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道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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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道长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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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
  攻受总在一瞬间逆转,从不按套路出牌。他真的发现了,自己跟对方聊天时,老是三言两句就被镇压,不得翻身的那种镇压。
  顾玙承认对她有些好感,当即也不矫情,直接道:“我做了些香饼,改天给你送过去。”
  他用的是送,不是寄。
  姑娘特懂,苦恼道:“你这样让我怎么回礼呢?”紧跟着,又过来一条:“对了,后天有个沉香展,你感兴趣么?我中午管饭。”
  “呵……”
  他抿了抿嘴,问道:“你不用上班么?”
  “那个主办方是我们客户,正好我们要帮忙宣传,就算假公济私了。”
  “好吧,那我就后天上午过去。”
  “这次我就不等你了,你自己找地方。”
  “没问题。”
  顾玙没听到贺天在电话里的内容,也不知曾月薇与此事的关系,他只为搞定了第二次见面而心情大好。
  说起来,他从小到大没什么感情经历。高中有一场夭折的早恋,大学处过一个女朋友,也上过床。不过爷爷生病后,自然就分了手。
  江小斋比他大一岁,毕业于盛天最好的大学,父母都是公务员。无论相貌、性格、学识还是家庭条件,都是一等一的优秀。
  他没想着如何如何,非要有什么结果,只是难得碰到合缘的姑娘,不自觉的想亲近。至于对方的态度,他却有些琢磨不透。
  话里话外都透着股老司机的娴熟,可见到真身,又干净纯粹的令人向往。
  如果说,鱼骨是个谜,那小斋就是罪,勾的他蠢蠢欲动。


第二十五章 沉香展(上)
  曾月薇觉得自己特别贱,明明很恶心贺天,还要穿上他给的衣服,忍受着对方的调戏,就为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曾家的产品质量确实很高,跟谁合作也不掉价,只是现在的世道,很多结果不是由客观事实决定的,而是掌控在一些讨厌的人手里。
  所以当她穿着一身红裙,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嗒嗒嗒上了贺天的车时,觉着自己特像一个出来卖的。
  “哈,这裙子果然适合你!其实还有一条白色的,但你这带刺玫瑰的气质,怎么可能穿白色?你又不是哭啼啼的白莲花。”
  贺天一边开着车,一边毫无忌惮的上下打量,就像品评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曾月薇懒得接茬,只道:“参加完活动我就回来,不用你送。”
  “那可不行,我在水晶宫约了位子,还想跟你吃顿饭呢。哎,听说他们家的套房也不错,我们要不要试试?”
  “贺天!”
  她猛地扭头,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
  “开玩笑开玩笑,别生气!”
  他对付女人是老手,当即安抚一句,不再谈论这个话题,换成了活动的一些内幕情况。
  话说贺天有个发小,叫李洋,家里做综合产业,近年也进军了房地产。跟他一样,李洋也接过了担子,开始参与公司的某些决策和运营。
  现在沉香特别火,这哥们就动了脑筋,以香为题,取静中趣的概念,着力打造一个高档社区。为此还特意搞了个沉香展,一是拓展商业领域,二是吸人眼球,为项目预热。
  地点在城北的一家博物馆,距离不近,开了二十多分钟才抵达。
  这博物馆共四层,面积颇大,门前挂着横幅,还有花篮和热气球。俩人下了车,没拿请柬,直接就往里走。服务人员明显受过训,一眼认出来,当即鞠躬示意。
  待到了里面,曾月薇有点惊讶,人竟然不少,还有纸媒、网媒和电视台记者的身影。而在右侧某处,一个人对着摄像机侃侃而谈,正是李洋。
  这哥们戴着黑框眼镜,体形略胖,气质要亲和许多。他白话了几分钟,打发走记者,便直直的奔向这边。
  先跟好朋友打过招呼,便转向曾月薇,道:“这位就是曾小姐吧?”
  “李总你好,久仰大名。”她又露出那种标志性的公关笑容。
  “什么大名不大名,都是互相抬爱。听说曾小姐对沉香很有研究,今天还请多多指点。”
  “李总过奖了,我才要开开眼界呢!”
  几人寒暄数句,又有朋友到来,李洋便凑近贺天,低声道:“一会到四楼,我先忙去了。”
  “行了,滚吧!”
  贺天挥挥手,自带着曾月薇四处乱逛。
  李洋则去招待嘉宾和媒体,甚至一些上年纪的普通老人。他没有那么张扬,表面圆滑,起码看上去面面俱到。
  忙了好半天,刚闲了一会功夫,忽听旁边传来一个女声:
  “李总,能给您照张相么?”
  嗯?
  他转头一瞧,顿时心中一跳,停了片刻才道:“你是……”
  “我是天宝的,今天来帮忙。”
  “哦,可以可以,你们赵总还好吧?”
  “好啊,赵总在国外,不然今天就过来了……呃,李总,您站着就行了。”女生指挥了一小下。
  “呵,不好意思。”
  正要拗造型的李洋笑了笑,摆了个比较自然的姿势。那女生咔嚓咔嚓拍完,又道:“我们会做些宣传册子,到时还请您指教。”
  “太客气了,天宝是老朋友,自然信得过。对了,不知你……”
  “哦,这是我的名片。”她摸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江小斋?好名字!”
  李洋接过一看,不由赞了声,随即也递过自己的,提醒道:“一会在四楼还有一场小活动,你要是不嫌弃,就过来瞧瞧。”
  “……”
  小斋一怔,计划表上没这项安排啊?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内部性质的活动,便道:“谢谢李总,我一定过去。我那边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了。”
  说着,她转身闪人。
  李洋戳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背影,毫不掩饰其中的占有欲。他是豪门子弟,当然不缺女人,但他把性关系和感情分的很清楚,从小到大自己承认的女朋友就两个。
  而今天见到江小斋,却稍有了那么一点感觉。
  另一边,小斋在大厅里转了几圈,终于逮住缩在角落吃零食的某个家伙,愁道:“流奶!你干完活了么,就知道吃吃吃!”
  “唔……你找死啊,这么多人不要喊我外号!”一个圆滚滚的女生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的抱怨。
  “那叫你什么?哦……泮盼!”
  “噗!”
  女生喷出一蓬碎碎的饼干渣,没办法,真名更羞耻。她急慌慌的喝了口水,才低吼道:“叫我小盼!小盼!小盼!”
  “好了别生气,回去给你买奶片吃。”
  小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像拎只小狗狗一样拽了出来,道:“走,陪我去趟四楼。”
  “去四楼干嘛?”
  “之前不是说,李洋弄了一批原香料么?我猜就是要现场开料,我们运气好,他还真邀请了。”
  “开料?我的天!”
  泮盼一听就来劲了,撒开腿就跑:“那快走啊,我早想见识见识了!”
  “哎你别摔了,笨手笨脚的!”
  小斋无奈,晃晃悠悠的跟在后边。
  所谓赌玉、赌香、赌核桃,这些路数已经不新鲜了,但对大部分人来讲,还属于民间故事那一挂。毕竟各自的生活环境不同,可能一辈子都碰不到。
  话说当植物受到损伤时,便会分泌出一种油脂来修复自身。这个过程非常缓慢,一年两年的,只能看到薄薄的一层油;十年二十年的,油色加深;三十年五十年,才是醇厚均匀的好油色。还有那些上百年的极品料,甚至整根木头都变成了油脂。
  而这层油,便是人们口中的“香”。
  赌香,就是取一截木料,看它横截面的油色,来判定里面的香品。断面有油,里边却可能没油,或者油色不厚,不均匀。最苦逼的,里边干脆是空心的。
  凭眼力,更凭运气,跟赌玉相似,都是一刀穷一刀富。
  人人都有猎奇心,既然有机会亲眼目睹,自然不愿错过。小斋本就喜欢香,刚好对了胃口,给某人发了条短信,便带着泮盼上了四楼。


第二十六章 沉香展(中)
  由于近年玩香市场愈发红火,各种原香料已经采伐泛滥,二十年的黄花梨都很难找,更别说老水料了。
  李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来一批原料,什么沉香、崖柏、紫檀、红酸枝等等,品类繁多,也有用数量填补的意思。
  这算私人性质的活动,不对外公开,受邀的多是亲友和潜在客户。现在一些小老板都热衷玩香,太贵的搞不起,但十几万的小打闹还是可以的。
  所以现场捋了一圈,满打满算也就百十来人。
  江小斋拉着泮盼到了四楼,在门口就被人拦住。她拿出名片一晃,保安立刻放行。名片跟名片也是有区别的,她手里那张土豪金,正是李洋的结交证明。
  俩姑娘进了里面,抬眼便是一个大厅,木料按品类各自堆放,旁边有工作台,可以现场开料。隔壁间却是茶室,可以休息和私谈。
  李洋看见了她,但并未招呼,而是走到前方,双手虚按道:“好了,请安静一下。首先感谢大家赏脸,能来捧小弟的场。小弟也投桃报李,准备的可是煞费苦心。
  诸位有懂香的,有不懂的,有感兴趣想入门的,这都没关系。咱们开料就一条规矩,一刀下去,绝不反悔。开出好料,那是您手红;开出白皮,您也别丧气。诸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犯不上在这些玩物上较真。好了,我也不废话了,大家尽兴。”
  说罢,他这才凑了过来,笑道:“江小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哦,有点耽误了,这是我好朋友,小盼。”
  李洋跟泮盼握了握手,又问:“不知江小姐对哪类香有兴趣,我可以介绍一二。”
  “呃,我不太懂,我们先自己看看吧。”
  “那好,你们请便,有事尽管找我。”
  他仍然面容和善,也没死皮赖脸的缠着,随即转身离开。泮盼却很奇怪,问:“咦,你不是挺懂的么?”
  “懂归懂,人归人。”江小斋随口应道。
  “切!”
  泮盼撇了撇嘴,又问:“那他非要缠着咱们怎么办?”
  “当然拿你挡枪了。”
  小斋胳膊一神,就把她搂在怀里,笑道:“我就说你姨妈来了,需要拯救一下。”
  “噫,你太恶心了!”
  俩姑娘嬉笑着,就到了小叶紫檀区,只见一根根木料整齐摆放,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有的表皮乌黑,有的还是灰褐色的树干状。
  客人多在沉香那边围观,这边人很少,只有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在挑拣。不过瞧他的样子,也是一知半解,满脸的黑人问号。
  泮盼压根不懂,就看着小斋过去,围着那堆木料打转。好半天,她才捡起一根一米多长的,仔细敲了敲,又摩挲了一下外皮,问:“能削开一片么?”
  “您买下的话,就可以削开。”服务人员道。
  “哦,那算了。”
  她并不留恋,起身就闪,泮盼追了几步,问:“怎么样?怎么样?”
  “那个还算好。”她往后指了指。
  “有多好?”
  “够你吃几顿香辣蟹的。”
  “那怎么不买啊?你钱不够,我这有。”泮盼急道。
  “那块料起码二十多斤,一斤五百,那就要一万多。一斤料顶多能出一串珠子,一串珠子卖一千,还要刨掉做工成本,剩不了多少。何况我又不喜欢紫檀。”
  “啧,你这人就是任性我跟你讲!”
  泮盼无言以对,只得点了点她的脑袋,可个子又不够,还啪的一个小跳。
  她们对话并未避人,清清楚楚的让那个秃顶男听到,他纠结了两秒钟,方指着那块料道:“这个,我要这个!”
  “好的。”
  服务生利索的测量称重,秃顶男刷了卡,麻溜的拿到工作台,也巧,竟是第一个开的。旁人一见,呼啦啦的围过来凑热闹,七嘴八舌的议论。
  “都说十檀九空,这个看着不起眼,估计是坏料。”
  “也难讲,指不定就是个鱼鳞满金星!”
  “哈,有这运气直接买股票好了。”
  嗡嗡一片,老师傅不为所动,端详了下木料,先拿刀片细细的削去一层,露出里面的红肉。再淋上特制的“活肤水”,表面的纹路立刻就鲜活起来。
  “哇哦!”
  众人顿时惊叹,见那料子底色纯正,带着火焰纹,更难得的是,竟有八成满的金星。
  所谓金星,就是矿物质在树干的导管纤维中沉淀,形成一种点状的固态晶体,带有金色光泽。有没有金星,料的价值完全不一样,眼下这一开,当即就有人喊:“老张,这料让给我吧,你花了多少钱我翻倍!”
  “你特么当我傻啊!”
  秃顶男抹了把汗,转头呛了一声,显得颇为紧张。他倒不是在乎这点钱,只是头一回玩,感觉特刺激,催道:“师傅,你继续啊!”
  “……”
  老师傅瞥了他一眼,架上机床,只听一阵刺耳的切割声响,那料子就被切下一截断面。众人急忙一瞧,哎哟,都是大为可惜。
  那金星居然只有薄薄的一层,里面就没了,而且出现了黑筋。
  “艹!”
  秃顶男也是晦气,强自道:“师傅,再切!”
  接着第三刀,更惨,赫然是个空心,足足占了断面的一半。跟着第四、五刀,还是空心。第六刀好一些,油色醇厚……到最后,一共切了十几段,有三分之一都是空心。
  其实很不错了,十檀九空不是开玩笑的。老师傅也安慰道:“还成,能出十几串珠子,不算亏。”
  “唉,运气不好啊!”秃顶男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磨珠子用不了多久,他干脆一并做了。头一把就搞得如此忐忑,刺激中又带着莫大的兴奋感,而待心情平复,这哥们忽然想起来:
  卧槽,那小姑娘牛逼啊!
  丫瞬间下了抱大腿的决心,连忙四处寻找,然后屁颠屁颠的尾行过去。
  …………
  “薇薇,这个怎么样?”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沉香区,贺天指着一块老水料问道。
  “……”
  曾月薇皱皱眉,忽略他的亲切称呼,仔细辨认了一下。那料子体积很大,就像一截折断的树干躺在展示台上,表皮棕黑相间,黑色的是油脂,棕色的是香木倒在沼泽里发生化学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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