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枫的春天- 第8部分

　　　　樱不觉偷眼看看流川，谁知他正睡得无比的香。

　　　　“……”樱垂下眼帘，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中午，樱照例来找哥哥他们吃饭。去天台的路上，长谷川远远向他们走来。

　　　　“哥哥，你们先去天台，我有点事情。”樱对哥哥与洋平他们一躬。

　　　　“樱小姐，”长谷川走向明显是在等他的樱。

　　　　“长谷川前辈，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

　　　　二人走到教学楼后僻静的绿化带。

　　　　“樱小姐。”长谷川凝视着樱。

　　　　“长谷川前辈，我已经考虑了几天，我想，今天我有必要给你一个答复。”

　　　　“你同意了？”长谷川露出自信的笑容。

　　　　“十分抱歉。”樱向他鞠了一躬，“我不能答应你，前辈。”

　　　　“为什么？”

　　　　“……”

　　　　“樱小姐，难道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没有机会了？”

　　　　“……”樱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因为，现在的感觉，除了明确知道自己不喜欢长谷川外，连她自己都很迷茫。

　　　　“好的，我明白了，樱小姐。”长谷川低下头，“真的很遗憾。”他这样说着，离开了绿化带。

　　　　樱并没有目送他，她自己陷入了一种难言的隐痛中。

　　　　“我该怎么办……爸爸，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向来倔强忍住的泪水，现在却不争气地顺着她的脸颊淌下。

　　　　“小樱？”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樱赶紧擦掉眼泪。

　　　　“是三井学长，绫子姐姐。”

　　　　“樱，你怎么了？哭了？”绫子看着樱，惊慌地问。

　　　　“没有，刚才沙子进了眼睛而已。”樱轻描淡写地说。“你们是吃饭去吧？我得赶快找我哥哥他们去，不然该等急了。”

　　　　樱匆匆告辞，三井和绫子愕然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那孩子，虽然表面上总是什么都不很在意，”绫子担心地说，“我却总觉得她其实很忧郁，而且似乎有很重心事的样子。”

　　　　放学后，篮球部训练。

　　　　赤木自友谊赛后，正式将队长职位让给了宫城，而三井则接替木幕，暂时担任湘北的副队长。

　　　　樱木精神百倍，神气活现地继续和流川枫吵嘴争执，篮球训练外加狐猴大战整得篮球部乌烟瘴气。

　　　　三井看看一旁守候的绫子，二人都很疑惑：看单细胞哥哥的样子，妹妹似乎真的没什么事。

　　　　细心的绫子仍然为樱担心：中午看她的情况，绝对是心里压力很大的样子，可能，她是害怕自己的哥哥担心？

　　　　绫子一边想着，一边悄悄把中午的事情告诉了彩子。

　　　　练习结束时已经不早了，宫城提出由于要维护篮球馆场地，明天集合练习暂停。樱木惦记着在家等自己吃饭的妹妹，尽快回了家。流川正巧值日，留下来打扫卫生。

　　　　“良田，你过来一下。”彩子叫到。

　　　　“好！”宫城赶紧放下正在擦的篮球，走到她面前。

　　　　“你看今天樱木心情怎么样？”彩子问。

　　　　“很好啊！”宫城莫名其妙。“怎么了？”

　　　　“刚才，绫子告诉我，吃午饭前，她和三井看见小樱在绿化带那里偷偷哭呢！那么维护妹妹的樱木不可能知道妹妹伤心还保持好心情啊！”虽然声音小，但流川还是直起身子，偷偷听着。

　　　　“小樱哭了？怎么了呢？会不会樱木不知道？”宫城很诧异。

　　　　第二天的1年级10班，平静如往常，流川暗暗看了樱一眼，除了还是那么沉静，也没发现她有什么不正常之处。

　　　　由于打算去美国，所以英语不得不学，却怎么也提不起一点兴趣，听老师讲课简直和噪音一样毫无吸引人的地方，流川觉得很苦恼，樱却扬着一张雪白的面孔，短语、单词、语法，什么问题都解决得三下五除二。

　　　　“……”流川郁闷地看着她。

　　　　午休快结束时，流川见樱回到教室坐下，对她说：“今天放学后有时间吗？”

　　　　“？”樱转过头看着他。

　　　　“……我想买几本英语书，能不能帮我选一下。”

　　　　樱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

　　　　“好的。”过了将近十秒钟，她回答道。“放学后直接去书店吧。”

　　　　放学后，樱去找哥哥说明晚回家片刻，流川也跟着去了。在弄明白俩人要去书店后，樱木瞪了流川一眼：“狐狸，买完书，把我妹妹送到家门口！听见没有？”

　　　　“哥哥，我又不是小孩！”樱抗议。“回家记得给雨作喂点东西吃！”

　　　　“？？”流川一脸问号。

　　　　“我们叫那只小猫雨作。”樱边说，便往外走。“我们去买书吧！”

　　　　一个湘北篮球队的帅哥加王牌，一个茶花女的扮演者，两个人一同走在放学的校园里，引得路人频频驻足与议论。

　　　　“快看！那个不是流川枫么？”

　　　　“怎么和樱木樱走在一起？”

　　　　“樱木樱长得漂亮又有气质，身材也不错，该不会？”

　　　　“瞎说！流川枫才不会喜欢女孩子，他心里只有篮球的！”

　　　　“少做梦了，是男人就抵挡不住美女的诱惑！”

　　　　乱七八糟的议论使流川大为光火，眼神也越来越冷酷凶狠，旁边知趣的一看，便吓得马上把嘴闭上。

　　　　樱倒是气定神闲，就和人家议论的不是她一样。

　　　　一路上流川一直瞪着那双细长的眼睛来回应回头的行人。樱则一直保持着平淡如植物的表情，干脆将行人都当空气。就这样，二人走进了书店。

　　　　“……”流川看看身边的樱，再看看四周将他们包围的书，着实有点心虚。

　　　　“流川同学，请问，你想要哪方面的英语书？”樱问道。

　　　　“我准备高中毕业前去美国，所以，想买一些实用的～”说实话，流川也不大清楚自己究竟需要怎样的书，再说，美国也不过是个遥远的向往。

　　　　樱脸上由于走路泛起的红晕此时逐渐褪去，她笑了笑，“去美国……”随后径直走到一架书前，冷静地浏览着书脊。流川默默地紧跟在她后面。

　　　　“去美国的话，需要练习口语，还有，一定的词汇量、阅读能力～”樱对着书架思索了几分钟，很利索地抽出几本，递到流川手中。“先看这些，应该可以了。”

　　　　“！！”流川看看手里的书，又看看樱。

　　　　“这些书，你都看过吗？”不知为什么，流川枫问了这么弱智的一个问题。

　　　　“没有。我又不打算出国。”回答得很敏捷，也很冷淡。

　　　　买书相当快，流川平时几乎不自己买东西，顶多用用自动贩卖机，和人打交道他觉得很不自然。

　　　　出了书店，樱向流川告别：“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流川说。“我答应你哥哥的。”

　　　　“……”琥珀样的眼眸凝视着流川。

　　　　“说了不用，就是不用。”樱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说着，她转过身走开。

　　　　“……”流川推着山地车跟上去。

　　　　“流川君你回家吧，我不用你送。”语气变得有些强硬。

　　　　“……”还是跟着。

　　　　“请你不要送我。”

　　　　“你昨天中午怎么了。为什么哭？”

　　　　樱忽然变得极其凌厉，那眼神就像两把利剑，能穿透人的灵魂。她狠狠地瞪着流川，那神情就和赛场上拚命的樱木一模一样。

　　　　“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但你要是敢往外说，让我哥哥听见，信不信我跟你拼命。”声音很轻，很清澈，也很可怕，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

　　　　流川看着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蛋，这张脸现在充满了愤怒、不屑与自尊。

　　　　“那么，明天见。”流川很轻地做了告别。

　　　　回到家，流川径直奔入自己的卧室，甩下书包倒在床上，新买的书散了一地，原本讲究秩序的他却无心收拾它们。

　　　　他只觉得脑子很乱，浑身发冷。

　　　　“该死！”流川从床上蹦起来，盯着墙上巨大的篮球明星海报。

　　　　“该死！”他又骂了一句，重新倒下去。

　第一部　春天的伏笔　第17章　两家人

　　　　樱木几乎在同时发现，今天妹妹回家来，表情很不自然，她没有哭，但却严肃得不像个15岁的少女。

　　　　当天上午刚下飞机的枫妈叫了儿子好几次吃晚饭，儿子却总回以郁闷的沉默，正在着急，忽然电话响了。

　　　　“小枫，你的电话！”妈妈叫着。流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是你的朋友，叫~仙道彰？”简直了，烦人的事情简直是接踵而至！

　　　　流川再一次倒在床上。

　　　　“小枫啊？仙道彰说，要和你谈谈周五比赛的事？”妈妈又来敲门。“他说现在正在咱们家附近的a码头等着你。”

　　　　“啧！”流川拿起车钥匙冲出门去。妈妈在后面喊着：“你们是不是要在外面吃晚饭？你爸爸说明天回国……”

　　　　当虎着脸的流川出现在a码头时，仙道正在悠闲地眺望着大海。

　　　　“……”流川瞪着仙道那冲天刺猬头。

　　　　“你的火气简直比那天还要大。”仙道动人地笑着。“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流川枫。”

　　　　“给我闭嘴，一对一我早已经赢过你！”流川不甘示弱。

　　　　“那是历史，”仙道始终不忘微笑。“流川枫，现在的你，掌握不了未来。”

　　　　“~！！”

　　　　“看样子，你今天心情不好，还拼命装出一副强悍的样子，你唬谁呢？流川？”

　　　　流川攥紧拳头，却答不上一句话。

　　　　“我想，那天的话剧你也看了，只不过没在座位上，是不是？”仙道的笑眼似乎能看透人的内心。“你被那对兄妹折腾得很困扰啊？先是和哥哥拌嘴打架，现在又和妹妹~”

　　　　“胡说！”流川吼了出来。“我心里，始终只有篮球！”

　　　　“这就是你最不可爱的地方，”仙道靠近一步。“你的心，的确全是篮球，然而可怜的是，单一的篮球使你的头脑和内心饱和得可怜。你手中的篮球，变得仅仅是工具，而不是有生命的艺术品。”

　　　　“想必你那天也看了话剧。”仙道吸了一口气。“想必，你也注意到了那位茶花女小姐。”

　　　　“给我闭嘴！”流川脸红脖子粗地吼着。

　　　　“别那么没礼貌！”仙道忽然沉下脸来。流川一惊。

　　　　“走，先找个吃饭的地方坐下。”仙道不由分说，拉着流川离开了码头。

　　　　“……”流川感到自己今天肯定是堕入了苦难的深渊。

　　　　一家干净的快餐店里，仙道、流川依窗而坐。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仙道头脑倒清醒。流川将头转向窗外。

　　　　“我知道，你注意那个女孩，樱木他妹妹。”仙道恨不得把面前这个狐狸脸搬过来。

　　　　“你觉得你是王牌吗？流川枫？”咄咄逼人的语气。

　　　　“……”恼怒的沉默。

　　　　“但是，你没有王牌的气质。”仙道根本不理会流川的凶样。“至少是现在没有。”

　　　　“那天的话剧，茶花女小姐，她有你所没有的力量。”仙道悠闲地啜了一口茶。“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舞台上只要她一出现，别的人就完全黯淡无光了。可怕。流川，这就是不动声色置对方与死地的气魄。”

　　　　流川想起那天自己费死牛劲拼命调焦距，就为了让镜头里只显示樱一个人的事情。

　　　　“我心里，只有篮球！”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过，满是篮球的内心过于沉重。你自己会作茧自缚。”仙道看样子说话一套一套的。“那样的篮球，只是没有生命没有灵感的死篮球，流川枫，你愿意那样吗？你真的是一个死脑筋的人！”

　　　　“……”倔强的沉默。

　　　　“流川，你想超越别人，超越自己，就需要找到篮球的灵魂，找到自身的灵感。”仙道语重心长地说，“这种灵感来自什么？来自你对自己的认识、对生活的感悟。来自你的成熟。”

　　　　流川看着面前兄长般的仙道。

　　　　“可惜你总将自己隐藏得太深，”仙道批评一样看着他。“很难有人能引出你真正的潜力。除非是找到一个比你隐藏得还深的人。”

　　　　流川把头扭向窗外，看着稀稀拉拉的雨丝。

　　　　“至于樱木樱，她有没有这个能力，我不知道。这或许是你的一个机会，流川，自己去发现吧！”

　　　　仙道分手时说的这句话，久久萦绕在流川耳边。他自己也体会到，升入高中以来，很多事情有了变化，迷茫、怀疑……诸如此类前所未有的感觉总是缠绕着自己，令自己手足无措。

　　　　“究竟该怎么办。”漫步在微微细雨中，流川再一次沉默了。

　　　　樱木家，气氛同样沉重。

　　　　吃完饭，小樱推说不舒服，将自己反锁在卧室里。

　　　　“樱，其实，你是喜欢流川的吧？”做哥哥的几次敲门没回音，干脆开门见山了。

　　　　“哥哥，”终于屋里有了动静。“喜欢，喜欢又能怎样呢？像我这样的人。”

　　　　“小樱怎么了？多少人想和小樱交往都不得呢！一个臭狐狸……”樱木想起狐狸，又开始骂了。

　　　　“哥哥，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包括流川，再说，他就要去美国了。”屋里的声音极力保持着平静。

　　　　“他去美国有什么了不起啊？哥哥我是天才！我也去美国！带着小樱！”天才大放厥词。

　　　　屋里传出隐隐约约的啜泣。

　　　　“小樱，拜托你偶尔也自私一点！”樱木简直有点恼怒。“你不要总为别人着想！你喜欢他，我肯定他也喜欢你，你前怕狼后怕虎的自己不难受么？”

　　　　哭声更大了。

　　　　“小樱，你怕什么？！爸爸心脏不好，不照样和妈妈生了咱们俩？要不是因为当时我的缘故，爸爸一定还活得好好的～”樱木不觉也流下了眼泪。

　　　　门开了，小樱红着眼睛跑出来，抱住哥哥。

　　　　“哥哥，我求求你，求求你。”她哽咽着，“不要说了，好不好～求求你！”

　第一部　春天的伏笔　第18章　沉重的表白

　　　　第二天，晨练的时候篮球队队员都发现樱木眼睛有点肿，还总躲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