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水沉默不语,陆景峰有些急了,“我说的对不对?你倒是说句话呀!对了,是不是沈氏和乔氏的合作上出问题了,按理说现在你们应该去B国开采金矿才对呀。”
好吧,陆总不愧是陆总,就算唐水听沈赫离的话,封锁一切消息,还是难逃陆景峰的双眼。
“抱歉,沈总不让说。”唐水低着头,回了一句。
“靠!”陆景峰面对眼前这位木头男,不禁骂出脏字来。
不过以前他就发现,自己和唐水的气场不对,现在也不指望能从他的嘴里得到什么消息。
他径直走向休息室,抬手用力地拍打着门板,“沈赫离!快出来!你丫的有什么事跟兄弟我说呀,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休息室里算个什么事!”
无论陆景峰在门外怎么喊,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景峰有些急了,这……完全不像沈赫离的作风,哪怕现在沈氏倒闭了,他也不会把自己关起来。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抬手抓了抓头发,感觉整个头都要爆炸了。上辈子一定是欠了沈赫离的,这辈子才会有为他操不完的心。
“沈赫离,我知道你在里面,赶快跟我把门打开,否则不要怪我撞坏你的门!”陆景峰又开始威胁道。
不过……晶钢门,陆少确定能撞坏?
站在一旁的唐水,见陆景峰突然退后了几步,想要奔跑助力。
他赶紧上前,拦住,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给!”
陆景峰,“……”
你丫的有钥匙就不知道早说吗?害得他像个高音喇叭在门外叫了这么久,还差点去撞门了!
陆景峰愤愤地拿过钥匙,走过去,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
这一边,殷榕开车带着莫诗筠,朝邻市的机场赶。
“冰清,怎么说?她会来与我们汇合吗?”莫诗筠看着殷榕,急切地问道。
殷榕点了点头,“诗姨,您就放心吧,大姐说她那边特别顺利,会和我们在机场碰面。”
莫诗筠稍稍松了口气,只要冰清没事,她心里的大石头也算落下来了。
车窗外,看着一排排白杨树不断后退,莫诗筠总觉得一切都那么地不真实。
长达近二十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吗?
“诗姨,去机场还有一段路程,您先睡会儿,到了我叫您。”看了眼有些神情恍惚的莫诗筠,殷榕忍不住温声劝道。
莫诗筠收回目光,冲着殷榕微微笑了笑,才闭上眼睛小憩。
其实在这种节骨眼上她怎么睡得着,准确来讲,这些年她就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那些可怕的记忆永远在她的脑海的里挥之不去……
还是在银城的时候,华森经常要和她强行发生关系。
还在房间外,就粗鲁地撕破她的衣裳,那个时候冰清还小,哭着要来帮她。
华森将她拖入屋内,对她百般凌辱,每每她想要咬舌自尽,可是……听到门外孩子的哭声,她都没有勇气去死。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年仅七岁的冰清,在门外,用手拍门,那一双小小的手掌全是鲜血……
刚开始,莫诗筠躺在副驾驶上挺平静的,可是过了一小会儿,她的脑袋开始不停地摆动。
殷榕微微拧眉,伸手轻轻推了推她,“诗姨,诗姨!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闻声,莫诗筠猛地睁开眼来,额头上布满了层层密汗,脸色苍白至极。
殷榕开着车,不时地偏头,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莫诗筠深吸了口气,对着殷榕又笑了笑,“我没事……啊!”
话音未落,莫诗筠忽地捂住肚子,额角上的汗又厚了一层。
殷榕赶紧靠边停车,看着一脸难受的莫诗筠,有些惊慌失措,“诗姨,诗姨,您怎么了?”
“我……”莫诗筠腹痛难耐,整个身子慢慢蜷缩起来,连话也说不出来。
殷榕吓坏了,赶紧给华冰清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正文 第148章 您在撒谎
接到殷榕的电话,华冰清刚刚将车开出了A市。
“喂,阿榕,你们到了吗?”
“大姐,诗姨出事了!车子还在半路上,诗姨忽然腹痛难耐,现在我把车子停在路边,不知道该你怎么办?”
华冰清面色一白,握住方向盘的手一紧。
刚刚她就发现小姨的身体不对劲,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腹痛的症状。
一个月之前,小姨虽然气色不好,但至少她的身体还是好好的。
所以在这一个月里,华森到底对小姨做了什么?
“打开手机定位,把你们具体位置发给我,我马上赶过来!”
“嗯嗯!”
华冰清挂了电话,加快了车速。
经过一家药店的时候,她又下车,买了一些药品和检查身体的简单仪器。
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华冰清不断闯红灯,只用了二十多分钟,便到达了殷榕发来的位置附近。
这里还是一片郊区,公路两边是僻静的山林,来往的车辆并不多,她一眼便瞧见了路边停着殷榕开走的那辆车。
将车子稳稳停在路边后,华冰清拿着刚刚买的药箱,焦急下车。
“大姐,你终于来了。”
殷榕已经下了车,上前接过华冰清手里的药箱。
华冰清点了点头,朝车里看去。
只见莫诗筠整个人面如白纸,因为腹部的疼痛,额角的细汗之下还有淡淡的青筋凸起。
“小姨!”华冰清拉开车门,双手扶住莫诗筠不住颤抖的身子。
“冰清……我……难受……”莫诗筠捂住腹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
华冰清拿过药箱,蹲在地上,配了一支止痛剂,随即给莫诗筠注射。
随着药物慢慢的反应,莫诗筠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华冰清随即拿出听诊器,又给她做了一个检查,但根本就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小姨。”华冰清握住莫诗筠冰凉的手,急声问道,“您告诉我,到底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在这之前,您有没有像今天这样的腹痛?”
莫诗筠拧着眉,静静地思量了一会儿,随即摇了摇头。
华冰清面色一凝,目光清明地看着她道,“小姨,您在撒谎!为什么?”
站在一旁的殷榕,面带诧异,看诗姨一脸茫然的样子,不像是撒谎。
“大姐,要不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殷榕小声提议道。
华冰清没有答话,而是继续盯着莫诗筠,耐心地等着她的答案。
疼痛渐渐消失,莫诗筠整个人也慢慢恢复了神志,迎着华冰清的目光,她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
“小姨,您为什么要瞒着我?是不是华森对您做了什么?这些年我接触这么多病例,却不知道您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您是要急死我吗?”
华冰清倏地红了眼眶,其实对莫诗筠的症状,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但也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如果不是别人亲口告诉她,她始终是不敢相信的。
莫诗筠感到身子有些虚脱的感觉,她略感疲惫地靠在车座上,微微闭上了双眼,“冰清,别问了,我们快走吧。你是知道的,小姨做梦都想着我们三个人一起离开的这一天。”
华冰清盯着莫诗筠苍白的脸好一会儿,才慢慢收回目光,脱了自己的外套,轻轻给她披在身上。
“大姐,要不你穿我的吧。”殷榕见华冰清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急忙去解自己外套上的扣子。
华冰清替莫诗筠关上了车门,又对殷榕摇了摇头。
“不用,车上暖气很足,待会儿就不冷了。”
“那大姐,我们现在去哪里,诗姨这样,我们要去医院吗?”殷榕担心地皱眉。
华冰清看了眼车上假寐的莫诗筠,轻轻叹了口气,“去医院也没用,现在我们找一间普通的旅馆,先住一晚,明天再做打算吧。”
“那……去捷克的机票还买吗?”殷榕又问。
华冰清静默了片刻,“买,但是买今天晚上的,出发地是A市,只买我们两个人的。”
殷榕不是很了解华冰清的用意。
“只是拖延一点时间,无论是沈赫离还是华森,让他们找到我,可能都走不了。”华冰清解释道。
殷榕这才明白,华冰清只是为了制造她们还在A市的假象。
二人开着车继续往邻市赶去,在一个小镇上找了一间很普通的旅馆住了下来。
……
沈氏。
陆景峰拿着钥匙打开了休息室的门,休息室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上,整个屋子黑漆漆一片。
进了休息室,一股浓浓的酒味忽地扑鼻而来。
“卧槽,沈赫离,你丫的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陆景峰一边生气地喊着,一边去拉窗帘。
白光忽然照了进来,靠着大床坐在地上的沈赫离不由抬手遮了遮自己的眼。
陆景峰见状,又气哄哄地走过来拉开他的手,“让光亮瞎你的眼算了,这种时候了还在这里买醉!”
听着他的声音,沈赫离有些烦闷地推开他的手,捡起地上的酒瓶,继续喝。
陆景峰简直是要气炸了,沈赫离这种不理不睬的态度,他根本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夺过他手里的酒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陆景峰温声劝道,“我说差不多够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呢?沈赫离,你变了,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认识你的样子了,快跟兄弟说说到底心烦什么?”
可沈赫离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纵使陆景峰磨破了嘴皮子,他依旧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只知道伸手过去抢陆景峰手中的酒瓶。
“别喝了,身体会受不住的。”陆景峰也是没撤了,手中的酒瓶被沈赫离抢走后,他摸出手机,决定还是给冰清打个电话吧。
沈赫离谁的话都不听,就听冰清的。
“你看你这样,冰清见了会多难过。算了,我让冰清来骂你好了,反正我说再多也没用。”
话音一落,陆景峰还没拨通电话。
只见沈赫离挥起手中的酒瓶,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砰的一声,酒瓶碎裂开来,一个个细碎的玻璃渣子到处蹦弹在各个角落。
陆景峰握着手机的手一顿,面色一征,只见他冷着目光瞅着自己。
“谁让你提她的?”
正文 第149章 哭得像个孩子
看到他从死气沉沉的样子忽然变得一脸震怒,陆景峰站在原地有些懵然。
“她?哪个她?你是指冰清?你和冰清又怎么了?”
沈赫离垂在身侧的手忽地握成拳头,很快又松开。
陆景峰动了动唇,想要再说点什么,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对于沈赫离而言,沈氏集团的危机,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此刻最让他难过的,是华冰清!
前几日二人还是如胶似漆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景峰一脸疑惑地环顾着四周,余光不经意间发现床脚闪出着砖石璀璨的光芒。
他弯下腰,捡起躺在地上的钻戒。
咦?这不是上次赫离跟冰清求婚,拖他去国外定制的那枚吗?
“连戒指都还给你了,你们分手了?”陆景峰有些震惊道。
分手?
沈赫离的唇角浮现出一抹冷冷的自嘲,“分手,我还真希望她可以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说分手。”
说完,又顺手提起身旁的另一只酒瓶,往嘴里灌酒。
地上全是玻璃渣子,陆景峰是不敢随意往地上坐了。
只好坐在床上,缓声劝道,“是不是冰清跟你闹别扭,一个人出去散心了?你平时不是挺大度的吗,打个电话哄哄她就好了。”
“她很少跟我闹别扭,知觉告诉我,她又像五年前一样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了。”沈赫离的声音有些嘶哑。
这下子,陆景峰也意识到二人之间的事情有些严重了。
“为什么?就算冰清要走,也总得有个理由吧?还有上次你不是让我帮你找关系,和冰清已经扯证了吗?她是你法律上的妻子,就算走又能走去哪儿?”
提到结婚证,沈赫离的眸色忽然变得更加暗淡。
当初他的确是让人去民政局,替他和华冰清办结婚证。
可后来想,扯结婚证是一件很庄严神圣,需要两个人一起去完成的事。
当时他办结婚证,也是为了给吃肉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所以他只让人办了证,并没有戳下钢印。
想着等他们举行婚礼前,再和华冰清一起去民政局把所有手续都再走一遍。
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陆景峰也不信冰清真的就此不见了。
他拿着手机再次找到华冰清的号码,拨了过去,提示关机。
收回手机,他又对沈赫离劝道,“冰清的事情,咱们先放一边。当务之急是沈氏,和乔氏的合作不是有座金矿吗?你快去开采来填补沈氏空缺的资金啊!”
沈赫离扫了他一眼,淡声道,“合同丢了。”
“合同……”陆景峰面色一变,有些难以置信道,“你跟我开玩笑吧,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丢了?”
沈赫离没有回答。
见他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陆景峰开始抓狂,“在哪儿丢的?公司?把监控录像调出来,必须要抓到那个内奸。这人一定是乔振云派来的,合同丢了对乔振云的利益不是最大吗?”
陆景峰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现在他就要去调监控录像。
只是还未走休息室的大门,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带着淡淡忧伤的声音。
“其实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发现冰清不对劲了。还记得她没有彻底接受我的那段时间里,在外面对我有多纵容,回到房间里就对我有多抗拒。”
陆景峰微微一愣,转过身来,听他继续说道,“后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有好几次,我都发现她偷偷跑出去打电话,这些我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她突然说要进沈氏工作,虽然她的理由很蹩脚,但我依然选择答应她。在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琢磨着,哪怕让我赔了整个沈氏,只要她还留在我的身边,我也甘之如饴。”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让我猝不及防,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一声不吭地再次闯入我的世界,现在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的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