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管家大步走上前,眼神冷冽地瞪了伊蝶一眼,快速地答道:“夫人,是这个丫头想毒害你肚子里的小公子。”
“伊姑娘,她怎么会……”霍怜秋眼神复杂地看向伊蝶,温婉的脸蛋上依然是难以置信。
伊蝶轻抿双唇,一语不发地看向他们。果然她的预感灵验了,她倒要看看是谁故意要陷害她呢?
冷管家皱了皱眉,一脸好抱不平:“夫人,你的心地太善良了,这个丫头一直心怀不轨,她存心想取代您。”转过身,他对身旁的中年人道:“钱老板,麻烦你确定一下碗中的药汤是不是堕胎药?”钱老板以前是个郎中,后来积累了一些钱财后,就在京城的旺地开了一间药房。
钱老板接过药汤,闻了闻,经验老道地肯定道:“夫人,这的确是堕胎药。”
闻言,霍怜秋心神大乱,犹疑地开口问:“冷管家,就算这碗药汤真的严是堕胎药,但你怎么就认定是伊姑娘所为?”
冷管家直瞪着伊蝶,语气严峻而犀利:“夫人,小荷去药房为您买安胎药时,刚好看到这个丫头从药房里买药出来。”
粉衣丫鬟从冷管家后面走出来,忿忿看了伊蝶一眼,怒责道:“夫人,当时奴婢因为赶着为您买布匹,所以没怎么在意她。后来,奴婢去厨房看药是否熬好时,刚好看到她偷偷地把您的安胎药换掉。奴婢心疑,就马上去问药房钱老板,才知道原来她买的是堕胎药。夫人,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请药房钱老板一起对质。”
一旁的钱老板严肃地点了点头。趁着无人注意之际,他的眼神跟丫鬟小荷的眼神诡谲地交接了。
这时,一个男仆人匆匆地跑进来,把手中的半包药递给冷管家:“冷管家,属下在伊蝶姑娘房中搜到半包用剩的药,经证实是堕胎药。”
冷管家接过那半包药,扬了扬,厉声喝道:“伊蝶,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呵呵……”伊蝶不以为然地轻笑起来,无辜地反问道:“药是小荷交给我的,如果我说是她故意陷害我,英明的冷管家——你会相信吗?”
小荷突然冲上前,狠狠地扇了伊蝶一记耳光,似乎恼羞成怒道:“我小荷跟了夫人那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害夫人?倒是你这个贱人处心想攀上公子,你的野心人人都皆知!”
伊蝶紧捂着红痛的脸颊,愤愤地瞪向小荷,有苦却说不出来。
霍怜秋拉过小荷,眼神犹豫地看了伊蝶一眼,温声道:“我相信小荷是不会害我的。”小荷与她情同姐妹,一直对她爱护有加。
冷管家认同地点头,对身边的侍卫道:“把伊蝶带到大厅,请老太爷定夺。”两个侍卫应声走向前,伊蝶缄默地任他们带走。一切都是个阴谋,现在似乎每个人都认定她是坏人,她的话有谁会相信?
顽强的野猫精神
殷府大厅的正座上,坐着一位面容慈善的老人,虽然年近花甲,依然面若童子。他正是李静洛的外公殷老爷。
伊蝶被侍卫带上大厅,神色不卑不亢,清澄的蓝眸平静而坦然。殷老太爷仔细地端详了伊蝶好一会儿,语气和善地问道:“姑娘,你就是伊蝶?”昨日他就从冷管家口中听说过伊蝶,就想见见她,但是因为时机不对他才没有接见伊蝶。
伊蝶直点头,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花,甜甜地问道:“老爷爷,您是烙的外公吗?”听说李静洛的外公是个精明的商人,但是他身上没有半点的铜腥味,面容慈祥得宛如圣诞老爷爷。
殷老太爷对上她的清澈蓝眸,似乎萌生了好感,不禁含笑点头。一旁的冷管家看不下去,冷冷地插嘴道:“老爷,这个丫头心肠恶毒,您没必要跟她客气。”老爷实在太心软了,对每个人都和善有礼。
伊蝶撇撇嘴,不悦道:“我没有害怜秋夫人。”
冷管家鄙视地瞅了她一眼,冷嘲热讽道:“那是你奸计没得且。”
“你含血喷人,有眼无珠,不识好歹!”伊蝶毫不客气地瞪向冷管家,尖言利语回敬他。她沉默,是因为她说什么都是白说,但不等于她会任人欺负。
“好了,好了,一切等洛儿回来再说。”殷老太爷好脾气地打断他们两人的对峙。冷管家强咽下心头的闷气,沉着脸,命人把伊蝶带下去。
伊蝶被关进柴房,幸好殷府的柴房比普通人家的柴房宽敞简洁,她待在里面还勉强过得去。好几个时辰过去都没有人送吃喝给她,她的身体渐渐虚软无力。
夜幕降临,柴房的大门被推开,小荷带着两个粗壮的大汉走进来。她把一张纸扬到伊蝶面前,恶狠狠地命令道:“乖乖地在上面签个名字,否则你可要受皮肉之苦。”据说公子很快就会回来,她必须趁早把伊蝶赶走,否则夜长梦多,一切的工夫都会白费的。
伊蝶漫不经心地看了看纸上的黑字,冷笑道:“自白书?你想屈打成招吗?”她什么时候得罪过小荷?为何小荷执意要陷害她?
小荷扬起手中的长鞭,毫不留情抽打到伊蝶的身上。伊蝶愤怒地站起身,两名大汉立即冲上前强制住她的身体。伊蝶虽然会功夫,但是她整天没吃喝,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小荷面露凶色,在伊蝶身上连抽打了几鞭。看到伊蝶奄奄一息的模样,她终于停下手,拿起伊蝶的拇指在自白书上盖了个手印,满意地离开了柴房。
翌日一早,冷管家带人来到柴房,看到伊蝶的模样不禁吓了一跳,一抹不忍稍逝而过。他把一个包袱扔到伊蝶面前,硬着心肠冷淡道:“包袱里有些银两,你离开殷府后也会有着落的。”
伊蝶勉强抬起眼帘,虚弱地低声道:“我不要离开,我要等烙回来。”身上的鞭痕火辣辣的,她的身体宛如置身于炼狱。
闻言,冷管家脸色一沉,漠声道:“不用等了,公子已经回来了,但是他不愿意见你。”她怎么还是不死心?无论如何殷府是不能留下她的。
“骗人,烙不会这么无情的!”伊蝶激动地站起身,眼前一个昏厥,身体又跌落到地上。
“信不信由你。”冷管家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吩咐侍卫把伊蝶赶出殷府。
伊蝶一脸虚弱地坐在殷府的后门,清澄的蓝眸中跳跃着坚信的火花。她不相信烙会那样狠心对她,她一定要等到烙,一定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殷府后方有一个风光明媚的湖泊,湖岸上种满了青绿柔美的垂柳,四周格外幽静迷人。远远地,隐约飘来悠扬动听的琴声,清越如天籁之音。
伊蝶猛地抬起头,只见远处的亭子里背坐着一个白衣男子,黑发飞扬,身形飘逸,仿佛是偶落人间,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她仿佛着魔似的站起身,缓缓地走过去……
出尘脱俗的先知
伊蝶的意识似乎曾一度的间断,等她真正清醒过来时,她置身于一间雅致的竹屋里。竹屋宽敞简洁,带给人舒适与幽闲。竹屋四周,绿树成荫,野花遍地,微风习习,到处一片静谧的江南风光。
伊蝶站起身,缓步地走出竹屋,外面是晴朗的蓝天与飘逸的白云,柔和的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洒落了一地的碎树影。
她抬头看去,前方的湖边坐着一个垂钓的男子,黑发白衣,奇妙地与四周的景色融合在一起,成为了一幅美丽的画卷。踩着柔软的草地,她悄然地走过去,似乎害怕自己的粗鲁会打破眼前宁静美好的气氛。
白衣男子似乎发现了伊蝶,优雅地转过身,五官俊美秀逸,银灰色的眸子宁静通剔,宛如神秘的琥珀。他朝着伊蝶看过去,清幽的嗓音风轻云淡:“伊姑娘,你醒了?”
突然,伊蝶发现他的眸子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尘世,但是他的瞳孔却没有任何的焦距。
没有听到伊蝶的答话,白衣男子似乎“看”出伊蝶的心声,白皙的手掌抚摩上自己的眼帘,浅笑:“在下的眸子只是一对装饰品,伊姑娘不必好奇。”
“对不起,我并没有恶意的。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伊蝶回过神,尴尬地别过视线,她似乎有种被他看透灵魂的强烈感觉。真的好可惜,为何那么漂亮的眸子却什么也看不到?
“伊姑娘刚好昏倒在在下面前。”白衣男子不在意地一笑置之,回过身,继续闭目垂钓。顿了顿,接着说:“屋里有些食物与外伤药,伊姑娘可以自用。”
“谢谢。”伊蝶的肚子刚好呼应似的响了一声,她顿时羞得无法自容。白衣男子仿佛没有听到教她困窘的“咕噜”声,依然面容不变,悠闲地闭目养神。
伊蝶捂住空空的肚子,羞恼地转身跑了几步。突然,她似乎想到什么,停住脚步,疑惑地问道:“公子,你是谁?你认识我吗?”她终于注意到,他直呼她的姓,似乎对她的遭遇了如指掌。他究竟是什么人?
白衣男子缓缓地掀开眼帘,银灰的眸子定定地“看”向前方,似乎看过时空的彼岸,反问:“伊姑娘不是想知道回去的方法?”
伊蝶怔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心神,不确定地问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个秘密只有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为何他会知道?
白衣男子似不经意地动了动手中的钓鱼杆,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在描述天气一样:“在下的眸子唯一的作用就是看到命运之线,看到未来的事情。”
伊蝶瞪大蓝眸,一脸惊奇,不敢置信地追问:“难道你就是‘铁口神算’问天公子?”突然,她的脑海中飞过这个名字。不用占卜就知道未来的事,难道问天他是个先知吗?
问天没有在意她惊诧的语气,只是意味深长地问道:“伊姑娘,你现在还想回去吗?”他加重了“现在”的语气,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变化。
伊蝶恍然失神,她想回现代吗?她的确思念现代的家人,思念亲爱的哥哥,但是……深思了片刻,蓝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肯定的答案脱口而出:“我想留在烙身边。”以前会犹豫,是因为她还不懂自己的心;之前会踌躇,是因为她不想让烙为难。但是,她决不会再离开烙,因为她的心早已遗失在烙那里。
问天一脸了然,似乎随口说了一句:“你等的人会在今夜到来。”伊蝶怔了怔,心情雀跃地走回主屋。
苏醒的冰冷怒狮
黄昏时分,李静洛独自回到殷府。彩云一见到他,马上心急如焚地跑过去:“爷,蝶儿被冷管家关在柴房里,您快把她放出来吧!”昨天,她和莫剑云曾经偷偷地去看过伊蝶,但是伊蝶坚持要等李静洛回来还自己一个清白。后来,冷管家下令不准任何人接近柴房,她只好在一旁干着急。
闻言,李静洛下意识地紧皱眉心,不假思索就冲向柴房的方向。宽敞的柴房里,空无一人,地上残留着淡淡的血液。
“蝶儿?蝶儿去了哪里?”彩云东张西望,简直快要急疯了。
李静洛单手扶上额门,脑袋中宛如遭到五雷轰顶,所有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似乎在下一秒就会裂断。
蓦然地,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似真疑幻的梦境。在他跌落深渊后的昏迷期间,他一直做着同一个梦,他梦见伊蝶突然从他的怀中消失,她回到了一个古怪陌生的时代。他伸手想抓住她,但是她却投进另一个男子的怀抱,两人亲昵地生活在一起。虽然他看不清那男子的模样,但是他清楚地看到伊蝶的蓝眸里盛满了迷恋与深情。
一想到这里,绝色的脸孔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迷离的眸子倏地一沉,凝聚成一片千年寒冰。突然,李静洛撇开扶在额头的手掌,缓缓地昂起头,一头黑发狂野地披散在背后,神色冷漠而凛然。
“爷,你怎么了?”彩云突然发现李静烙有些不对劲。四周的空气似乎骤然下降,她的背后莫名地冒出一阵恶寒。
李静洛不答,冷然转过身,颀长英挺的身影箭步踏出去。眨眼间,他来到了帐房,冷管家正在专心致志地结算殷府的开支。
似乎感觉到莫名的压迫感,冷管家抬起头,脸上飞闪过一抹畏缩。很快,他恢复了自若,从容地问道:“公子,您找我有何事?”
李静洛定定地盯着他,冰眸凌厉如冰刃,冷森森问:“她去了哪里?”
“她?公子您找谁?”冷管家含糊地反问,额角上隐约浮现出细细的冷汗。
李静洛横眉一挑,冰冷的语气蕴涵了满腔的怒火,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她究竟去了哪里?”
被他冷眼一瞪,冷管家难以维持脸上的平静,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摊开,颤栗地递给李静洛,神情闪烁:“公子,伊蝶她,她已经畏罪潜逃了。”
李静洛看也没看冷管家递来的自白书,大手青筋跳动,猛燃地把纸张撕成了千万碎片。他单手揪住冷管家的衣领,轻易就把他提起来,幽深的黑眸似乎快要燃烧起来,寒声问:“是你把她赶走的?是你命人把她打伤?”
冷管家脸色苍白,惊惧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拼命地死摇头。眼前的人真的是那个温和有礼的贵公子吗?为何他好象面对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洛,你住手,冷管家快喘不过气了。”霍怜秋莲步走进帐房,嗓音依然轻柔婉约,但脸色不甚平静。她身后的小菏全身明显地不停战抖,脸心虚地埋在胸前。
李静洛冷漠地看了霍怜秋一眼,似乎没有放手的打算。
这时,一个丫鬟拿着一封书信走进来,忐忑不安地走到李静洛跟前,惶恐地低声道:“公,公子,有人带信给你,说知道伊姑娘的下落。”
“打开它。”李静洛表情一松,一目十行地飞快浏览完书信。他狠狠地推开冷管家,冷声道:“等我回来,再找你算帐。”蓦然转过身,如风般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目送李静洛的背影,霍怜秋一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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