怨灵惊现

    出租车驶出市区后就一路无阻了,司机心情似乎很好,哼着歌把车开得飞快,展佑一路拨陈如凝的手机都是关机,又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简直是渡秒如分,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飞过去。好容易到了地方,车还未停稳就迫不及待的下车冲上楼去。

    来到陈如凝门前,只见安全门的缝隙透着隐约的灯光,里面安安静静的似乎没有半点异常,暗自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按了按门铃,门铃“叮铃”的响了数声里边却全无动静,展佑又急促的按了几下,跟着又使劲的拍门,依旧全无回应,正疑惑陈如凝是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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