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却是真真见识到了,几年前几乎家徒四壁,揭不开锅,眼看就要山穷水尽的一家子,真的发达了,连直升机都能坐上,这岂止是一般的发达。
再看看,他二叔和二婶,脸色红润,油光满面,身上衣服考究,气质明显跟他们这些泥土里翻滚的人有着不同。
心里难免遗憾,要是当初,人家在艰难的时候,他们也能上前帮上一把,也许,能去城里买房的人,就是他们了。
想到这儿,免不了要想到,与他们血缘最近的亲大伯,苏宏贵了,心里难免有些许安慰,嘴角扯出一抹嘲讽,那人才是个杯具呢……
说到苏宏贵,其实他也在围观的人群中,满脸沧桑,头上掺杂着星星白发,腰背弯曲,跟二叔一辈的人,看起来却比二叔老上二十来岁。
自然,他也看到了这一幕,神情莫名,嘴里苦涩,在苏维棠迎上去的时候,转身走掉了,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与围观地村民打过招呼,分了些提前准备的糖果吃食,一行人拎着行李回了家。
苏青家已经好几年没住人了,不过,六爷知道他们要回来,早让花婶他们帮着,将家里,里里外外全都收拾了一遍,并且还找人做了几床厚厚的崭新被子。
六爷苏维棠,城里呆的时间也不短,知道城里人都爱干净,尤其还有三个宝贝孩子,哪舍得委屈了,另外那两个客人,也怕人家住不惯。
其实,也不用怎么收拾,苏青她们虽然好几年没回来,可前几年二叔他们还在村子里,隔上几个月,就会拾掇一次,屋子不至于落败。
等二叔去了城里,就有六爷打理,所以,阔别几年,苏青再次看到这几间红砖绿瓦的房子,并没有感觉到落败,和长期无人居住的沉闷之气,仿佛,他们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归来一样。
要说有改变,那就是一路走来,他们在当年村子里格外出挑的房子,已经被村子里的楼房给淹没,毫不起眼。
太白山下,这个时间,还是挺冷的,二叔一家回了自己家,苏青和母亲就将房间里的坑都烧上。
总共三间卧室,宋岩跟苏夏还睡在他自己以前的那间,谢家表妹就要跟母亲挤一间,苏青孔铭扬带着三个小家伙还是睡以前自己那间。
乡下人的炕都比较宽大,即便是两个大人,外加三个孩子睡上去,还是绰绰有余。
家里煮饭用的还是地锅,晚饭是苏青准备的,奔波了一天,就没让母亲进厨房。
用村民送来的蘑菇和山鸡,做个小鸡炖蘑菇,并把花婶拿来的腊肉和冬笋做了一个菜,又从空间里取些排骨和酸菜,熬了一大锅的酸菜大骨棒,实在是那父子三人太能吃了,前面那两道还不够他们塞牙缝呢。
孔铭扬帮着媳妇烧地锅,狼身的时候,不但在这儿住了大半年,前几年更是跟着媳妇回来过一次,烧火还是会的。
只是,这种地锅,也只有在乡下才能见到,宋岩和谢家表妹,今儿也是第一次见,当然三个小家伙也是第一次,忍不住好奇,再加上,大冬天的,烧火确实是个美差。
于是,厨房里就出现这么一幕。
宋岩拿着个烧火棍,在灶膛里,来回地翻拨,而三个小家伙,却在不停地往里塞木材,一片繁忙景象。
至于孔铭扬早被挤到角落里去了。
谢家表妹,在堂屋没瞅见人,便找来了厨房,看到简陋,空间还弥漫着烟灰的厨房,眉头紧皱,脚下移动,转身就想出去,可再看看这大大的地锅,忍不住迟疑了一下。
踌躇了半天,也从旁边拿起一根粗壮没有劈开过的木头,直接塞了进去。
宋岩还没来得及阻止,灶膛的火,已经快被压灭了,大股的浓烟,冒了出来,宋岩离得最近,给呛个半死,回头瞪着谢家表妹,“你添什么乱,火灭了,你还要不要吃晚饭。”
谢家表妹,愣了一霎,“火灭了,也是你的事,你不是看火的嘛!”
“你……”宋岩吭哧了半天,气的也不搭理她了,女人就是不讲道理的生物。
拿着烧火棍,凑近了灶膛,不停翻拨,而刚好这个时候,有些心虚的谢家表妹,拉了把风箱,忽的一下,满膛的火星子,烟灰,大股地全扑到了宋岩的脸上。
结果可想而知,宋岩负伤了!毁容了!
满脸的烟灰,活像是黑包公,被灼热的火星子烫的,嘴巴抽吸不止,要是个男的,他早上前揍丫的了。
从此,宋岩算是和谢家表妹结上仇了。
“我要挨着老妈。”晚上睡觉时,换上小熊睡衣的小白抱着老妈的臂膀不丢。
穿着同样款式比着哥哥小了一号的葡萄,却轻轻扯着哥哥的衣服,那意思再清楚不过。
橙子睡在苏青的右边,显然,媳妇的身边没有了二爷的容身之地。
二爷咬着后槽牙,怒瞪着那个有恋母情节的兔崽子,这个房间里,曾经有他美好的回忆,初恋心跳的感觉都是在这里发生的,美好的初吻,也是在这里进行的。
再次重温这么多美好回忆的旧地,即便是做不了什么,他也想挨着媳妇睡啊!
“不行。”
二爷使了个巧劲,将臭小子从媳妇身上拨开,小家伙滚到了旁边的被窝,可还没等一秒钟,这死小子又滚过来了。
葡萄觉得很好玩,穿着连身背带睡裤的他,也在炕上滚开了,傻乐的不行。
剑弓怒张的场景,瞬间转化为欢乐时段。
苏青在旁边笑,“你一个大人,怎么整天跟孩子较劲。”
二爷委屈撇嘴,黑脸,闷闷地睡在炕角。
心里盘算着,要找上一天,单独跟媳妇重温一下初恋的回忆。
苏宏贵家,昏暗的煤油灯下,父子两人,正在矮桌边默默地吃着饭。
突然,一阵山风透过破败的窗户刮进来,吹的煤油灯,东倒西歪,不抵无情的狂风,火苗眼看就要熄灭,苏东放下馒头,赶紧捂住灯芯,等那阵山风过去,这才放下手。
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在村民都用上电灯的情况下,他们家还在用煤油灯不得不说,也是一家稀罕事。
“咳咳……”苏宏贵发出一阵咳嗽声。
苏东赶紧给父亲倒了杯水放在他手边,“赶明儿,我带着你去看看,老这样咳着也不是办法啊。”
苏宏贵喝了口水,这才好受了些,面无表情地看了儿子一眼,“还拿来的闲钱看病。”
“钱呢?又被她翻走了?”
苏宏贵没说话,却等于无声默认。
苏东砰地一声,重重地放下来手中的碗,“她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我们还要脸呢,她这是扒不得我们父子俩早点死啊。”
苏宏贵饭也不吃了,闷着头抽烟去了。
那股气下去后,苏东走近父亲,低声说,“那家人回来了……”
苏宏贵恩了声,他白天亲眼看见过。
见父亲没有太大的反应,到嘴边的一肚子话,口张了几张,却愣是吐不出来半个字。
“苏东这孩子,自从出狱了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可不幸的是,却摊上这么个不正经的娘……”
第二天早晨,花婶来窜门,看他们还却什么不缺时,就聊上了苏宏贵家。
苏东进了监狱,侯秀前面还好,到了后面不知怎么勾搭上了镇上一个地痞流氓,这人比她还小上几岁呢。
不知道怎么灌了**汤,两人就厮混在了一起,自倒贴本地供着这地痞流氓,有了这姘头,也把她儿子抛到了九霄云外。
苏宏贵知道后,要离婚,可这候秀却不愿意离,因为,那地痞流氓,家里也有媳妇,只是家里的不敢管他。
再说,只要不离婚,侯秀就能死闹活闹,从家里拿东西拿钱,要是苏宏贵反抗,那地痞流氓,就找人找他的事,苏东出狱后,知道了这事,要打那地皮流氓,可结果是,那地痞流氓,将他打进了医院,白花了一笔医药费。
遇上这样的人,只能忍着,由于这父子两以前将村子里的人得罪光了,谁也不会上前帮忙。
日子过得穷困潦倒,还戴着绿帽子,苏冬都快三十了,却连个说媒的都没有。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里宝藏?
侯秀勾搭上奸夫,弃夫抛子,确实惊着了苏青!
在乡下这个犹自半封闭,传统思想甚重的地方,女人的名声,那可是比脸面都重要。
虽说他们苏村没有沉塘惩罚不守妇道的约定俗成,但光邻里街坊,戳你的脊梁骨都够你受的。
可她这大娘,比城里人都前卫开放,梅开二度不说,居然还搞起了姐弟恋!
不得不叹为观止!
可话又说回来,上辈子她倒是没听说过她这大娘有这风流韵事。
而且,她这大娘以前不是挺宝贝她那个儿子的嘛?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奸夫将苏冬打进医院呢?那不是她的心肝嘛?
这心态的转变也太大了,颇让人费解!
她一向知道侯秀心狠,为了霸占她家的房屋,能让弟妹往火坑里推,就可见一斑。
只是,无视儿子,将儿子往火坑里推,这又该是怎么样的心情才能做得出来?
作为三个孩子母亲的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在她将大伯家的事情不解地讲给孔铭扬听的时候,那人顿时扬起眉毛,满眼地警惕,“你可不能学她,去勾搭奸夫。”
苏青横眉冷对,“我倒是想,可我有机会嘛!”
那人神情一缓,“那倒也是,有个恋母的儿子,你是没机会,再说了,二爷我,风度翩翩,气质绝伦,天下还真找不出,比我优秀的男人,不过,话说回来了,不都说爱情他就是个迷,不知道怎么看对眼了,那还管得上其他,天才勾地火都嫌不够……”
房间里,二爷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
谢敏雪路过房间外,眉头紧皱,朝正在劈材的宋岩走了过去,“你这师傅,也太过分了,我二表哥,对她那点不好,百依百顺,都快装成孙子了,她竟然还拳打脚踢,还知书达理?我看跟个泼妇没二般,只是隐藏的好罢了。”
宋岩直起腰,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你二表哥,也许他有被虐倾向,极为享受呢?”
“你才有被虐倾向,你全家都有被虐倾向。”甩下一句话,蹬蹬地走人。
徒留愣愣地宋岩,斧头狠狠地挥舞两下,他说错什么了?
孔二少要是不愿意,谁能揍得过他?
孔二少要是没有被虐倾向,挨了揍还会屁颠屁颠地跟在人家屁股后?
他可不是有受虐倾向?要不然,他干嘛搭理这精分女!
回来的当天夜里,外面飘起了大片雪花,第二天清晨,外面白茫茫一片,房屋,树木,地面,全覆盖上了厚厚地积雪,睁开眼,仿佛一下去进入了纯白的世界。
吃完早饭,送走花婶,苏青和母亲准备了些祭品,去看看爸爸。
孔铭扬这是第一次正式见岳父,正正经经地行礼鞠躬,鲜少的严肃,郑重,然后,又在那儿,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苏青,拜祭过后,站在不远处,只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还不住地点头,远看就像是在跟人对话似的,具体说什么,风太大,听不清。
三个小家伙,也规规矩矩地行礼节,看到苏家有了下一代,苏爸地下有知,应该也欣慰了。
外面雪大,风大,母亲还立在那儿神情落寞,不忍离去,苏青怕她生了病,硬是和苏夏将她拖走了。
回头的那一刻,她对着苏爸的墓碑承诺,她会照顾好母亲和弟弟,让他放心。
回去路上,还没到家,远远就看到,苏军在门口焦急地转圈,看到人,几个大跨步迎了上来。
“苏青,你快跟我去家一趟,爷爷今天在外面巡山的时候,在进山口的雪地上,发现了一个人,给背回了家,本以为是冻得,可保暖之后,人就是昏迷不醒。”
苏青眉头皱起,“六爷年纪大了,怎么还让他巡山啊?再说,今天还下着大雪呢?”
苏军无奈,“我和我爸,不知说过多少回了,他就是不听,他说,养成习惯了,醒来就想到村子周围溜达一圈,你要是不让他去,他能在院子里急的呼呼转,幸好,他这身子骨硬朗,这么些年,连个头痛发烧的病都没有,他老人家还有理了,说都是早起溜达的功劳。”
苏青点点头,让母亲先回家,跟着苏军去了二叔家。
“她这什么都没带,怎么跟人瞧病?”谢家表妹,在后面跟宋岩说道。
大雪天的,也没办法出去,母亲和苏夏回了家,其余人也都跟着去了苏军家。
宋岩看了谢敏雪一眼,就是他再迟钝,也感觉出来不对劲,这孔铭扬的表妹,好像针对他师傅般,处处挑他师傅的不是。
这是要干嘛?
狐疑了打量了她一番,“什么叫高人,高人就是不能按照普通的思维来思考事情,没听说我师傅是神医嘛?”
谢敏雪暗嗤了声,“你一口一个师傅,她都教你什么了?我看你的年纪比她都大上几岁吧?”
“人的年纪是跟能力不成正比的,教了我什么,那也是我们师徒的事情。”跟你这精分女,没有一毛钱关系。
谢敏雪,盯着宋岩的背影,脸色阴沉,每个人都把她夸的跟天仙似的,她就不信,她有那么好。
“苏青,你们来了,老二家的,赶紧泡茶,招呼客人,苏青先去跟我去里屋瞧病人。”六爷看到人进来,赶紧起身招呼。
“好,六爷,这大雪天的,怎么有陌生人还往山上跑?你老这几天有在村子里看到陌生人嘛?”
来的路上,从苏军的嘴里得知这昏迷不醒的人,是一个外地人,心里就纳闷透了。
平常,他们这都很少来生人,更何况,是大雪天,就她们这些熟悉山路的村民,大雪天里,都不敢轻易上山。
当然,偷猎者也有,只是现在上面管的严,加强了防范,那些人也不敢随便上山,而且也不会选择,在大过年的雪天里上山。
六爷往烟枪里装了一些烟丝,“我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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