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对我的伤害有多大？！
我一次次的给你机会，可是到最后，你病得病入膏肓，你还是在对我说谎……
所以够了！
我不要再相信那些谎言，我要夺取，我要夺取所有，我应该所得的——
不止是草原，还有中原！
我要从尔朱赫云的手中夺下所有，包括他的性命……
第五节
——
痛苦的回忆、支离破碎的回忆折磨得尔朱赫风不堪重负，那好看的双眸终是充满了血色……
原本那个善良得即使偷听到了王母与父王的对话，还依旧听话的尔朱赫风，已经随风消逝了……
“都是谎言……都是谎言……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一己私欲编制谎言……”
“所以……你不该也堕落其中……啊……”
明明看着尔朱赫云跪在地上痛苦的不停申吟，明明可以就此逃走，然而他那恍如即将死去的低吟还是让善心的绯卓玛跪在了他的身边，给予他温暖的怀抱……
“是有人骗了你吗？是有人欺骗了你，才让你带上了虚伪的面具吗？”
“……”
“孩子是无罪的，是孤儿也应该得到宠爱……这句话颤动了你的心，是因为你想得到真正的爱，对不对？”
“……”
“如果有人伤害了你，为何不选择宽容，却要自己也成为那样的人呢？”
“……”
绯卓玛拥抱着他，不断地不断地问着，即便她没有得到尔朱赫风的任何回答，但她的心还是“听”到了答案……
不知为何以为渐渐失去被淡忘的回忆一涌而上，那日他逼她喝下的药汤……是关岭草的解药……
那日他给她止住手臂上血口的药是……
萧韵珊……
叶公子……
曾经从翠儿与她的谈话中，听到过的某个称谓……
不……
哦，不！
“叶公子……你就是那个叶公子，对不对？”
以为在萧韵珊死后，这个局中局就会就此结束，然而……然而……这只是个开始……吗？！
“为何……你总是那样的‘聪慧’……你现在应该猜到我为何想要你留下了……吧？”
“因为你并不想亲手杀害尔朱赫云，所以你利用萧韵珊杀害他，可她却爱上了尔朱赫云，所以……所以被尔朱赫云拿下的她，是被你……”
绯卓玛越说越惊恐地瞪圆起双眼，她从不知利用自己的萧韵珊的真正身份，然而现在联想起所有……
虽然自己从未细问过萧韵珊是如何死去的，但是尔朱赫云做了那么多迷幻了萧韵珊的事，让她以为他爱上了她才最终拿下了她，所以他绝不会就这样将她处死在牢狱中……
“因为一切都超出你的预想，因为你不知你会喜欢上了我，而尔朱赫云也喜欢上了我，我身为他的妻子，他有权将我一起带走，而你却不能……所以……你才……”
哦，不！
那夜的“指引”、那夜的那匹马儿……
那夜她失去了她与尔朱赫云的孩子……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对不对？因为你想要我恨尔朱赫云，因为你想要我离开尔朱赫云，对不对？”
心有着那么一瞬担惊受怕的跳动了一下，尔朱赫风发现自己努力营造的谎言都在被绯卓玛一点点的揭穿——
是他害她失去了孩子，她会因此憎恨他，非常地、非常地憎恨！
“为何要这样做？为何？为何你要这么的自私？其实，你并不想让尔朱赫云知道背叛了他的是他最信任的兄长，所以你才要萧韵珊杀害他，对不对？”
“……”
“其实你是个胆小鬼，你总是把自己装扮成‘弱者’，寻求‘同情’！可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越走越远，越走越错……”
“……”
“为何是孤儿就要觉得比别人低一等……可为何孤儿就要背地里暗箭伤人呢？如果你想要争取，为何不和尔朱赫云光明正大的对战？”
“……”
“为何你要这样，如果你当真喜欢我，为何要那样残忍的对待我？！”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这样的谎言、这样的噩梦几时才能“醒来”……？！
果然……
果然自己所有的罪孽都被她看穿了……
果然她会憎恨他，一生一世都会憎恨……
“你好残忍……收手，好不好？！不要再让自己活在谎言中，好不好？！”
绯卓玛断不了从眼眶中不停涌出的泪水，这美好的一整月，尔朱赫云在为他没有犯下的错向她偿还罪孽……
然而害死他们孩子的凶手，是自己还有眼前的这个男人……
好累、好倦……
“孤儿又怎样呢……？我也是孤儿啊……可我从未觉得娘亲有偏心，我只是不停的感激……娘亲从未对我说过谎言，她告诉我、我只是个被扔在草原上身染重病的孤儿……是她救了我，将我从地狱的鬼门关拉了回来……”
“……”
她在说什么？！
她也是个孤儿？！
绯卓玛恍如神智迷离，她松开拥着尔朱赫风的怀抱，跌坐在一旁，两眼放空，她当初那样的珍惜族人，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她的恩人……
她要报恩……她不能让他们有事……
可是……
她是祸害……
她害死了所有人，包括娘亲……弟弟妹妹……
娘亲对自己的栽培与宠爱胜过了弟弟妹妹……然而她给予恩人的回报却是这样……
都错了！
恍然大悟得太迟了……
娘亲，就在萧韵珊扣押了所有族人的前一日，你突然就消失了，你是不是已经被她……一定是的，对不对？
那阵子，你总是在提醒着我要小心萧韵珊，所以是不是你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她就将你……
泪一道又一道的划过脸颊，好可怕……
让她喘息着生存着的世上好可怕……
原本压在自己身上正在逐渐消失的负累又一点点、再一点点的回来了……又那样无情的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一次再也没有超脱的方法了……
再也没有了……
“只要你留下，只要你留下，我就放了尔朱赫云，好不好？！”
不要离他那么远，尔朱赫风已经濒临疯狂，无论谁责骂他……他都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所以……绯卓玛，不要离我远去……
已经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尔朱赫风双手紧握绯卓玛的双臂，“在这草原之上，商夏的兵权已经握在了我的手上，尔朱赫云没有我的应允，是没有可能平安的离开的……”
他在说什么？！
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的绯卓玛，听到了尔朱赫风的“威胁”……会要了尔朱赫云性命的威胁……
“我会答应你与他光明正大的对战，我会让他平安的离开这里，但是你要……留下……留在我的身边……不要去到什么保鄂，我会保护你……守护你……”
“……”
哦，不！
他在说什么？！
她听不懂……
她不要留在他的身边，可她也不能让尔朱赫云有事……
“是我令你失去了孩子，失去孩子令你痛苦……所以……我会再给你一个孩子……只要你想要……再多也可以……”
“……”
他在说什么，他在靠近着自己的……
哦！不！
“不要，放开我！！”
当尔朱赫风可怕地说着那番话并一下打横抱起绯卓玛，将她放倒在了床榻之上，伸出那双就要扯开自己外衣的手……
不要！
不要！！
赫云……
救我……
赫云！！！
第六节
夜在一点点的沉下，狂风在耳旁狂啸，尔朱赫云快马加鞭的赶往嬅若指引下的那座尔朱赫风的宅邸，若不是突然被王母绊住，就绝不该是这样的啊——
怎会……
他怎会利用嬅若将她带走？！
如果不是嬅若良心不安的赶回皇城向他通风报信，是不是就会就此错过了？
真的赶得及吗？
如果晚了……如果迟了的话，那自己便是将他的卓玛、他深爱的卓玛亲手推向恶魔之口的混账！
“呲！！”
“不要，这样！！放开我……”
衣领被撕裂开了一个口，绯卓玛拼了命地推开尔朱赫风，躲入了床角……
不要这样，不要靠近她！
颤抖个不停的小手紧紧地握住被撕裂的领口，泪珠断不了滴落在床褥之上……
“不要这样……不要过来……不要！！”
那样的惊恐、那样的畏惧……
与所有上过他尔朱赫风床的女人不同，她们从不会对他这样俊俏的脸摆出那样厌恶的表情……
“被尔朱赫云夺走清白之躯的那日，你也是这样的表情吗？既然你可以都原谅他犯下的错，那以后你也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那双好看却狰狞着闪动出如同疯子一般的目光，教绯卓玛一望便僵硬住了身子，他不会听她的劝，他说的那些可怕的话是当真的……
他已疯了，他绝不会放走她的啊……
“是你自己错过了逃的机会，所以是你在告诉我，我可以这样对你……接受我吧？既然你对我有着‘怜悯’，就代表我还是令你动心的，对不对？”
“……”
他在说什么胡言乱语？
她几时对他说过她对他动心了？！
她留下只是想要他不要再一错再错，可他简直就如同一头没有血腥的猛禽，是自己错了，是自己不该留下试图挽救他，是自己错了啊！！
“就是这样，你才会让所有男人都不舍放开你……就是这样，心善的你悄悄地在所有男人的心上播撒下你的“毒”……”
“……”
尔朱赫风在一点点向床角迫近，无处可逃的娇小身躯在颤抖……
“不要用如此厌恶的眼神看着我，都是因为你在诱惑着我，所以我才会吻了你，所以我才会想要你，你在我面前总是搬出善良的模样，即便别人伤害了你，你还是不懂憎恨，反而给予安慰，所以……你知不知道，在我眼里你是女人，而我是男人，你这么做，就是对我的诱惑，如果不想与我有任何瓜葛，你就该从一开始就离我远远的，然而你没有……直到方才你都没有，所以不要怪我将你推上我的床，因为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永远……永远……都不准你再逃开！”
绯卓玛浑身的每一处都在颤抖……心儿……身子……甚至是每一丝秀发……
为何？！
娘亲……卓玛始终不懂……
为何心善……
却会得到这样的下场……
难道做好人就那样的难吗？
难道做好人就只有被欺凌的下场吗？
不……
不……
尔朱赫云……
你在哪儿？！
请不要松开我的手，即便是我斩断了我与你之间的“连系”……
也请不要松开我的手……
救我，求你救我……
“不！！”
“呲！”
“不要！！”
“呲！！”
“赫云！！！”
——
“砰！！”
“呃……啊！！”
那撕心裂肺的申吟，那令心深深绞痛的衣装被撕破的声音……
那一声声祈求着奇迹发生的高喊……
终于……
她期盼中的男人……等待着的英雄来了……他终于来了……
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当尔朱赫云冲入这座阴郁的宅子，当他听闻那一声绯卓玛第一次“亲昵”地叫唤，当他听到了那声混杂着申吟的叫唤……
他便什么也没有顾及就破门入了那间屋子——
他愤恨满腔地拉开那压倒在那娇小身躯上的恶魔，将他无情地甩上了一边的墙……
“该死！！”
一拳又一拳，尔朱赫云停不下挥动的拳，统统都在尔朱赫风脸上、胸前、腹间的拳……
该死的！！
该死的！！
“不要！不要再打了，带我离开，赫云……带我离开……”
全身都软到了无力，绯卓玛被泪水沾满了整张小脸在乞求着，她跌跌撞撞地跨下床来到尔朱赫云的身边，拉住他也要失去理智的身子……
“卓玛……对不起……”
那衣衫凌乱的模样，那嘴角被要破而流下了殷殷红血……
不，不……
如果我再来晚一点，你是不是就将被……
“不要说这些，你没有错……只要带我走……请别让我离开你……再离开你……不要……”
“不……会……呃！！啊！！”
相拥在一起的身体是如此眷恋彼此的温暖，然而靠在尔朱赫云胸口听着他回答的绯卓玛，却在抬眸的瞬间……看见的是……
满目的鲜血悬浮在半空，染红了自己的双眼——
尔朱赫云……
尔朱赫风……
他们身后的恶魔手握沾着鲜血的长剑……而尔朱赫云搂紧自己的手臂……在流血……不停地涌现着鲜血……
“赫云……”
“走！！”
尔朱赫云咬着牙强抑制着痛楚，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拉住绯卓玛就跑出了屋子，将她抱上马后自己如风敏捷地也一跃而上……
“驾！！”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他们都没有时间了……
“驾！！”
不……
不可以！！
绯卓玛……已经彻底疯狂的尔朱赫风满面的愤怒，尔朱赫云怎会出现？！
只要再一会儿，绯卓玛就将成为他身下的女人……
他不可以就这样让尔朱赫云将她带走！
尔朱赫风跨上院子里的马就紧追在尔朱赫云的身后，不能——决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离开！
如同脱了缰绳的野马，尔朱赫风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痴迷到这样的地步，甚至为了她可以原本就算计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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