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的念头来。”
“你……”
“你……也觉得我很可怕吧?”
沉默着的时景末没有言语,连一个摇摇头的动作也没有做出,她只是抱住了复灰燃,用尽力气地紧紧拥住他。
“从不,我只觉得你非常的可爱。”
“哎呀呀?早知道让你听了我小时候的事情就会如此的心疼着我,我早该添油加醋地把自己说成千古奇冤得了!”
“唔——!”每回在时景末稍微松懈下来的一点点,复灰燃就立马地对她动手动脚了起来,害得她在他的面前也丝毫不敢放松的心绪更是躁动不安了,“你……别、别……别这样……”
“谁叫你这么可爱了!来,我们拍张照片吧!”
“什么?”
“就拍几张嘛,笑一个吧!”复灰燃一手揽着时景末,一手拿着手机对准了两人的自拍,她却完全笑不出个半边脸来。
“不要!”偏过脸去的时景末,张开着双手遮挡住复灰燃不断朝向了她的手机摄像头,左闪右闪的躲避着他的追击。
“咔擦!——咔擦!——”
“不要!”
“咔擦!——咔擦!——”
“不要!不要拍照!”
接连几下的快门声让时景末感到了不适,她实在有些不乐意的就干脆来了一个反攻为守,她伸长了手与他耍起手机争夺战了!
“……都说不要拍照了!把你的手机拿过来!”
“抢我的手机要做什么?”
“拿来!”
“别这样嘛?”
闻此,复灰燃赶紧把自己拿着手机的手给高高地举起,跟他比不过手长的时景末只好像一个小兔子般的,连连地跳起身来。
“不行!手机拿来!”
“好嘛好嘛,不拍就不拍了嘛?”
“不行!把手机给我交出来!交出来!”
只见她毫不客气地攀在了他的肩膀上而胜利夺得了手机的同时,时景末并且没有注意到自己也正中下怀地再次落进了他的怀里,复灰燃一脸的偷笑着。
“可我们的照片本来就已经少的可怜了,仔细想一想我们两个人都没有一起拍过半张正式的合照呢!”
“少啰嗦!手机的屏锁密码是多少!”时景末拿着复灰燃的手机指向他,一副是在审查着犯人的拷问架势,意思就是用上酷刑也得让他供出密码来。
“四个一,可是一定要删掉吗?”复灰燃没有避讳地交待了他手机的屏锁密码,可还是嘟着嘴唇恳求她的手下留情。
“这些?这些!这些都是在什么时候拍的!”
“这个吗?这个啊!这个是在——”
听她问起了,复灰燃显得颇有兴致地想要与她谈上一番来,却见时景末已经手速快捷地点下了全部删除的按键,他愣是没话说了。
“不用讲给我听了,已经删了。”
“你、你把全部的照片都……”
“搞定,相册全清空了。”
由于她的手机本就是他送的,区别只在于同一款型号的黑白两色,这使得时景末操作起来十分的熟练,一键就全部永久性的删除之后,她才手一挥儿地把手机丢还给了复灰燃的手上。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乱嚷嚷什么啊,你要是再敢乱拍我的话,小心我去举报你这个偷拍狂!”
“呜呜……人家拍的又不是你的□□……呜呜……你这个人好讨厌……讨厌……讨厌……”
虽然删除照片不是必然的事情,但她就是不想留有这种东西下来,眼见着复灰燃一脸的哭丧样儿,时景末只得像哄小孩似的哄着他。
“复灰燃,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待拍照和绘画的吗?”
“呜呜……讨厌……呜呜……讨厌……”
由于时景末不喜欢拍照的关系,所以复灰燃加上偷拍来的她的照片也少的十分可怜,更别说是他们二人的合照了,结果现在可好,连半张也没了。
“拍照可以在一瞬之间就捕捉到短暂又难得的画面和原模原样的真实影像,慢现的绘画只有在一笔一划之间才会衍生出情感的寄托和传达。”
“这就是你倾向于画作的原因吗,我还以为你会说一台相机比一支铅笔更贵之类的?”
“打个比方吧,用笔写字和用键盘打字,两者都能记录下文字语言,键盘打字更省时间,书写文字笔划多而更利于脑部记忆,也就是说端看个人的需求和爱好而已。”时景末解释着她的切身体会,也不知道复灰燃是不是听得进去?
“所以你选择为我作画是为了更多的记住我吗,可你也用不着把全部的照片都统统删掉吧!”复灰燃还在纠结着,声声控诉着她的恶行。
“你不觉得类似于照片的那种东西,美其名曰的睹物思人,其实也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可你现在就连一张、半张的也没有留给我,也就是说你连给我一个自欺欺人的假象也亲手地抹杀掉了!”
“如果我在,光是我本人就有够你看腻的了,如果我不在了,你也就不需要留着那种毫无意义的东西了。”
留着那种不具有真实生命的东西,除了让所爱的人持续不止地陷入在痛苦之中,根本就是一无是处也更不应该再停留于世的存在。
“你……会不在吗?”
“说说而已,话说你的手机屏锁密码干什么设定成四个一,为了庆祝光棍节吗?”
“然后你再准备庆祝守活寡吗?”
“你这个家伙欠揍吗!”
时景末扯开了话题,每一次遇到复灰燃用着他那直率的黑色眼眸望向着她,以及在他口中的那些令人混乱的直白言语,无法招架下去的她只能这样逃避他了。
“可别说你已经忘记了,11月11日是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庆祝生日的!”
“有这一回事的吗?”
“那把你的手机拿来,我要把你的手机屏锁密码也设定成四个一才能让你以后想忘也忘不掉!”
见到她脸上的一些怪状,复灰燃还以为时景末是真的忘掉了他与她的约定,他顿时就感到不满地变化了脸色。
“什么?别、别抢啊!”
“慌什么,还是说你的手机里私藏了一些倍具特色的艳照吗?”
“才没有那种东西,只、只是——”
复灰燃迅速地夺来了时景末的手机,他一见手机的屏锁界面就习惯性地顺手直接按了四个一字,结果竟出人意料地成功解锁进入到了主界面?!
“咦啊?居然给解开了?!”
“不、不是……”
“所以说你的手机屏锁密码,也是设定的1111?”
“我……不……我……那个……那个……”
没有想过会在误打误撞的情况下,竟被复灰燃发现了她的小秘密,时景末忍不住地脸红起来,好似被他逮到了自己的一根曝露在外的小尾巴。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别、别……这个样子……我……我会……不好意思……”
“明明我们都已经做过那么多次更亲密的事情了,为什么你还会为了接吻而脸红啊?”
就在时景末一时找不出借口来推托的时候,复灰燃却早已经捧起了她的小脸猛亲了起来,虽然也不是什么特别到了需要提起的大事情,但着实很令人害羞的啊!
“不……不是的……”
“不是?”
“不是……是……是……”
“是什么呢?”
“是……是……夕……夕阳……”
“是啊……是因为夕阳啊……夕阳啊……”
艳阳红……艳阳红……
血染了整个天空……红如血色的艳阳红……
过度的贪婪一旦被放大了,必定会为了更彻底的欲望,最终将以自己亲手摧毁的方式作为一种永恒,直至永远……永远……
☆、第六十二章 前夕的不眠夜
一个又一个的夜梦里,总是黑暗得让人恐惧,又白茫得让人看不清楚,那些拼凑不起来的记忆偏偏却又挥之不去……
“呜呜!……呜呜!……”
放大的眼球……狰狞的表情……面如死灰的苍白面孔……
“呜唔!……呜唔!……”
撕裂的痛处……残留的痕迹……刺目灼眼的鲜红色血渍……
“呜呜!……妈妈……呜呜!……妈妈……”
一幕幕惊恐的画面越袭越来,就像是一个个正在冲奔而来的獠牙恶鬼,附带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好可怕……
在睡梦中不断抽泣着的时景末一惊,猛然睁开的双眼还夹带着泪水混乱不清,她下意识地第一眼看向了身旁的空无一人。
“复——?!”复灰燃不在她的身边?时景末定神一看才想起了,正是由已经习惯了两个人同床共枕的她自己,主动地提出了与复灰燃在高考前夕坚决分开睡的要求。
这样也好,好在没有让他看见了她的丑态,时景末撑起着半个身子的手放了下去,湿透了的整个背脊让惶恐不止的她感受到了阵阵的凉意,她擦拭着额头汗水的手还在微微颤抖,耳边只余自己的喘息声。
“呜呜……呜呜……”侧过了身子的时景末,仍是忍不住的哽咽了起来,全身紧密地缩在了一团,她抓着被单的一角捂住了自己的整张脸,阻止了声响的流出,“呜呜……呜——”
“叩叩叩!——”
“呃?!”
“醒着吗,那我可以进来吗?”
“复、复灰燃?等、等等!等等!”
她把他吵醒了?还是他也一样睡得浅?时景末听闻复灰燃的敲门声,她赶忙擦掉了自己满脸的泪水,不忘把湿了大半的枕头反转下去,却发现——
“项链……断了?!”
时景末看着在颈脖上滑落而下的半条项链,想必是方才在梦中的挣扎过度才被自己给扯断的,那是复灰燃赠予她的水波项链,也是他母亲的遗物。
“咯吱!——”
就在次卧室的房门被复灰燃打开了的前一秒钟,时景末立即将已经断裂了的项链和散乱了的碎片全部都塞入了枕头底下。
“怎、怎么了,这么晚了有事吗?”
“没什么,我睡得不太沉,本来我是打算在半夜里偷偷潜进来的,要是没有吵醒你的话,还得再在天亮之前偷偷地出去。”
以着说笑口吻的复灰燃将房门关上,他当然不会说出他是因为听见隐约的低鸣声而寻来的,那种从时景末的心里传出来的无声之音。
“瞧你这语气好像经验很丰富,你可别告诉我已经有过了好几回的‘实践’?”
“哈,被你发现了呢?”
“也不用说得自己像是个小偷似的,来吧。”时景末笑着将身上的被单掀开,对他一副热烈欢迎的模样。
“哟,你是太久没有和我做了也感到饥渴了吗?”复灰燃又笑又疑的钻进了她的被窝里,顺势地将她整个人搂住。
“大概是因为我觉得有点冷了吧……”
微弱的月光,足以让复灰燃看清到时景末脸上的数道泪痕,还湿润着闪烁着淡淡的水光,也一同印入了他的眼帘里。
“你……哭过?”
“做梦了而已。”
“不是为了我而哭的吗,真是叫人失望呢?”
“变态吗,老是想要人哭做什么啊?”
时景末感受着熟悉的怀抱,每次都能让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一种只要人活着就不会停止下来的心跳声。
“告诉我是什么梦让你哭了?”
“我说了,你也不会真心相信的。”
“重点只在于,你想让我相信吗?”
复灰燃以亲吻的方式挽去了遗留在她眼角边的泪水,他的探索是为了隐藏着一个在自己心里的自私念头,那就是连着时景末的眼泪也只能为他一人所有,如果她要哭的话,也只能为他一个人哭!
“……我妈妈,不是□□。”
“你的母亲?”
这就是令到她哭的原因吗?复灰燃也已猜测多半了,时景末一直都很少提及她家里的事情,就算偶然的提起了也不过是匆匆的一笔带过。
“她……只是一个笨女人。”
“告诉我吧,把你的全部都告诉我吧。”
复灰燃将已经在他怀里的时景末抱得更紧了,像是在给予她足够的勇气,也更像是将她整个人都揉进到他的骨子里去。
“我小的时候,我妈妈说在我出世之前我的爸爸就因病过世了……由于我妈妈也只是一个自福利院里出来的孤儿,在没有家人的支撑与丈夫的依靠之下,她一个人将我抚养长大了……虽然生活很艰难,但我妈妈是一个思想保守的女人,她甘愿每天做着十几个小时的苦力工作,也不愿意为着金钱出卖身体而践踏了所谓的自尊……她真的是一个愚蠢到了无可救药的女人……”
“也是一个深爱着你的好母亲。”
“要是她能够聪明多一点点的话,就应该趁早的打掉我、扔掉我,更不需要为了我吃苦,还忍受着单亲妈妈的骂名,毁了一生。”
面容、声音、情感,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已经不剩多少了,生活的磨难让时景末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花在寻找回忆那种虚无的事情上,时而久之下就是只余淡忘了。
“我真是万幸她没有那样做,才会有了现在的你。”
“有了我又如何呢,也不会改变她已经亡故的事实。”
“关于你母亲过世的事情,你还有多少印象吗?”
复灰燃知道这是时景末的一个重大伤疤,尤其是之前在学校内被偶然的情况下挑起的一场风浪中涉及了此事,当时的他也有查找了相关的新闻报导,之后他碍于各个顾虑而始终没有向她问个详细,因为掀开伤疤会痛,修补更需要时间。
“我记得的并不多了……那一天我不知怎么的发起了高烧,我妈妈就带我去了一家小诊所里看病……因为要在诊所里过夜的关系,于是我妈妈就回家帮我拿取换洗的衣物……结果却发生了意外,她遭到了奸杀,家里也全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洗劫一空……”
“这跟外界的报导内容,似乎有着一些差异性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新闻会写成那样?添油加醋能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或许,丑化受害人就可以避免部分的声誉受损,比方说意指□□的私生活凌乱而咎由自取的杀祸等等。”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种并不涉及了政治性或妨碍了公众性的案件,真的有着炒作和编改的需要吗,复灰燃也不免地产生了疑问。
“是那样的吗?”
“最后,警方给出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没有结果,当时的我年纪小又被送去了收容所,后来更是不了了之了,而如今就算抓到了杀人犯又怎么样,对我而言根本就没有区别了——”时景末的眼睛里尽是一片麻木,从未向任何人提起的童年往事,依然清晰地停留在她的脑海里,“你曾对我说过的,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应该再被童年的阴影有所束缚,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像你那样的释怀,我做不到……”
经常被复灰燃笑讽她对于读书的顽强毅力,其实只是她常年的睡眠质量很差的缘故,并不是她不想睡,而是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