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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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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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德顺立即放开嗓门。将皇帝所言之事大声传颂一遍。
    司马蔚微笑着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么?”
    涂山哼了声:“当我是傻子么?现在放了你,等会与我们翻脸怎么办?”
    司马蔚丝毫不恼,依旧唇角带笑道:“阁下千军万马中都能来去自如,这等人才孤招揽还来不及,哪里舍得向你们动手?”
    涂山呸了一声。终究还是将他松开了。
    司马蔚从容的拂去衣袖上的皱褶,走上前向皇帝跪下行礼,微微笑道:“吾皇圣明!”
    他身后众人也跟着跪下齐声喊道:“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整个皇城上空都回荡着“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
    皇帝的脸上老态毕现,司马蔚的掌控力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可笑自己还不自知。他有的时候忍不住在想,那份名单上所列出的人,到底是司马蔚故意陷害的。还是真的背叛了自己。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多想也是没用了。
    他的生命之火就快燃到了尽头,权利也好。江山也罢,剩下的就让他们年轻人去斗吧。
    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司马珏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脚步蹒跚的老人,他虽然将自己贬为庶民,实际上却是保护了他,让他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不管他在自己母妃之死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他的的确确给过他无数的关爱与照顾。甚至比他那个一门心思修身问道的亲生父亲还要更加慈爱。
    司马珏有些惘然了。
    他恨他吗?
    恨过,但是在内心深处。他依然尊敬着他。
    耳畔传来少女有些迟疑的声音:“别哭了。”
    司马珏这才惊觉自己眼前居然已是模糊一片,他用力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狠狠扭过头去,闷闷的说:“谁哭了?”
    阿苒也不戳穿他,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打起精神来,接下来还有一场苦战呢。”
    司马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吴王此时正含笑望着自己,他身后一群弓箭手张弓以待。
    阿苒丝毫不惧,冷冷道:“解药呢?”
    ……
    司马蔚这个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
    涂山背着中箭昏迷的司马珏气喘吁吁的向外跑去。
    这三人中,涂山的内力最强,阿苒的剑法最高,如果只有他两人,自然不虚吴王的人海战术。但多了一个司马珏之后,问题就有些棘手了。司马珏修习何氏剑法时日尚短,剑术修为不及阿苒,但他毕竟从小习武,又有名师指点,内力要比阿苒强出许多。可惜的是,他既无法和涂山那样简单的依靠内力震落长箭,也不能像突破第三层之后的阿苒那样在刀山箭雨中来去自如,在这三人中司马珏反而成为了最薄弱的一环。
    阿苒为了保护司马珏,难免会有些分神。最后的结局就变成了这样,司马珏为了替阿苒挡箭重伤倒地,阿苒当机立断便让涂山背着他飞奔而出,自己则留下来断后。
    明明他才是男人!
    可恨自己剑术不高,在这种弱势局,除了仗着内力高强逃命比较快以外,他什么也干不了。
    涂山正在气恼,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后面不远处似是有人在跟着他。
    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司马蔚的人,对方定然是想追着他找到菱纱。涂山心中一凛,司马珏是死是活对他来说远远及不上菱纱。他绝不能让吴王发现菱纱的下落。在内心深处,他有一种预感,一旦菱纱见到了吴王,她一定会抛弃他追随那个男人而去。
    涂山咬了咬牙,蓦然提升速度,将司马珏寻了处僻静的地放了下来,一面低声道:“反正那姓颜的见了你也未必肯出手救你,若是背着你绕远路,你只怕会更难受。若是你命大能撑到我回来就好了。对不住,要怪就去怪司马蔚吧。谁让他居然……”
    ……敢跟老子抢女人!涂山将手指握得咔咔直响。
    ps:注'1':参考自康熙废太子诏书与传位诏书,原文太长省略,可自行搜索。
    注'2':参考自清朝费行简所著《慈禧传信录》。

  ☆、244 大结局(下)

果不其然,跟在他身后的正是吴王司马蔚的手下。只不过涂山想多了,司马蔚从来就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他如今江山在手,更是壮志踌躇之时,哪里还有工夫去惦记着菱纱?他原本可以放过阿苒他们,只可惜司马珏知道的太多了,此人不除不行。
    涂山不愿让吴王的人寻到菱纱,更不愿在最后关头生出事端,他宁可将司马珏扔下,也要将对方远远引开。没想到这反而救了司马珏一命。
    司马珏早年所中的寒毒,与吴王那明显的怕热截然相反,它会在体内无声无息的聚积寒气。司马珏之前与阿苒京郊共骑时,稍微吹吹风就开始高热,但反过来在他失血过多性命垂危之时,寒毒引发的过低体温又会使得血液流速放缓,这就是为什么司马珏当初在沉船海难时被鲛鱼咬伤后,依旧能侥幸存活下来的缘故。涂山背着司马珏剧烈奔跑时,原本中箭的伤口不断的失血,待他被放下来后,体内的寒毒不断凝聚,倒帮他渐渐止住了失血。
    司马珏勉强恢复了些许意识,他捂着腹部的箭伤,双目失神的望向天空。
    此时的天空已不再下雨,但依旧阴沉的可怕。
    自己会被丢在这里,阿苒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少女惊慌的扑向他的那一刻。如果时间能就此停住该有多好。司马珏茫然的闭上了双眼。
    这时,一双青布靴停在了他的面前。
    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的问:“你是……桓家的人?”
    桓家?
    桓家只有他讨厌的人。
    可惜世事就是这么无常,他喜欢的人抛弃了他,他尊敬的伤害了他。他欣赏的人要了他的命。偏偏他讨厌的人……司马珏不耐烦的抬起眼,只见一个容貌秀丽到了极点的黑衣少年,手执着一把青竹伞,静静立在自己面前。
    令人吃惊的是,那少年容貌与他竟然很有几分相似之处。但两人不同之处也十分明显。司马珏的眼瞳是琥珀色的,对方则是一双斜飞的凤眼,眼底亦是清清冷冷,不时会流露出些许讥讽之色。
    那人正是颜九针。
    他见阿苒与涂山迟迟不归,便出来探探风,没想到走着走着竟然遇到了司马珏。也算是命中注定。在如此相似的容貌面前,由不得他停下脚步。
    颜九针慢慢道:“你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寒气在体内凝聚的速度太快,像这样沉重的伤势,应该不止一两次了。就算你这回运气好能侥幸不死。最多也不会活过三个月了。”
    他讨厌这个吊梢眼。
    司马珏哼了一声,冷冷道:“关你屁事,滚。”
    颜九针居然也不生气,直接取出两枚金针,在他胸口两处要穴扎了下去。反正都要死了,司马珏根本就不想抵抗,也无力抵抗。那金针一入人体,丹田处立即一阵绞痛。
    司马珏痛得脸色苍白。嘴上却依旧强硬:“你没听见么?我让你滚!”
    颜九针漫不经心的道:“别人求我施针我还懒得出手,你让我滚我偏要救。”难得看到一个身中君子仇的人,这样的人尸怎能轻易放过?
    司马珏痛得差点咬断牙关。他恶狠狠的瞪着颜九针道:“你难道不怕我好了只好找你算账?”
    颜九针手下微微用力,司马珏立即喷出一口鲜血,喘息着道:“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好看!”
    颜九针反手又是一针:“真巧,我认识的一个人也说过和你同样的话。”顿了顿,看着司马珏讥讽的笑道,“想知道他后来是怎么向我道歉的么?”
    司马珏咬牙道:“死吊梢眼!”
    颜九针冷冷道:“第四针。风池。”
    司马珏惨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揍向颜九针的脸颊。
    ……
    四个月后。
    天气越来越冷了。山里面几乎都看不到活物了。
    阿苒猎了只山鸡,慢悠悠的往家里走去。时隔两年。再次回到自己与父亲隐居的小屋,她的心情却越发沉重了。
    才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一人怒道:“死吊梢眼,赖在这里不走算什么?趁早滚回你的药王谷!”
    另一人冷冷道:“叫表叔。”
    “滚!”
    这两个冤家!
    阿苒垮下双肩,深深的叹了口气。从辈分上来说,司马珏是大桓氏的嫡亲曾孙,颜九针的祖母桓茹则是大桓氏最小的妹子。大桓氏与桓茹之间差了整整十七岁,而颜九针的父亲本来就是桓茹的小儿子,再加上颜父早年一心学医,直到二十多才成亲生子,司马珏与颜九针年纪相差不大,但辈分上却得喊后者表叔。当初颜九针就是猜到他与自己可能有亲,才勉为其难肯出手相救。
    那日阿苒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眼看京中呆不下去了,便带着颜九针等人躲到了自己在望天崖附近的老巢里。没想到中途出了点事,菱纱跟着吴王的人走了,涂山则一连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涂山虽然走了,但司马珏又顶了他的位置。
    这两个家伙从见面时的第一眼就相互讨厌,阿苒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回来。自从司马珏身子好起来后,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开始想尽办法的夜袭自己。颜九针得知后脸色阴沉得可怕,阿苒原以为他会想办法治治司马珏,没想到他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捆在他的身边。
    这两人斗智斗勇,就差没把她的屋子给拆了,逼得阿苒这几天一直在寻找半人马酋长号的信号,若不是小葫芦多了老婆孩子,她差点就想住到熊洞里去了。
    正在迟疑要不要进去,脚边忽然咕噜咕噜滚过来一个空掉的酒盅。
    阿苒顺着酒盅滚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涂山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的榆树上。醉眼迷蒙的朝她打了个招呼:“哟,今晚吃鸡么?”
    吃你妹!
    阿苒一脚将那酒盅踢飞,青筋暴起的怒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喝醉了就别跑我这里来打秋风!”
    涂山打了个酒嗝,嘻嘻笑道:“谁叫小司马下酒菜烧得好呢。”一面放开嗓子大声喊道:“小司马,小司马。今天她猎的是山鸡!”
    阿苒索性将山鸡扔到一边,抽出长剑指着涂山道:“要不,我们来打一场吧。要是你赢了,这只山鸡就是你的,要是你输了,”她顿了顿。“你就和我学剑吧。”
    涂山身子微微一窒,跌跌撞撞的从树上跳了下来,将那只山鸡抱在怀中哼哼道:“老子才不管,老子就是要吃鸡。”
    阿苒忍不住厉声道:“不就是她选择了别人么?你难道没了她就活不下去了?除了情爱,难道这世上再没有别的值得你留恋了么?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
    涂山装作没听见。抱起山鸡便要往屋里去。
    阿苒气不打一处来,一剑便从背后刺了过去。
    涂山避之不及,被她一道剑风削掉了几缕头发。他呆了呆,忽然大骂道:“要打就光明正大的打,偷袭算什么?”
    阿苒冷笑道:“我难道没告诉过你么?剑道一途,不在于你用什么方式。而是明知前路多阻,却永不言弃的精神。当初你明知菱纱喜欢的是司马蔚,却还是一直陪在她身边保护她。你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缘故?”
    涂山握紧了拳头,铁青着脸道:“不要跟我提她的名字。”
    阿苒又是一剑刺了过去,口中冷冷道:“尽管我也不喜欢司马蔚。但那是菱纱的选择,对我来说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可以了,难道你那时候不是这么想的么?”
    所以才会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所以才会在那时候选择放手,任她欢喜的扑向吴王的怀抱。
    涂山忍无可忍,反手抽出佩剑一剑扫了过来。两剑叮的撞击在一起,他眼神凶狠的瞪着阿苒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说了,别。再,提,她!”说罢,转身将长剑一扔,抓起酒盅大喊道:“小司马,快烧鸡,快烧鸡!”
    他没走出多远,忽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股强大的剑意。涂山微微侧身避过,一柄长剑笔直的插入了他脚边的地上。少女冷冷的声音从身后毫不留情的传了过来:“我也说过,打赢了我,那鸡才是你的。不管你多喜欢它,连争都不敢争,又有什么资格想从我手里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涂山止住脚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咬牙道:“你懂什么……”
    阿苒逼近一步道:“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如果想要吃,就自己去猎,自己去做,整日无所事事指望着别人去为你准备好一切,自己都放弃了自己,她又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涂山愤怒的转身,一把抓起地上的长剑,飞身朝她扑了过来,狂乱的大声吼道:“你以为我没有努力吗?你以为我没有去争过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那家伙才和她相处了几天,她却偏偏将他放在了心里!我能有什么办法?强行将她抢过来么?”
    阿苒被他凌厉的攻势逼得连退数步,脸上依旧不动声色道:“你的武功想要抢她过来并不难,可你还是选择了放手,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司马珏刚从屋中出来,就见到涂山发狂似的在攻击阿苒,脸上立即勃然大怒,提了含霜便要冲进去,却被走在身后的颜九针一脚踢中膝后的穴道,顿时整个人扑倒在地,顺势又被扎了两针。司马珏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怒目回头叫道:“死吊梢眼,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快解开我身上的穴道。”
    颜九针望着如狂风骤雨般对打的二人,神色漠然的道:“涂山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相信我,他们可以自己解决的。”
    说得好!
    阿苒在百忙之中还不忘朝颜九针露出一个笑脸,后者朝她展颜一笑,提起地上的山鸡。一把抓住越发阴沉的司马珏往厨房走去,口中一面道:“走了,做晚饭去了。”
    少年恼怒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个庸医又不做饭,抓我过来做什么?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监督你。”
    “滚!”
    ……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花花草草排列整齐的小院中如台风过境般凄惨一片。
    阿苒一脚踩住涂山的胸口。长剑指着他的咽喉,气喘吁吁道:“服气了?”
    涂山仰面躺在地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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