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怎么了?”莫冰问她。
姜九笙清了清嗓子:“刚醒。”
“怎么听起来那么累?”
“没睡好。”
莫冰想了想:“用不用我帮你约常医生?”
姜九笙有一段时间失眠很厉害,常医生是她的主治医生,不过,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做过心理咨询了。
姜九笙的态度是,只要安眠药,不要医生,她性子使然,不大愿意剖心剖肺。
她果然很干脆的拒绝了:“不用。”她顿了顿,很认真,“如果你不放心,多给我两包烟就行了。”
莫冰:“……”她直接把电话挂了。
姜九笙把手机扔到一边,揉揉眉心,头隐隐作痛,昨晚的安眠药失效了,她整晚失眠,闭上眼,全是时瑾的脸,什么都想不清楚,可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抓过手机,找出时瑾的号码,盯着看了半天,又把手机扔回去,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拿了烟盒,起身去阳台抽烟。
九点半,出门。
“啪嗒——”
她推开门,毫无预兆地,撞进一汪深邃的眼,像冬日最深的夜色。
“笙笙。”
时瑾的嗓音很干,沙哑得不像话,他还穿着昨日的衣服,站在她门前,额前的发软趴趴地耷拉着。
姜九笙怔忪了好一会儿:“我以为你去研讨会了。”
他站得端端正正,低低地开口:“你不是让我等你吗?”
“你等了多久?”
“从昨晚十二点半到现在。”
她家到时瑾家,就隔了两米,他是怎么想的,在她家门口站了九个小时。
“怎么不按门铃?”她问。
时瑾还是那个姿势,笔直地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回答说:“不想打扰你睡觉。”
他啊,真是个奇怪的人,让人半点都捉摸不透。
姜九笙盯着他,这才发现,他漆黑的眸里有细细的红血色,下巴有细碎的胡渣,不明显,添了几分颓废。
相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时瑾这般不修边幅的样子,狼狈,却依旧让人挪不开眼。真奇怪,本以为有很多话要问,本以为有很多疑问想知道,可看到他,她脑子里就空荡荡的,居然还在想,这么拓落不羁的时瑾竟有一点性感。
突然,她又想抽烟了,心烦意乱。
“笙笙。”
她抬头:“嗯?”
时瑾他说:“我跟那个私生饭不一样。”他郑重其辞地说,“我不会伤害你。”
他的眼睛,颜色很黑,没有一丝杂质的那种,尤其是认真专注的时候,像仲夏夜的星,灼灼发光。
他这样看人的时候,眼睛漂亮的能把人吸进去。
姜九笙恍惚了一下,点头:“我知道。”
她知道,他大概是怕她把他与昨晚那个私生饭一概而论,或者,怕她对昨晚那样的暴力与血腥望而生畏。
她也以为她会,毕竟见过那么多疯狂得层出不穷的私生饭,可偏偏,偏偏就对时瑾不一样。
她解释了,毫无保留:“昨晚不是怀疑你,也不是怕你会伤害我,是莫冰她出了车祸,我赶着去现场,没能听完你的话,我道歉。”
第一卷 049:没什么是摸手解决不了的(二更)
她解释了,毫无保留:“昨晚不是怀疑你,也不是怕你会伤害我,是莫冰她出了车祸,我赶着去现场,没能听完你的话,我道歉。”
时瑾紧抿的唇,忽然松开,笑了:“没关系。”
姜九笙还是第一次发现,时瑾笑开的时候,右边会有一颗小虎牙,很隐蔽,不怎么明显。
怪不得古有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她突然能理解一二了,若是时瑾也经常这么笑,她估计也什么都给他,给他发最好的粉丝福利!
怎么回事,又想岔了!
姜九笙不自然地转开目光,然后,不自觉就落到了时瑾手上,拧眉,她说:“你打架怎么那么狠,手都受伤了。”
时瑾把擦伤了的手往后藏了藏,说:“过两天就会好。”说完,又特别正儿八经地补充,“会和以前一样好看。”
姜九笙鬼使神差地开口:“我想摸你的手。”
手控患者不定时发病……
“昨晚打人之后都没有洗手,”时瑾大大方方把手递过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
她摸了他的手,很仔细,直到确定了时瑾没有因为打人而伤到手之后才松开。
很奇怪,分明有很多疑虑,可就这么三言两语,将心头的万千思绪都划开了,她没有问他怎么解决的,也没有问为什么要下那么重的手,不是不好奇,就是顺其自然地就接受了,接受了他的深不可测,他的多变与神秘,甚至,他的狠辣。
她看不透时瑾。
可那有什么关系,她信任他,也许还无关情爱,更像是一种本能,忍不住靠近,忍不住了解,忍不住拨开他世界里的云雾,走进去,问一问他,可不可以不只是做她的私生饭。
时瑾是中午的飞机。
姜九笙在给博美喂饭的时候接到了时瑾的电话,她开了免提,放在桌子上:“喂。”
“笙笙,是我。”
她扬了扬唇:“我知道是你啊。”
像久识的朋友,相处很自然,又惬意,谁都没有再提先前的不愉快。
时瑾说:“我已经在机场了。”
她回:“路上小心。”
“好。”一夜未眠,他声音还是有些哑,“博美就麻烦你了。”
“我正在给它倒狗粮。”姜九笙突然想起来,“喝的呢?给它喝水吗?”
时瑾心情不错,缓了缓语速:“抽屉里有脱脂奶粉,杯子在旁边,半杯水兑两勺奶粉。”
姜九笙照着给姜博美兑了一杯奶粉,它立马抱住狗盆,喝得欢天喜地,吃一口进口狗粮,再喝一口进口奶粉,美得能飞上天。
姜九笙被它逗笑了:“它好像很喜欢喝奶。”
时瑾应答如流:“嗯,博美像你。”
姜博美甩了甩尾巴,吱了一声:“汪!”
姜九笙:“……”
时瑾笑着等姜九笙挂了电话,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才关了机。
“时瑾。”
女人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时瑾抬头,淡淡地回应了句:“谈小姐。”
谈莞兮正站在机舱的走道上,手里提着小型的拉杆箱,将散落的发别到耳后:“你都叫了我两年谈小姐了。”
她玩笑似的,口吻显得熟稔。
时瑾不疾不徐,目光略有些淡薄:“你是我的病人。”
第一卷 050:拒人千里的时医生(三更)
时瑾不疾不徐,目光略有些淡薄:“你是我的病人。”
两年前她第一次见时瑾,他便是这样,待人温和有礼,风度翩翩,却总隔着距离,如同隔着丛丛迷雾,看不清虚实。
两年了,依旧如此。
谈莞兮习以为常了,嫣然一笑:“那时医生,能暂且让一下吗?我的座位在你的右手边。”
时瑾起身,让开了位置。
谈莞兮拖着箱子,抬头看了看机舱顶部的行李架,有些为难地看向时瑾:“可以帮忙吗?”
时瑾颔首:“可以。”
她把箱子递过去,他接住,因着身量高,很轻松便安置进了顶部的行李架。
分明很寻常的一件事,他做起来,动作慢条斯理的,竟出奇得赏心悦目。
谈莞兮想,有些人真的只消一眼,就能让人挪不开眼。
她道:“谢谢。”
时瑾仍是不温不火:“不用客气。”
不显得无礼,但客套得让人无力。谈莞兮不露声色地将眼底的失落掩住,脱了外套坐到了里侧。
她不说话,时瑾便自始至终沉默,毫无交流。
飞机起飞,有些失重感,片刻的耳鸣之后,谈莞兮问空姐要了一杯温水,问时瑾是否需要,他礼貌地拒绝了,捧着飞机上的一本娱乐杂志看得专心致志。
“你住哪个酒店?”谈莞兮问时瑾。
时瑾抬头,没有回答。
他当了她两年的主治医生,私人信息他从来都绝口不提,除了知道他的教科书一样履历之外,她对他一无所有。
谈莞兮解释:“谈氏药业是这次研讨会的赞助方,我也需要参加会议,行程应该和你一样,就懒得再找酒店。”
时瑾迟疑了片刻,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其余一句也没有多说。
“你怎么也迟到了?”她突然问。
时瑾的时间观一直很严谨。
他道:“私事。”
显然不想多说,谈莞兮便也不再多问了,之后,他闭目养神,也就一路无话。她想,他啊,神秘莫测,偏偏还让人欲罢不能。
研讨会持续五天,后来时瑾在电话里说,兴许有可能会延时,姜九笙只说没关系,她同博美相处得很好,因着她闭关在家写歌,便干脆把博美抱到自己公寓里来养,三天后,姜九笙就发现博美好像又胖了一点点,越来越像一个球了,团成一团便可以滚。
博美和姜九笙很亲,她去哪它都喜欢跟着她,若是她出门,它便会抱着她的腿,一直嗷嗷嗷,奶奶的小狗音,特别能萌化人。
姜九笙拿这小东西没办法,蹲下来哄它:“乖,松开。”
博美就不松,眨巴滴溜溜的眼睛,装可怜。
她耐心好,也不恼,去拿狗盆给它倒了点狗粮,再哄:“乖乖在家等我。”
“汪!”头一甩,它看都不看进口狗粮一眼。
它姜博美,是只有节操有性格的狗!哪是那种看到进口货就迈不开腿的的狗,它抱住它妈妈,就是不撒手。
姜九笙哭笑不得:“怎么这么黏人,一点都不像你爸爸。”
姜博美不服:“汪!”
它爸更黏人!
“好了好了,”姜九笙束手无策了,“我带你一起去,但是,要听话知道吗?”
“嗷~”
它好开心,然后又开始撒欢。
姜九笙笑着给它顺毛,抱着它一起出门了。
莫冰看见那只肥狗的时候都惊呆了!
“嗷~”
姜博美一进保姆车,就朝副驾驶的莫冰叫了一句,又冲开车的小乔直嗷呜,乐得像只两百斤的傻狗。
莫冰很难理解,她家艺人那个冷性子怎么就跟这只狗亲上了:“你带它去怎么录节目?”
第一卷 051:带着博美儿子录节目(一更)
莫冰很难理解,她家艺人那个冷性子怎么就跟这只狗亲上了:“你带它去怎么录节目?”
是个真人秀节目,三年来,请了姜九笙不下十次,莫冰被缠得没了办法才应下了,也好,最近姜九笙除了写歌就是录歌,全当转换一下心情。
当然,她不赞同姜九笙带这只肥狗去。
姜九笙忙着逗狗,随口应着:“你和小乔帮我看着。”
莫冰表示:“我不会带狗。”
小乔立马跟着摊牌:“我、我也不会。”
姜九笙把博美放在旁边的位置,从包里掏出来一只会叫的玩具鸭子,给博美示意了一下怎么玩,然后就给它了,转头对莫冰说:“我们博美很好带,狗粮和奶粉我都备好了,四到八个小时喂一次,我也会电话提醒。”
玩具鸭:“嘎!”
姜博美:“汪!”
莫冰简直一头黑线,看了看那只肥狗,又看了看姜九笙:“我们博美?”她简直不可思议,“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现在看那只狗的表情很慈母吗?”
姜九笙反问:“有吗?”
莫冰坚定:“有。”
她笑笑,不置可否。
玩具鸭:“嘎!”
姜博美:“汪!”
莫冰:“……”掏了掏快被震破的耳膜,回头递给姜九笙一份文件,“这是今天的嘉宾,你先熟悉一下。”又开了平板,“这是台本。”
姜九笙匆匆浏览了一遍:“我和柳絮一组?”
莫冰嗯了声:“为了话题度和节目效果,编导故意搞事情。”
柳絮刚跳槽走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是和平解约,网上多少黑子等着看姜九笙和柳絮撕*,冤家聚头,这就是搞事情。
姜九笙的态度简单明了,直截了当地说:“打电话给节目组,要是不怕我把事情搞大到不能播,我可以随便玩,玩多大都没关系。”
莫冰:“……”
玩具鸭:“嘎!”
姜博美:“汪!”
莫冰直接打电话去了节目组,把姜九笙的原话一个字都不改地说了,十分钟后,编导发了邮件过来。
“新台本发过来了,你和苏倾一组。”
“嗯。”姜九笙应得心不在焉,博美的狗鞋子松了,她在给它穿好。
莫冰觉得……这只狗可能有毒。
玩具鸭:“嘎!”
姜博美:“汪!”
“嘎!”
“汪!”
“嘎嘎!”
“汪汪!”
莫冰:“……”头皮发麻,耳朵疼!
一路上,一只狗和一只‘鸭’做了好朋友,玩特别嗨。
姜九笙参加的是一档户外节目,录制地点在郊区的一处风景区,节目组包下了整个旅游区的酒店作为艺人们的休息室与化妆室。
姜九笙到的时候,苏倾已经到了,她也这期节目的嘉宾,同样是节目组发的运动服,苏倾卷着裤腿敞着外套,硬是把中规中矩的运动套装穿出了一股社会感,流里流气,不过,苏倾那张脸,就是架得住。
她抱着手靠在化妆室的门边儿,挑着眉看姜九笙,一副‘大爷很不爽’的样子:“你上次也太不够意思,看我落入了徐青久的魔爪,你居然都无动于衷。”
姜九笙笑而不语,绕过她走进去。
苏倾也不真恼她,跟在她后面自顾自话:“还好我找到了徐青久的弱点,才得以脱身。”
姜九笙回头问了一句:“什么弱点?”
苏倾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男人的弱点。”
姜九笙觉得不需要继续往下问了,话题只会越来越刷新下限,难怪最近关于苏倾和徐青久这两大流量小鲜肉不和的传闻越传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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