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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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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冞年少時候,頭一次所接樱疥P于大師的傳說,就是它。在被春天美麗野花所裝飾的花朵寶座裡,用手指著天和地而站立著的誕生佛,我用甜茶洗濯他。這是在我生涯中,有關這位大師的最初回憶。而那個回憶是不是也是單純的空想產物而已呢?
  
    對于它的回答,也同樣必須一應是『然也』。因為據我們所知道,文獻資料傳說最初出現的,是過去佛的故事。於那裡,首先被傳述的,是有關毗婆尸佛的故事,它說該過去佛的降誕,就是這樣。其次有關其他過去諸佛的誕生也同樣。為諸佛的常法,依照同樣方式將它構造的。而最後,瞿曇佛(釋尊)的誕生也同樣,為諸佛的常法也是這樣的。  

    即,於這裡也同樣,首先產出的是類型,並依照類型的常法,在不久被演溃С蔀榉鹜拥恼Q生事蹟。這種論理,也同樣是古代人們的常套做法,這些對于他們雖然很有魅力,可是在所要求更嚴密的合理性和實證性的近代人們的面前,它已經不起批判,這一點我們不能不虛心坦懷地加以指出承認。  

    不過,我們也同時應該要知道,該莊嚴的『誕生偈』所表現的,對于這位大師,絕不是無關的。近代的我們,對于剛生下的嬰兒會雍鸬姆饌鳎荒茏鰡渭兊慕邮堋?墒牵覀儜撘肫疳屪鹪谒拇笪蜥岵痪茫f出這種話語。那是,他離開菩提樹下,要前往婆羅捺的鹿野苑途中的事。偶爾在路上碰到外道叫做優波迦的問他,『你是什麼人的弟子?信奉什麼人的教法?』時,釋尊毅然回答他,用偈這樣地說:

  『我是一切勝者、一切智者,
   不為一切諸法所束俊
   捨離一切,渴愛盡而解脫。
   因為自己證知,所以不知道說誰為我師好。
   我無師,也洠в信c我相等的人。
   於人天世間洠в锌膳c我比類的。
   我是世間的應供,是無上的師。
   唯我為正覺者,是清涼寂靜的。
   現為轉法輪將往迦尸都城。
   將於盲闇世間擊打甘臁姆ü摹!

    那是佛陀本身在他初轉法輪(最初的說法)以前所作的自覺宣言。成為該自覺內容的不外是為一切智者,一切勝者,於人天世間洠в斜阮惖恼X者。換言之,『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也不外是釋尊對于為人的最高方式的佛陀的自覺表白而已。所以,邇後瞻仰頌讚這位大師的人們,經常讚頌他是『無等、無比』,或『人中的最勝』。古經也這樣說:『有一人,於世間,為無等、無比、人中之最勝者。該一人為誰?就是如來、應供、正覺者。』  

    他所以能夠成為這種最高存在,是因為他求道,長時間精進,終于在菩提樹下大悟。這是可信懀馁Y料所告訴我們的。無論如何,這個人,是無等、無比,而為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存在,無與倫比。而這個無與倫比的人,是在距今二千五百餘年的古時,跟我們一樣,為「人」而誕生於這個地上的。也只有這樣,才使我們超越一切的傳說和空想『好幾次地將它回想,也不為過。』






第三章 偉大拋棄──出 家──

  出家的動機 中阿含經,第二十九有叫做『柔軟經』的一經,是在很多阿含經中,給我們的感銘最深的。釋尊自己在那裡,對比丘們,說他出家前的生活,和他的出家動機。該經的語詞,非常樸素,洠в腥魏蔚那f嚴和粉飾,使我們覺得好像直接聽到活著的釋尊的語辭。
  
    那時照往例是這位大師住在祇園精舍,(即給孤獨長者於舍衛城郊外的祇陀林所捐獻的僧園)時的事。  

    他忽然向比丘們,這樣說:
  
    『比丘們,我在父親的家裡時,非常幸福,完全不知道苦是什麼。我的父親邸宅院子裡有浴池。於一處植青蓮,於一處植紅蓮,又於一處植白蓮。我的房間裡經常地燒著迦尸產的栴檀香,我的衣服上下衣全都是迦尸產的。於我外出時,為著要提防雨露寒暑經常有人替我撐著白色傘蓋。我有三個別墅,一個適於冬天,一個適於夏天,一個適於春天。於夏期(雨期)的四個月間,我住在夏天的別墅,洠в凶叱鲔≌徊剑粩嗟赜屑繕穪沓惺挛覄e家對下僕、佣人、食客所給與的是糠食、啵腋赣H的家裡,對這些人也給他們米和肉的膳食。』  

    釋尊,像這樣,首先將他出家以前的生活。(依照世間一般想法,是很幸福的),淡淡而具體地敘述又繼續說,可是我偶然地將它反省思考,才知道這絕不是真正的幸福,不是『究竟無苦』。  

    『比丘們,我雖然這樣地幸福,完全不知道苦是什麼,可是我卻反省思考──愚蠢的凡夫(無聞異生)不知道自己會變老,也無法避免變老,只看到他人的老,卻忘記自己也會老而恥惡他人。我也是同樣,我自己也會衰老,卻不知道怎麼樣避免衰老,只看他人衰老,便可以厭惡他嗎?這對於我是不適合的事。──比丘們,我這樣地想時,我的青春憍逸便全部被斬斷。』  

    釋尊復又說關于病,又關于死,我也作同樣思惟。是會病的身,又會死的身,卻把自己的事完全忘掉,看別人的病而為他縐眉,看別人的死則避開不看。到了我覺得那是不應該的事時,釋尊述懷說:『我的健康的憍逸全部被斬斷,我的生的憍逸被粉碎。』  

    我們在這裡,可以找到釋尊出家動機的最可信懀模矣肿羁赏嫖兜谋憩F。這些於後世的佛傳,又更加被形式化,將它粉飾為所謂的『四門出撸А坏墓适隆a屪鹦木侈D向出家的經過,因此被賦與更戲劇的表現,也使真實性更稀薄化,而且喪失了它的奧妙味道。因為,使這位大師終于下決心出家,絕不是因為四次出撸骋娏松喜∷赖男螤钜葬幔鋈皇谷坏摹! 

    是什麼使他這樣想 奧爾田貝勒克的名著『佛陀』,我以為它是近代的佛傳研究,可能是最高峰的。他於該著所說的『使他至於以異境替代故鄉,以乞丐僧的貧困替代宮殿的榮華,那種思想的最初萌芽是從什麼方面,採取什麼形式,而被栽植於佛陀的精神的。對於它的探討我們應該要斷念。』我們讀他的這一段,也不得不說,的確是像他所說的那樣。  

    不過,我想對於這個人的思惟與言行,儘可能有正確知識,尤其是關于這個人拋棄家鄉,放棄榮華,拋棄鼎盛青春,而投身於乞食沙門之道的動機,我們想一點一滴地知道他。可是,我們想要知道的關于它的資料卻非常之少。洠в匈Y料而加以推測,當然是應該要謹慎的。所以,我們為一個學人,也應該要與奧爾田貝勒克下同樣結語──『關於它的探討,要加以斷念。』依然是最恰當的。反覆地說,四門出撸У墓适拢驗閷⑺问交慕Y果,捨棄了人間性,使他的真實性變為稀薄。另一方面『柔軟經』的述懷『那個時候,我這樣地想。』雖然深刻印象敘述思惟過程,可是,關於再進一步的,是什麼使這個人這樣想卻洠в忻靼渍f示。那個從該經的構成來說,是當然的,因為釋尊在那裡所想說的主睿窃陟稇牻洹喝棏x逸』。  

    如從年青時代即沈醉於青春而憍逸,而且忘記老苦時刻地在迫近你的話,不是做人所應該的。因為現在無病健康而憍逸,而且忘記不知何時病苦會來找你的話,也不是做人應該的。而最後如沈醉於生而憍逸,而且忘記雖處身於虛空、於海中、於山崳亩纯咧校揽嗟氖忠矔䜩碜ツ愕脑挘膊皇亲鋈怂鶓摰摹_@部經是以這些為主睿齺砀娼渌麄儯f:『比丘們,這些就是三種憍逸。是那三種呢?就是壯年憍、無病憍、活命憍。比丘們,也許壯年憍的人,也許無病憍的人,也許活命憍的人,會捨棄學問,而從事卑鄙生活。』釋尊會在這裡敘述他出家前的生活,和出家的動機,是為著要克服這種憍逸的人的思惟過程之一,也是他本身的體驗例示。所以,我們能夠在這部經,好像從活著的師直接聽到那樣,知道釋尊是怎麼樣想,下決心出家,可是,如再進一步問『是什麼使這個人這樣想』時,這部經也同樣默默地無所明說。  

    因為這樣,所以關於這些事,我們必須要斷念作再進一步的追究,才是做學人最適合的事。不過,我們卻依然不能夠拂卻,想繼續追尋『是什麼使這個人這樣想』。理性嚴戒空想,感情卻繼續在問。我卻以為介在這二者之間,還有餘地像下開的那樣說。  

    關於釋迦族 釋尊出家以前的生涯,絕不是幸福很少的生活。可是它與以後的佛傳所特別強眨纳睿既ど詾椴煌
  
    據佛教以外的文獻,可以知道釋迦族的政治力量,在當時的印度,是極為衰微的。於佛教的文獻也同樣言及當時的印度的政治情勢,說及所謂的『十六大國』。而該『十六大國』中,並洠в邪ㄡ屽茸逶趦龋瘁屽茸宓拿且蜥屪鸬某鍪蓝恢溃屽茸宓拇嬖谝彩且驗槌隽诉@個無與倫比的人,才被賦與意義的,從當時的政治勢力來看它時,也只是在比鄰間佔有著渺小的地位而已。它的政治的獨立也絕不是完全的,在釋尊出家前後,它是在西鄰強國拘薩羅的庇護下的。而於釋尊在世時,因該拘薩羅國王波斯匿的兒子鼻溜荼迦而遭到悲慘的滅亡事,很明瞭地見於佛典中。

    所以,假如我們被以前的佛傳所眩惑,铡詾樗谴髧耐踝樱蔷徒^不能看到這個人的真正形象。  

    又那個時候的釋迦族政體,像當時的很多種族那樣,是一種共和制。據某經,那時商人們前往南方德干 (Dekan)地方,人們問他你們的國王是什麼人時,他們回答說:『有些國在王的統治下,有些國由伽那統治。』這個『伽那』,與那個『僧加』是同義話語,當時的共和政治的會議組織,若是依照眾議決定國事的就是『伽那』。這個,與後來釋尊將他的教團即『僧伽』,作和合平等的修行者團體,很圓滑地加以哂玫囊稽c互相比照考懀В拇_是很有趣的事。  

    因此,將釋尊的父親淨飯稱呼為『大王』的後世佛傳,可以說也同樣地會使人發生眩惑。釋迦族是當時其中之一的共和政體。諸族習慣由各族選出一人或數人為最高執政官,於集會(伽那)時主持集會,無集會時直接掌理國政。於釋迦族,這種最高執政官只有一人,叫做王。它在這裡,並不是所謂的『王』,可以看做像羅馬的執政官 (consul)和希臘的那些執政官 (archon)那樣。據佛典所說,釋尊的從弟、阿那律的朋友跋提曾經為王,釋尊的父親淨飯也曾經得到這種地位。所以,將這個人稱呼為『大王』的佛傳,是不符於事實的。因此,就事實來說,這位大師的父親是具有被選為王的資格的剎帝利種(武士階級)。  

    總之,俗家釋迦族,是處在中央印度的北邊,距雪山不遠,而以強大的拘薩羅國為他的西鄰的弱小部族,而他的俗家,為該部族中的名家。所以為長子的他,同樣依照普通的過程,有著可以統率部族,而就王的可能性。可是,因為他的部族非常弱小,他的命邅K不尋常。因此好像渣滓沈澱在他的胸中深處那樣,有一種不安,終於驅使他走向無家的沙門生活去。  

    關於此,我不能不想起,當時有兩種最高理想誘引良家的印度青年們。即,其一,是統治四天下的所謂的轉輪拢酰ɡ硐氲耐跽撸硪环N,是為出家行者而達到君臨於精神世界的拢呔车亍6屪鹨餐瑯屿赌贻p時代即面對著這兩大理想的一點,在佛典中也屢屢留著它的痕跡。可是要引率著這個弱小釋迦族而成就轉輪拢醯睦硐耄屑毜赜^察實際結果,漸漸知道那是洠в邢M摹l丁航浖恢械慕凶觥簲⊥鼋洝坏慕浳囊还潱屪饘哆@些事也曾經這樣說:

  『生於剎帝利種家的人,
   資力小,欲望大,
   想於今世希求王位,
   這是趨於破滅(敗亡)的門。』

    假如是這樣的話,那麼向著高遠的理想邁進的青年釋尊所一心指望的方向,豈不是自然而然地有了一種決定。  

    關於母親的死去 『佛本行集經』關于釋尊母親在他的誕生後不久死去,記載如下開:  

    『那時,太子已經誕生以適滿七日。那個太子母親摩耶夫人不能再得諸天威力,又不能得太子在胎所受快樂,以力薄之故其形羸瘦,遂便命終。或有師言,摩耶夫人壽命算數只有七日,是故命終。雖然這樣唯往昔來經常有此法。其菩薩生七日已滿,菩薩之母皆命終。何以故,因諸菩薩幼年出家,母見此,其心碎裂,即命以終也。薩婆多(說一切有部)師亦作此言。此菩薩之母,見所生子,身體洪滿、端正可喜,於世少比。已經見到如此希有之事,未曾有之法,以不勝歡喜踴躍,遍滿於心中,即命終。』  

    這種說法,是舊佛傳所經常採取的關於釋尊母親的過於早死說法,可是現在我們也同樣要將這種說法看做無用的曲說來將它摒棄。  

    於嬰孩時失去母親,確實是人生最可悲的事實,以人們的常情來說,這種事實會於日後的歲月,對很善感的青年心胸中播下怎麼樣的種子,是不難想像的。隨著父愛的日見加深,富貴榮華的充實,及五欲快樂的充足反而會使人覺得空虛,是自幼喪母的人們常有的事。可是,過去的佛傳為什麼要將這個人們的常情掩蓋而從事於上面所說的那種曲說呢?那不外是想將釋尊拢5牵@種拢慕Y果,反而摺沉朔鸾痰谋緛砭瘢坏珮嫵闪艘环N預定說,而且也在後世的佛教徒面前將這個人的真正形象掩蓋,而將我們對他很親切的印象給搶走。  

    可是,我並不是說,於嬰孩時失去母親,和釋迦族弱小的命撸苯泳统蔀獒屪鸪黾业膭訖C。出家的當時,他已經是二十九歲。資伲J敏的這個人,一定在這時,已經積有豐富教養,已經體驗了甚深的思索,而那些教養和思索,也一定深深地受到當時一般思想的影響。那是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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