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看了眼在场所有人的惊愕,唇边弯出胜利的微笑:“这份全球最顶尖权威专家出具的证明,戳破了戚华凤精心编造的谎言。上面明明白白写着,鉴定人无任何血缘关系。也就是说,戚华凤不是雷厉霆的母亲,他就更不可能是雷赞的儿子。这是戚华凤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她骗过了我父亲,瞒过了所有人。而,雷厉霆这个不知打来的野种,他根本没有继续雷氏的资格。”
雷旭风越说越激动,字字铿锵,抛出一枚又一枚炸弹,炸得众人一愣一愣,惊愕的目光会落在沉默的雷厉霆身上。
众人一片哗然,今天在场的不像当日婚礼那么多人,其人员结构也不容小觑。他们有的是在雷家服侍了半生的下人,有的是雷家亲戚。
比起婚礼的外人,他们与雷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有一些可能分得雷赞的遗产,于是,议论纷纷。俨然忘了今天是戚华凤的葬礼,不顾礼节,公然喧哗。
有几名年轻人血气方刚,按捺不住激动跳了出来,故意指着雷旭风问,实则是想套出更多关于雷家不为人所的秘密。
“现在戚华凤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们怎么相信你所谓的鉴定报告是真的?”雷厉霆的厉害他们同样清楚,于是,问得小心翼翼,模棱两可。
早就料到有人会这么问,雷旭风哈哈一笑:“我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你们怀疑的话,我可以和雷厉霆做一次dna鉴定,到时就真相大白了。”
目含利箭,射向雷厉霆时支支涂着巨毒:“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风卷起冥纸,漫天纷飞的雪白一片片落下,萧瑟,肃穆的墓园里上演着一场,不见血的厮杀。刀光剑影,招招致命,电光火石间,一切归于静谧。
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伟岸尊贵,气宇轩昂的雷厉霆身上。在实力悬殊,敌我难分的情况下,唯一的方法就是保持中立,明哲保身,以便见机行事。
面对众人的置疑,猜测,甚至是幸灾乐祸。雷厉霆毫无惧意,闭了闭眼,一抹疲惫浮现眉间。突然回头,穿过众人目光突然如刀锋利,落在一名五十开外的男人身上:“汪伯,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雷厉霆突然指名道姓,毫无心理准备的中年男子瑟缩了一下。恨不得将自己变不见,却未曾想自己奇怪的举行更加引人怀疑。
眼见躲不掉,只好顶着头皮回答:“二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微微躬身,欣长劲瘦的身躯穿着黑色西装,平凡的五官,脸上有着岁月留下的重重褶皱。
他是那种走在人群里,别人不会看第二眼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只找得出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平凡。
同在雷家工作的其他佣人认得他,他是碧庄的园丁汪泉,由于在碧庄多年,属于元老级的人物,大家便都唤他汪伯。
私下又开始了窃窃私语,谁都弄不明白,在这关头雷厉霆突然叫出个碧庄下人要做什么?是想转移话题吗?显然,汪泉的身份还不够格。
雷厉霆莫名其妙的举动,雷旭风眯起深眸:“雷厉霆,你还想故伎重演吗?借用别人来转移目标,这一招已经不管用了。而且,你也太小瞧大家了,以为随随便便叫个下人就能出来就能改变你不是雷家人的事实吗?”咄咄逼人的气势,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样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他若不趁现在赶尽杀绝,一旦雷厉霆反扑,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汪伯,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雷厉霆丝毫没理雷旭风的冷言冷语,目光专注落在汪泉身上。
“二少爷,我不知道您究竟要我说些什么?”一脸无辜,双腿颤抖,一副被主人欺压而不法反抗的样子。
“好,我替你说。”雷厉霆不再逼他,退后几步,站在雷赞墓前。照片上的他,双鬓斑白,目光炯炯有神,眉宇间自有一股威严,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
两座巨大而华丽的墓仿佛两名位高权重的主持者,雷厉霆沉稳的声音自山间幽幽漫起:“事情已经追溯到三十二前年。那时候雷氏在宣城已经数一数二的大公司,雷老爷子却并不满足于此,将更多的精力花在应酬上,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他要让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成为世界顶尖的跨国集团。他每天很忙,忙于应酬,忙于会议,忙于各地的考验和出差,自然而然忽视了家中的娇妻。雷夫人,楚妙音,相信在座大多数都不认识但对这个名字一定很熟悉。”
众人一头雾水,不知何故雷厉霆会在被雷旭风指控不是雷赞亲生儿子的时候没有加以反驳,而是提起无关紧要的雷夫人。
莫非,他真如雷旭风所说的那般不是雷赞的亲生儿子,而在转移话题?
雷旭风更是怒声打断:“我们没有工夫在这听你编故事,雷厉霆,你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戚华凤这个用心险恶的女人更不配和我父亲葬在一起。”
相较于雷旭风的激动和盛气凌人,雷厉霆波澜不惊,淡然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更令人摸不透他真实的想法。
“听下去就知道有没有关系了。各位,你们不会只听一面之词就下判断吧?杀人犯都有申诉的机会。”利光扫过,正欲帮腔的众人又缩了回去。
在敌我不分之际,实在不宜冒然行动。再怎么说,现在雷氏的总裁还是雷厉霆,他拥有难以想像的权势。而雷旭风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大少爷,冒然帮他,着实太不理智了。
纷纷退到原地,保持沉默。
雨丝银光刷过黑眸,不张扬的光芒蕴于深处:“大哥,你该不会是怕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而恼羞成怒吧?”
由自卑滋生出骄傲的雷旭风,自然不会让人抓住这样把柄。“有什么遗言就趁现在尽管说。”踞傲的眉往上挑,胜利在握。
他说得越多,只会给自己增加难堪而已。
雷厉霆不急不徐再度开口:“不知道大家是否清楚雷夫人的真实身份和家庭背景?”这么一问,所有面面相觑。
太过久远的年代,谁还去记那么多?而有些与雷赞同龄的表亲,则是蹙起眉,苦思冥想,却找不到任何信息。
“楚妙音出身于名门望族,是个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而当年的雷老爷子出身贫寒,是她家的护院。楚小姐与护院相爱了,在那样讲究门当户对的时代背景下,楚小姐想光明正大嫁给雷老爷子是不可能的事。于是,俩人相约私奔。背井离乡,举目无亲的楚小姐只有雷老爷子可以依靠。过惯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玉食的日子,从有到无是一个极难适应的过程。可为了爱,楚小姐咬牙撑了下来。
第131章 雷厉霆的走狗
没有显赫的出身和财富无法给心爱的女人好的生活,还让她跟自己受苦。雷老爷子发誓一定要闯出一番天地,让楚小姐抬头挺胸做人,重新过上富裕的生活。他日以继夜拼命工作,终于开了属于自己的一家小公司。
当然啦,随着事业的稳步发展雷老爷子越来越忙,他能提供给楚小姐富裕的生活和以前一样的物质品质,却不能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陪着她,爱意绵绵,两情缠缠。更要命的是,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改变了雷老爷。
楚小姐是位养在深闺接受传统教育,知书达礼,讲究尊卑的千金小姐,一些夫妻情趣上难免古板,久而久之,尝到野花浓郁热情的芬芳,就渐渐腻了那朵淡雅的幽兰。结发夫妻,楚小姐不惜背弃疼爱她的家人,父母,执意跟着雷老爷走,她放弃了一切,只为那份得来不易的爱情。当她第一次发现丈夫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时,她崩溃了。
她的纯净无暇的世界被人侵犯,玷辱了。回想自己几年来的辛苦付出,她恨意油然而生。她恨雷老爷子的寡情薄性,曾经的海誓山盟,此志不渝成了笑话。于是,在一个喝醉酒的夜晚她和园丁做出了越轨之事。”雷厉霆话音一落,全场鸦雀无声。
雷旭风猛一拳重重击向雷厉霆面部,不知是毫无防备,还是故意不闪,那一拳击在唇角,血蜿蜒而下。
“雷厉霆,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你居然想方设法污蔑我的母亲。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不堪的身份了吗?我母亲是个优雅,高贵,恪守礼教的女人,她绝对不会像戚华凤那样淫荡无耻。”愤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上下滚动的喉结又快又急。
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雷厉霆面不改色,从容不迫:“我是不是说谎,他可以作证。”利眸落在一直垂首,惴惴不安的汪泉身上。
众人的目光如火狂卷而来,原本心虚的汪泉更是软了腿,一下子坐在地上狼狈不堪。欲走不能,欲逃无处,过度压抑的他痛哭无声。
“我对不起夫人,对不起老爷,也对不起大少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二少爷,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雨水打湿的泥土沾满脸,显得十分惊恐无助。
汪泉的反应,雷旭风前未有过的惊慌,大步上前,揪起他的衣襟。深眸喷出烈焰,欲将他烧死而后快:“该死的老家伙,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今天是雷厉霆这个杂种的好日子,有你说话的余地吗?”怒吼着,声声震耳,吓得汪泉脸色惨白如纸,额头的汗一颗又一颗。
除了一个劲地道歉,他仿佛不会说其它字眼了。
“雷旭风,你为什么不敢让汪泉说话?难道是你心虚,怕他说了什么秘密吗?”凌萧亦双手环胸凉凉开口。
惊恐零乱的雷旭风正愁找不到人发泄,现在凌萧亦自己撞上来倒好。怒极反笑:“你又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这说话?雷厉霆的走狗吗?哈哈……”仰天狂笑,神太疯癫。
“你……”凌萧亦何曾受过这种的污辱。若不是因为雷旭风该死的心软,他就早一枪送他上西天了。省时省事又方便。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众人面面相觑,今天只是单纯来参加戚华凤的葬礼,却万万没有想到会遇到雷家俩兄弟的财产争夺战,还牵扯出俩人的身世。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俩人都说对方不是雷老爷子的亲生子,一个有物证,一个有人证,他们究竟该相信谁?
雷厉霆知道公开这一切誓必会引起一连串可怕的蝴蝶效应,可是,他不得不说。在雷旭风以那样凶残的方式杀了戚华凤时,他很难保证秦汐蕊不会受到同等的待遇。
他没有时间,也不敢去赌。
现在跟雷旭风谈良心,讲道理,无疑是对牛谈琴。种种迹象表明,他已经疯了。为了尽快救出秦汐蕊,他不能再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
他没有选择,必须反击。
正当凌萧亦与雷旭风俩人的战争一触既发时,雷厉霆扶起倒在地上哭嚎不止的汪泉。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陈旧却精美的日记本:“汪伯,我很佩服你的忍耐力,三十二年了,你为了守候大哥甘愿一生留在雷家,做一名卑微的园丁,只为守候他健康成长。现在你看了,长年的压抑大哥心理并不光明。汪伯,你说出来吧,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哥,他永远是雷家的大少爷。”
此话一出,全场屏气凝神,目光齐唰唰落在其貌不扬,平凡苍老的园丁身上。
细雨冷了天空,寒了花草,却浇不熄众人看热闹的兴致。今天的事真是峰回路转,曲折离奇,接连不断牵扯出的真相比小说还精彩。
当然,想知道真相不单单为了好奇,还有本身的利益。如果雷厉霆和雷旭风都和雷老爷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么就没有资格继续雷氏,受益的无疑是他们这些亲戚。
个个紧张又兴奋,屏气凝神。
相较于众人的幸灾乐祸,汪泉悲伤悔恨,原就消瘦的他更是弯腰驼背瞬间苍老了好几十岁。借助着雷厉霆的力量站了起来,踉踉跄跄走至雷赞坟前“扑通”双膝跪地,痛苦自责:“老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夫人,对不起雷家所有的人。”
“咚咚咚”连磕数十年响头,直到额头出血。
“汪伯,你不必这么自责,雷夫人在这日记本上写得很清楚,当年的事不怪你。她没有怪过你,只怨命运捉弄人。”飘在寒雨中的温声暖了冰凉。
眼见形势不妙,雷旭风大步上前,挡在雷厉霆面前,气势汹汹:“雷厉霆,你少在这边危言耸听,妖言惑众。我不许你污蔑我母亲的人格,她是出身高贵的名门千金,恪守妇道,敬夫爱子。你太卑鄙了,为了转移视线,居然用这种方式抹黑我的母亲。告诉你,你的阴谋不会得程的!”
淡淡的嗓音柔化了空气中的火爆:“既然不怕,又何必气急败坏?你笃定你母亲的清白和贞洁,为什么不敢让汪伯说话?你在怕什么呢?”几个问题抛向雷旭风阻截了他。
面对雷厉霆轻描淡写般的激军法,雷旭风怒极懊极,又无法反驳。既然相信,又何俱之有?面对疑惑要做的不是恼羞成怒,遮掩遮掩,而是大大方方接受别人审判。
眯起细眸,扫了眼众人,从他们眼中读出了对自己不利的信息。但此时此刻他没有退路,只有前行。
万万没有想到雷厉霆会来这么一手,是他低估了对手,犯下致命的错误。可是,众目睽睽,他若执意不让说,只会显得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
万一真相真的不堪,他苦心筹谋的一切就将付之东流。
喷火的眼恨不得将雷厉霆挫骨扬灰,才能泄他心头之恨。故作镇定,大声回应:“好,今天就查个水落石出,让大家看看你是个怎样的冒牌货。不过……”
顿了一下,目光森寒扫过之处莫不令人毛骨悚然,冷心刺骨。“你怎么证明他不是被你收买了?”食指指向跪在雷赞坟前后悔自责的汪泉身上,如果可以,他多想掏出枪,送他归西。
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的存在已经严重阻碍了他。甚至有可能毁掉他苦心安排的一切,雷厉霆的生死掌握在他手心里,谁敢上前,他就灭了谁。
至亲又如何,血缘有什么用?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人与寂寞为伍,他受够了那样暗无天日,不知晨昏日月的岁月,他要站在金字塔尖端,接受众人的膜拜。
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雷厉霆扬了扬手上的日记本,树影斜飞入黑眸,泛起几缕深邃幽远:“这一本是雷夫人亲手所写的日记,上面记录着她的心情以及每日发生的事件。”
冷哼一声,嗤之以鼻:“谁都知道我母亲已经过世二十九年,你大可以随便仿造她的笔迹,反正,已经死无对证。”
这种小把戏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雷旭风的冷诮,雷厉霆毫不在乎:“为了验证日记的真伪,我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