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想,有娘亲在这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本来想多写一点的,可是脖子受不住,实在想下去跑两圈。
另外,明天就要阿遥变身,赋予她随时切换的功能。毕竟,这么长时间了,总得给男主一点福利吧,这样棒不棒?
☆、变大
杜侍郎出了自家的大帐; 便带着人往成王的住处去了。
他如今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方才众人去山中打猎的时候,他自然也跟过去了。只是还没有在那儿待多久; 便听到了三声天雷; 声声震耳,隔了两座山都能听得出动静有多大。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杜侍郎没有多想; 就回了住处,结果回来后却发现小女儿被人抬着进来了; 整个人昏迷着,不省人事。再一细问; 杜侍郎吓地腿一软; 惶恐不已。
惊怒之下; 这才返回了大帐,正好发现女儿醒了,欲给女儿一个教训。若不是气恨了; 杜侍郎也不会这样对女儿的,他们夫妻对小女儿都是怎么宠着怎么来; 要不怎么宠出了这么个糊涂的性子。
如今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杜侍郎来时,是想着给成王道歉的。可惜事与愿违,他到了那地儿; 没有见到成王,反倒被一个公公给拦下来了。
那小公公听了他自报家门,也没有要进去通传的意思,只笑眯眯地道:“原来是杜侍郎啊; 不巧了,我们王爷刚刚吩咐了,今儿不见客,杜侍郎还是回去吧。”
“却不知,王爷如今在做什么?”
小公公道:“自然是在照看县主的,否则还能做什么。”
那小公公说得理所当然,杜侍郎的心却跌倒了谷底。他从没有想到,嘉宁县主在成王这儿竟然这般受宠。自家小女儿得罪了县主,那岂不是……杜侍郎不敢深想。
“公公是否知道,嘉宁县主可有什么大碍?”
“县主从山上回来的时候就晕倒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杜侍郎,您自己瞧瞧这是有碍还是无碍?”
杜侍郎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自知今儿无论如何都见不到成王,只是还是有些不甘心,再次道:“说来,县主这般境况还是杜某教女无方的祸。劳烦公公替杜某带一句话,杜某今日过来,本是为了给王爷和县主赔礼道歉的,可惜如今王爷不见客,杜某也只能下次再过来了,望王爷见谅。”
小公公笑眯眯道:“杜侍郎客气了。”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言语之间的疏离却叫人瞧得明明白白。
杜侍郎道了一声谢,最后还是无功而返了。没有见到成王,杜侍郎心里还是不安的很,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果然,下一刻便应了他的猜想。
杜侍郎还未走多远,就看到前面几个公公朝他这边走来了。打头的那个,正是德公公。
皇上身边的德公公,但凡上朝的官员都不会错认。都说伴君如伴虎,可这位德公公,却已经在皇上身边服侍了好几十年了,不仅位高权重,还进退得当,深得皇上信任。
德公公是什么地位,众人心里门清,若不是有什么大事,这位公公是不会轻易出来的。杜侍郎本就心焦,见到德公公往这边过来的时候更心焦了。为官二十几载,没有一天像今天这般,时刻都绷着弦。
方才不过是成王府里头的小公公,杜侍郎都不敢拿大,如今换做德公公,便更没有自持身份的理了。杜侍郎几步迎上去,朗声笑问:“德公公往哪儿去?”
“正想着去找您,可巧您就过来了。”
“皇上那儿?”
德公公直接道:“皇上请您过去说话呢。”
德公公越是风轻云淡,杜侍郎心中越没底。他还想着试探试探:“可是为了嘉宁县主的事儿。也是我那女儿太过胡闹了,怎么就同嘉宁县主闹了开来呢。原本我还想着要押她过来给嘉宁县主赔罪的,只是她精神不太好,是以我才亲自过来了。”
德公公晓得杜侍郎在试探呢,他什么人没见过。若是平时,他自然想法子也应付过去,只是如今皇上还在等着,德公公也不藏着,直截了当道:“杜侍郎想差了,这回可不是小女儿之间的事。”
杜侍郎还想装傻,问道:“那是何事,公公不妨说得明白些。”
德公公往天上一指:“这上面的事,从来都不是小事,何况今儿来得人多,瞒不住了。杜侍郎心里也有个准备吧,莫等到见了皇上的时候失了分寸。”
杜侍郎心里瞬间凉了,如同浇了一盆冰冷冰冷的冷水,浇得他心生绝望。
天灾之时,就连皇上也要发罪己诏。这回不是天灾,却也差不离了,他的小女儿,真的保不住了。
杜侍郎心中杂乱一片,轻一脚重一脚地跟在德公公后头,不多时便到了皇上的营帐外头。
德公公掀开帘子,朝杜侍郎道:“大人,奴才便不进去了。”
杜侍郎勉强笑了笑,终于恢复了神智,整理了一翻仪容,步履沉重地走了进去。若是可以,他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西山围场。
今日面圣,注定了凶多吉少,怕只怕有凶兆的不仅是他小女儿,还有整个杜府。
两刻钟过后,杜侍郎回了大帐。皇上同他说了什么,别人自然不知道,不过边上的人家从杜侍郎住处里传来的哭喊,还是能窥见一二的。
杜侍郎之妻张氏声嘶力竭地咒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你真是枉为人父!”
杜侍郎颓然倒地:“我能有什么法子呢,那可是圣上。”
“你这是要毁了你女儿啊。她是你女儿,你从小宠到大的女儿,你怎么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毁了!”张氏涕泪俱下,捂着脸质问道。
回应张氏的是杜侍郎一声沉默。
杜侍郎也如张氏一般,心疼地不行。可是就像他说得那样,他有什么办法呢,做出决定的皇上,他再有能耐,也只能照做。
实际上,杜侍郎除了对女儿感到疼惜之外,还有一种隐隐的庆幸。庆幸皇上还算仁慈,没有牵连到整个杜家。如若不然,他真的无颜面对杜家的列祖列宗了。
杜云芝自父亲进来告诉他皇上的话便傻了,之后母亲质问,父亲无奈,都被她看在眼里,可是杜云芝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该做什么。
她错了吗,明明没有啊,她只是看不得父亲受气,看不得范家人耀武扬威,也看不得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土包子被封为县主。她只是被人指着看到了嘉宁县主,于是射了一箭,还只是擦到了,并没有真正射中。
很严重吗?
她并不觉得,可为什么大家都把错往她身上推呢,还有那天雷,分明没有劈中她,为什么也是她的错。文家姐姐不是也差点被天雷劈了,为何她还是好好的。
杜云芝想不通,所有的事都堆在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就坐在那儿,看到母亲已经坐在边上抱着她哭,愣了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张氏见女儿这样,哭地更加厉害了。
众人自天雷之事后,便或明或暗地注意了杜家。上午杜侍郎回来之后,不消多时,便又带着人出去了。
这回带的人有些多,带走了,就再没有带回来过。杜侍郎一家人都走了,大帐内空荡荡的,似乎从来没有人住过。
不过众人也知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阿遥这边,似乎也不太好。她自打昏睡之后,一直没有醒来过,从上午一直睡到了晚上。萧翎不放心,晚间又让太医给阿遥看了一次。
结果还是如前次一般,阿遥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用太医的话来说,她想醒来的时候自然会醒,这种事情,急不得。
太医这样说,萧翎也不好再问。
今儿他怕阿遥出了什么岔子,时时刻刻都守在她身边,没有让旁人近身。晚间,萧翎躺在床上,侧过身看着阿遥。
她现下已经不似上午的虚弱了,不知是不是睡久了,脸上气色也恢复过来,红扑扑的,睡得很安然。
萧翎伸出手指来逗她,也不见她有一点反应。听话、乖巧、可爱,似乎所有美好的词都能放在她身上,但萧翎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萧翎手指在阿遥胖脸上游移,待碰到她额头上的印记之后,忽然察觉到阿遥身子越来越烫,烫地吓人。他立刻坐起来,还没等萧翎看清楚,又是一阵熟悉的白光,中间夹杂着衣裳裂开的声音。
光芒消散后,萧翎不意外地看到阿遥变大了,雪肤花貌,玲珑有致,且还不着一物地躺在他身边。
萧翎揉了揉眉心,迅速起身,熟练地翻到了自己的衣裳,转过头给阿遥穿上。指尖碰到不该碰的,像是触了火似的,极快地避开。
吹灭了烛火,萧翎重新躺下,身边的人还是从前的那个人,只不过变了模样,总有些东西不同了,靠近阿遥的那一侧还麻麻的有些沉。
这样的事,发生的多了,萧翎自以为也能坦然面对。然而第二日天明,待他看到阿遥还没有变小的时候,终究还是有些头疼了。
这还在西山围场,他身边若是多了一个女子,不晓得会被多少人看去。萧翎还没想好对策,就听到阿遥嗯嗯了一声,渐渐睁开眼。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一瞬间的愣怔。
阿遥比萧翎心大,眼睛一眯,心情颇好的说道:“看来我今儿起地挺早的嘛。”
不说还好,一说,阿遥便意识到声音不对劲儿了。在将手往胸前一探,鼓的。
阿遥惊悚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萧翎,再一次心虚了。她变大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阿遥:啊!!!怎么办,怎么办,我还没有准备好啊,我想想,先让我想想该怎么说,不要催!
萧翎:我就静静地等着。
☆、坦诚
“……”阿遥无所适从地坐在床上; 简直没面脸再面对萧翎了。
如若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应当是她第二次变身; 且第一次的时候是在皇宫里的湖泊里; 彼时萧翎压根就没发现。既然这样,为何萧翎竟然一点都不惊讶呢; 难不成在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
阿遥脸蛋皱起来; 随后瞅了瞅自己宽大的寝衣。
很明显,这是萧翎的衣裳; 兴许是她变身的时候衣裳又坏了吧。不对,她怎么记得之前好几次早上; 自己身上也穿着萧翎的衣裳。
阿遥木愣愣地看着萧翎; 眼睛里俱是难以置信。
萧翎在边上静静地看着; 待到此时,方才觉得她没有那么蠢,问道:“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是要推诚布公了。眼看着瞒不住了; 阿遥讪笑两声,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讨好:“你想听什么啊?”
“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萧翎说话的时候凑地很近; 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了。阿遥一个激灵,赶紧避开了些,举止还有些不自然:“那个;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突然就变大了,还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变的。不过我想,这世上总有那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 不必事事都那般在意的。”
萧翎只笑看她:“还有呢?”
这模样俨然是不信的。
阿遥被萧翎笑地没了编造的心思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垂头丧气道:“好了,告诉你也无妨。如你所见,我之前一直都是这样的,从来都没有变化过。后来生了一些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不过自此之后我灵力也完全丧失了,还变成了鱼,误打误撞地被带回了成王府。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只是,只是。”
阿遥只是了半天,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可是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阿遥那时候并不信任萧翎。
阿遥这个人,傻是傻了点,毕竟她从来没有跟人接触过。可是最起码的心眼她还是有的。那时候,萧翎并萧翎身边的人都把她看作灵药,整天就想着要怎么吃了它,阿遥能对他们有什么好感才怪呢。
便是后来她化了形,作小孩儿形状,同萧翎亲近了些,也一直是藏着掖着,不把自己的身份本事暴露了。她明知道萧翎身上有残毒,可就是迟迟没有出手,直到萧翎那次发作了,真的快要不行了,阿遥才救了他一命。
知晓萧翎将恩情算在几个没用的太医身上,阿遥不忿归不忿,可还是忍下了。
她这般小心翼翼,只为保护好自己。如今选择坦诚相待,也是避无可避之下的无奈之举。
“想必你也知道,我是鲛人,可也不似寻常的鲛人。我一直住在南海,因缘际会,来到了大齐。”
阿遥不会老,不会死,以灵气为生,且有灵识之后便有墨玉相伴,她大抵是世间最不一般的鲛人了。
萧翎沉默地听完,心中百感交集,不过面上仍旧平静,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我不知道,很大很大了。”大到她已经没有了朋友,没有了伙伴,连回忆也都模糊地差不多了。
阿遥忽然觉得孤单,原来她已经走过了这么多无知无觉的岁月,没有感情,没有希望。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回去看一看。
这段日子在成王府过得也是极为舒心的,可是这里终究不是她应该生活的地方。
萧翎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就像之前抱了无数次那般,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他是第一次看到阿遥露出这般神情,但萧翎不愿意她这样。
其实她想说地话萧翎会听,不想说也就算了,他也不会苦苦逼问。左右她如今人在这里,他是不会放他走的。少顷,萧翎道:“放心,以后还有我。”
阿遥轻轻地笑了笑:“你又能陪我到什么时候呢。”
凡人一辈子能有多长,只怕再等几十年,萧翎也要离她远去了,到时候岂不是又是她一个人。算了,多想无益,走一步之一步吧,阿遥安慰自己。
只她没见到,萧翎听到这话的时候,面色阴沉了三分,连带着抱着阿遥的手也紧了许多。
阿遥心大,须臾之间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状态,道:“虽说我变化的次数不多,可这一回却是维持了这么长时间,可见我灵力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之前劈了三道天雷,累地我睁不开眼昏睡过去,我还以为又要从头再来呢,没成想,好事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