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浙的吴家家大业大的,也不缺伺候的佣人,却没有一个知道柳云时喜好的贴心人在他的身边啊。他的小可怜,他的小心肝,他的小疙瘩啊……易靖卓快要想死柳云时了。
“好像是回去的路上,受了不少罪吧。这里距离吴家还真的不近,况且这些天快要入冬了,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很难过的。他可以在路上一个人坚持那么久,已经非常不错了。”
年轻的营长一定是一个没有感情生活,更是一个红颜知己都没有的愣头青,一丁点儿都没有看出来易靖卓的担忧和难过,这小子被骂也是有原因的。
“不过易团长您真的不需要担心,柳云时公子是真的没有事情,他正在休息,我们还是尽快的处理事情吧。处理之后您不就可以跟柳云时公子见面了吗?”
还是吴家的人有思想,在易靖卓沉沦在柳云时生病还只能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的世界里,尽快的把他们拉了出来。
眼下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怎么轮也轮不到这个事儿上,大国不保何以保天下呢?
易靖卓的心思还没有回味过来,吴家的人和晏家派来的人还没有跟易靖卓正式的说清楚接下来的计划,被易靖卓支走了的李副官就惊慌失措的快步走了进来。
晏家军和吴家的人:“……”为了柳云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看来这一次是泡汤了实在是太大意了。
李副官也没有顾得上观察易靖卓和在场其他人的脸色,眼巴巴的冲到了易靖卓的跟前,在他耳边快速的说了几句话,原本沉浸在柳云时生病的世界里的易靖卓,眼神蓦地变得凛冽了起来,眸子里迸射出来的光芒让晏家的人还有吴家的人瞬间明白了过来。
看来事情已经在急剧的发生的着变化,要跟着这里的变化快速的改变他们的营救计划,很多事情必须要尽快的处理掉,否则只会越来越糟糕的。
“这边的人你尽快安排一下,好生招待啊,不能让江浙的老百姓看轻了我们晏家军,知道吗?”易靖卓临走之前着重的强调了要入乡随俗的,不能因为一时的怠慢给江浙的老百姓留下了不好的影响,好歹将来还是要在这块儿吃饭的。
李副官明白的点头,别扭的瞧着一脸穷酸样的跪在地下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不起眼的人能让少爷这么重视。就算是江浙的人又怎么样啊,还不是要靠他们晏家军的人照顾?战火纷飞的,谁能顾的上谁啊?
易靖卓甩掉了惊慌失措的李副官,在军部的廊下快速的走过,为什么事情在往越来越坏的方向发展了呢?这件事情,已经快要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了,恐怕已经不是他们这群晚辈可以控制的了的了。
“马三炮已经到到了,司令请您立刻去会议厅商量大事。”
李副官的原话让易靖卓的后背都一阵子发冷,原来的事情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糟糕。可是马三炮的到来,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一直跟他说结果最重要的父亲,根本就是说说那么而已。
易靖卓在广东的时候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他却知道了不少的内情,马三炮可是杀了单昱父亲的罪魁祸首啊!这样的人来找父亲的话,难道单伯伯的死真的跟父亲有关?
这样的事情越想越让易靖卓觉得可怕,如果真的有关,那么他跟单昱还有晏润林晏润迅弟兄们的感情恐怕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
“易司令,这一次我可以逃出来,那真的是侥幸啊!”
易靖卓满怀心事的走到了会议厅的门口,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了马三炮的声音。虽然这么久没有见面,易靖卓还是可以听的清马三炮的声音。
马三炮的声音里带着很多的不满和怒火,似乎这一次的侥幸逃脱很不满意。
“您不知道,那晏润林恨不得把我一网打尽,端了我的老巢不说,还把我的人马全部收编了。要不是兄弟我机灵说不定现在也被他给捉走了,这样的话我就没有办法跟大哥您见面了。”
易靖卓安静的站在门外,贴着窗户听马三炮跟自己父亲的交谈。马三炮倒是一直说个不停,易司令到现在都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易靖卓的心脏砰砰砰的跳的越来越快,不知道父亲接下来会说出怎么样的话来。
等了一会儿,马三炮没有等到易司令的反应,就急躁了起来。
“哎呀大哥,您倒是快做做后路,想想主意啊。都到现在了,咱们的计划很快就要泡汤了,晏润林那小伙子实在是看轻了,要是不除掉他,晏总理我们怕是不会轻易的可以绊倒了。您难道就不着急吗?”
易司令终于开了金口,“哎呀马老弟啊,怎么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啊,我看着你现在的情绪还不错啊。也不要那么大脾气了吧,来来来,辛苦了这么久,一会儿商量完了大计,老哥请你吃饭,咱们好好喝一场,成了吧?”
“大哥,我觉得您的心是越来越大了,这晏润林在广东动作不停了,您在这江浙带着晏家的三分之一的兵马,能干什么啊?说到底这么多年了,晏家军的名声可是响亮的很。外头的那些人,那就只有也只能是知道晏家人了。”
马三炮迷之不屑的哼笑了一声,“晏家人是什么人啊,那就是晏总理和晏润林和晏润迅兄弟俩啊。哪里会知道你还有我,还有那个临死了都还固执的要保护什么晏家军名声的单司令……您就说说气不气人吧。”
易靖卓眯起眼睛,心里已经有了千万把刀伸出了刀口,锋利的光芒在灯光下冒着寒光,要在最关键的时刻亮出来将马三炮凌迟,千刀万剐了。
这样的人渣实在是不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单伯伯那么好的人竟然就这样被害死了……还是被自己的父亲和马三炮这样的下三滥联手……这样的真相易靖卓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
“好了好了,嗓门儿那么大,喊给谁听呢?”易司令的语气没有刚开始那么好了,略微的拿出了一点作为司令的架子,严格禁止马三炮再说什么废话了。
现在继续说这些,也是于事无补了。
VIP卷 第二百六十章 兄弟当年
遇见季凉是在陈苏逢第一次搭公交车的时候。
那时的她还不懂得怎么用那张公交车卡,慌忙之下翻了翻书包发现只有一张百元大钞,她下意识的想要塞进去,却被一只骨指分明的手拦住。
“两个人。”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旁边传来了两次“滴滴”的声音,她错愕的转身看向那个少年,手握着一张百元大钞有些发愣。
俊美的脸棱角分明,有些清秀的眉毛下,微卷的羽睫遮挡住那幽深的黑眸,微挺的鼻子之下,薄唇微微抿着,透着几分凉薄。
陈苏逢恍惚记起,似乎谁说过,薄唇的人生性薄情。
“谢谢……”
连忙低下头说出这一句话,眼前的少年却微蹙了眉头,轻轻收起手上的公交卡,他的声音又淡淡响起——
“让一下。”他道:“你挡住了我的路。”
“喔…对不起。”
侧着身体靠在边上,少年直径越过她走向车后座,白色的衬衫陪着黑色的西裤,衬的他就像电视里的偶像,那些少女们疯狂尖叫的欧巴。
脑子里重重叠叠刻印了什么东西,她余光扫视着少年俊美的侧脸,有些恍惚。
是喜欢吧。
以致于后来,她在校园里看见那个少年,看见他在主席台上冷静的作为学生代表而讲述着那令人生厌的标准致词,那枯燥麻木的学习生涯第一次涌上了来自心底的喜悦。
撑着脸看着那淡漠的面容,她蹙眉想了想,白皙的指尖微动,用黑色的签字笔在白纸上写出一句话,然后,盯着那一张纸,悠悠的笑开。
“可以把你当做我毕生追求的光吗?”
她低声念出那一句话。
指尖微凉,轻触白纸。
她仿佛自问自答,又笑着道——
“不当也没关系的。”
【4。滚出他的世界,不要丢人现眼】
季凉或许不知道,陈苏逢喜欢了他喜欢了三年又六个月。
他或许也不知道,陈苏逢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偶尔会听着他爱听的歌,坐在长椅上靠着椅背静静的唱,然后拿出翻到泛黄的书本,再次重头看到尾。
“季凉,我喜欢你。”
自以为是的平静时光,在表白后突然破灭。
周围是涌动的人群,白衫西裤的少年停顿了脚步,黑色的碎发遮挡住他冰冷的目光,只是轻轻扯了扯唇角,说出不带感情的话。
“我不喜欢你。”
递给他白色的信封,当着她的面丢在地上,然后,迈步踩过。
黑色的鞋印印在上面,周围的人群发出尖利的嘲笑声,陈苏逢俯下身捡起那一封被踩脏的信,然后用手心,轻轻的擦了擦。
这是……她一字一句写给他看的话。
里面没有过多的繁杂话语,也仅仅只是一句很简单的问候。
将信收回袋子里,她看着不远处停下脚步的少年,唇边的弧度依旧是那么恰好。
“喂,季凉,她可是把你踩过的信捡起来了诶。”一旁站着的女子笑的讽刺,伸出手轻轻扯了扯季凉的衣袖,语气带着意味深长:“真是,原来还有人会把别人丢弃的东西捡起来的人呀,真像捡垃圾的。”
季凉眉头微蹙,不悦的说道:“闭嘴。”
“哟,怎么,你喜欢她?”
“滚。”
凉薄的说出这一句话,季凉轻迈着步子离开。
这就是一场闹剧。
一旁的少女笑了,转过身看着眼前似乎狼狈不堪的陈苏逢,伸出手指了指陈苏逢所在的地方,一字一句道——
“没听见吗?”少女轻笑:“季凉叫你滚。”
【5。从头到尾,你一直是小丑】
就像演了一场小丑的戏剧。
陈苏逢垂着眸想着,大概也合乎情理。
刚推开家那扇沉重的门,迎接她不是温柔的怀抱,而是另一个冰冷的眼神。
“陈苏逢。”少年的语气恶劣,“你的样子真丢人。”
白皙的脸上染着尘土,陈苏逢慢慢关上家的门,柔柔的笑道:“没关系的。”
苏钰,没关系的。
就像多年前他被欺负的那样,少女温柔的声音让他心情安定,此刻却如莫大的嘲讽,毫无防备的摧毁着他心底五年前美好的模样。
“你当初怎么就没死呢?”厌恶般撇过头,他轻推着轮椅走进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被自己的亲弟弟厌恶到这样的程度么。
伸出手轻轻触碰着自己的脸颊,陈苏逢无奈的笑了笑,厌恶的缘由,就是在那场葬礼上依旧笑着,没有半点悲伤的模样,就好像父母本就应该死去,身为子女的自己未曾悲痛过半分。
她也不想这样。
可她必须这样。
必须以这样方式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啊。
【6。陆风,她眼睛好痛】
季凉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被他厌恶过的姑娘还会那么在意着他。
包括,在他被别人看不顺眼的情况下,迎面挥来的棍子砸在她的眼角旁,鲜红的血顺着脸颊落在他的手上,一滴一滴,异常炽热。
“季凉。”眼睛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强撑着站在地面上,对着几乎错愕的他轻轻的笑道:“我不疼的。”
开口想要询问的话被他噎在喉咙处,他忽然想起那天他说很残忍的话时,陈苏逢也是这个表情,一直笑着,从来就不曾哭泣。
“我送你去医院。”
淡漠的声音从薄唇中吐出,他抬手想将她抱起,却见她摇了摇头,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而后是一辆小轿车开来,慌忙从里面出来的男人将少女抱起,焦急的声音带着慌乱,说话声颤抖而沙哑。
“苏逢,别怕。”修长的指尖轻轻触碰那不断流血的伤口,男人俊美的面容苍白的可怕,他将她遮挡伤口的秀发轻轻撩到耳后,温热的触碰让她不禁错愕几分。
“陆风。”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我的眼睛,疼。”
“我带你回医院。”
“会出问题吗?”她笑了,任血流到她的脸上:“怎么办,我觉得我好像,出不了国了。”
“没事的。”陆风冷静下来,“你会没事的。”
疲惫的靠在男人的肩上,陈苏逢被他抱入车中,简易的纱布包裹住她的左眼,陆风看了一眼车窗外站着的季凉,而后将车开往医院。
炽热的血在他手上凝固,季凉抬眼冷冷的盯着手上干掉的血迹,唇边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果然还是恶心。
【7。别笑了,一点都不好看】
陈苏逢的左眼几乎看不见。
摘下纱布的那一刻,她闭上右眼用左眼看着这个世界,模糊的就好像被白光遮挡了视线,近在咫尺的脸已经被迷雾掩盖。
很久后她才缓了过来,低声的笑了笑:“还能看得见。”
看得见白茫茫的一切,却看不清你的脸。
陆风沉默了很久,才沙哑着声音问:“你就那么喜欢他?”
陈苏逢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种话题。脑子里闪过很多片段,她思索了很久,记忆停留在当初的公交车上。
点了点头,她低声说:“陆风,我喜欢他啊。”
“很喜欢很喜欢那一种。”
“喜欢到,”她侧过脸看着陆风苍白的脸,一字一句道:“已经把他当成我生命里唯一的一道光了。”
“你说,这是有多喜欢呢?”
在父母去世时,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人相助。
或许就是那样,心忽然就动了,没有征兆,也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陆风看着陈苏逢很久,看着她的左眼上有一道未能去除的疤,伸出手轻轻触碰着,一点一点,描绘着那个轮廓,然后,猛地将她抱入怀中。
怀中的少女身体僵硬,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居然安了心。
“苏逢。”他沙哑开口,声音颤抖而带着无可奈何:“别笑了。”
别露出,那么令人心疼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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