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渡你成仙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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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渡你成仙可好-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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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韫见那蛇妖引着劫雷步步后退,眼见似乎想要退到河谷中,他心中蓦地一紧,荨娘还藏在河谷里!

他运起铜钱想要绕过雷柱飞过去,岂料雷光被金属引动,竟然分出一道电流追在重韫身后。重韫从腰后抽/出龙骨简想要挡一挡雷电,忽地眼前银光一闪,一道如同秋水一般的剑光旋飞而来,剑尖微挑,竟将那道雷光又引回雷柱里去。

金逐月在剑中大喝:“握剑!”

重韫探手握住昆仑淬月,剑尖一引,剑光如同千年月光的凝淬,银白色的光点似蜉蝣般流动,眨眼之间,他已经落在河谷间。

他快跑几步,只见荨娘蜷缩在岩缝里,面色苍白,已经失了神智。那半截绿绦被她握在手中,尾端漂浮在空中,时不时拂过荨娘的脸,似在守护主人。

重韫将人抱起来,举剑挥开一道小小的电光,那蛇妖退到河谷口,电网兜天盖地,将整个河谷都笼在其中。

金逐月道:“只有硬闯了。”

重韫点头,人与剑化作一道残影,左突右飞,倏地,流水般的剑光化作一柄寒刀,将细密的电网强行割开一道口子,无数电流噼啪作响,飞速地连织起来,可剑光比电网修复来得更快,电网破口的那一刻,它已带着主人穿出破口,在电网边留下一抹光尾残影。

蛇妖身长数十丈,身粗宛如千年古榕,它贴着河谷一顿乱扫,乱石飞溅,一面五六丈高的石壁轰然碎裂。它发出痛苦的长啸,周身的黑气一股一股地冒出来,很快众人的视线便被浓厚的黑雾阻挡,再瞧不清河谷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那道雷柱宛如附骨之疽,紧紧地跟随着蛇妖。

重韫抱着荨娘退出来,正巧遇上他师父驾着个葫芦飘在一边看戏,一脸兴致盎然,小倭瓜捂着耳朵,紧紧地闭着双眼,哭叫道:“啊啊啊,师父,打雷了,好可怕,咱们回去吧。”

褚云子却道:“好多年没人渡劫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小倭瓜你快睁眼瞧瞧。”

重韫驱剑落在葫芦里,轻轻地将荨娘放下。

褚云子眼睛不错,抬手扔过一个小瓶子,“崂山出品,专治跌打损伤,伤筋动骨,你给荨小娘子喂一颗。”

重韫接在手中,先打开瓶子闻了一下,确认师父不曾坑骗于他,这才取出一颗给荨娘服了。

小倭瓜一见自家大师兄,嗷了一声就扑进重韫怀里,探头一瞧,见荨娘人事不省,不由担忧道:“荨娘姐姐受伤了么?”
重韫点头,从荨娘腰间摸出一条丝帕,小心地替她拭去唇边血迹。

小倭瓜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荨娘头上虚摸了两下,道:“痛痛飞走,痛痛飞走。”

一连念了七八遍,说来也奇怪,他这般念过以后,荨娘紧皱的双眉竟然慢慢展开,似乎好受多了。

重韫见此,这才转身朝飘在空中的昆仑淬月作了一揖,道:“多谢金前辈搭救之恩。”
金逐月哼了一声,道:“别就口头谢谢啊,真要谢的话不如以身相许。”

天地可鉴,金逐月说的绝对是字面上的意思,旁人听了他这般乱用成语却禁不住想歪了去,有个年轻点的道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结果他师父骤然回身,抬手扇了他一巴掌,喝道:“闭嘴!”

此次来观看开光大典的修仙之人派系混杂,既有出自道门大宗的,也有北边的佛门派来的,还有一些大能妖修,零散地仙,鱼龙混杂,难以一言道尽来历。现下有些人见这蛇妖渡劫,各个各怀心思,有的暗自猜想这么厉害的蛇妖究竟是何人的灵宠,有的则盼这蛇妖渡劫不成,好夺了它的尸身去炼器。

众人正各怀心思,忽见那雷光颜色转赤,一团火球般的电光飞落而下,砸进滚滚滔天的黑雾里。只闻轰地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响,一条火龙冲破黑雾,迅速地蔓延开去,所遇之处万物皆着。

大多数人还不明所以,忽听得一声惊叫,有人道:“糟啦糟啦!是地火烧!这蛇妖造孽太多,老天不肯收,降下地火烧来烧它了。”

重韫低声问道:“师父,何为地火烧?”
褚云子翻了个白眼,解释道:“知道太上老君炼丹用的是三味真火吧,这地火烧跟三味真火一样,同属神火,不过,它是劫火。”

他说完,忽然怪叫一声:“他太上老君的!快跑啊!”
葫芦原地打了个转,蹿天飞起。

漫天飞剑法器乱飞,人们嗡嗡叫囔:“快逃啊,地火烧,烧尽三界人神鬼,三天三夜不熄!”
重韫回头望去,只见河谷中火光绰绰,一条青蛇翻来滚去,那火色如同舞动的红莲,四处随意生长,不多时整片后山已落入茫茫火海当中。

有些道行浅的飞得慢了些,被那高高腾起的火舌燎了个正着,立时化作一捧灰烬随风飘散,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一声。

这般吞天噬地的火势,要是蔓延出去,岂不是要夺了千千万万人的性命?

重韫握住褚云子的手,沉声道:“师父,咱们若是逃了,这火要怎么办?”
褚云子道:“谁引的火,自然是谁去灭。你听——”

长空之上忽地传来一阵悠长绵延的黄吕大钟,有人低低念响佛号:“阿弥陀佛。”

一口巨山般的大钟从天而降,钟口朝下,咚地一声大响,铜钟落地,正将火势如同魔龙般的后山罩在钟下。
一个白衣僧人盘腿趺坐,落在钟顶,只见他眉目清秀,一身慈悲,身后佛光普照,宛若佛子临世。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对不起米娜桑。。。





第74章 原来都是事儿精
几个老和尚远远叫道:“师弟,神火难挡,我来助你!”
白衣僧人袖袍一扬,在大钟外设下一道结界,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他缓缓道:“今日之事,全因我而起,今日之火,也当由我来灭。”

众人议论纷纷。
“这和尚是谁?这么年轻居然就跟承光寺的四大长老同辈相称了。”
“嚯,你不知道吗?他是高僧渡厄啊。自六祖慧能南渡之后,中原佛门便分为南北,南北佛门每逢五十年便要举行讲经大会,以切磋佛法,去年的讲经大会南佛门赢了,就是因为渡厄和尚以一敌三,连赢了三场经辩。”

“他刚刚说今日之事全因他而起,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不知道了,听听他怎么说吧……”

一长须大汉越众而出,扬声道:“渡厄大师既然说今日之事全由你而起,那我就不得不替我那命丧火场的徒弟讨个说法了。现如今当着天下英豪的面,你倒是解释解释,这蛇妖究竟跟你是何关系?莫非,它就是你的妖宠不成?”
渡厄敛眉低目,叹道:“正是。”

众人听了顿时哗然,堂堂一代高僧,居然收了一只恶妖作妖宠,当真是匪夷所思。那些折损了门众的散修们吵吵嚷嚷,非要渡厄给个说法。吵到最后,不知谁说了一句“据说菩提佛珠可以观未来知过去,如果渡厄愿意把佛珠借给我们瞧一瞧,这笔债也算揭过了”。

一个名高望重的道士冷嗤道:“这般赤/裸/裸,昭昭然开口夺宝,一点也不羞吗?”

两边登时吵做一团,这边说:“说得倒好听,要是不觊觎人家的宝物,你又何必来观礼?”
那边说:“我来观礼,就仅仅是观礼而已,不像某些人……哼。”

承光寺的几位大师劝停了西面,东面又吵起来了,佛门之人,性子也单纯些,处理不来这等棘手的情况。最后还是一干小弟子急急奔回寺里请来了个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年轻僧人,这才将众人劝退了。

重韫担心荨娘无人照顾,干脆把荨娘留在自己院中。褚云子到前头蹦跶了一圈,看尽了最后一点热闹,才负着双手摇头晃头地踱回来,啧啧道:“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和尚简直比算命先生还会说话。”

重韫叫住他:“师父。”

褚云子往屋里瞧了一眼,又退出去,笑道:“哎呀大徒儿,对不住,对不住,师父我去隔壁安歇,这屋子给你了。走吧,小倭瓜。”

小倭瓜正往嘴里塞了块糕点,闻言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说道:“我想和爹爹一起睡嘛,师父你睡觉时打呼噜好响。”

褚云子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凄凄惨惨戚戚道:“小倭瓜,你也要像你师兄们那样不肖了嘛?唉,养徒弟不如养狗呀,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重韫打断他浮夸的表演,肃言道:“师父,我有正事要说。”

褚云子收住假哭,跨入门内坐下,抢了小倭瓜盘中一块糕点丢入嘴中,边吃边道:“大徒儿你别老这么严肃正经嘛,这样就无趣了吧。这世上有什么事,是笑一笑过不去的?如果有,那就再笑一笑嘛。”

小倭瓜接道:“师父,笑一笑过不去的事情可多啦。”他掰着指头数道:“半夜睡觉师父的呼噜声山响,笑一笑过不去;蹲茅厕的时候拉不出来,笑一笑过不去;吃再多也长不高,笑一笑过不去……”
褚云子赶他:“去去去,偏你是个小话唠。”

重韫道:“师父,我刚刚在寺中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那个指点我去山后采药的僧人。现在想起来,似乎是有人故意要引我去惊动那蛇妖。我当时入山洞,与那蛇妖过了两招,彼时那蛇妖双目通红,显然是已经知道自己大劫在即了。”

“后来我采了一把生肌草匆忙逃走,那蛇妖穷追不舍,我没办法,只好设阵引下天雷,却不想此举竟然提前引发了蛇妖的九重雷劫,后来又引来地火烧,烧了后山。”

重韫从袖中取出三条长长的草叶放到灯下,只见这草叶散发着红色的微光,仔细看去,叶片上似乎有鳞鳞点点。重韫又将草叶翻过来,草叶的背面,却是绿色的。

“师父,这根本不是什么生肌草,而是那蛇妖的蛇蜕。因为我抢走了蛇蜕,才引得那蛇妖暴怒。”

如果说有人在谋划什么,那么思来想去,也唯有那颗佛珠了。

沉默了许久的金逐月忽然从桌上立起来,断然道:“那蛇妖一定就是我师兄当年的妖宠青里红。普天下的竹叶青,唯有它蜕下的蛇皮是这样外青里红的!”

褚云子伸指在剑上弹了一下,毫无诚意地恭喜道:“金师叔祖,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传说当年您为了找出杀害杨师叔祖的凶手踏遍了三界九州,说不定今日您终于可以得偿所愿,把凶手的人头摆在杨师叔祖坟前做奠礼了。诶,说起来,杨师叔祖被埋哪儿啦?”

金逐月怒不可遏:“褚云子!大胆!”

他心觉这帮小辈当真半点不懂尊重长辈,简直冥顽不化,目无尊长,本来想留下来保护师门小辈的心思也被这腔怒火冲没了,当下一言不合御剑就走,褚云子都来不及挽留他两句。

重韫不由抬手揉了揉眉心,心觉自家师门合该衰微,瞧这满门都是不靠谱的样子,这样的门派不衰微,简直天理难容。

这般又闹了一会,褚云子还是强行将小倭瓜夹在腋下抱走了,临走前丢下一句:“大徒儿,不管发生什么,你只要记得咱们就是应邀来观礼的,其它事情跟咱们一概没有关系。”

重韫照顾了荨娘半宿才靠在床边沉沉睡去。第二日她早早便醒了,一睁眼看见重韫枕着手,就坐在床边安睡,眉目舒展,那副毫无防备的样子惹得她心痒,不由捉起一缕头发在他鼻尖上撩了两下。

重韫自来浅眠,她才动手,他便醒了。
“身上可有何处疼痛?”

荨娘只觉神清气爽,不成想昨日呕出一口鲜血竟然还是好事,无意中竟然打通了她一直阻塞的仙脉,仙力能够在血脉中循环,自此便可生生不息,荨娘也不必再担心借来的仙力没几日又要耗尽了。

门外有人轻轻叩响房门:“施主?”

重韫开了门,从知客僧手中接过朝食,喂荨娘用过早饭后,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小倭瓜的声音穿墙透壁,威力直逼河东狮吼。

重韫匆匆收拾一番,推开隔壁的屋门,只见他家师父正将小倭瓜按在腿上打屁股,啪啪两声抽得好响。
开光大典一会就要开始了,这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小倭瓜抬起一双朦胧泪眼,冲大师兄伸出双手:“爹爹救我……”
重韫拦住褚云子落下的手,无奈道:“师父,怎么了?”

褚云子气得胡子直翘:“这小家伙,睡觉就睡觉,居然在老道儿身上撒了把童子尿。”
小倭瓜哭道:“爹爹,我不是故意尿床的。”
他又很不服气地辩驳:“明明昨天我都说了不要和师父睡了。再说了,我也不想尿床的呀,呜呜呜……”

小白昨天夜里跑到城外吃草去了,吃到半夜忽然看见城里打雷劈电,声势浩大,他吓得寻了个草垛子将脑袋往里一插,掩耳盗铃,自我安慰。到了天快亮时,闻得那雷声渐息,才从草垛子里探出脑袋,甩掉头上稻草,哒哒地溜回城去。这会子正和扒在门口看戏的荨娘撞在一处。他见屋中战况有些不似寻常,便站在门边观望,低声问荨娘:“主人怎么了?小倭瓜怎么哭了呀?”

荨娘满脸的同情加忧愁,道:“尿床,被师父打了屁股。”
小白:“你这表情好欠揍啊。”

荨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天地良心,她是真的同情道长好嘛?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事儿精,总能将道长弄得头比斗大,可这几日跟道长的师父师弟们一比,她才发觉,原来道长身边都是事儿精啊。唔,道长好可怜,真是心疼他。不过要荨娘不矫情,大概还是办不到的。这么一想,她更觉重韫可怜了。

重韫替小倭瓜擦去满脸的泪,柔声道:“尿床而已,谁没尿过床呢?师兄小时候也尿过床呢。”
小倭瓜抽抽噎噎:“真、真的?师兄小时候也尿过床?”
重韫微微一笑,道:“真的,就连师父小时候也尿过床。”

褚云子正脱下那件遭殃的道袍,闻言瞪起双眼,赶紧出言维护起为人师长的庄严来:“胡说八道,老道儿这辈子从来没尿过床。”
小倭瓜才不信他,又问:“那师兄七岁了还尿床吗?”
重韫生来早慧,三岁时便可以自行如厕,但是迎着小倭瓜这般充满希冀的目光,他便不好说出真相了,只能违心地点了点头。

小倭瓜这才动手擦了擦脸,抱拳立志道:“爹爹,我以后再也不尿床了。今天我自己洗裤子。”

他说到做到,换下裤子来,果然不肯重韫插手。自己从井里打上半桶水,小小的身子蹲在大大的木盆边,吭哧吭哧,揉得满头是汗,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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