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需要果汁吗?”端着果汁的侍者走过来,彬彬有礼地问。埃莉诺摇头:“不,谢谢,这地中海的阳光,一直都这么热烈吗?”
“是的,夫人,希腊和英国并不一样,英国这个时候,该是阴雨连绵的时候了。”侍者的回答依旧那么恭敬,埃莉诺把侍者遣走,托腮看着海上风光,这景色再美,每天看都腻了。
“啊,亲爱的,难道到现在,你都还没看腻这海里的风光?”兰开斯特侯爵坐到埃莉诺身边,埃莉诺抬头瞧着他:“侯爵,我还以为,您和那几位谈的很开心。”
“你是在吃醋吗?侯爵夫人?”兰开斯特侯爵的眉挑起,饶有兴味地问。吃醋,不,埃莉诺在心里说,只是看着自己的丈夫:“我只是觉得,还在新婚之中的您,有时该收敛些。”
还是不肯说实话吗?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话里有些许愤怒呢。兰开斯特侯爵在心里说,但脸上表情还是一贯的:“当然,侯爵夫人,我一直都挺收敛的,我和那几位夫人的丈夫很熟,既然在船上遇到,打个招呼也是很正常的。”
“是吗?那您真是整个欧洲都有熟人,这一路,让我想想,我们都遇到多少您的熟人了。”埃莉诺这话有些咬牙切齿。
兰开斯特侯爵靠近妻子:“真的吗?你都有记录吗?”他靠的这么近,埃莉诺觉得,自己的呼吸又开始乱了,有些狼狈地回头不去看丈夫近在咫尺的脸,兰开斯特侯爵又开心地笑了,这样惬意才是旅行。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埃莉诺根本招架不住侯爵,快要全盘崩溃了,埃莉诺,你要挺住,挺住。
、争吵
看着兰开斯特侯爵脸上的笑容,埃莉诺觉得有些气闷,和侯爵待的时间越长,埃莉诺觉得越危险,也许,过不了多长时间,所有的伪装都会被剥掉。一想到此,埃莉诺就挫败无比,难道说,自己就要从身到心,都被侯爵占据?
不,绝对不可以,埃莉诺打算起身回舱房,兰开斯特侯爵已经叫住她:“瞧,亲爱的,如果天气好的话,能看到海那边的非洲,离这个海岸不远,就能到大马士革了,那真是座美丽的城市。”埃莉诺的好奇心被勾起:“怎么,您到过大马士革。”
“当然当然,侯爵夫人,侯爵是个非常喜欢旅游的人,而且,也很喜欢冒险,当时我们去大马士革的时候那是十多年前了,我们看到了人间天堂。可惜的是现在欧洲人的船依旧不能去大马士革,不然的话,您将可以看到人间天堂。”一道突兀的声音插|入他们的谈话,兰开斯特侯爵已经站起身对说话的人张开双手:“瞧瞧,我看见了谁,安茹伯爵,巴黎最有名的花花公子,可是现在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茹伯爵发已经有些花白,胡须梳理的整整齐齐,和侯爵说话时候已经换成了法语,埃莉诺的第一个家庭教师就是法国人,虽然很多年没有说法语,但还是能听懂。
只听到安茹伯爵已经握着侯爵的手:“我刚才在那边遇到两位美丽的夫人,听说她们遇到了你,而且,你竟然结婚了,我说伙计,你怎么可以结婚,天啊,这消息,会让巴黎多少美女的心碎掉的。”
说完安茹伯爵转向埃莉诺,对埃莉诺鞠躬:“侯爵夫人,我谨向您表示祝贺,侯爵会是个好丈夫的,一定会。”既然是侯爵的老朋友,埃莉诺也站起身向他行礼:“谢谢,先生,非常感谢您的祝福。”
听到埃莉诺稍嫌生硬但没有出错的法语,安茹伯爵的眼眨了眨,接着就笑了:“看,侯爵,我又出丑了,下回你可要记得提醒我,不能小看女人。”
侯爵又是一阵大笑,安茹伯爵拉起埃莉诺的手吻了吻,也就到另一边和侯爵说话,看侯爵没有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样子,埃莉诺虽感到纳闷,但还是回舱房去了。
海上风光永远都没什么变化,埃莉诺拿出本小说读了读,又做了一会儿针线,感到百无聊赖,想到在外和人谈笑风生的侯爵,埃莉诺觉得有些烦躁,不,这样的生活不该是自己要的,守在舱房里等丈夫回来,自己该换上礼服,出去外面和年轻的小哥们聊天说话。
埃莉诺在舱房里走来走去,下定决心,正准备叫女仆来帮自己换衣服时侯爵已经走进来,满面喜悦:“亲爱的,我收到英国来的信,露易丝生下一个漂亮的孩子,是个女儿,漂亮极了。我想,我们该给她送些什么好呢?”
勃朗特太太的产期就在这段时间内,埃莉诺点头,女仆已经走进来:“夫人,您叫我。”
“是的,过来帮我换衣服吧,我想换上礼服出外透透气。”埃莉诺对女仆点头,示意她过来给自己换上礼服。
“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现在还不到晚饭时间,你没有必要这么早打扮。”兰开斯特侯爵把信纸放在唇边,奇怪地问,女仆已经打开衣柜,寻出一件酒红色的长裙,这件衣服,很配埃莉诺的发色。
看着女仆把埃莉诺的裙子解开,准备服侍她换上衣服时,兰开斯特侯爵让女仆退出去:“亲爱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即便没有女仆,埃莉诺也自己把衣服穿上,看着侯爵道:“侯爵,您觉得我整天待在舱房里,等候着您回来,是件很愉快的事吗?现在,我要换好衣服,然后出去和人玩牌。”
说着埃莉诺想把扣子扣好,可这礼服的扣子在腋下,埃莉诺的手不够长,努力了很久也只扣好一个扣子。
“瞧瞧,亲爱的,这得要我帮你。”侯爵说着上前给埃莉诺扣好腋下的一溜扣子,扣好了,手却没有离开埃莉诺的身体,而是流连在她细腰上:“亲爱的,看来你对我不陪伴你很有怨言,或许,我们该趁晚饭前做点什么。”
侯爵的声音近在咫尺,埃莉诺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她把这归咎于今天的内衣系的太紧的原因。手微微握成拳,埃莉诺看向侯爵:“不,侯爵,我从没有怪您不陪伴我,毕竟,我们来欧洲旅行时就说好了,您来这里,是要看您遍布欧洲的情妇。方才安茹伯爵也说,您的婚讯,会让巴黎不少女子心碎。或许……”
埃莉诺的话,成功地激怒了兰开斯特侯爵,他握住埃莉诺腰的手有些发紧:“亲爱的,你就这样认为你的丈夫,是个不可救药的花花公子?是个只知道追逐女人的人?”
难道不是吗?埃莉诺抬起头看向兰开斯特侯爵:“侯爵,在欧洲的这两个月,您的一言一行,完美诠释了这一切。”兰开斯特侯爵抓住埃莉诺的手更加用力,埃莉诺觉得腰上传来一阵疼痛,自己真的快晕过去了,但不能在侯爵面前示弱,埃莉诺毫不畏惧地看着侯爵。
这双蓝眼睛还是这么地美,这么地生气勃勃,侯爵看着埃莉诺的眼忍不住在想,接着手上的力气变的轻柔:“亲爱的,如果我说,你看错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兰开斯特侯爵环抱住埃莉诺,那声音就像是对着埃莉诺那满头秀发发出。埃莉诺能听到自己的心在发出呐喊,告诉他吧,告诉你的丈夫,你爱着他,要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你最能名正言顺爱着的人。
可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不,不能告诉,告诉了他他会将你弃为敝履,如同他的每一个情妇一样,即便你是他的妻子,可他需要的,不过是个继承人。
埃莉诺深深地呼吸,接着抬头看向侯爵:“侯爵,您从没告诉过我,又怎能责怪我看错了?”
兰开斯特侯爵没有料到埃莉诺久久的沉默之后得到的是这句,他把埃莉诺放开,埃莉诺失去了支撑,整个人跌坐在床上,裙摆在床边散开,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少女。兰开斯特侯爵不由发出赞叹,可是和她的美丽成正比的是她的固执。
侯爵俯下|身专心地看着埃莉诺,埃莉诺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侯爵的唇在离埃莉诺很近的地方停住,湛蓝的眼睛写满专注:“亲爱的,我会告诉你,你一直都看错了。”
是吗?就在埃莉诺觉得,侯爵快要吻上自己的时候,侯爵直起身,眉头紧皱,努力在思考什么,接着他轻声说:“我想,爱德华说的,或许有道理。”
“你在侮辱我,侯爵阁下。”埃莉诺从床上跳起来,兰开斯特侯爵把她的双手按住:“如果不是他说的那样,那你为什么不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您告诉我没有?”埃莉诺压住心里的愤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您每天在那和人谈笑,说话,我几乎看不到您。或许您有您的理由,但做为妻子,我只能想到,您在外游荡。”
“抱歉,埃莉诺,对这件事,我的确感到抱歉,但你要知道,那些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所以您就觉得,不需要告诉我吗?侯爵,我是您的妻子,有资格知道您的一切。”埃莉诺冲口而出,但让埃莉诺奇怪的是,兰开斯特侯爵并没有发怒而是笑了:“对,埃莉诺,你是我的妻子,但我也是你的丈夫,那你,能告诉我你的一切了吗?我想,我也有资格知道。”
兰开斯特侯爵的声音很轻,但埃莉诺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是瞪大眼望着他。兰开斯特侯爵笑的更轻了:“亲爱的,你准备好告诉我你的一切了吗?比如,你的野心,比如,你想利用人做你的垫脚石,或许还有,你是否爱我。”
埃莉诺想捂住耳朵,不去听侯爵的话,可是这样的动作是埃莉诺做不出来的,她只是看着侯爵,声音变的同样轻柔:“我的一切,侯爵,您不是早就知道?我来自何方,家世如何,甚至,我被谁追求过,差点和林西先生订婚,等等等等,您都知道。”
侯爵笑了,连眼睛里都充满笑意,他轻轻一拉,就把埃莉诺拉进自己怀里,用手点一下埃莉诺的胸口,这个动作,让埃莉诺差点窒息过去,但侯爵的话,让埃莉诺又充满战意。
“亲爱的,你错了,你从没告诉过我你的内心,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那么几句关于地中海周边描述,找资料找的快吐血了。。。
、交谈
兰开斯特侯爵的声音满含笑意,听在埃莉诺耳里,却充满了嘲讽,她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侯爵,这样戏弄人很好玩吗?”侯爵眼里的笑意慢慢消失,一种埃莉诺从没见过的严肃神情出现在侯爵脸上,接着侯爵站直了身,语气凝重地问:“埃莉诺,你一直以为,我是在戏弄你吗?”
埃莉诺没有回答,但她的眼已经暴露了一切,兰开斯特侯爵更加严肃起来,他坐下来,看着埃莉诺道:“埃莉诺,难道你以为,我会为了戏弄你,把侯爵夫人的头衔给你,你要知道……”
“侯爵,我当然知道,想当上侯爵夫人的人很多,可是侯爵,您选择我,不就因为我的野心勃勃,甚至,我能不受卡特琳夫人的摆布,而这,是您需要的。”埃莉诺看向侯爵,不甘示弱地回答。
埃莉诺说的对,但不全对,侯爵的眉头依旧深锁:“埃莉诺,难道你不相信我爱你。”
哈,埃莉诺发出嘲讽的笑:“您爱我?侯爵,您所需要的,不过是个合法的继承人,除此之外,我并不会干涉您别的,您说是不是?”
侯爵无奈地摊开双手,埃莉诺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要承认侯爵不爱着自己,真是一件不太美妙的事,但是有些时候,需要把那些玫瑰色的泡泡戳掉,这样才能做的更好。埃莉诺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对侯爵道:“侯爵,抱歉,我不该因为您和别人交谈,对我忽视,而心存不满。或者,在给您生下继承人前,我该恪守自己,不该随意。”
埃莉诺这番话听起来很得体,如果侯爵不爱着埃莉诺的话,他会很高兴,可是偏偏,侯爵爱着埃莉诺。埃莉诺的话音刚落,就感到腰上多了一双手,侯爵把埃莉诺整个拉到自己怀里,近乎粗暴地啃咬着她的唇:“既然这是你要的,那么,就快些为我生下继承人吧。”
埃莉诺想推开侯爵,可是侯爵的力气远远超过埃莉诺的力气,当被按在床上时,埃莉诺觉得侯爵简直化身成为野兽,这样的侯爵是埃莉诺从没见过的,她摇头想躲避开侯爵的唇,但怎么都躲不开。
埃莉诺觉得自己的双手都被禁锢起来,一种惊恐在心底升起,自己会不会被狂怒中的侯爵给杀死掉?埃莉诺想挣脱,但侯爵的拥抱越来越用力,身上的衣衫什么时候不见的,埃莉诺并不知道,侯爵粗暴地解着埃莉诺的紧身内衣,当那些带子阻碍了他时,他索性不去解,而是用手去撕。
当听到带子被扯断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时,埃莉诺眼里的泪终于流下:“侯爵,您想杀死我吗?”侯爵额上已经有汗珠,狂怒也慢慢消失,他看着自己身下的埃莉诺,衣裙半褪眼角有泪,竟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这是自己爱着的人啊,侯爵在心里叹息,手覆上埃莉诺的脸,侯爵的手正好把埃莉诺的脸整个盖住,埃莉诺能感到侯爵渐渐平静下来,接着听到侯爵在耳边喃喃低语:“埃莉诺,我真的爱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埃莉诺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下来,看着侯爵想说话,但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埃莉诺蜷缩起身子,把头埋在枕头里开始哭泣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哭泣,还是在侯爵的面前,可是不哭泣的话,埃莉诺不晓得,自己该做什么。
侯爵从后面抱住埃莉诺,能感到埃莉诺的身子轻微地颤抖了下,侯爵亲吻着埃莉诺的肩,雪白细腻的肩上,还有侯爵方才狂怒时候留下的轻微痕迹。侯爵吻到了那痕迹上,似乎是在忏悔,接着他把埃莉诺的头抬起来,看着埃莉诺的泪眼,侯爵吻上埃莉诺的眼,埃莉诺的泪沾到了侯爵的唇,这泪是咸的,侯爵的声音更低:“埃莉诺,告诉我,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是爱你的?”
埃莉诺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侯爵,只是看着侯爵不说话,两人久久对视,舷窗外已经开始黑下来,侯爵才叹气:“那么,埃莉诺,你告诉我,你是否爱我呢?”
这个问题,埃莉诺无法回答,只是把头别过一边。侯爵的眉皱起,接着又松开:“好了,我想,我们该去吃晚饭了,我让人给你送餐进来,你想吃什么,是熏鲑鱼还是烤鸽子,或者,可以来一杯葡萄酒。”
埃莉诺什么都不想吃,她只想侯爵快些离开,只有侯爵离开了,埃莉诺的心才能安定,才能检视自己对侯爵,到底是什么心态。埃莉诺的反应在侯爵意料之中,他起身离开,女仆走进来把舱房收拾干净,并且送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