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是因为一直在等着云清河坦白,只是没想到,她到现在还护着那个丫头。
“靳云,我……”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那也是你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我也想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她还不清醒,还帮着G国那帮人,我不会手下留情。”
闻声,云清河紧张地扯了他一下:“靳云,我只是不想她再‘死’一次,但绝对没有偏帮她不帮云云的意思。”
如他所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能一味地偏着云薇诺,也不能一味地护着凌茉。
只是,做为一个母亲,她真的还没有大义灭亲的觉悟。就算凌茉再坏,那也是她的女儿,她怎么能让自己的男人去伤自己的女儿?
她真的不是偏心,只是无从选择罢了。
将她的为难看在眼里,墨靳云终还是放软了语调:“清河,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你那个女儿已不经不再天真,你若还是信她,小心害死自己。”
心头苦涩,但云清河还是点了点头:“靳云,我也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只求你放过茉茉这一次,然后,我会带着云云和你一起离开,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墨靳云眸光微闪,冰蓝色的眸底掠过一片凛凛寒芒:“我可以带你走,但不能带走云云。”
他的答案笃定得令人心颤,淡定如云清河亦有些紧张了,于是,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不能带云云走?”
“你以为G国那边为什么偏偏让你的女儿凌茉回来?”
云清河:“……”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也不放心,可让她跟我们回G国你就放心了?”
墨靳云很清楚,G国的目标是他和云薇诺。
而凌茉的身份特殊,是云清河的女儿,也是云薇诺的姐姐,只要有她在,一定可以牵制到云清河的手脚。
所以,无论云薇诺是跟着他还是云清河,都会很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留她在这里。
所谓强龙扭不过地头蛇,G国的杀手再猛,可毕竟是在它国之地,行动上难免有所限制,只要加以防范,就算不能完全杜绝祸患,也绝对比跟着他去G国强。
因此,墨靳云虽然知道自己的决定很冒险,但他还是觉得,找个信得过的人留在这里替他照顾云薇诺,比直接跟在他们身边强。
而在这段时间里,他要做的,就是杀回去搞定G国那帮龟孙子。
“可云云现在还能去哪儿?”
闻声,墨靳云冰蓝色的眸子微微一眯,然后,安抚地拍了拍云清河的肩膀,说:“这一次,让我来安排吧!”
云清河还是不放心,正犹豫着再要劝他几句,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云薇诺轻轻一哼。
两人皆是一喜,转身便齐齐围到了床边。
……………………………………………
昏睡了很久,云薇诺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特别是那一张脸,苍白的简直看不到血色,云清河心疼地伸手抚了抚她额上的发:“云云,你醒了?”
眼前都是重影,看人的样子都是两个三个。
云薇诺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眉头忽地又紧紧蹙起。她这个样子可真是急死了墨靳云。
顾不得女儿还不怎么待见他,一把便抓住女儿的手,关切道:“女儿,你感觉怎么样?”
叫一声云云是云清河叫顺口多年的呢称,可墨靳云没有跟着她一起叫云云,而是叫的女儿。
之前还不觉得,这时候一经比较,云清河才发现,原来墨靳云看似冰冷,实际上内心深处跟女儿相认的渴望,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她都只叫云云,可他却一口一个女儿。
而且,这个女儿还没打算认他,也没叫过他一声爸,可人家根本不管……
想到这里,她亦觉愧疚,正不知该说什么,云薇诺突然一声嘤咛,又哭了起来:“妈,我的孩子……”
“放心吧!你的孩子没事,好好的。”
挤开墨靳云,云清河抓住云薇诺的另一只手,柔声安抚:“有妈妈在,怎么会让你的孩子有事?”
“真的?”
知道她不放心,云清河拉着她的手自己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自己应该能感觉得到啊!他还在的,你摸摸……”
孩子还那么小,其实什么也摸不到。
可云薇诺听着母亲的软声安抚,慌乱心跳这才平静下下来。
手,顺着腹部的微微曲线上下轻抚着,不疼,不疼……
她的孩子真的还在,想到这里,眼泪又流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却不知道是因为开心,还是因为伤心……
“别哭了,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想着些孩子,你可是孕妇呐!你一哭,孩子就难受了。”
“那我不哭了,不哭了……”
乖顺地点头,云薇诺的眼角又滚出一滴泪:“可是妈妈,我心里好难受……”
被绑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云薇诺觉得天都要塌了。
曾以为,宋天烨就是她的一切,为了他,她可以牺牲掉所有,可当她听到他亲口对医生吩咐,要给她做无痛的时候,她仿佛也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那是他的孩子啊!为了让她离开,他竟不择手段到那样的地步……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孩子没了,他们之间的所有牵挂就都没了,以后,她也将再没有借口回去找他么?
心很痛,很痛!
明明说好了不哭的,可眼泪竟怎么也止不住,心口那处缺失了的地方,又开始汩汩的冒着血……
疼啊!
看着女儿痛哭,云清河的心也要碎了。
扑到她身上,紧紧抱着她,她也陪着女儿一起痛快地流着泪:“妈妈知道,妈妈都知道……”
母女俩哭得太凄惨,墨靳云是越听心里越涩,终于,他站了起来:“好了好了,都别哭了,女儿要是真喜欢那小子,大不了我把他绑回来就是。”
一听这话,云薇诺连忙制止:“不要。”
“不是喜欢他的么?”
是喜欢,喜欢得都快没了自我,可是……
眼泪还在流,可云薇诺的心反倒比任何时候都平静,她说:“既然这是他想要的,我成全他!”
……………………………………………………………
自云清河从凌茉嘴里听到她说自己叫维蒂卡的那一刻开始,云清河便对宋天烨的行为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她有一种感觉,虽然未经证实,但她真的觉得大有可能。
现在看女儿这样痛苦,她忍不住双安慰道:“云云你不要多想,这件事,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的,他,说不定有苦衷……”
“有没有苦衷我都成全他。”
云清河:“……”
“如果他觉得这样他才高兴的话,我成全他,不要孩子,我就不让他看到孩子,不要我,我就不让他看到我,这样就好了对不对?”
说话的时候平静,可说完了,云薇诺的眼泪又滚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她知道他希望她这么做,虽然她很恨他的‘希望’,可经历了那样惊心动魄的事情后,她真的不敢再冒险了。
现在对她来说,任何人都不及宋天烨可怕……
“云云。”
“妈妈,带我离开吧!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我会好好生活,好好养大我的孩子,好好的……”躲起来。
最尾的三个字到底说不出来,她只是紧紧地抱着母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妈妈带你走!别哭了……啊!”
“……”
心很痛,为他的绝情,也为自己的软弱。
她以为她可以再坚强一点的,可是遇到他,她似乎真的从来没有赢过。
这一次,她甚至带上了他们的结婚证明复印件,结果……
她不敢想象如果最后不刻不是父母赶到,她会怎么样,可如果失去了这个孩子,她恐怕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她不怕死,真的,可她却害怕自己的孩子会有事。
所以,她真的决定躲起来了,不让任何人找到她,也不让任何伤害她的孩子。
包括宋天烨!
…本章完结…
☆、第197章 别了,我的爱
入夜,四合院外来了一位坐着轮椅的特殊客人。
可四合院内的主人却足足让他在门外等了十几个小时,就是不给他开门。
眼看着天光大亮,晨起的朝辉点点印染上那位客人泛白的鬓角,他却仍旧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直到朝色渐明,四合院外的小巷里已渐渐有了来来往往的人,那紧紧闭合着的陈旧木门,终于吱呀一声由内而外被人打开。
云清河踏着朝阳而出,看到宋建仁时一张脸已是臭得不能再看:“你来干什么?来看我女儿和外孙死了没有?”
知道她这是在说气话,宋建仁眸光轻柔,一声叹息:“清河,你何必这样咒自己的孩子?”
“那还不是托你们家的福?”
闻声,宋建仁隐在镜片后的眸光微微一沉,终于道:“我来,是因为有两件事必须跟墨靳云解释一下。”
“他没兴趣听。”
“若真的没兴趣,你就不会出门来见我了,不是么?”
听到这话,云清河淡声一笑,亦不肯定亦不反驳,只凛着一张脸转身就要去关门:“我能出来,自然也能进去。”
说罢,两手一合,陈旧的雕花木门就要合上。
宋建仁一个手势,他身边的保镖已飞身上前,替他用肉身卡在了门缝间。
可云清河岂会那么容易让人得手,不能对宋建仁出手,是因为他不良于行,也因为感恩于他的当年,可对保镖她就完全不必留下留情了。
那保镖也算是个中高手,可他几乎还没看清云清河做了一个什么动作,整个人已被掀飞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滚了好几十个圈。
勾唇,冷冷笑看着宋建仁:“这么没用的东西,宋大哥带出来也不嫌丢人。”
“清河,等我说完再关门也不迟。”
“没兴趣听。”
话落,只听‘砰’的一声,陈旧的木门已被死死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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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朝一昏,又是一出一落。
宋建仁不吃不喝地守在四合院外整整两天一夜,终于,门又开了。
这一次没有人出来,只有一人静立在庭院之中,眉目沉沉地静待着他。
四合院的门口有石阶,宋建仁按着电动轮椅到了门口,却没办法再进去。
淡然一笑,他神情自若地开口:“就当是为了云云,靳云兄也忍耐一下我这个你不待见的人吧!”
话落,宋建仁招手,马上有两个保镖过来,一左一右地抬着他进入了四合院。两名保镖很自律,送人进去后马上便识趣地退了出来,顺手还带上了四合院的门。
门一合上,宋建仁便抬眸检查了一下四合院的四周,确定这个地方说等方面很安全后,他终于按动轮椅慢慢移到了墨靳云的身边。
这间四合院不大,左侧有一处葡萄架,架下摆着石桌石椅,墨靳云就坐在那处等着他。只是,一张脸同样地臭得可怕!
“我来是有两件事要跟你特别解释一下。”
墨靳云:“……”
“第一件事,我和清河之间比你想象的要清白的多……”
凉了他两天,就是想看看宋建仁这老小子到底有没有诚意,总算他没让人太失望,所以墨靳云才决定出来见他。
哪怕,他一口提的不是孩子们的事,居然是云清河,首相大人当时便要翻脸:“如果你是要说这件事,请回吧!”
因为当年的误会,墨靳云一直对宋建仁有些看法,说话的口气自然也奇差,但宋建仁似乎完全不在意 ,只自顾地继续道:“我宋建仁此生只有一位太太,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话落,他又微微一顿,抬手扶了下镜框,说:“我和清河之间只是朋友,这么多年我没亲自找你解释是因为觉得清者自清,根本没必要我多费唇舌。”
“既然你清者自清,现在又跑来说什么?”
闻声,宋建仁隐在镜片后的目光幽幽一沉,肃然道:“因为我不想你带着成见听我说接下来要说的每一句话,更因为我不想你因为误会我,而误会我的儿子。”
“你儿子那还叫误会?”
话说到这里,墨靳云明显口气不对,宋建仁也清楚两天前的事情有多么伤人,但还是下意识地想为儿子说两句好话:“我知道天烨做的是绝情了一点,可你也应该清楚云云的性子,他不这样,她不会死心的……”
一听这话,墨靳云笑了,嘲讽道:“说得好像你们家有多关心我女儿似的。”
“请相信我,我的儿子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的女儿,他会放手,也是情非得已。”
“若是情非得已为什么不跟云云说清楚,非要用这种手段?”
大家都是男人,大家都曾深爱,墨靳云这一生都信奉一句话,可负天下人,不负她一人。
所以,任何罪责他都可以担,任何痛苦他都可以承,可是,他的女人要好好的。他不是没给过宋天烨机会,结果,他却让他的女伤透了心。
就这一点,他就无法原谅。
“你应该也查到凌茉的真实身份了吧!可你只知其一,应该不知其二。”
话落,宋建仁又凛凛而语:“她不但是云云的姐姐,还是G国那边派来和我们宋家密谈的使者,G国那边希望我们和他们联手,一起扳倒你。”
‘嗤’地一笑,墨靳云眸光不屑:“就凭你?”
“说老实话,就算我们和G国那帮龟孙子联手了,能不能扳倒你我也没信心。”
实是求是地开口,宋建仁又深深地看了墨靳云一点:“可你也容我提醒一句,如果你再不回去,G国那边那帮龟孙子可能就又要沉不住气了。”
“你在威胁我?”
也不知是不是宋建仁这一句G国那帮龟孙子甚得他心,墨靳云虽然语气危险,但眸光倒是释然了许多,甚至,完全不具攻击性。
“别误会,我没有威胁你,只是想告诉你,天烨会这么做是为了宋家,更为了你的女儿。”
一听这话,墨靳云自鼻孔里哼了一声:“少给你儿子脸上贴金。”
“你很清楚,就算你布下天罗地网,也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况且,云云是个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