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宸,我和傅长安的离婚手续还没办下来,你当着我丈夫的面动作这么不检点?”
听到霍九月的警告,季宸没有一点上心的表现,反而更近一步。
“季宸,你知道我不是个君子,在这么大的场合把你的身份抖搂出去的话,你以为你的快活日子能过几天?”傅长安看着拿手心里就像扎了根刺一样,现如今他虽然有求于季宸,但还没有到可以任他欺辱的地步,尤其是在霍九月这个方面。
季宸明白这话里面显而易见的威胁,本来欲松开那双还在霍九月肩上的手,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太没面子了,反而更是搂紧了。
这下不仅傅长安坐不住了,本来不甚在意只当玩笑的霍九月也不耐烦了,举起面前的香槟道了一句,“所以现在你是希望重演一下历史么?这么多人,你的面子上不会太好看。”霍九月在意指那天拿香槟泼傅长安的事儿。
今天到场的人很多,真要被霍九月泼一下又是能撑够半个月的饭后笑谈了。但像季宸这样的人你是捉摸不透的,之间他的灼灼其华的桃花眼眨动了两下,又闭上了似是已经做好了被泼的准备了。“我不是被吓大的。正好,你给我泼了这一杯我给你写首曲子,我只是被笑半个月,你的事迹也许能在全球传唱半年。挺划算的。”季宸的话音里有着笑意,但落在霍九月心上确实森然。
这这个男人,比想象中可怕。甚至比傅长安还要可怕。
她见过的男人少,打过交道的男人更少,头一次碰到这种的让她心里有些发慌。
“吓到你了?我开玩笑的。”季宸见霍九月半天没有动作,才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霍九月不自然的神色。
季宸又挂上了他的痞笑,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霍九月没有出言威胁,他也没有进行反击。“我真开玩笑的,找我写首曲子很贵的,我为什么要白送给你。”见霍九月一直愣神,他才想到自己是不是真的吓到了霍九月。赶忙把头伸到她面前,以讨好的姿态开着玩笑,“喏,现在给你泼,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霍九月别开了脸,没有回应,也不想再开口了。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已经弄不清楚了。又是享誉全世界的音乐天才?又与外域银行或者金融机构有极大牵连?
这样没有深浅的男人让她害怕。
季宸也觉察除了霍九月突然的抗拒,嘴角挑笑,转头对傅长安笑开说道,“贷款没问题,但做生意总归是有条件的,我的条件是让霍九月小姐陪我在A市转一圈,感受一下祖国的热土的气息。”季宸说得煞有介事,真表现出了多年多年未归国的浪子的热切期盼。
可是,傅长安一个字都不信,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季宸该不会真的玩笑开着开着对霍九月起了别的心思?
“你想都别想。”傅长安答得斩钉截铁,霍九月不是他的私人物品,就算是,是他的那就只能是他的。
“只要是周末,你挑一天吧。”她把面前香槟换成了一杯红酒,鲜红的颜色滚入如血染就的红唇里,在暖黄的水晶灯下显得格外魅惑。
一杯酒饮尽,霍九月的视线越过桌面望向了正款款走过来的那个女人。
她之所以一瞬间转变对季宸的态度,由抗拒转到无谓,也全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有句俗话叫做,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
还有一句话叫做,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
现在霍九月的刀子都挨完了,总归到了要还给别人的时候了。
傅长安的帐还没清算完,陆青绮就又撞上枪口上了。
“陆小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今天穿这么美是来和我姐抢男人的,砸我姐的场子的。”霍九月心里也知道陆青绮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过错。但是没办法否认的是霍九月陷入狼狈和被动的局面的时候,陆青绮要负一半的责任,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和自己说明真相的。
却偏偏要为了一个男人来伤害别人。
果然,陆青绮的脸色先是一变。她原本只是想着到这儿来找季宸,想穿得好看点儿,也没顾上会不会抢了新娘子的风头。还没等她缓和过来,霍九月又是一击。
“陆小姐来得正巧,我和季宸才说着这周末到A市好好玩玩儿,可是我这几年很少出去玩儿,A市变化又太大了,不知道陆小姐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推荐?适合两个人玩儿的那种?”霍九月还特意加重了“两个人”。
陆青绮的脸色果然僵住了,听到季宸的名字,再看着季宸宠溺的眼神,内心里才构建好的城墙就顷刻崩塌,留一地废墟。
“陆小姐,心里很不好受吧。现在想想我那个时候的感受?望陆小姐以后行事之前三思,任何以爱的名义作出来的恶意的事情一样是不可原谅的,没有特权。”霍九月大概也能猜到陆青绮喜欢季宸到了一个什么地步,也推测那个她的品牌的缩写Q&C不是青绮&长安,而是青绮&季宸。
可是你的喜欢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面,无关情分,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而已。
“快要开始了,我还是换一桌吧,免得等会儿相对而坐在我姐的订婚宴上闹起来打一架就不好了。”霍九月浅浅一笑,端着那杯她还没喝完的红酒就走开了,剩下另外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也是,我在这里,怕你们两个也吃不好饭,我也撤开算了。对了,傅长安,你要的资金会准时到账。”
最后整张桌子却是只剩下了傅长安和陆青绮两个人。
“长安,我们是不是都错的太厉害了。”一向坚韧的陆青绮的眼睛里似是有泪,说话的声音也格外的低。
傅长安没有说话,只是想着,如果能够重来,他和霍九月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从头来一遍。
可惜没有如果。
傅长安和陆青绮两个人举杯,相视一笑,一杯饮尽。
长安青绮门,本来就是个玩笑话,偏偏就是这么一句玩笑话,让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章肥章,天使们等更辛苦了,么么哒。新鲜出炉,尽快食用。
☆、病入膏肓
从婚宴之后,各种事情又接踵而至,搅得霍九月心焦不已。
傅长安再度失联,不知道人在何处,但估摸着是在处理傅氏的危机,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倒是霍九月自己不知道怎么在浴室的时候晃了神,一下子摔倒了,把手给摔着了,虽然没有骨折,但摔得腿上青紫,手腕也扭着了,总还是疼的。
霍九月给道馆打了个电话请假,说明自己的情况,表示自己可能有一阵不能去道馆训练了。才挂断电话霍九月忽觉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没做?
想破了脑袋才想起来,她答应贺谦今天训练结束后一起去尝尝道馆附近新开的日式料理店,贺谦的朋友开的,她也就算给个面子去捧捧场。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霍九月连拨了两遍那边都是无人接通,如果要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可能还会好想一点儿。毕竟手机没电的这种情况很常见,可现在正是贺谦起身准备去道馆的时间点,手机畅通却无人接听,霍九月的心哐当一沉,下意识里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该不会。。。。。。
“姐,我出去一趟办点儿事儿啊?”
“干嘛去啊?你的左手都要废了还想往哪儿跑?”霍九月的手现在用护腕护具护着,虽然没有她姐姐说的那么严重,但是手稍稍抬高一点儿还是疼得不行,连换衣服都不能独立完成,需要姐姐代劳。
“人命关天的事儿,姐,我能照顾自己,我真急着走,我让陈叔送我,不会有事儿的,你放心。”没等霍七月反应过来,霍九月已经溜之大吉了。尽管霍九月是含着笑意的,但是她的眼睛里也却装有不安。
贺谦的事儿她也知道了个差不离,一直想要开口却又觉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揭人家伤疤不太合适,再加上最近搁在手边的事儿太多她一时间也就没顾上。她一直以为贺谦的症状最近会有好转,因为她已经没有见他的手腕上有新伤了,可突然这又是怎么了?
霍九月一路催促,火急火燎地赶到贺谦家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莽撞?如果贺谦正如她所想出了什么事儿,此刻按门铃肯定是没有回应的。
纠结几下,霍九月还是按下了铃声,一下两下,三下,每一声的回响都像是在和时间赛跑。几番无果,霍九月想到自己破译门锁密码,生日?霍九月左手受了伤,就把包放在地上,自己单用一只右手翻出手机,然后把手机放在地上找出以前她姐给她发过的贺谦的信息。2月23号的生日?
知道具体信息以后霍九月都顾不上拿手机,直接把0223这四个数字按顺序放上去了,可是得到的回应确实“叮”的一声的错误音。
霍九月心里没来由地急躁,几度无果,只能深吸气让自己镇静镇静再镇静。霍九月决定自己再仔细想想,如果再试不出来,她真的会用自己这残破的双手拨打110和120的,要是贺谦没事她最多也就是个扰乱公务,倒也没什么。人命面前一切都是虚的。
如果自己是贺谦会喜欢什么数字?通常童年残缺的人应该会渴求圆满,如果要说圆满的话那就是0了,霍九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密码锁上按下了四个零。
“哒铃哒铃。”这声开门铃让霍九月颓丧的脸重焕光彩,也顾不上还摊在地上的包和手机,径直就往屋内冲,贺谦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客厅?没有人。浴室?没有人。房间?有!!可是旁边竟然还放着瓶瓶罐罐的药,霍九月的心蓦地一惊。
正在床上闭眼躺着的不是贺谦是谁?霍九月三步作两步过去探看情况,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把未受伤的右手放到贺谦的鼻息下去探看贺谦是不是还有气儿。
呼吸很浅淡略微急促,但还好还好,总归是还活着。
霍九月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这才有余暇关注到刚刚没来及注意的细节,床头柜上的药只是普通的抗抑郁的药,再拉开被子抓过贺谦的手,也没有添新的伤痕。
那怎么会?
等一会儿,为什么她现在手掌的温度这么烫?这种灼人的温度不是属于霍九月的,而是来自于她手中握着的那双手的人。
霍九月见过生病的人,见过发烧的人,但却没有见过烧过这般烫的人。她毫不怀疑,如果她今天不是起个疑心赶到这儿来,贺谦就会在家里自己烧死也许十天半个月以后才能被发现尸体。
独居的好处在于一个人,独居的坏处也在于一个人。
“贺谦贺谦,还有意识么?”霍九月大力地拍着他的面颊,热度一层一层的通过手掌传导过来,但贺谦只是微微颤动了睫毛,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
霍九月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慌乱。出了房门找到了在冰箱里的冰袋,又在卧室边上翻找出了医用酒精,用来给贺谦物理降温。以保证在救护车来之前贺谦的情况不会继续恶化。
但退烧药是喂不下去了,恍惚间霍九月想起以前给傅长安喂药时的情景,面上烧了起来,甩了甩头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泛滥情绪给清除。帮助是帮助,但是总还应该有道德底线。她现在的身份仍然是有夫之妇,不应该和任何其它男人纠缠不清。
救护车赶来的时候,贺谦也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烧退了两度但仍然在危险地带徘徊。霍九月不知道怎么才两天没见贺谦就一下虚成了这样?
医者不自医的道理她懂,但是医者通常会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什么是好,什么是坏,都应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像医者的心思,也应该是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段时间会认真码字,争取多码,早日完结,然后存稿新文,在过年的时候开一个新文,会很甜很甜的,真的。保证一点儿也不虐,相信我。总体觉得这篇还稍稍有点儿虐了。也经常虐到我自己啊,哭/(ㄒoㄒ)/~~
☆、热情不只对你
贺谦的情况比想象中要严重,婴幼儿烧到40度只要治疗及时就能迅速退热,但是成年人不一样,三十□□度走路都会飘了。更何况,贺谦在家里的时候已经烧到四十一度了,虽然物理治疗稍稍降下来了一点儿,但总体来说他还并没有摆脱危险。
“医生,这是普通的发热引起的,还是由别的症状引起的?”
“初步判定是脑膜炎引起的高烧不退,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急性转慢性就危险了,会有很多的并发症。病人挂完这瓶水估计就能醒过来了,我们会给他再做一次脑CT和穿刺术。”
脑膜炎?需不需要做手术?需不需要通知他的家人?
“以病人目前的CT结果看是不用进行手术,但硬膜下有较多积液,需要穿刺引流,如果治疗无效的话才会考虑手术摘除囊膜。”这个医生很年轻,但看着很稳重,详尽地回答了在他看来是病人家属的霍九月的问题。“你现在先和我去办一下住院手术吧。”
霍九月点了点头跟着去办住院手术。
一路上心思神游,把人送到医院来了,接下来怎么做?以自己现在手也像是废了的状况,她尚且都不能自理,怎么能照顾贺谦。虽然目前不需要做手术,但是住院了家里人总还是应该来照看着点儿。可是贺谦和家里人的关系?
要不还是等贺谦醒来问问他的意见吧。
霍九月有些沮丧,她现在什么思绪都没有,她不禁想,如果霍七月或者傅长安在这儿的话,这种事情他们都能处理的更好。
傅长安?怎么想到他去了,霍九月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那个人的轮廓给甩了出去
。
回到溢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霍九月的胃此刻翻江倒海似的,惹得热流一阵一阵往喉头上涌,直泛恶心。她向来厌恶这种味道,只是今天可能呆久了,反应更强烈一些。
从小到大,霍九月对医院一直深恶痛绝,但这半个月来她已经主动跑了两次医院了,都不像她的作风了。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