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笑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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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笑傲行-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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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良玉笑了一阵,脸色又有点尴尬,半晌才犹豫道:“蓝姐,你对我真好。我从小只有个哥哥,没有姐姐疼爱,这段日相处,你真和我亲姐姐一样。那个我要是拿了你的东西,你会不会不高兴啊。”说完之后,留神观察蓝凤凰脸上的表情,生怕她看破端倪就此发作。
  哪知蓝凤凰拍着胸脯道:“秦家妹说的什么话,咱们两个是好姐妹,我的就是你的,我房里的东西,看上啥,只管拿走,不必问我。”
  任盈盈晚间听了这事,也忍不住笑了一阵。“你那几个朋友,都与你一样不是好东西。凤凰这招,也算以毒攻毒。也只有她这五毒教主,才能用出这种手法。这回两淮盐业有了勋贵入股,改引为票的事,就能顺利推动下去,两淮盐课,就能收上来了。”
  这三位公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家族,乃至南京的勋贵,也多托他们来探路。路打通了,那些人自然要抢着把钱投进来买盐票。以往两淮盐引,是勋贵们年年讨赏的重头戏,只是所得盐引有限。不过牛一毛而已。如今既然七大纲商倒了,空出这么大的份额,他们自然要来分润。
  “勋贵们只是开始,我岳父那头,也该来人了。还有洞庭商帮的人,这回扬州城,怕是又要热闹了。”
  任盈盈早已经在郑国宝的支持下。安排人在扬州开了间郑记盐行。这盐行是过去王仓的王记盐行,如今把名字一改,连伙计都不必换人,倒是省了许多手脚。她这些日顾不上和蓝凤凰抢男人,而是忙着用盐票和郑国宝开的条,从两淮盐滩上提盐入库。存了大笔的食盐在手。“夫君,咱们这盐存了不少,你是要销到哪去?”
  “销到哪?自然是播州了。我在两淮这么一改引行票。今后播州再想从两淮弄盐可不容易。除了咱的盐,他就别想买到淮盐。咱们在狠狠的要价,还怕不发财么?再说田伯光被我打发到播州卧底,咱也得派人跟他接触,再把脑神丹给他吃。正好借着卖盐的机会,把这事办了。”
  任盈盈又道:“那八大纲商,只剩许家一个。他家你又如何安排?”
  “许家不能碰。碰了许家。许三辅非跟我玩命不可,那就犯不上了。不过许阁是明白人,他敬我,我敬他。花花轿人抬人这种事,他是懂的。这事上,他会约束自己的家人,不会来坏我的事。投桃报李,对许家的板,也只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而已。欠课的事,罚款是要罚的,但是对比其他几家,要轻的多。他家的盐引,也可以直接兑成盐票,不用再花银。只要按着盐票交税,我也就不为难他。”
  又过数日,却是京师方面来了传旨的官员,宣旨严查两淮预提盐引一案。赐郑国宝王命旗牌,准他便宜行事。又诏准两淮改引为票事,准于两淮行票法。至此,改引为票事,算是得到了朝廷背书。那些持观望态度的扬州盐商,此时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样的商机。
  不过他们此时想要补救,已经为时过晚。郑国宝正式全权负责两淮都司,尤其有了两淮预提盐引案,这两淮都转衙门就成了烫手的山芋,在旧帐目不清的前提下,谁还愿意进来趟这混水?因此两淮都转这种要害部门,暂时由郑国宝代管这种事,也就在几方大佬的默认下,没人反对。
  传旨的官员也是穷的苦了,见了郑国宝的面,只得了五百两银的好处,就恨不得掏心掏肝,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说出来。“国舅爷,这回京里您是不知道,都闹翻天了。刑部李大司宪咬住了您不放,死保两淮盐商。还有都察院的一干谏官,也上本弹劾,那本章一本接一本,就差要把天家的龙书案压塌了。可这回,老太后先发了话,两淮欠课一千多万,谁敢拦着,就是勾结盐商,得按祖宗成法,剥皮实草。”
  李太后财迷本性在这次事件里,算是帮了郑国宝的大忙。原本帝党支持的,后党多半要反对。后党支持的,帝党多半也要摇头。可是这次追课的事,竟是破天荒的得到了帝后两党一致支持,那些反对派就难以成的了气候。郑国宝又在扬州抢先下手,圣旨没到,就把人抓了,打了所有人一个冷不防,被他抢了先机。
  “李司宪确实够朋友啊。”郑国宝冷笑一声,“我扫荡了七大纲商时间不长,就有李司宪家的人,给王仓送礼来了。一包茶一包盐,江南出茶,扬州出盐,送这东西是干什么?自然是告诉王员外,朝廷要查盐了。好良苦的用心啊。可惜这用心有什么用?该倒的扶不起来,该交的钱,一个也别想赖帐,两淮欠课,一分钱也别想给我省下。”
  随着钦差来的,还有郑娘娘身边的亲信太监庞保,他也是替万历跑这一次,带个口信。“国舅,天家说了,让您放心大胆的去查,放心大胆的去管。京师里有天家为您撑腰,任是下面的人再大的风浪,也掀不动您。另外,就是这盐票的事,天家的意思是,皇家也该在里面得些好处。”
  “庞公公放心,这我都安排好了。我这里都有安排,这改引为票的事刚弄,不好闹的太大,但是五千票,也是有的。另外还有一千票,是送给南京守备华公公的。”庞保听了一千票这数字,脸色变了几变,似是有人拿刀割了他一块肉一般。
  郑国宝看的分明,哈哈笑道:“庞公公来一次也不容易。我也没什么可送的。两淮的土特产您临走的时候拉两船走,沿途运费算我的,拿到京里,送送亲朋好友,也算没白来扬州一回。”
  庞保自然知道这扬州的特产是什么东西,马上转忧为喜,不住道谢。“奴婢就知道,国舅是最体恤我们这些做奴婢疾苦的。您说说,要是来扬州一趟,什么都没往回捎,宫里的那些大珰们,准说奴婢不会办差使。这回有了您这两船特产啊,什么事都应付过去了。奴婢在此,就谢过国舅了。国舅啊,这回跟着我们船来的,还有位朋友,奴婢也为您引见引见。”
  等到见了来人,郑国宝急忙起身施礼道:“许员外,扬州城内,您可是第一等的大善人,这些年为朝廷支应盐课,多多辛苦。前者幸亏您不在扬州,否则捉拿盐商时,怕是也要惊动您的家宅,那样我就没脸见您了。就冲许三辅和我岳父的交情,咱两家还得多亲多近啊。”
  许成也知,八大纲商的好日过去了,不敢有丝毫傲慢,规矩行礼道:“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只求国舅高抬贵手,放我许家一条生路。”


第二百九十九章盐务

  作为许国的亲族,对于这次事件,许成了解的远比其他人要清楚。除了欠下课税过千万这么庞大的数目,确实触动了帝国的底线之外。播州杨氏,算是盐商们触动的第二个禁区。
  播州杨家反意已萌,那些委任状就是最好的证据。固然盐商们未必真把这些委任状当真,可是他们没在收到委任状后第一时间上告,相反继续与播州贸易,还把委任状藏在家里,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盐商对于朝廷的忠诚是否可靠。
  许国在他临出京时,嘱咐只有一句,破财免灾。自己的位置不倒,许家就不会真的受穷挨饿。反之,若是自己真牵连到谋逆大案里,相位不保,富贵也就是过眼云烟。
  许成听说七大纲商被扫荡一空,全都做了阶下之囚,自己家却是秋毫无犯,家人除了不能支盐外,其他生活上并无半点变化,心里也感激钦差的这份香火情义。倒是十分配合郑国宝的工作,不管是欠课还是播州的私盐贸易,都一五一十招了出来。连杨家的委任状,以及以往与许家联系的书信,也全都拿了出来。
  郑国宝只看了两眼,就把桌一拍。“许家是积善之家,怎么可能勾结播州杨氏,盗卖官盐?这分明是杨家使的反间计,这能骗的了我么?这些东西,全是假的,就地销毁。”
  官字两张口,咋说咋都有。这些证据,让另七位纲商进了监狱,许成却安然无恙,连证据都一把火烧了。至于盐课的事,郑国宝也道:“许员外是善人,自不会干出拖欠盐课的事。不过下面的管家仆役,难免有些良心坏了,营私舞弊,坑害主家。把主家给的税金。饱私囊,从克扣。这个么,罚款就不必了,只要象征性的交一些欠课就好。”
  许成也知,钦差大人生财有术,堪称国朝理财能手。自从八大纲商入狱以来,光是伙食费、棉被钱、免打钱、免枷钱、棉被钱、床铺钱就不知交了多少。尤其几大家的女眷也被抓到监狱里。自来女不入监,那几大家的千金小姐,儿媳,爱妾,都是千娇百媚的美人,总不能犒劳了衙役、书办。
  为了保全贞洁和脸面。就得交一笔住宿费。让女眷们搬到国舅特别设立的安全区去。那里有秦良玉拨的女兵看护,人跑不了,外人进不去,倒是安全。除了这些日常收费外,于那盐课上,郑国宝集合了几十名老夫,日以继夜。挑灯夜战,仔细审查帐目。
  这些老夫一方面得了重赏,另一方面,家人多在钦差控制之,哪敢不卖力气?盐商们帐目上的问题,一一被找了出来,郑国宝按着帐本追缴欠课,丝毫不肯放松。任你是哀告求饶,还是诅咒漫骂,他也都无动于衷。
  他又别出心裁,创立“滞纳金”之说。对于拖欠偷逃的盐税,以日为单位,追缴利息。利息计息方法,也是以零凑整。欠一的税,是按着一两银的比例计息,这比阎王债、印钱,还要歹毒几分。饶是七大纲商家私丰厚。被这么一追比欠债,也就剩下倾家荡产的份了。
  既然钦差对自己手下留情,许成也知晓时务,咬牙跺脚,拿了十万两银出来退赔盐课。并且许家开在扬州的商铺,原本是不交税的。这回也主动补缴十万两银的欠税,又给锦衣卫衙门送去了五万银的常例银,算做补偿。
  郑国宝倒也大方,许家的盐引,按数字兑换对应的盐票,只要交税,就可以拿到票,不用排队,优先支盐。与过去相比,许家只是少了私盐的利润,其他方面倒没受损。
  大明朝最大的私盐贩,本就是八大纲商,可是在郑国宝这种严厉打击下,近几年私盐也没了生存空间。许成严嘱家人,这些日低头做人,不要出门,不要惹事,免得激怒钦差,就混到七大纲商的下场了。
  他这一认怂,扬州城内的小盐商彻底慌了神。连许家都低头了,我们又算个毛球?这盐票连许家都认了,我们难道还不认么?可是等他们想要买盐票时,对不起,慢慢排队去吧,买盐票的人太多,一时半会,可是轮不到你们。
  这些书办、吏员都是郑国宝换的自己人,那些盐商递银都递不上去,过去的熟人全都使不上劲,就剩下干着急的份。想要找盐帮、漕帮想想办法,却发现两帮的人,现在的心思都在内斗上。各自都在经营自己的地盘,同时觊觎着别人的地盘,想要在联合会议里多弄几张铁票,想在副帮主的宝座上坐的更稳当一些,至于帮盐商的忙?算了吧。搞不好会得罪国舅的,我们可不想死。现在两帮是国舅夹袋里的人物,任他拿捏,谁还敢出来,跟他较劲?
  昔日富甲天下的扬州盐商,被从天之上打到了烂泥塘,对郑国宝自是恨之入骨,可又没有办法。只好没事在打牌时,多做了两张。一张郑国宝,一张申娘。抓到郑国宝的人,不管牌多好,都要输光筹码,抓到申娘的人则通赢,如果郑国宝与申娘同时被一个人抓到手里,则牌局马上结束,所谓卷帘大散。
  如今的扬州比起过去又热闹了几分。洞庭商帮、浙江行商,全都来扬州淘金。便是两浙武林的江湖人,也全都闻风而动,来到扬州想拣便宜。郑国宝房,“炼青锋”老当家罗正芳、天台山一空大师以及两浙武林十数名头面人物全都在座。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要盐票。
  “国舅爷,咱们可是老交情了。犬在陕西帮着您炒河套股,老夫可是大力支持的。哪怕炼青锋的资金再紧张,只要是国舅爷的事,就是大事。支用银钱,绝没有二话。您看看,这回这盐票,您可得对我们有优待啊。”
  “国舅,上次梅庄摆酒席,贫僧是参加了的。你看我们出家人不容易,我们天台寺,又不比少林,没有那么多的僧产。可是在历史上,我们是有贡献的。当年倭寇闹的凶时,我们天台寺出过僧兵抗倭,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朝廷可是没给一分钱抚恤。看在这个面上,政策是不是也得朝我们这边斜啊。”
  “国舅,我是海沙帮潘吼,小潘啊。您是见过我的,在衡山,咱还一起打过叛贼刘汝国。我们海沙帮,当时可是寸步不离您的左右,全程保护您的安全。您看看,我们就是做盐生意的,您这盐票要是不给我们,我回去可怎么跟帮众交代啊。”
  这些人七言八语,表决心表忠心,那位天台山的一空大师最是畅快,一拍大腿“国舅,您就说个数吧,要多少钱的回扣,我们天台寺,绝不打折扣。”
  “回扣?大师,这回扣就把国舅看小了。我们炼青锋表示,只要能把盐票拿下来,老夫破例,为您打造三口截虹剑,保证用料比以往所有的截虹剑还要好,是极品的极品,是佳做的佳做。送女侠,绝对有面。”
  “女侠!对女侠!您只要把盐票给我们海沙帮,小潘我泼出命去,两浙出名的女侠,您随便点,点到谁,我就把谁给您弄来,就算有了丈夫的也一样。”
  郑国宝挥手让他们停下,然后说道:“这两淮盐,你们想做,也不是不成。只是你们以来财力有限,吃不下多少,最后无非是想贩私盐。两淮的私盐,禁不了,不过这私盐,只能由我来做。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给你们开个条,这两淮的私盐,将来就是你们包了。”
  “条件?什么条件?国舅您一句话,我们决不打半点折扣。”听说能包两淮私盐,这些武林大豪全都来了精神,只要能把两淮私盐包下来,就是破门出户,轼师杀兄,也没什么不能做的。至于女侠,那更不叫事,有了盐票了,还怕那些女侠不肯解扣?
  “这条件也简单,就是你们给我盯住两淮盐的销路。播州那边,一两也不许贩过去。谁要是坏了这个规矩,不但盐拿不到,我还要请他到诏狱里去坐一坐。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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