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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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落尽-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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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惊异的是,安兰华并没有在房间里以各种借口在房内走来走去的焦躁不安,也没有特意的去回避夏侯池。夏侯池吃过晚饭,就径自出去了,不晓得这黑灯瞎火的时间在这荒凉的山间,他还能做什么去。几乎在接近子时的时候,他才蹑手蹑脚的推开门,窸窸窣窣的走到床前。
  借着月光,向床上瞧了一眼,他愣住了——安兰华盖了一条白天在马车上裹着的白绒毯,她躺在里面睡着了,外面赫然铺整齐一条青花棉布棉被。
  他本想着今夜不回来睡,免得她休息不好。无奈实在是淙淙的水声很美妙,但泛起的雾气,也——真有点冷。
  打算趴在屋里的桌子上睡一宿,他就没想到她会让他睡在这!瞧着整理好的床铺,夏侯池心里既开心又悲凉。
  哪有夫妻睡觉,丈夫怕尴尬躲去外面大半夜的?!又哪有丈夫因为妻的丁点的体贴温柔而高兴地不能自已的?
  看着她单薄的身体简单盖着一条薄毯,整个身体为了保暖团成一团,像个孩子,惹人怜爱。夏侯池苦笑一下,扯开外面的这条被子,将被子完完全全轻轻拥抱在她身上。
  被子很宽,完全可以两个人一起盖,他不舍得自己独有,即使是她希望的。可是,他是夏侯池,一个心心念念都是她的男人,怎么可以任由她处在寒冷中呢?!
  不知是安兰华本就没睡着,还是被他惊醒了,她翻了个身也睁开眼睛。她看了一眼侧坐在床上的夏侯池,夏侯池瞬间收回他深情的眸光,变得有点局促也有点不安。
  安兰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上的被子,扯着被子往外送“回来了?对不起,我可能是睡着的时候把被子扯过来的,我睡里面了,你睡在外面好了。”
  安兰华将被子完全扯出来放在外面,才又翻身去睡,纤弱的背背对着夏侯池。
  夏侯池怔了一下,没有说任何推辞的话,他脱掉鞋子,慢慢躺下。安兰华又向里面挪了挪,挪的很僵硬。
  夏侯池平躺在床上,却偏着脑袋看向里侧的女人,她真的快缩成一个球了。
  这么冷的天,真该抱抱她。
  他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就这么说了,也这么做了。夏侯池冰凉的的声音响起在夜色中“这个被子足够大,你靠过来一点,你再缩的话都成球了。”
  他并未等到任何回答,安兰华像睡着一样团在里侧一动不动。
  安兰华是打定主意要装睡,见她不动,夏侯池就自己向她靠了靠,虽然她背对着自己,可是对他来说,已经很近了,因为被子可以同时盖住两个人了。
  将被子裹住她,却感到被窝一紧,安兰华又往外挪,夏侯池忽然道“别再动了,我冷,可能有点伤寒。你再动,被子给你,毯子给我。”
  一句话,终于让某人不再动弹,被窝慢慢开始温暖,驱除了不少寒意,夏侯池却不大睡得着了。
  安兰华一直保持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她是睁着眼睛的,一直睁着……直到天亮。
  夏侯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是看着枕边散着幽香的青丝放空。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睡着了。
  睡梦中,他看到自己病了,她用细腻柔软的手拂过他的额头,还亲自喂药给他喝。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第二日醒来时,本想着早早起床,免得她尴尬。不想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本想着她可能和自己一样,为避免彼此的不舒坦,肯定早起躲出去了,不会看到她。
  他昏昏沉沉的坐起来,头重的要命,脚轻的如云里雾里,果然是伤寒了。
  喊了几声,嗓子沙哑的发不出一点声音。他锤了锤额头,晃了晃脑袋想站起来,无奈脚下无力,没起来!
  “你着凉了,不能出去,躺着吧。”淡淡清冷的声音传来,他猛然抬头看去,就看到这女人悠然自得的坐在桌前看书。
  安兰华也不管他张张嘴想问什么,径自说话“你嗓子哑了,这回儿还是不说话的好。画棠姑娘已经给你熬药去了,这药,一碗喝下去就好。”安兰华眼皮不抬的瞧着手里的书,根本不看努力站起来的夏侯池“你这会儿没有力气站起来,所以你不必逞强,粥一会儿就来,喝下去就好了。哦,还有,这病不要紧,所以你不必担心赶路误事,一会儿就可以出发。”
  夏侯池恨的牙根痒,最不喜欢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夏侯池若是此时手边有茶壶,且有力气扔的话,不晓得安兰华的额头会不会被砸破?!
  嗯,不过,安兰华说的没错,确实是不耽误赶路。这不,伴着嘚嘚的马蹄,大家又上路了。
  车厢内这次只有他们两个,怕夏侯池把病过给夏侯长乐,就把夏侯长乐抱到画棠的马车去了。
  嘚嘚的马蹄……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情人节快乐!!!
    

六十九章 寂寞的人
2014…02…23 23:04:37。0  字数:2748 

    因为夏侯池的病情,马车期期艾艾的赶了一路,总算晃悠到了白木城。任陌刚安顿好一切,夏侯池就真病倒了,连日来高烧不退,虚弱的没有一点力气。
  无法,只好将和白木城城主因凤来楼协调之事暂且压下不提。
  好在,这趟安兰华跟了来,夏侯池痊愈只是时间的问题。任陌几个人私下里嘀咕,怎么二爷一到白木城就出问题,几年前是中毒,这次是伤寒。难道白木城这地气和二爷相冲?看样子得请高人破解一下才行。嗯,这很需要……
  若是可以,安兰华宁愿每天呆在屋里看书,都怪自己说错了话,跟他来这里“解闷”!这下好了,每天早、中、晚各三次给夏侯池诊脉不说,晚上两人同床共枕同床异梦。
  其实,即使现在夏侯池有心和客栈时一样,夜深人静时躲出去,踏着晨露回屋,可是无力啊。何况,他乐的有个理由让她躺在自己身边呢。虽然,现下这情况不那么好,但是也算是因祸得福。
  不过这次迟迟不进门的换了人,安兰华在吃过晚饭后,自己出去溜达到别人都进入梦乡了,才推门而入。
  吱啊一声,紫色的裙角拂过门槛。画棠守在夏侯池的床前,看安兰华进门,惊恐的将覆在夏侯池手上的玉手匆匆拿开,不舍得看着床上熟睡的人缓缓起身,脸色有点潮红的朝安兰华颔首出门。
  白色的火柱即将燃尽,一声暴烛花的声音都无,久久安静后,安兰华走至床前,看夏侯池是真的睡着了。
  这张梨花床很大,四面挂着白色帷帐,安兰华绕至另一边,轻解衣衫只着中衣,挑开那床白绸被躺下。伸手搭上一旁人的腕间,准备将手抽回来的时候,忽然被夏侯池反手一抓,手腕被他扣在手中。
  安兰华怔了一下,受伤稍一使力,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
  白色火烛终于燃烧到尽头,灯光越来越暗,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我以为你不会来这儿。”似乎刚刚抓在手中的余温还在,提醒着自己她在自己身边,而且是她自己亲自走近来的。夏侯池放在锦被外的大掌握了握,放回被窝。
  他的话未曾得到任何回答,夏侯池慢慢的翻了个身,侧卧看着安兰华,虽然在这漆黑的夜里,根本看不到她的容色。但细细的听可以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很轻很轻。
  “我虽然病了,可也是男人,你这样睡在我身边就不怕了?你——咳——”夏侯池这压着嗓子的咳声让人听着就很憋屈。
  不管你病还是不病,我们都会住一个屋不是吗?你健健康康的时候我还可以有别的理由不来,现在病了,梨花夫人不能不来。
  “又不是第一次,怕什么?”安兰华终于冰冷冷的回应了一句。
  一句话说的两个人都沉默了。
  夏侯池保持侧卧看着安兰华的姿势,看着她在的地方。夏侯池冰着脸想起她中春毒的那夜,还有——她和窦燕山在客栈的那一晚,只是不知她指的哪个。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夜晚,明媚的月光,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浮着朵朵白莲,那样美好的景色,远远看着她白衣翩翩的走来。子夜过后,那个来见他丝毫不隐瞒的说,她今日和我睡在了一张床——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竟是准备拔尖刺去,杀了他干净。
  “什么都没有发生。”
  冰冷的刃尖堪堪停在空中,直指对方胸脯。两人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对方,许久他问“你爱上了她?”剑并没有放下。
  “是。”
  窦燕山这个干脆简短的回答,刺得夏侯池心疼。
  “什么时候开始的?”
  窦燕山给的回答,让夏侯池一度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世上再没有自己这样傻的人了。将一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女人放在一个男人身边,而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心爱,心尖上的珍宝。有谁如自己这般蠢这般迟钝?
  窦燕山他说,第一眼!白河之战时的第一眼!又是一见钟情!
  他夏侯池究竟做了怎样的蠢事?倘若一个男人无可救药的暗恋上一个女人,即使不表白,但那宠溺足以淹没冰冷的心。何况对方是一个常胜将军,有着无可比拟的耐力和能力,那个女人不动心?
  夏侯池已经掉进思索的长河,不再言语。安兰华却忽然感到自己说的话有异议,她将手放在被上,想张口解释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慢慢闭上眼。
  有风吹得四面帷帐起着波浪翻飞……
  此后几夜便是夜夜如此,一侧卧一平躺,同床又共枕,一个是满腹愁思一个是什么也不想,得过且过。
  夏侯池身体不舒服,不能见客也处理不了事务,他脑子昏昏沉沉的就连自己都照看不了。画棠倒是上心得紧。安兰华每天出门的时候,她都已经端着洗漱用具等着了。
  活脱脱扮演者夏侯池贴身侍女的角色,对这事,安兰华倒是没说什么,有人来伺候夏侯池的吃喝拉撒,她在的话,倒不自在了。
  所以,本不喜欢逛街的安兰华有事干了,每天起床后有时早餐都不吃,就出门了。她也不在街上呆久,也不逛,出门就进茶馆或者琴社或者棋社,别的地方不去,而且一个地方一呆就是一整天。要么自己和自己下棋,要么在琴社听琴,要么坐在茶社的楼上角落处看着人来人往。
  不几天,白木城不少风流公子哥都知道白木城来了个紫衣姑娘,漂亮的紧,看起来很高贵,却不和人搭话。而且日日出入双棋轩、茶社和白木城最好的琴社“闻”。
  于是乎,这三个地方的客流量几日间暴增,一开始只是一些风流的公子哥结伴而来,后来又有一些为公子哥而来的大家闺秀和小姐碧玉的小姐们,再后来,就又有来找自家主子们的下人,还有唱曲的听曲儿的,络绎不绝……
  这些事情,自然会传进该传进人的耳朵。
  夏侯池眯着眼养神,听完任陌的简洁叙述后,沉默一会儿说“随她的便吧,也不必寻人跟着她,不会有什么事情。只一点,那些很不睁眼的东西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任陌领命出去,画棠拨了拨香炉里的熏香,见任陌离开,她走至夏侯池的床边将一边散落的帷帐收起来“二爷,你是不是太由着夫人的性子了,她这样出去身边不带一个人别出什么事情才好,毕竟是梨花夫人,若是遇上什么仇家,岂不危险。”
  “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出去吧,我静一会儿。”对于画棠的一番话,夏侯池不置可否,只是翻了个身,睁着眼睛看着空空的里侧。
  画棠脸上有丝尴尬,但什么也没说,端着剩下的药出去。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寂寞?又什么时候才可以一团和气的吃顿饭、说说话?夏侯池袖长的手指覆上里侧的白锦被,从被子摸到圆枕,他长长叹了口气。
  他现在还不如一个陌生人,她宁愿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也不愿陪他在屋里呆一天。
  此时,安兰华正独自坐在茶社的角落看人,与其说看人不如说“空想”,那涣散的眼神出卖了她,她眼中所看不是她心中所想,亦或许,她什么也没有想。
  这时,一个黑影压来,直到对方坐在她对面,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姑娘既然不是在看人,那又看它作甚?”安兰华的神思被拉回,她往对面看去,不过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却不猥琐,一派风流之气散发的淋漓尽致。
  因为受到陌生人的骚扰就逃走可不是安兰华的风格,而且这人看上去虽不羁但不是什么坏人。而且,安兰华不知为何,忽然就想有人和自己说会儿话。
  “你眼力不错。”安兰华淡淡的回了一句,继续朝楼下看去“你能看出我在想什么吗?”
  “当然能!我九公子是谁啊?!美女的心思我最懂!你在想——你什么也没想!”那人将手中折扇抬了两抬,忽然眼睛里泛着狡黠说。
  安兰华笑了一笑,冷然道“九公子?”
  那人刚欲解释,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河东狮吼“周酒光!!!”
    

七十章 逛青楼(一)
2014…02…27 17:25:29。0  字数:3003 

    这一声吼声震得人耳膜难受,安兰华循着声音向后看去,是位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白皙的皮肤,纤细的身材,瓜子脸着一身翠色青竹裙。
  安兰华看她柳眉倒竖又叉着小腰,小脸泛着红晕气鼓鼓的看着安兰华,她的话却不是说给她听。“周酒光,你趴在那干嘛?站起来!”。刚才还一派风流倜傥潇洒无限的人现在怂的趴在桌子上。
  原来这人叫周酒光,不知酒量如何?安兰华坐在那瞅了眼周酒光,此时他整个头被胳膊环着,恨不得包起来别人都看不见才好。但是,还不忘露出一点脸来对安兰华做了个口型“泼妇!”
  那小姑娘见他装鸵鸟,二话不说,“嘭”一声,照着他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脚!
  这一脚想必是不轻,周酒光龇牙咧嘴的跳开来,双手揉着屁股叫喊道“干嘛你!”
  小姑娘上前一步揪着周酒光的耳朵,气呼呼的样子“你一天不调戏姑娘你会死啊?今天牡丹姑娘明天依依姑娘的,凤来楼的花魁花尘烟都让你调戏哭了!你这脸皮得是有多厚啊?!周酒光,你不脸红我杜越溪都替你臊的慌!”
  小姑娘气急败坏蹦珠子一样的说着,安兰华听着顺便又打量了一下周酒光,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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