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国咄咄逼人地攻势。让仓皇逃出战场的巴塞通王感到了畏惧,一路逃回国都阿瑜陀耶的巴塞通王,一面命令重新招募士兵,一边匆忙派出使者,向大明帝国和周边国家求援。
神圣北京协约,在这一刻正式开始发挥效力。最先到达的是安南郑氏指挥两万军队。率先抵达了暹罗,而后是阮氏的一万五千军队,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到达。这两支在安南互相敌视,互相厮杀的政权,居然在这一时刻走到了一起并肩作战。
这就是“神圣北京协约”地力量。在这份协约背后,站着一个巨人正在那默默地注视着所有签署协约的国家,能否严格地执行这一协约,功则奖,罪则罚,这就是大明做为宗主国监督神圣北京协约的力量。
但是。暹罗、安南的联军,在澜沧国的强势攻击下,于阿莫决战中,再一次吃到了败仗,连安南阮氏政权地大将也成为了俘虏。而就在这一时刻,在澜沧的军队里出现了西洋人的身影,大约有三百名佛郎机士兵干涉到了大明的内政之中。
四月底,大明特使抵达暹罗。严厉谴责了澜沧国的的行径,并郑重警告苏里亚旺萨王。必须立即从暹罗撤兵,归还抢占暹罗地一切国土。大明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显然一连串军事上的巨大胜利,已经让苏里亚旺萨王冲昏了头脑,他蛮横地拒绝了大明使者的要求。
更加变本加厉的事情发生了。五月初一,澜沧军忽然掉转队伍。向奥博罗发起了攻击。这是大明严厉禁止的行为。武英王朱由斌早就警告过所有国家的君主,任何对奥博罗的攻击。即是对大明的宣战,而这点,不断取得胜利地苏里亚旺萨王已经完全扔在来脑后。
初二,两千暹罗士兵率先抵达奥博罗。此时在奥博罗的守军仅仅为一百明军士兵。领军地澜沧将领狂妄地派出使者,要求城内的明军士兵立刻投降,打开城门迎接澜沧军进城。
负责监督奥博罗的明军将领为三级骁远司尉管九隆,面对澜沧人赤裸裸的无理要求,管九隆给予了断然拒绝。他接受到的命令非常简单明确,在奥博罗地归属没有得到解决之前,除大明外任何国家地士兵都不得进入奥博罗。
管九隆也是一位老资格的江南军将领了,按理以他地资历早就已经能够升到校尉的官职,但是好酒和喜欢女人却连累了他的大好前途,几年时间里升一级,要不了几天就会因为违反军规而连降几级,这似乎已经成为了管九隆的规律。
被断然拒绝的暹罗将领恼羞成怒,给奥博罗的明朝守军下达了最后通牒,要求其在明天太阳升起来前,必须全部投降,否则一旦城破,没有一个明军士兵能逃脱死亡的命运。
做为一个老兵,管九隆很明白仅靠一百名士兵,是根本无法守卫住奥博罗的。他索性命令放弃城门的防守,而在城中的主要街道上构筑起了工事。入夜,他又叫过自己的侄子管城,让他立即想办法溜出城去请求东胡之明军支援。
管城知道留在奥博罗,就意味着死亡,叔叔是把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他怎么也不肯把叔叔独自留在这里,但管九隆却忽然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压低声音骂道:
“你这个混小子,怎么也不想想,咱们老管家,可就你这么一根独苗,要是你死了,将来谁来给我上坟?老子这是打的私心,不然为什么就派你一个人去?”
当管城哭泣着离开的时候,管九隆得意地笑了。当官还就只有这么点好处,好歹多少可以利用一特权。这不,自己的侄子这条性命算是保住了。就算他管九隆死上一百次都没有什么关系,可老管家可不能绝了后!
的确,像这些老兵,不能如同武英社的青年军官们一样狂热,一样为了自己的理想不惜放弃牺牲一切,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私心,但其实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
可是,老兵们对于国家的忠诚,却一点也不逊色于武英社的青年军官。管九隆知道留在奥博罗意味着什么。大明军法规定,在处于绝对劣势并且完全无法突围的情况下,允许向对面之敌人投降。然而管九隆却并没有这么做。
他是大明的将官,代表着大明军队的威严,又怎么可以向一个蛮邦小国投降?
“兄弟们,咱们这次可是破坏大明军法了。”管九隆把剩下的九十八名士兵叫到了自己身边,笑嘻嘻地对他们说道:“按说吧,咱们现在倒能投降,可咱丢不起这人是不?要是咱们投降了这批野人,将来就算能回去了,那可也没脸见同僚了……”
“投个鸟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愤愤地叫道:“当年流寇怎么样?被咱们打败了。金虏又能怎么样?也被咱们打败了。现在倒好,要让咱向城外的那些人投降,我呸。老子宁可把这条命送在这里了……”
管九隆掏出酒囊喝了口,说道:“黎老鬼,咱和你认识快十年了,你还就这句话说得像人话。咱兄弟俩是同病相怜啊,我好酒好女人,你好打架。要不是咱们有这坏毛病,能叫那些奶毛还没长齐的后生爬到咱们头上去?”
“你***别以为咱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小算盘让自己的侄子先跑出去了是不?”黎老鬼斜着眼睛看着他道:
“跑就跑了也没有什么,可就有一天得记住了,得让管城那小王八蛋清明的时候也得给老子上上一柱香。”
“行,行,老子一定托梦让那小王八蛋多给你上几柱香!”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到了奥博罗的城头,管九隆站了起来,放声大笑起来:
“崽子们,起来啦。拿出咱爷们的气概来,别让那些龟孙子们瞧不起啊。每个人不杀死十个澜沧龟孙子,那就不算是条汉子,兄弟们,我的兄弟们,别让我老管瞧不起你们啊!”
第三卷 大地风云 四百一十 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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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里亚旺萨王赶到奥博罗的时候,心情有些郁闷。城里仅仅只有一百名士兵,却整整狙击了他两千大军整整六个时辰。从太阳升起到落下,天色已经完全放黑,明朝的士兵居然还在那进行着最顽强的抵抗。而澜沧国的军队,却已经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
他以前只从传闻中听说过大明的军队如何精锐,但现在,却清晰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那些明朝的士兵们,枪法准,打的狠,有几次澜沧士兵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但却被明军士兵毫不犹豫地操起武器,又给狠狠地打了下来。
看着不断被运下来的尸体,苏里亚旺萨王强行抑制住心里的愤怒,尽量用淡然的口气说道:“给我抓一个活的来,我要看看,我们的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个时候明军的阵地上,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三名士兵。管九隆、黎老鬼,和一名叫阿昌的小伙子。阿昌是个广西人,说着浓重的方言,平时能听懂他话的可还当真就没有几个。不过这时的阿昌,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战斗开始的那一刻,他就被一枝冷箭射在了他的嘴里。也是这小伙子命大,居然没死。和管九隆、黎老鬼两个一直熬到了现在。这阿昌像是一心要报仇一样,端着枪没命地向冲上来的敌人射去,光他一个人就起码杀了有七八个澜沧士兵。
黎老鬼地两条腿都被打断了。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帮同伴装填火药。看着阿昌不要命地放着枪,黎老鬼愤怒地叫道:“你***小王八蛋,倒是慢点啊,老子这能跟得上吗?”
阿昌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扔掉了放空火药的枪,嘴里荷荷地叫着。示意黎老鬼赶快再给他一枝武器,黎老鬼将最后一枝装填好的火枪交到了阿昌的手里,然后大声叫道:“老管,咱们可没有火药了啊!”
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管九隆把酒囊中地最后一口酒灌到了嘴里。看了眼身边层叠在起的同伴的尸体,笑了一下说道:“老鬼,你腿动弹不了了,就先走一步吧。”
黎老鬼恩了一声,拿起了身边的一把刀,想要对着自己刺下去。可却忽然苦笑了下:“老管,咱实在对自己下不了这个手,帮老子一把啊……”
管九隆只愣了一下,咬了咬牙,猛然拿起了手边的战刀,向着黎老鬼地胸膛狠狠地刺了下去,看着黎老鬼带着笑软软地倒在了自己面前,管九隆轻轻合起了黎老鬼的眼睛。喃喃地说道:“兄弟,别怪咱。真的别怪咱啊……”
敌人已经冲了上来,阿昌嘶哑着嗓子含糊不清地吼了一声,第一个冲了上去。管九隆看到阿昌在敌人阵中奋不顾身地拼杀着,一把刀下不知杀了多少澜沧人。可是很快,阿昌趔趄了下。然后一个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接着无数的武器都落到了阿昌的身上……
管九隆的嘴角反而露出了笑意。走吧,走吧。在下面等着咱老管,老子很快就要到下面来陪伴你们了,就在管九隆拿起武器地时候,一个敌兵忽然冲到了他的面前,在管九隆的头上猛力一棒砸下,管九隆晃了晃身子,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管九隆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面前站着一个穿戴与别的澜沧士兵不同的澜沧人,他听到这人恶狠狠地对自己说道:“我就是澜沧的太阳王苏里亚旺萨,你知道吗,你们这些可恶的明军整整杀了我三百多名最优秀地士兵!”
管九隆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断地摇着头叹息着:“才三百个人吗?本来我下地命令,是每个人起码杀了你们十个澜沧人,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这事传出去的话,一定会被我的同伴笑话的……如此精锐的大明士兵,才杀了你们三百人……”
暴怒不已地苏里亚旺萨狂吼道:“难道你真地不怕使吗?好,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死亡。来人,来人,给我把他地肉一块块割下来!”
当第一刀落在管九隆身上的时候,管九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吼。一层层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落下,当澜沧士兵炫耀似的把自己身上的那块肉送到面前的时候,管九隆面前从嘴角挤出了一丝笑意。他喘气着告诉面前的苏里亚旺萨王:
“我可以向你保证一件事,就是今天你怎么对我,日后会遭到同样的报复。不错,今天你得到了奥博罗,但澜沧国的历史却会因为你而结束。你听,你仔细地听听,大明的军队已经启程,你仔细地听听,澜沧国的土地上到处都是大明的战鼓!”
苏里亚旺萨打了个哆嗦,大明,大明!那个庞大而古老的帝国,那个强大而可怕的王朝。自己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可是现在面前这个明朝士兵的话却提醒了他。
是的,明朝早晚都会知道奥博罗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到那时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状况?自己的五十万大军,自己引以为为骄傲的士兵,能抵挡住大明王朝那滚滚而来的铁蹄吗……
大明景平二年五月初六,东胡,大明军营!
两万明军已经被集结起来,火炮战车安静地停放在那里,士兵们静悄悄地排成队列,看着从京师赶回东胡的大将军郑天瑞、李定国,还有那个在不断哭泣着的管城。
“收起你的眼泪,大明的士兵流血不流泪!”郑天瑞嘶声吼道。
他把目光投向面前地士兵们。他的眼里写满了愤怒,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
“大明景平二年五月初二,澜沧军队向奥博罗发起攻击。我已经派出了骑探,我守卫之奥博罗一百名明军将士,除管城外无一生还。攻击奥博罗即等同于想大明宣战,这是武英王早就说过的事情。现在。澜沧国王苏里亚旺萨就这么做了!
宣战,大明景平二年五月初六,大明向澜沧国宣战!向悍然帮助澜沧与大明为敌的荷兰、佛郎机国宣战!向一切企图给予澜沧援助的国家宣战!血债血偿,以牙还牙!向奥博罗进军,向澜沧国进军!凡我战刀所指之处。皆是我明军战场!”
“宣战!宣战!血债血偿!”
这是两万大明将士地呼声,这是大明王朝的呼声!从现在开始,不再要和平;从现在开始,大明将以战争来应对一切;从现在开始,大炮将是大明对敌人最好的回答!
景平二年五月初六,两万明军将士。以郑天瑞为总大将,以李定国为副将,携火枪四万枝,火炮六百门,由东胡出发,向着奥博罗的方向浩荡而去。
初八,明军先锋抵达奥博罗城下。此时在澜沧驻扎的为苏里亚旺萨地内弟阿表其莫那所指挥的三万五千澜沧士兵。明朝如此迅捷的反应,大出阿表其莫那的意料。他一边下令紧闭奥博罗各处城门。一边紧急向正在暹罗征战的苏里亚旺萨求援。
苏里亚旺萨的援兵什么时候到并不知道,但明军地火炮已经运抵到了奥博罗城下。初八午时。对奥博罗的炮击正式开始。六百门火炮所集中起来的威力,即将让整个大地颤抖。
整整三个时辰,明军的炮火攻击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大明那猛烈而可怕的炮火,几乎摧毁了整个奥博罗。期间阿表其莫那也组织了几次反击,企图冲入明军的炮兵阵地。但都被早有防备的李定国指挥的火枪队所击退。
奥博罗城内死伤狼藉。士兵、平民,上万人死在了这样地炮火轰击之下。城内澜沧士兵的战斗意志已经被彻底摧跨,他们躲在自以为安全地地方,紧紧的捂住耳朵,无论军官怎么吼骂,就是不肯从藏身处出来。
很多胆小的士兵,在这样疯狂的炮火下完全疯了。不,这不是炮火,而是天上的雷神震怒了。澜沧得罪了大明,现在是上苍对澜沧地报复。是地,苏里亚旺萨王的确夺回了奥博罗,但他失去地却更多。就像那个明朝军官在死前所说的那样:
“我可以向你保证一件事,就是今天你怎么对我,日后会遭到同样的报复。不错,今天你得到了奥博罗,但澜沧国的历史却会因为你而结束。你听,你仔细地听听,大明的军队已经启程,你仔细地听听,澜沧国的土地上到处都是大明的战鼓……”
现在他的话已经应验了,明朝的报复来得如此快速而凶狠,快得甚至根本让他们无法反应过来。澜沧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