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少林召开武林大会。众人为了当上武林百大高手。或是成为大明好侠客而钻营门路时。太室山头,则是实打实的在流血拼杀。连场搏斗下来,左冷禅最终重掌门户。有了张督公的扶持,五岳派就还是自己的。
可是张鲸的人情也不是好欠的,得到了他的帮助,自然就要为他效劳,这也没什么可说。当然,袭杀一个国舅这种事,不论张鲸如何许诺,他都不会真的去做。谁知道什么时候,张鲸就会把自己丢出来,去平息郑娘娘的怒火,或是权贵们的责问。反过来说,不做也交代不下去。东厂来的督战队就在一旁看着,左冷禅只好带齐精锐,又把珍藏的铠甲,军械,甚至几张硬弩全都带上。这也是上次郑国宝抄家抄的太狠,加上把左家的秘密铁匠铺给端了,导致嵩山武备不足,否则连火枪也拿的出。
这种规模,看上去倒实在是破釜沉舟,连那东厂的督战组,也以为嵩山这次确实是出了全力。可是左冷禅选的这条路,其实根本就不会有大队人马经过,按他想就是这么糊弄一回,大家都有个台阶下就算了。没想到,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在这里居然还能遇到国舅的伏兵。
这些圣门人马,乃是当初杨莲亭练兵后的一些遗留部队,外加上部分脱了军装的营兵。手上拿的全是军械,练天风把火器全都调了出来,嵩山派哪里禁的起这种打法,刚一交手,就溃不成军。东厂的督战队,更是在第一轮交手,就被砍了脑袋。
眼看伏兵用上了排炮,左冷禅就知道要糟,唯一指望的,就是能来一支官军把这些伏击者吓跑。毕竟这边枪炮齐发,只要有一个负责任的官长派人下来查一查,就能把这支伏兵吓跑。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河南巡抚早已经发了公下来,河南最近要成立一营炮兵,这几天要选地进行试炮,各级武听到枪炮之声,不必派人询问,必是炮营操练。
半个时辰之后,任盈盈坐在马上,面无表情,看着手下人将一颗颗砍下来的人头,送到自己面前。左冷禅的首级在方才,已经送了上来。左铤在这之前,带了一些人试图突围,结果还没冲到阵前,就被乱枪打死,脑袋也打烂了。这左冷禅与日月神教也斗了多年,号称武林一代枭雄,死的时候,也没什么特殊表现,甚至连拉几个人垫背都做不到。
“大小姐,嵩山派前来埋伏的人,已经尽数砍了,一个都没剩下。”
“好的很。大家打扫一下战场,然后跟我走。嵩山留守人马,已经不足为患,几个带头的被砍了以后,左家自己有的乱了。短时间内,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至于将来怎么收拾他,再说。”
黄河水面上,几个新成立的水上帮会,也遭到了一场毁灭性的清洗。天河帮在帮主黄伯流带领下,数千帮众,又拖出来号称天河帮四大金刚的四条大型内河战船坐镇,哪是这些小帮会抵挡的住的。人头滚滚,尸堆成山。那位号称头龙王的洛水帮余帮主,空有一身好功夫,还不等人冲到船上,就被箭雨射成了刺猬。
“我是东厂的人,你们……你们敢把我怎么样?”被俘的那几个洛水帮的供奉,被打的鼻青脸肿,混身是伤。到了此时,也顾不得张督公的严令,只得把身份暴露出来。
等验过了腰牌,黄伯流哈哈大笑“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打了半天,居然都是自己人。这么说洛水帮,是东厂的朋友搞的外快?你们怎么不早说,早说就不死这么多人了。”
那几个俘虏见了这情形,忙晃着胳膊“既然知道了是自己人,还不给我们松绑?我告诉你,郑国宝完了。以后这黄河水面上,是张督公说了算。你们把老伤的不轻,这笔帐,怎么个算法?”
黄伯流却是面带冷笑道:“这帐,确实不大好算。老黄是个粗人,哪懂得什么大道理?算帐向来是算不明白的。再说我是个江湖人,面小,想要在几位面前求个人情也不方便。可是我天河帮几万帮众,也得要吃饭啊。水面上,龙王爷最大,干脆还是请几位跟龙王那好好谈谈,看看他老人家是个什么意思吧。来啊,送几位爷见龙王!”
卫辉潞王府内,潞王朱翊镠面带愁容,看着几名来自京师方面的密使。“你们现在明白了吧,不是本王不肯奉旨入京,而是不能奉旨入京。”
这几名来传太后懿旨的,都是慈宁宫的心腹太监,武功极为了得,可是见识却是一般。对于地方上的复杂程度,显然了解的不够。为首的那位老太监,满面皱纹,但双眼炯炯有神,一看便知,乃是内力深厚之人。尖声道“千岁,左右不过是一群江湖草莽,无名之辈。奴婢少年时,也曾游侠江湖,当时就不把这样的鼠辈放在眼里,何况如今?待老奴为千岁打发了他们,再保着千岁入京不迟。”
“杨老伴,您是宫内老人,手段我是知道的。可是如今外面的,可不是几个江湖匪类,而是一营新军。您这些人,加上本王的卫队,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自本王就藩以来,三天两头被他们勒索,不是要赏,就是索饷。你当我不想动手收拾了他们,可是打不过啊。还请杨伴为我一家人考虑考虑,不要以卵击石。”
第四百二十九章 整肃(三)
那位杨公公勃然变色道:“好一群无法无天的土匪!不用说,这有时那净街锣在后面撑腰,做下的一件大逆不道之事了。千岁放心,有老奴在,断不容有人如此妄为。有人已经去河南巡抚衙门传旨,周泽汉把标兵发来,护着千岁进京即位,就是拥立大功。他不可能不遵旨,等到标兵一到,这些小丑,哪堪一击。”
朱翊镠却是愁眉苦脸道:“杨老伴,本王可没您那么大的把握。我算是看透了,河南就是郑家经营的铜墙铁壁,你们这点人,可是别想把这钻出个窟窿来。”
就在这时,外面探看风色的小太监跑进来,面无人色道“千岁,不好了。外面的几个新军忽然倒地不起,听他们说,是咱府里的人,用暗器伤了他们。这些丘八鼓噪起来,说要打进府里,为他们的兄弟报仇呢。”
“啊?”朱翊镠也吓的面容大变,“你们?你们谁胆大包天,竟然敢朝下面打暗器?彼众我寡,这个时候动手,不是自己找死么?吩咐下去,人马上墙,一定不能让这些乱兵,打进府来。”
河南巡抚衙门内,前来传旨的太监,展开手的懿旨宣读之后,却没听到预料的谢恩二字,反倒看到了周泽汉那如同生铁般的脸。“你这旨意来自何处,可有内阁用印附署?”
那太监没见到孝敬银,也不见周泽汉的巴结,反倒遭来问讯。心有气。也把脸一沉“此乃慈圣皇太后的懿旨,你难道还敢抗旨么?咱家还没让你起来呢,谁让你站起来的?你眼里还有没有太后了?”
“此乃旨,臣不奉诏。”周泽汉一声断喝,“来人啊,把这群假传圣旨,预谋作乱的官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不等那几个太监反应过来,一群标兵已经从外闯入,练天风居首。掌铁剑运转如飞。另一只手里则握着一柄转簧短枪。二话不说,抬手一枪,一名太监已经毙命。练天风开枪之后,将短枪一扔。高喊道:“贼人冒充官。假传圣旨。意图行刺军门,杀了,全都杀了!”刀光剑影交织之下。几个太监没抵抗几下,就全被砍倒在地。
练天风单膝下跪道:“启禀军门,与这些乱贼同来的几十名军士,已经全被属下带人砍了,未曾走脱一个。特向军门前来报捷。”
周泽汉坐在太师椅上,苦笑道:“这回若是押错了宝,老夫的身家性命也全完了。练指挥,本官待你不薄,希望你不要害我。”
“军门放心,练某保证,这一回您离进京入阁,做个部堂高官不远了。这一把,您押不错。只是潞藩那边……”
“国舅不是留了两营新兵么?洛阳王家的那一营,我也派过去了。至于闹成什么样,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本官不搀和。这些死尸全都处理好,我不希望有人知道,他们来过。”
押运郑国宝的车队,离开少室山,一路飞奔,直奔京师而去。四十名押车的锦衣官校,面色凝重,手握刀柄,将间的一辆马车护个周全。一名锦衣卫,小声问廖虎臣道:“户侯。咱们怎么不走水路,坐船回去?那样不是快当的多了,走陆路太耽误时间了。”
“你懂个球!天河帮是这河南水上的霸王,郑国宝又是天河帮的最大靠山。你要是走水路,就等于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了别人手里,到时候,到黄河里喂了王八,别怪别人没提醒你。”
那手下又一指,跟在马车旁边的那个窈窕身影“这个娘们又是什么路数?怎么从头到脚,把自己包裹的严实,好象不敢见人似的。一天到晚连话也没有,吃饭时,也是到马车里去吃,与别人全不接触,这又是哪路神仙?”
廖虎臣也压低声音道:“那是五岳派新晋的掌门,无双剑宁则,郑国宝在江湖上轧的姘头。她男人虽然把她休了,可她名义上终归是有丈夫的,公开和国舅同吃同宿,还要顾忌点名声。就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无非掩人耳目而已。不过你们也别动什么歪脑筋,这女人功夫厉害着呢,前几天,老赵他们吃的苦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足歇了三天才缓过来。你们自己就不要去送死了。她这五岳掌门是郑国宝一手捧出来的,这回多半也是该交印了。可是她对国舅还是死心塌地,倒也算个难得的情痴。咱们别动别的脑筋。”
这干人也知郑国宝在江湖上的臂助甚多,虽然他本人没有越狱的想法,可是那些部下若是非要劫他跑路,自己也抵挡不住。自少林起程之后,他似是害了重病,终日只在马车里,不见外人。饮食起居,全有宁则伺候,不让旁人上前。那些缇骑里有郑国宝不少仇人,可是毕竟身份悬殊,也不敢真去惹他,只得随他去。为防万一,他们行动甚是仔细,一路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改道绕行,或是多等两天再行上路。
这一日过了保定地面,离京师便不算远。斥候又发现了官道上似乎有一支来历不明的马队,急忙转路,走了小路。这小道道路坎坷不说,两旁蒿草足有一人来高,路上行人稀少,让众人心里没底。
廖虎臣铁青着脸,训斥那身边的手下“你怎么带的路?走了这么条要命的道,现在想圈车回去都不方便。国舅又乘不得马,否则我就扔了马车,改骑马走了。赶紧着,过了这条路,再找地方休息,这路我看着糁的慌。”正走不多远,却只听一声弓弦响,一支响箭冲天而起。
“不好。”这些锦衣卫反应都不慢,知道这必有了埋伏。抽出腰里的兵器,将大车护住,几个人就要向车里跳,准备挟持郑国宝为人质,让对方撤退。可是此时,两旁草丛内伏兵尽出,足有两百来条汉伏在此地,手拿的都是军用强弓,二话不说就是一阵箭雨,那几个跃向马车的锦衣格挡不及,各自箭,落下车来。
廖虎臣一边格挡雕翎,一边说道:“众位听我一句,我们这马车里乃是郑国舅。不是什么金银财宝,几位好汉,怕是搞错了吧。”
几排劲箭过去,这些锦衣已经伤亡过半,宁则倚车而立,所骑的马已经被射死了。只是那些箭手刻意保全她的性命,箭矢虽急,却不向她身上招呼,她才保住性命。
这些人此时弃了弓,举了兵器杀出来,二话不说举刀便砍,还有二十几个人拿着弓在后面接应,若是有锦衣抵抗激烈的,便一箭射过去。为首一人冷声道:“就是知道你马车内是郑国舅,我们才动手的,肯定没错。”
眼看那些锦衣卫已经被斩尽杀绝,只剩了廖虎臣一人,背靠大车,四周这些大汉举着兵器围了过来,一声令下,就能把他砍成肉馅。廖虎臣不惊反笑道:“奉了张督公之令,总算是把人犯带到几位爷的面前了,要杀要剐,没有小的什么事了。”
那为首之人道“怎么,你认识我?”
“勇士营这多好汉,小人哪里认的过来。只是几位使的军强弓,拿的也都是军的上好钢刀,小的如何认不出几位的路数?不但国舅带来了,这不还给各位送了个佳人过来。只是你们人多,宁女侠功夫再好,怕也招待不过来这百多条好汉。”
那带头的嘿嘿一笑“这就不劳廖爷费心了,来人啊,先把宁女侠带过来,让咱看看成色,再把郑国舅请出来,让他看着咱怎么玩他的女人。”
第四百三十章 整肃(四)
有几条大汉立刻就来到那女面前,有这许多人在,还有强弓压阵,宁则武艺再高,也逃不到便宜。。。只听她怒喝道:“廖虎臣,你!”
“省点力气吧。一会有你叫的时候。”一条大汉用手的钢刀砸,打落了她手里的长剑,另外几人上前,将她按住。“廖千户是个聪明人,知道该跟谁合作,不该跟谁合作。明明一条要沉的船,还非要别人陪着它沉,还要忠心不二,这不是做梦么?来来来,我们这许多人,保证伺候的你飞上天去,比国舅一个人,可要强的多了。”
那位带队的军官朝廖虎臣一笑“廖头,这差使干的漂亮。不过京师你是回不去了,拿笔银,乖乖跑路。等过几年新君下旨,大赦天下,你再回来接着干。到时候,就算你是卧底入敌营,给你折个大功。你的官职,往上提几级不成问题,说不定,连骆思恭的位,都归你了。”
廖虎臣只是不住道谢,“那功劳我可不敢想,只求能为张督公效力,让他老人家高兴就好。这银,我也不要了。几位爷们,自己分了就是。”
“行,廖头真明白事,有前途啊。”那汉点点头,脸上有了点笑容,这时几个汉已经将宁则抓过来,见她面上蒙这黑巾,身上也都包裹的严实,这汉狞笑道:“都是个成过亲的女人了,还怕人看么?不过没关系,你裹的越严实。一会撕开时,就越过瘾。那些恒山派的姑,一个个功夫不错,那滋味,让人一生难忘。你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华山派有什么独到之处,我也要见识见识。”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扯下宁则的面巾,却见面巾之下的女,面如桃花。姿色不恶。皮肤白里透红,倒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