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不是为了一个目的,钱。”最后一个字音咬得很重。
自尊被锋利的刀片划过,心湖红雾飘幻。这一点痛,对于一个浴火重生,艰难蜕变的灵魂而言,并不算什么。
扬起淡然自若的笑,有种超脱世俗的纤尘不染:“我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夫人既定的想法,只能让时间去证明。”
“时间。哈哈……你以为发生了这件事,你还能呆在霆身边,继续祸害他吗?秦汐蕊,别我狠心,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懂珍惜,贪心不足。”转过身,留给林熙蕾一个高傲的侧面。
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皇,下达命令:“把她带走。”
“是,夫人。”两名保镖,手脚利索,拿起轻盈的秦汐蕊往外走。
双脚离地,惊恐占据心扉,忍不住失声尖叫:“你们放过我,放过我。夫人,夫人,你不能这么做,不能……”
冷冷的女声淬了毒:“敬酒不吃,我只好让你尝尝罚酒的滋味。秦汐蕊,怪只怪你自己。带走。”随着戚华凤一声令下,保镖押着秦汐蕊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
车门关上,一块带有浓烈刺鼻药水味的手帕捂住秦汐蕊的嘴,几秒钟后,挣扎停止,沉沉黑暗袭卷了她和意识。
离开高尔夫球场,雷厉霆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莫名惊恐占据心扉,意识还未发出指令,身体先有了行动。
快速踩下油门,真他和秦汐蕊居住的地方驶去。一手握着方向盘,插上蓝耳,拨打家里的电话,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再响,一就是无人接听。
剑眉拧紧,担忧于皱褶间浮现。
银色飞龙如箭奔驰,急切莫名占据了理智,顾不得许多,一路不知闯了几个红灯总算看到了那幢纯白的童话。
飞快下车,连车门都没有关好冲向屋子。“小汐,小汐……”一边小跑,一边叫着。
屋里冷寂的气息使雷厉霆刚毅的轮廓绷成利刀,几秒钟后,他已经确定秦汐蕊不在屋子里,而且里面很整洁,东西都井然有序,没有挣扎,搏斗的痕迹。
拿起电话快速按下一串号码,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紧绷的神经松动了一下。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王真如整个颤抖了一下,不详爬上心头:“雷先生。”恭恭敬敬喊着,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陆搏身上。
“小汐有没有跟你在一起?”雷厉霆的声音又急又怒,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从容。
巨雷在王真如耳边响起,握着电话的手紧得指关节都泛白:“没有啊,我刚刚还接到小汐的电话,她发生什么事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王真如十分不安的焦急。
“小汐不在别墅。”不轻不重的几个却是一枚重磅炸弹,轰得王真如耳鸣眼花,不知所措。她了解秦汐蕊,她不会离开别墅,更不会无缘无故,不说一声便离开。
唯一的可能就是……
惊恐地连声线都生硬发抖:“对不起,雷先生,我马上回去。”顾不得陆搏需要她的照顾,小汐亦是她如今生命中重要的牵挂。
在心里她已经将秦汐蕊看成自己的女儿,而非雇主。
收了线,雷厉霆坐在布艺沙发上,脑子快速转动着。自从搬到这里来后,失忆的秦汐蕊从没有出去过。
可是,房子里并没有任何外人入侵的痕迹,加上王真如又不现场。这一切只有两种可能,一,秦汐蕊独自出去了,二,她遭到不测。
若是一天前,他会倾向于第一种可能,她一个人在屋里闷,出去转转也是有可能的。尽管,这里四周居民相隔甚远。
而且,彼此都很注重隐私,不会轻易串门。若说走远,也不可能。位于隐蔽的私人别墅区,每家都有车,根本不会有计程经过。
各种想法浮上,早上的报道与秦汐蕊的突然失踪是否有关?如果有,会是怎样的情况?她自己离开抑或是受人威胁?
弯腰手抵着额头,长长的睫毛盖住黑眸的暗潮涌现,阳光迤逦出深沉的侧影。冷峭,孤绝,浑身着令人不敢靠近的戾气。
“雷先生,小汐怎么了?”匆匆赶回来的王真如还没来不及喘气,更顾不得主仆之分,担心和害怕主宰了一切。
雷厉霆缓缓抬起头,冽寒的目光比千年寒冰还冷几分,被他盯一眼,王真如有种即将化石的错觉。
“你最后见小汐是什么时候?”沉稳的声音镇定自若,毫无慌张。
王真如知道秦汐蕊绝不可能乱跑,她怕给雷厉霆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她的生命里除了雷厉霆再无其它,她是个为爱不惜一切的女子。
雷厉霆对她百般羞辱,凌虐的时候,她都默默忍受,现在好不容易得到雷厉霆的另眼相待,柔柔温情。她绝对会很珍惜很珍惜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秦家人。
敛下眉,王真如不敢看雷厉霆犀利如电的眼睛:“我接到医院的电话,顾不得许多就出去了。大概一点多钟小姐起床见不到我,给我打了电话,是用家里的电话。”她不能戳破秦汐蕊用所有撒下的谎言。
她的赌注太大,太沉重。如同鱼压下了它赖于生存的水,一旦水干涸,它也无法存活。
“照你的了解,小汐怎么会到哪去?”目光如电锁着惴惴不安的王真如,她的过份慌张和害怕,不是来自于秦汐蕊的失踪,而是害怕面对他!
脑中唯一的可能就是秦家,但就算真的是,她亦不能说,她必须替秦汐蕊保住这个秘密。
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小姐失忆了,她谁都不认识,她不可能一个人独自出去。”说着说着心中浮现一个朦胧的脸孔。
秦汐蕊的失踪在雷厉霆心中激起绵延不尽的涟漪,平静淡然的外表下,一颗心被复杂的酸水浸泡着以至于失去了该有的敏锐,相信了王真如的话。
“你去附近找找,看小汐是不是出去散步了。”轻抚了下巴,交待完匆匆上楼。
心急如焚的王真如马上如箭冲了出去,尽管深知秦汐蕊不可能随意外出,亦抱着一种希望。她只是一个人太无聊了,出来透透气而已,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进了房间,空气中还飘着秦汐蕊独特的香气,她的一频一笑,举手投足,四处皆有她的影子。雷厉霆低咒一声,快速拔通号码,没等人开口,声音如刀命令道:“马上调查秦汐蕊的去向,一个小时后给我回复。”
“咔”一声挂掉,黑色西装成熟稳重,眉宇间却多了一丝浮躁。快速翻查房间的一切,秦汐蕊的东西全在,整整齐齐,没有被翻过的痕迹。
首先能排除的一点是,被劫的可能。如果她不是自己出去,就是被熟悉的人带走。会是谁呢?
秦佐治,这个名字跃入脑海,拧紧的眉梢染上阴霾。如果是,他这阵子以来的所有举动全成了一场笑话,可悲的笑话。
烦躁和暴戾充斥着心扉,衣柜底下露出一截白纸。弯腰,抽出一看,利眸成刀,射向窗外明媚的阳光,霎时乌云飘过,天色黯然。
王真如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发丝凌乱,眼里蓄着焦急后悔自责的泪水:“雷先生,小姐一定是出事了。我找遍了附近,问了能问的人都说没见到小姐。雷先生,你想想办法救救小姐。”
都怪她,是她没有照顾秦汐蕊,才让人有机可趁。
相比于王真如的焦躁不安,惊恐万状,雷厉霆平静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几天有没有谁来过?”漫不经心的一问,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问天气如何。
不明白雷厉霆何以会这么问,心慌意乱的王真如也无暇去分析太多。“小姐失忆了,她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怎么会有人来呢?!”
她一定不能让雷厉霆知道秦汐蕊假失忆的事!
“是吗?好好想想。”坐在沙发上,伟岸的身躯散发着迫人的威慑力。
纵然再惊慌失措王真如也感受到了雷厉霆与方才不同的冷冽气息,压下心惊:“真的没有。”
一张纸轻飘飘落在她脚下,疑惑拿起一看。王真如脸色惨白如纸,隆冬的天额头竟沁出细密汗珠。咬了咬唇,如实相告:“大概几周前,我出去买菜,夫人来过。我不知道她们谈了些什么,小姐不愿说。”
低头垂眉的王真如感觉到两道灼灼如火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仿佛要烧出自己的灵魂来看看。过度紧张之余,一个大胆的想法窜入脑海。
第69章 撕扯,痛和耻辱
抬起头,眸中闪着殷切期盼:“会不会是夫人带去了小姐?”
话音落下,才发现雷厉霆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异样的光芒。仿若黎明前破云而出的第一缕白线,渐渐梳成一束璀璨金箔。
温暖的房间陷入死一样寂静的沉默中,王真如满心焦急,不敢多言。聪明如雷厉霆,任何一点点蛛丝马迹,他都会起疑,串出故事的主线。
多说多错,她还是沉默是金。
一道清亮的铃声划破凝滞的沉默,王真如心一颤,目光不由自主往上瞟。
“雷先生,两个小时前雷夫人带着几名保镖将秦小姐带走了。目前尚未查出秦小姐被押往哪里。”低沉的声音恭敬而凝重。
由始至终,这是雷厉霆动用组织关系查找的第二个女人,足见其重要性。谁都不敢略有懈怠或马虎。
“继续查。”
“是,雷先生。”没等雷厉霆将手机放入口袋,王真如急切上前,疲惫的眼中燃起希望之火:“是不是找到小姐了?”
雷厉霆冷冷一瞥,王真如才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纳纳后退几步,保持着主仆的距离:“对不起,雷先生,我太着急了。”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她惊恐难安,若再没有秦汐蕊的消息她会被自责折磨得疯掉的。
“小汐说你丈夫得了很严重的尿毒症,需要五十万动手术?”万万没有想到雷厉霆会在这时候提起这件事,更没想到小汐居然冒着被识破伪装的危险帮她说话。
霎时,压抑多时的泪如潮涌出,疲惫不堪,憔悴消瘦,王真如瞬间老了十几岁。“是。”一个字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如果她以林熙蕾小阿姨的身份出现,想必雷厉霆不会对她见死不救。然而,为了小熙的心愿,为了她用生命支撑付出的信念,她无法做到自私。
哪怕看着心爱丈夫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她也不能说。若陆搏知道她是以出卖小熙的秘密换来他的生还希望,他一定也不会同意。
她和雷厉霆本无半分关系,是小熙牵起的线,如今,她不在了,线断了,她和雷厉霆恢复陌路。
低头垂泪,沉浸于生死离别,悲哀凄凉中的王真如无暇再去顾及雷厉霆的看法。医生的话一遍遍自耳边响起,似一道无法解开的魔咒。
“你安心在医院照顾你丈夫吧,小汐会平安回来的。”惊恐对上深邃如宇宙黑洞的眼眸,这样的雷厉霆好陌生,却那么可亲。
不再戴着一副冷冰冰的面具,流出人间最可贵的温情。王真如欣慰又心酸,当年小熙的绝决离开,使他由一个阳光少年变成今日的冰山魅男。
又一个小汐的出现融化了冰山,冥冥中注定的一切,神奇玄幻,那么不可思议,令人欣喜。
“谢谢你,雷先生。”含泪真挚道谢:“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有些话不应该说。可是,小汐真的是个十分善良单纯,令人心疼的好女孩。雷先生,请好好待她,小汐她很苦。”
雷厉霆没有回答,拿起外套,匆匆出门。
汽车引擎声渐渐消失,王真如对天许愿:“小熙,你都看到了吗?现在有了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孩走进了雷厉霆的生命,你开心吗?请保佑他们吧!小熙,我的小熙,你在天国还好吗?”
刺鼻的酸臭味使浑浑噩噩的脑子清醒了不少,摆脱层层黑暗笼罩,林熙蕾费力睁开千斤重的眼皮,一片漆黑与梦中无疑。
捧着痛得快裂开头,忍不住发出细碎呻吟。记忆的碎片一点点拼接,戚华凤,黑衣保镖,最后的可怕药味……
过了好一会儿林熙蕾才适应黑暗,隐隐约约从轮廓里看出她所在的地方。这里应该是一个类似废弃工厂或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潮湿阴冷,阵阵冷风灌入,她拼命将自己缩成虾米的形状还是抵御不了一点点那钻心刮骨的寒风,牙齿上下打颤。
“啊……”不名毛茸茸的生物从身上爬过,林熙蕾得跳了出来。控制不住的泪成串落下:“霆哥哥,你在哪里啊?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死,不要就这么和你分开。霆哥哥,我有多艰难才找到你,我不能就这么死了,不能!”
一想到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那是常人无法想像的可怕涅磐。上天已经夺走了她一次生命,这一次她要用尽一切去抗衡。
惊恐充斥着心扉,神经绷到极限,稍一松懈就会断裂,她沿着粗糙的墙壁一寸寸摸着。上面有凹凸,甚至有尖锐扎手的棱角。
滑不溜啾,类似青苔的东西。终于,在心惊胆战下,摸到冰冷生锈的铁窗。双手用力拍打,顾不得疼痛,遗忘了惊恐:“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在啊,救我,救命啊……”
一遍遍喊着,声嘶力竭,拍着的手痛破了,血浸出……此时此刻的林熙蕾什么都不在乎,她唯一的渴望就活着,活着走出这里。
十年前的戚货凤虽嫌贫爱富,强势自私,却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女人。她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择手段而已。
这样的行为不赞同但可以理解,尤其在听闻她以前的种种遭遇后。她比别人更重视金钱的份量,她从里面能获得的安全和满足感超过了一切。
光阴荏苒,万物变迁。十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包括人的思想和处事方法。虽只有两次简短的接触,她还是感受到了戚华凤和以前明显的不同。
整个人更加犀利,没有耐心。孤傲,高绝,盛气凌人,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皇,睨睇地下卑微的芸芸众生。
十年前的戚华凤用的情感,十年后的她则用威力和权势。越想越觉可怕,前世戚华凤的阻止,她的苦苦哀求,晓以大义,让她迷茫,痛苦,最后选择了放弃,放弃了成全。
然而,十年后的戚华凤已经不屑用泪水去融化人心,而是以强硬的武力,让人屈服。
被关在小黑屋的她十分害怕,怕死亡,亦怕无法再和雷厉霆在一起。
拼命拍打着门,声嘶力竭地喊,可是,除了袅袅空旷冰冷的回音外,无人看到她的呼救。不知过了多久,又惊又急,又饿又累的她瘫软在地上。
冰冷的水浸入肌肤,刀割一般的痛流入心脏。可是,倦极,累极的她,无人挪动。受伤的手不死心地继续拍门,苟延残喘。
流产后她的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加上精神上的极度不安和紧绷。黑压压的云山笼罩,她无力逃避,只能任其将自己吞没。
就在最后一丝曙光消失前,沉重生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