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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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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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公道你又如何讨得回来!”

  “怎会讨不回来!任何事情都总有解决的法子,像你这般不知拿了八贤王多少好处就放弃的,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展昭也发怒了:“我展昭是那种人吗!白玉堂!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才是!南侠展昭心中的律法公道都已经死了吧!”

  “那你不如就试试看!揭发此事!然后就等着整个开封府为咱们陪葬!”

  “你那个该死的猫脑筋,怎么就只认那一个理?”

  “有办法你倒是现在就说出一个来啊!”

  “我要是说得出来,还需要在这里和你吵吗!”

  好一个白玉堂,没理也能把有理的气个半死。展昭颤抖地指了他半天,忽然捂住胸口弯下了身去。

  白玉堂慌了手脚:“猫儿?猫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受伤了吗?猫儿!”

  “针……”

  “针?”

  白玉堂略一思考,登时大怒,“八贤王那个该死的老狐狸!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哪有那么简单就放了我的事!原来是在你身上……”

  借着月光,隐隐可见展昭涨红的脸,手触上去,感觉得到上面微湿的汗意,白玉堂又是焦躁又是心痛,恶狠狠道:“该死的赵德芳!看白爷爷不把你家翻个底朝天!猫儿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抓那只老狐狸!今儿个不让他哭着跟你赔罪,我就不叫白玉堂!”

  白玉堂抬脚就要走,展昭忽然直起身体,一把抱住了他。

  “猫儿?”

  “玉堂,刚才看我如此痛苦的模样,是不是很心疼?”

  白玉堂稍一思考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禁气得浑身发抖:“展昭!想不到你一介南侠也会干这么卑鄙下流无耻到极点的事!给我放开!不要缠着我!”

  被白玉堂这么骂,南侠却也毫不脸红,依然将老鼠抱得紧紧的,低声道:“玉堂,玉堂,不是我要试你,只是,你也知道那样滋味不好受,是不是?”

  他的心思,白玉堂又怎会不明白?然而在此时同意他的说法就等于是输给了他一样,白玉堂硬是梗着脖子,偏装不知道。

  “玉堂……”

  “……”

  “玉堂……”

  “……”青筋。

  “玉堂……”

  “展昭!”

  白玉堂脸红脖子粗地将展昭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拉出来,狠狠将他推开,“你你你……你这个伪君子要是再敢如此……如此……看我不亲手剥了你的猫皮做衣穿!”

  展昭大笑。赶上狼狈逃窜的白老鼠,与他并肩前行。

  “我们还有一件事,玉堂……”

  ☆☆凡间独家录入★★☆☆33扫描平平校对★★

  床上的人昏迷着,丁月华在房间里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给那人换掉衣服,又端出去一盆一盆的血水和染血的布条。

  白玉堂从门口走进来,看着那个身躯单薄的女子。她依然很忙,好像根本没发现他的存在。

  “月华。”白玉堂叫道。

  丁月华没有回应,手里的活也没有停。

  白玉堂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那个昏迷的男人——丁兆惠,他的脸色和他的玉枕一样苍白,虚弱得仿佛一转眼就会死掉。

  “月华。”白玉堂又叫。

  丁月华包扎好丁兆惠最后一个伤口,头也不回,冷冷道:“白大侠,您纡尊降贵到这里来,是想抓小女子去见官么?”

  “不是的,月华我……”

  丁月华站起来,回头,用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

  “我没有任何事好解释!攻击你的人是我,把你的内息全部打乱的人也是我,杀了大牢里案犯的人还是我!怎样!要不要现在就把展昭拉过来,告诉他我欺负你!”

  “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想问问,他是什么时候被八贤王掳走,变成他们要胁你的人质的?”

  丁月华咬了咬嘴唇,又转身去给丁兆惠整理衣被。

  “月华,我很抱歉,确实是我们的疏忽,竟没有发觉……”白玉堂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啪地打掉。

  “三天!”

  她对他吼,“整整三天!开封府有半个人发觉了吗?他被带走之后我被封住|穴道整整十二个时辰,却没有一个人来看看我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只要你们有一个人……只要有一个人……

  “白玉堂!展昭!你们这些大侠的嘴脸实在是太好看了!”

  她觉得脸上有点痒,伸手一摸,竟摸到一脸的泪!

  她狠狠地擦去脸上的水,抓起桌上的剑塞到白玉堂的怀里,哽咽着叫道:“我受够了!这个给你们,让他快点把我的湛卢还我!我们两清,互不相欠了!你现在就滚!只要哥哥一好我们就回茉花村去!你滚!滚出去!”

  白玉堂还想解释,但她根本不想再听白玉堂说什么,用力将他推了出去,碰一声将门关上。

  “都滚!”她尖叫。

  白玉堂抱着剑呆立门外,直到展昭从后面按上了他的肩,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玉堂。”

  “猫儿……我们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展昭不置可否,上前几步,将手中的湛卢放在她门前的台阶上,退后,拉着抱剑的白玉堂离开。

  “猫儿,猫儿?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们走吧,我娘过几天就要来了,还有你的四个哥哥好像也听到了什么风声准备过来,还是想想到时候该怎么应付他们……”

  “猫儿!”

  展昭停下脚步,看着他:“玉堂,你想要我说什么?”

  白玉堂咬牙。“猫儿,不管她做过什么,都不是她的本意,要是我大哥被他们弄走了威胁我,我也会这么做的!这不是月华的错!她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展昭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缓缓移开,望着天空道:“那你的意思是,只要存了这个理由,即使她伤害了你,我也应当原谅她了?”

  白玉堂无言以对。

  人总有不能被碰触的地方,对展昭来说,他“不能被碰触的地方”就是白玉堂。

  他可以原谅任何事、任何人,但他不能原谅任何人伤害白玉堂,无论是八贤王也好,丁月华也罢,只要触到那片逆鳞,温文有礼的展昭就会消失无踪,八贤王原本就知道这一点,而丁月华也应当是知道的。

  因而,八贤王是故意的。

  但丁月华呢?

  门内,丁月华靠在门上,捂着脸蹲下。

  房间里,只听得见她重重的抽泣声。

  展昭永远不会原谅她。

  同样,她也永远不会原谅展昭。

  繁花谢,红碎遍地。

  春已逝,夏日正浓。 

  “展昭吾儿:

    为娘五月初四就到,等着!

          母”

  一阵寒风自展昭脊背后刮过……那张和纸条差不多的家信随风飘啊飘……

  ~f~a~n~j~i~a~n~

  “碰!”

  “碰!”

  “喵呜呜呜呜……”

  “碰!”

  “碰!”

  “喵呜呜呜……”

  午后闲暇,刚吃饱饭的赵虎剔着牙在开封府里踱步,走到展昭门前的时候,忍不住站住了。

  “白大人……”

  白玉堂蹲在展昭门口,手里抓着一把石子儿一个一个抛,懒懒答道:“干什么?”

  “您这是干什么呢?”

  “哦,练飞镖。”

  “碰!”

  “碰!”

  “喵呜呜呜……”

  赵虎冷汗涔涔:“可是白大人,您拿什么练不好,怎么拿咱府里的……野猫练呢?”

  白玉堂又抛起一颗石子,对他奸笑:“啊呀呀,这又有何不可呢?”

  一只不知被白玉堂从何处抓来的倒霉野猫,颤抖抖地窝在展昭门前,也不晓得是不是被他打怕还是打傻了,竟缩在那里也不敢逃,只将尾巴蜷成一圈,耷拉着耳朵,睁着溜圆的猫眼发抖。

  白玉堂丢出一颗石头,砸中猫脑袋……上方的门板,发出“碰”的一声,石头反弹回去,又掉在石板地上,发出第二声“碰”。

  野猫就好像被谁调教过的一样,准确地在第二声“碰”后“喵呜呜”叫一声,小小的声音可怜得让赵虎这种粗人都忍不住要怜香惜玉了。

  “白大人!”赵虎义正词严地说:“您怎么能用野猫做靶呢?看它多可怜啊!要让人知道你堂堂锦毛鼠居然欺负弱小,那还不坏了你白五爷的名声?”

  本来是好心,这话说出来却让人怎么想怎么不爱听。搁在别人耳里都不痛快了,更何况骄横无比的白玉堂?

  于是只见白玉堂笑得更加灿烂,举起满把的石子儿,对赵虎道,“哟,我还不知道呢,原来赵大人这么有同情心!”

  赵虎有几分得意:“那是自然,多亏了包大人平日的教诲……”

  白玉堂阴笑:“这么说来本大爷这一肚子的气,就可以不往这‘弱小’身上发了?那好啊……不如就用你代替吧!给我受死!”

  只听一声长长的惨叫,赵虎掩面而去,身后暗器漫天飞舞,砸得他顾头不顾尾,连滚带爬地逃走。

  白玉堂得意洋洋地叉着腰,满脸都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啊哈哈哈哈”的表情。

  “吱呀”一声,展昭的门开了,白玉堂扭头看去,那穿着蓝布衣服的大侠正弯身,将那只吓得全身僵硬的猫抱起来。

  “啊呀,展大人起来了啊?不知是不是刚才被小的打扰了呢?”白玉堂有点恶意地笑着说。

  展昭叹气:“玉堂,你是不是真的闲得太过了?逮住谁欺负谁……”

  白玉堂哼一声道:“岂敢岂敢!我白玉堂终究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不敢欺负你展大人,落在你手里的那点公道也不敢讨回来,只好欺负这些好起伏的了。”

  展昭苦笑。

  想一想就知道,这只老鼠八成又想起之前自己“欺负”他的事了,可那时候他又不是故意要那么做的,虽然事到临头也的确有点占便宜……

  咳咳,不管动机什么的怎样,他也是没办法啊,难道要他看着这只爱干净的没毛老鼠一直那么脏兮兮的样子吗?

  话说回来,那时候的玉堂,那柔软的身体,滑腻的皮肤,还有水下……

  “展昭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随着一声怒吼,一颗石头正中展昭脑门中央,留下一块指肚大的紫红印记。

  “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展昭蓦然惊觉,摸摸自己的鼻子下面,发现竟有两道红色正从中涌出……

  展大人不禁脸红了。

  “玉……玉堂,其实展某什么也没有想……”

  好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白玉堂气得直咬牙。

  是聪明人就不该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展昭不是傻瓜,当然不会再把话题往对自己不好的地方引。

  趁着白玉堂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将那只倒霉的猫放生,拍拍自己的衣服,笑容满面地走到白玉堂身边。

  “玉堂……”

  白玉堂愤愤地转头,不理他。

  “玉堂,我接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你骗鬼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你能笑得这么畅快?继续不理。

  “我娘,明天就来了……”

  借句民间歇后语,“老鼠爬花椒树——麻爪”,一听明白展昭在说什么,白玉堂顿时不只是麻爪,连脑袋也麻了。

  “你娘?你不是说她再过半个月才来的吗?”

  展昭愁眉苦脸地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是前天接到的信,这几天忙着抓那个盗墓贼把这事都忘了,刚才才想起来看信……”

  “你怎么不连自己也忘了!”白玉堂跳起来大骂,转身就往展昭房间里冲。

  “哎?玉堂?你怎么了?干什么去?”

  “干什么?”白玉堂怒道:“当然是逃出去!我又不是没听说过展老夫人的手段!连你这种两面三刀的黑心猫儿都能养得出来,她本人也好惹不到哪儿去!我才不在这儿等死呢!先收拾收拾走人了!”

  紧追着白玉堂进房,看他在那里翻箱倒柜,刚才还愁容满面的展昭忽然奇怪地笑了笑,反手,轻轻将门关上,闩好。

  慌张的白玉堂根本没发现这边罪恶的一幕,只顾使劲地翻自己的东西,嘴里还不停地念叨:“那个呢?嗯嗯,在这里……对了,还有……奇怪?那个哪儿去了?快点拿上走……”

  “玉堂。”展昭出声叫道。

  “干什么!”白玉堂恶狠狠地回应。

  “你在找画影吗?”

  “那是自然了!没有画影我怎么走得了!”

  “画影被展某藏起来了。”

  白玉堂的身影停滞。

  白玉堂一脚踢开脚边的杂物。

  白玉堂气势汹汹地走到展昭面前,狠狠揪住他胸口的衣服:“你刚才说什么!”

  展昭微笑:“展某知道白兄绝对不会留下来和展某同甘共苦,所以不得不防患于未然,先把白兄的画影藏起来。白兄向来对画影视若生命,想来不会丢下它自己逃走吧?”

  好啊……好一个大侠展昭啊!白玉堂恨得牙根发痒,狠狠甩开展昭,又回头去那堆杂物中乱翻。

  “白兄?你应该知道展某是绝不会把你的画影,藏在你能找到的地方……”

  “我知道!”白玉堂对他吼,“所以我现在找的是你的巨阙!”

  “啊,巨阙我也藏起来了。”

  “……”

  也就足说,他早就预料到了白玉堂的反应,然后将一切白玉堂所有可能需要的东西都藏起来,以防万一。

  这只狡猾的猫!

  其实根本不是刚才才看到!是到刚才为止才做好应对的一切准备吧!白玉堂真恨不得用目光在他身上戳几个洞出来,然而想想还是算了,真把他穿个洞出来,真正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他一边为自己的心软而生气,一边将展昭撇出自己的视线之外,一脚踏上房间里唯一的窗子。

  展昭眼疾手快,一把从后面将他抱住:“玉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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