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郭正梅被吓着了。她这个年纪正是容颜迅速衰老的时候,日日离不开燕窝,为的就是补充些胶原蛋白,叫自己晚些老去。可是若吃的都是塑胶——她便连忙盯了罗莎一眼,面上已忍不住漾起怒意。
罗莎连忙解释:“郭阿姨您听我说,我也是听超市推荐,说这个卖得最贵、最好的!”
汤燕卿仿佛不知自己投下了多重磅的炸弹,悠然自得走向厨房的方向,状似无意向里一偏头,却是一鼓掌:“我说伯母不会是这样不识货的人。瞧那边放的那燕窝,就是极好的。”
已经看傻了眼的三婆连忙小跑进去,端了那两盒燕窝出来:“夫人,这就是少奶奶买的那两盒呀!方才少奶奶伤心走了,这两盒燕窝也没带走,说是留给我吃……”
汤燕卿两手插在裤袋,悠闲走过去,啧啧两声:“向伯母就是有眼光,挑的儿媳妇也是个有眼光的。这个牌子是老牌子,没有新产品宣传得那么花哨,却一向都是最重质量的。不瞒伯母说,我妈妈在中国也吃这个牌子。”
“真的啊?”郭正梅登时面上有光,上来道:“燕卿你这孩子就是不一样,一眼就能分出好坏。这个牌子就是伯母日常吃的,罗莎买的那个,你伯母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自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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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只撞个车就完事儿啦?咱汤sir真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19。19气得一脚踢在树上
19、气得一脚踢在树上
汤燕卿脚步轻快走出向家,拨电。话给关椋。
“追上没?”
“追上了。开了罚单。”
“哭了?”
“……没。反倒乐了。”
汤燕卿皱眉:“还说什么了?”
“这段儿掐了行不?”
汤燕卿咬牙:“不行。”
关椋只得闭眼:“……跟我要电。话来着。私人的。”
汤燕卿直接扣死电。话,叉腰站在原地半晌,终是忍不住走到路边,一脚踢在树干上。
。
约定好的时间,时年跟叶禾在“燕舞坊”附近的咖啡店碰头。
叶禾小心翼翼瞄着时年,以为她今天心情肯定不好,却没想到时年笑眯眯地提着衣袖,将手腕上的一串数字存进手机。
叶禾有点惊讶:“头儿,遇见什么好事儿了?那号码是啥,该不会是彩票吧?”
时年摇头:“不是。是一个阿sir的手机号码。”
叶禾登时敏。感:“阿sir?该不会是汤燕卿吧?”
“不是,一个巡警。”时年微笑:“今儿给我开罚单的。”
叶禾瞪大了眼睛。被开了罚单,还笑,还要了号码……“帅?”
时年点头:“嗯,帅。摩托骑得更帅。”
叶禾吸气:“……喜欢?”
时年这才抬起头来,盯了叶禾一眼:“想哪儿去啦?不是调。情,是他摩托车骑得好,有当飞车狗仔的潜质,所以想私下联系他,看他有替我做兼职的意思不。”
叶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差点挣扎在道德的夹缝里,犹豫是该给姐夫打个电。话不呢。”
时年闻言便蹙眉,面上的笑全都凋落下去。
其实她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好奇:倘若向远知道她在外头也有了男人的话,他会是什么反应?
。
夕阳渐渐斜下,暮色层层叠叠涌起。大玻璃窗外,这条街的左右,渐渐多了些亚裔面孔的女孩子。都极年轻,有的看上去还没成年。
时年便赶紧拍叶禾:“干活儿了。”
两人钻进洗手间去,挤进一个隔间。
时年翻出包包里的校服:“脱!”
叶禾有点紧张:“我……去?”
时年叹口气:“我倒是想装嫩来着,可是我终究是结过婚的女人了,怎么也扮不来细皮嫩肉的童妻。”
叶禾便将脚撑在坐便上,卯足了劲往校服里套。上衣还好,到了裙子却怎么都套不进去了。时年帮她推着腰上的肉,叶禾深吸气,可是肉推进去了,拉链却怎么都拉不上。
叶禾都要哭了:“头儿,我真不行。”
时年叹气:“平常看着你挺瘦的,腰上原来藏了这么多肉。”
叶禾红着脸道:“人家还有点baby-fat嘛!”
时年无奈,只好将裙子褪了下来:“算了,今天看来活该咱们拿不到稿子。”
叶禾却伸手一掐时年的腰,惊喜道:“头儿,你穿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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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蓝、慕春、sdi的红包。】
☆、20。20罪孽的渴望
20、罪孽的渴望
古老的建筑,狭窄幽暗的过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木材腐朽的气息。灯光远远投射过来,将她的身影印在地上,长长地被自己踩在脚下。时年深吸一口气,穿过左右投来的陌生目光,走进“燕舞坊”。
过道墙壁上都是镜子,却因陈旧而光影斑驳,她扭头望过去,看见梳着麻花辫的自己。海军领白衬衫配海军蓝短裙,标准的校服装。一把长发散下来,左右编成麻花辫,慵懒垂在肩头。
仿佛走过时光走廊,看见多年前的自己。
万幸,至少看起来还能骗过人去。
过道尽头,就是挑高三层楼的大厅。很陈旧了,可是天花上悬垂下来的水晶大灯依旧能映照出这座建筑从前的繁华。
听叶禾说,“燕舞坊”从前是一位老伯爵的产业。后来老伯爵娶了个年轻的女人,那女人最喜欢穿一身黑,叫周围的邻居都觉不祥,便渐渐少有人登门拜访。后来老伯爵离奇死亡,他那年轻的妻子席卷钱财悄然而去,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人们都认定,老伯爵就是那女人杀的。
想到这里……便觉得裙腰更紧了。
她扭了扭腰,想将裙子再向下拉一点。这裙子实在太短,叫她总有一种光着下。身行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尴尬。可是藏在大。腿。根部的迷你摄像机却叫她不得不忍耐下来。
裙子若不够短,便拍不到画面。
“嘿宝贝儿,”一个穿彩色紧身裤的亚裔男子走过来,上上下下端详时年:“第一次来这儿?”
时年便羞涩地笑:“我来找妮莎。”
那人手里仿佛捏着根无形的指挥棒,用指挥乐队般的身姿与她手舞足蹈:“哦妮莎!原来你是妮莎的朋友,欢迎欢迎。”
妮莎是时年的线人,就是从结识妮莎起,才叫时年知道了这世上童妻的存在,叫她开始关注这个选题。
没错,妮莎的身份就是一个童妻。她八岁就被父母卖给他的“养父”——她事实上的丈夫,被以领养孤儿的名义,从亚洲带到M国,名义上当那个男人的养女,夜晚却要陪那个男人上。床。
彼时,妮莎坐在脏乱的暗巷子里向她绝望地笑:“在我祖国的观念里,都认为只有在女孩儿发育之前将她出嫁,女孩儿的父母才能进天堂。这世上原本应该最爱我的人,为了他们自己能进天堂,却将我送进了地狱。”
“可是更可怕的是,我长大了,那个男人就又在我的祖国物色好了另外一个年幼的女孩儿。我在这里没有身份,没有职业,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能卖药,或者卖我自己。”
时年羞怯地望着那男子:“妮莎在哪里?”
那男子诡异一笑:“哦,可能她还没来,或者已经谈好了价钱出去做生意了……你既然来了,不如先等等。”
那男子说着走过来,用力吸着时年的体香:“你,还是处。女么?”
☆、21。21昏暗里,他用手细细摸索
21、昏暗里,他用手细细摸索
时年定定地望着眼前男子,一时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男子却报以意味深长的微笑:“害羞了我的小姑娘?嗯,我闻得出,你身上根本就没有男人的味道……很干净,也很,孤单。”
周遭扬起古怪的音乐来,像是来自异域的笛子,音色颇似苏格兰风笛,却满是妖冶神秘。
时年心下很紧张,却不知怎地,控制不住地跟从这乐调一起笑起来。
这男子说的可真对——她自己都记不清,她上一次跟向远亲热,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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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走进“燕舞坊”狭长的走廊时,汤燕卿也正随着校园警察的引领,穿过康川大学校舍古老的走廊,走进该校学生周光涵的房间。
这大学校舍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狭窄的窗户让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夕阳橘红地挂在窗上,鲜艳却无力。就在这片诡异的光影里,那个叫周光涵的华裔学生四面朝天躺在古老的地板上。暗红色的地板,将他一张全然失去血色的脸映得更加苍白。
校园警察尽职地介绍着周光涵的个人资料,以及他是何时被人发现的等等:“这位来自东方的学生,社交却十分丰富多彩。我就亲眼看见过他在一个星期里,每天带不同的女孩儿回来……Sir,我偷偷都用手机拍下来过,我相信凶手就在其中。”
汤燕卿的拍档贾天子尽职地记录,汤燕卿却仿佛听得心不在焉。
他立在尸首旁看了看,便退到远处去,不去细听校警的介绍,而是随意地东翻西看。
他的表现不像个专业的警员,那校园警察不由得看了他背影一眼。当然,叫那校警更为不解的是,这样昏暗的黄昏,这位警员鼻梁上依旧卡着一副墨镜,丝毫没有想要摘下来的意思——倒像个盲人,就连他东翻西看,也更像是用手在摸索,而不是用眼睛在观察。
贾天子留意到,便一笑:“他不是盲人。”
这么一解释,反倒叫那校警十分不好意思。贾天子倒处之泰然:“没什么,他经常被这样认为。”
汤燕卿听见了就当没听见,依旧用手四处摸索。摸够了周边,又走过来,单腿跪在死者身边,伸手细细去摸死者。
他身姿颀长,一举一动都从骨子里漫出一股不可思议的清贵之气,这便与他的动作形成绝大反差。橘红色的夕阳,大块大块在他笔挺的警服上洇开,浓墨重彩得仿佛油画中人。
他摸完了便站起身。贾天子便马上合上本子:“我立即通知法医和法证的同事。”
汤燕卿简截了当道:“死者死于滥用药物。我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凶手。”
汤燕卿却只淡淡转身便朝外去。经过校警身边,只淡淡吩咐:“保护好现场才是你应该做的事。至于随便拍照,甚至胡乱圈定嫌疑人,却不是你的职责。”
校警登时目瞪口呆,贾天子只好冲人家笑笑:“他脾气不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说罢便也追上来。
“到哪儿去找?”
汤燕卿将手指伸到贾天子鼻子底下:“嗅。”
“滚!”贾天子哭笑不得,推开他的手,却还是吸进了那个味道。他皱眉:“这是什么?”
“汉娜。”汤燕卿目光透过墨镜幽幽望来:“印度手绘的颜料。”
贾天子恍然大悟,却还是摇头:“印裔街区也很大,人口也有十数万,从何找起?”
汤燕卿便又将另一根手指伸向他鼻子:“再嗅。”
贾天子这回没计较,认真地闻过:“灵幻蘑菇?”
汤燕卿收回手,桀骜一笑迈开长腿向前去,只丢给贾天子一句话:
“我们要找的人,在燕舞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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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猜时年和汤公子在哪儿见过——咳咳,他们也许从未见过面。多收藏才有加更哟~】
☆、22。22陌生男人对她露出贪婪
22、陌生男人对她露出贪婪
虽然妮莎不在,时年却也不想放过今晚的机会。她鼓起勇气,迎着众人各种含义的目光,朝大厅四处走去,努力将这些迎面而来的男子都拍摄进摄像机去。
她听妮莎说过,这个犯罪集团控制了许多如妮莎一样的童妻,出卖她们童贞还不够,还利用她们卖药。而她们的客人里,竟然有许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衣冠堂皇之下,原来却都藏着一颗肮脏的心。
她想揭开童妻事件的丑恶嘴脸,保护那些从亚洲来的可怜女童。这是她身为媒体从业者的职业良心,也是她一个同样来自亚洲的女子义不容辞的责任,更是——身为一个警察的女儿,所不能袖手旁观的。
想到这里,她便缓缓放开之前一直攥着裙摆的手。
那裙子已经短得不能再短,此时更随着她的步幅,裙摆飘然。
这般清纯的you惑,紧紧吸住了周遭人的眼。
一个高个子的男子,之前一直安静站在角落里,手里端着一杯白葡萄酒。他远远瞄着时年已久,久到从她带着一脸紧张和惶惑穿过长廊,身披迷离灯光走进来时开始。
渐渐地看清了,她羞怯却勇敢的眼。
他便浅浅啜了一口酒,继而放下酒杯,跨向前去,伸手便攥住了时年的手肘。
时年一惊,宛若小鹿般转过去。
高个子的男子,穿极为正式的三件式黑西装,雪白的衬衫浆得笔挺。他面上戴着黑色的面具,嗓音低沉沙哑:“……我要你。”
时年惊得一喘。
是早听说过燕舞坊这边做的是什么生意,可是却没想到会这样直截了当。时年便悄然挣扎:“先,先生,我,我只是来找朋友的。”
那男子却傲慢抬头:“说吧,多少钱。”
手指随之更紧,深深勒进时年的肉里去。渐渐滚烫,叫时年忍不住颤抖。
她深深吸气:“先生,我……我真的是来找朋友的。”
先前那负责场面的男子见状赶紧踩着华尔兹舞步一般的步伐“转”了过来,笑着隔开两人。恭敬地朝那男子说:“Q先生,别误会,这个小姑娘的确是今晚第一次来。她还不懂规矩,您别急。不如我向您再介绍其他人?”
时年眯起眼来,果然见那男子左胸挂着一张扑克牌,是黑桃Q。原来所有客人身份都保密,而用这样的方式来代号。
Q先生却不依:“……今晚才来不要紧,不懂规矩也没关系。我调。教她。”
那看场的男子讪讪地笑,上前踮起脚尖来,凑到Q先生耳边低声道:“您别急。她的身份还没得到确定。为了保证所有客人的安全,您先等等。她的介绍人是妮莎,等妮莎回来,我们再说。”
Q先生一双黑眼狠狠地盯住时年,从她微微敞开的领口,最后固定在短裙之下。她修长圆润的腿,笔直地衬在短裙之下,半上膝头的长袜更叫他喉头紧绷。
时年用力忽略那目光,用力别过头去,问那看场的男子:“妮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