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阴气和鬼气都重,自然可以保护尸体。同时,她为了方便自己查看尸体,便将尸体放在阴间和阳间的裂缝处,也就是望乡台。
我突然想到,容祁说过,他死后一直在找叶婉婉的魂魄和肉体,但一直都没找到。
原来她的肉体,一直存放在阴间的望乡台上。
而那个苗人巫女,原本不过是想借一点阴气修炼,所以来到这裂缝处修炼。但不想被叶婉婉困住,走火入魔,最后成了叶婉婉尸体的看门人。
除了叶婉婉,任何人只要试图打开那扇门,那苗人巫女都会觉醒,将开门者斩杀。
我突然觉得身体发寒。
叶婉婉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就为了护住自己尸体的安全,她竟然可以这样利用一个无辜的人?
我咬住唇,看向容祁,发现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忍不住问:容祁,叶婉婉,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问出这个问题,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无论是在叶婉婉出现之前,还是之后,我一直都很避免提到她。
以为她的存在,说白了,就是容祁前女友。说更直白点,就是墙上的那点蚊子血,心头的朱砂痣,我没事提她干嘛。
可这次,我是真的忍不住问。
叶婉婉在我面前出现,一直都是大家闺秀、温婉可人的样子,可偏偏今天听见她的所作所为,有够心狠手辣的。
到底哪一个她,才是真的?
我看着容祁,他似乎也有点吃惊我会问这个,看了我一眼,然后淡淡道:我也不知道。
我一个不理智,差点脱口出一句骗子!
可我还是憋住了。
虽然我不知道容祁和叶婉婉当年到底又如何的纠葛,但白痴都看得出来,他们俩关系不普通。
可他为什么要说自己不知道?
是不想和我说叶婉婉的事么?
我也可以理解,将心比心,我也不想和容祁讨论我当初和刘子皓的事。
不想说就不想说,谁没个前任,我也不是那么小家子的女生。可让我难受的是,容祁为什么要对我说谎,说什么不知道?
容祁既然不想说,我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也不会再继续追问,我俩就那么静默着,等到那古开着一辆破破烂烂的卡车过来。
容祁和罗晗简单地疗伤后,我们便收拾了东西,坐上那破卡车,摇摇晃晃地,连夜朝着城镇前进。
我们晃了大半夜,终于到了城里,容祁去买票,让我在卡车里等他。
他走了,只留下我和那古一人,那古一个人抽着烟不理会我,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那古,我有个事问你。
那古因为容祁的缘故,虽然心里头不喜欢我们,但还是说:你说。
关于那个苏雅,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吗?我迟疑地开口。
我还记得,苏雅无数只手底下,那一张和叶婉婉一模一样的脸,宛若鱼刺在喉,总让我总有些不舒服。
好吧,或许是因为,我不舒服当时容祁看见叶婉婉那张脸的反应。
或许他在很多时候,都可以对叶婉婉故作平静,但当时他突然看见叶婉婉那张脸时,他本能地失神,那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的。
第223章 容祁最在乎的人
让我诧异的是,那古听见我的话,突然变了脸色。
你们看见了苏雅的脸?
嗯。
那古倒抽一口冷气,说:你这朋友,果然不是凡人,见了苏雅的脸,竟然还能杀死她。
我听到蹊跷,问:苏雅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说真的,我不相信,苏雅和叶婉婉,真的长得一模一样。我总觉得,苏雅的那张脸,似乎有什么古怪。
那古抽了口手里的眼,脸色凝重起来,传说苏雅出身的时候,根本没有脸,脸上不过是一团含糊的血肉。
我怔住。
没有脸?
不过后来,随着苏雅修炼无数,她便能随意给自己易容。那古继续道,不仅如此,她还练就了一种妖术……
什么妖术?
据说她可以,根据对手的心里,来幻化面容。那古道,她能够化作对手心里头,最在乎的人的面容,以此来迷惑对方。
我如遭雷劈,脸色一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想过各种各样的可能,或许苏雅是见过叶婉婉,所以才化作她的面容。
又或许是,叶婉婉故意将苏雅的脸,弄成和自己的一样。
但我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
她不是化作她见过的叶婉婉,而是化作容祁最在乎的人。
换言之,容祁心里头最在乎的人,是叶婉婉。
念及此处,我只觉得胸口一疼,整个人在凳子上缩作一团。
舒浅?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抬头,就看见容祁已经站在了卡车的窗边。
或许是我的脸色太过惨白,容祁面色一沉,冷冷地看向了旁边的那古,你做了什么?
容祁的脸色太恐怖,那古吓得手里的烟都掉了,忙道:我没说什么,是她自己问我苏雅——
我只是太累了而已。我忙打断那古的话,看向容祁,我们可以走了吗?
本能地,我不想让容祁知道,那古跟我说的话。
容祁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片刻后才道:可以走了。
临走前,我突然想起什么,对那古说:苏雅的尸体,就在庙门口,好歹她也是个人,还是你们的神女,麻烦你们去把她的尸体安葬了吧。
我会这么说,单纯地是出于对苏雅那个苗人女子的同情。
生下来便被当做怪物,只是为了利用她的巫术天分,才抚养长大。为了寨子而修炼,却不想被人封印其中,痛苦了九百年。
我原以为,之前那古对苏雅如此恭敬,他应该会同意安葬苏雅。
可不想,他只是露出嫌恶的表情,她现在死了,就不能保佑我们寨子了,那种怪物,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安葬的。
我彻底呆住。
我没想到这那古,翻脸竟然比翻书还快。之前还供奉成活女神,如今没了利用价值,竟然就如此嫌恶?
又或许,这才是他们这群苗人,对苏雅真正的态度?
不过是想利用她的巫术,才故作尊敬地供奉她。但其实对于这样一个丑陋的怪物,他们心里头是嫌恶又害怕的。
那女巫虽然肉身已死,但魂魄可不一定散了。这时,容祁凉凉地突然开口。
这话,把那古吓得脸色发白。
他虽然没再说什么就开车走了,但我知道,他回去肯定会乖乖将苏雅的尸骨给埋葬。
那古走后,我问容祁:你说的是真的吗?
假的。容祁神色淡淡,那个苗女不是心思偏执之人,虽然受了九百年的痛苦,但一心想早点结束这一世,她一死,魂魄便去投胎了。
我这才明白容祁是耍了个小心机。
这那古的反应,未免太让人心寒。我唏嘘一句。
容祁却只是冷笑,人间常态。那帮苗人会供奉这么一个丑陋的女人,只是因为她的阴气,能够保佑苗寨的平安,不被别的寨子侵犯。而这个那古,发现了那扇门的秘密后,更加是想办法从里捞金。
的确,我后来问过罗晗,她就是在一个灵异论坛里,看见了有人提到这个寨子,几番周折,才找打了那古。
那古这个奸商,竟然一口价要了罗晗两万块钱。
我是后来才知道这事的,要是我早知道,我肯定让容祁逼着那古把钱给还回来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我们下车后,罗晗恰巧也醒过来,我们三个人马上坐上大巴去机场。
回去我们做的是容家的私人飞机,飞机上,我一直看着窗外发呆,脑海里,不断响起那古跟我说的话。
苏雅能够化作对手心里头,最在乎的人的面容。
所以说,容祁最在乎的人,是叶婉婉。
我一直都知道,叶婉婉对容祁很重要,在我们在一起之前,便知道了。
可我一直在逃避,将自己和她比较。
因为我一直觉得,前女友什么的,比来比去,真没有意思。
可如今,容不得我愿不愿意,一个简单的幻术,直接将我和叶婉婉在容祁心目中的地位,狠狠比了个高下。
而我似乎是惨败。
胸闷得厉害。
我想告诉自己,我不用在乎叶婉婉,因为叶婉婉是叶家人,而叶家人,是容祁最大的敌人。
更不用说,叶婉婉当年还杀了容祁。
可是……
我突然想起叶婉婉说过,一切都是容祁误会她了。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如果她后来真的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那她和容祁又如何?
就好像电视剧里,男女主因为某个误会分开了,最后误会解开,两人是否应该破镜重圆?
那我呢?
难道是里面那个打酱油的配角?
想到这里,我竟觉得有些心慌。
我正胡思乱想之际,手指突然被人捉住,一股凉意传来。
我抬手,就看见容祁正侧首看我,问:你在发什么呆?
我看着容祁,脑海里各种思绪翻江倒海。
我好想问他,如果他发现,当年叶婉婉杀他,是一场误会,或者出于无奈,他会如何?
他会原谅她吗?
原谅之后,他又会如何?
我问不出口。
第224章 心结
我心里有千万句话想问容祁,可开口时,嘴边的话竟然变成:容祁,罗晗最近情绪很不稳定,我想搬到她家去陪她一阵子。
好吧,我承认,我又鸵鸟了。
遇上这种我害怕答案的问题,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开。
容祁的脸色阴沉下来。
下一秒,他服下身子,一下子将我禁锢在飞机柔软的沙发座椅之中。
我彻底被埋在他的阴影之下。
我不同意。容祁冷冷道,语气不悦。
为什么?我躲开他直勾勾的视线,她经历了那么多事,需要朋……
舒浅,你够了没有!容祁突然低吼,成天级记挂着你那个朋友,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我一下子也忘了心里头的那点别扭了,只是诧异地抬头看想容祁。
只见他近在咫尺的黑瞳里,染着愤怒,简直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一般。
你……我怔怔开口,不会是在吃罗晗的醋吧?
我知道容祁占有欲强,什么刘子皓、陆亦寒,他都要吃醋,可我没想到,罗晗一个女生,他都要吃醋。
她可是女生!我赶紧提醒容祁。
女生又怎么样!可我没想到,容祁的怒火丝毫么有因为我的提醒而减弱,我听人说,你们这年头女子也兴断袖之癖,谁知道你们俩会不会发生什么!
容祁这话,简直是将我雷了个里焦外嫩。
容祁这厮,竟然怀疑我和罗晗搞百合?
容祁你别闹了!我简直无语,罗晗和我就是朋友!朋友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关心一下不是应该的嘛。
我也经历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关心我!容祁不悦道,那语气,听起来竟然有几分别扭。
我更震惊了。
你……你什么没经历过,这代你小事,哪里能影响你?我无奈道。
小事?可不想,我这话,又触怒了容祁,他身子俯低,我俩的距离,瞬间变得密不透风,舒浅,你到底知不知道,当时你被那个八爪鱼一样的怪物抓住的时候,我有多担心?
我原本想挣脱容祁的禁锢,可听见他的话,我怔住了。
抬头,我看见眼前的黑眸,燃着怒火,还有几分后怕。
该死的。容祁低声骂了一声,最后竟然还是叶婉婉救了你……你觉得,我还会再放你一个人离开?
我彻底呆住。
我以为,容祁是因为他那偏执的占有欲,才不许我离开。
但我没想到,他也是在担心我。
没事的。想到这,我语气不由柔了几分,我不会有事的,你离我又不远,而且你不是已经修好了这个玉镯吗?
说着,我晃了晃手上的玉镯。
自从上次董志傲事件后,容祁加强了这玉镯上的鬼术,绝对不会再让叶家人钻空子。
不行!可容祁依旧是不容商量,舒浅,去云南之前,你就已经陪这个什么寒的女人……
人家叫罗晗。我都不忍心提醒容祁,都和人家一起来过云南了,竟然还记不住人家的名字。
我管她叫什么名字,反正你已经陪她陪够了!现在改轮到我了!说着,容祁直接将将我身子侧过来。
与此同时,他将我背后的座位放下,紧紧压住住我。
头等舱里只有我们两个乘客,旁边原本在为我们准备饮料的空姐,立马很有眼力劲儿地离开了,还特别贴心地拉上了帘子。
这专业素质,我简直都不好意思点赞了。
看着容祁眼前薄怒的脸,我有些无语。
还记得刚认识容祁的时候,他那高贵冷艳的冰山样儿,现在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头竟然觉得甜甜的。
因为似乎只有在这种时候,我能特别清楚的感觉到,容祁是喜欢我的。
其实我从来没有质疑过容祁对我的感情,只不过,我也无法质疑,他对叶婉婉的感情。
再想起之前那个占卜的男孩说,容祁这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涌起一股苦涩,盖过了方才的甜。
我想,我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独处。
容祁。想到这,我只能继续劝,我就陪罗晗再住十天好不好?
不行!太长了!
那七天?
一天!
六天……
我和容祁就以那么诡异的姿势,进行了一场讨价还价,最后以四天成交。
好不容易说服了容祁,我赶紧推他结实的胸膛,道:你让开,我要去厕所。
容祁一脸嫌弃,人类就是麻烦。
我无语地起身走进厕所。
这几天在苗寨里吃的东西似乎不太卫生,我在厕所里搏斗了好久,才出来。
我走回机舱的时候,看见容祁正坐在座位上上看什么东西。
我正奇怪,他在看什么那么认真,我回来了都没注意到?
我狐疑地走过去,可方才走一步,我的身体就僵住了。
因为我看见了他手里的东西。
那个玉簪。
那个他无比宝贝,甚至还因此而对我发过火的玉簪。
关于这个玉簪,我一直都觉得是叶婉婉的。
不然我实在想不出,生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