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玦,你混蛋!”
沈铃音转身跑了。
第二日,风流王爷赵延玦强吻丞相亲妹沈铃音的传闻传遍了整个京城,酒楼茶馆,大街小巷都在暗议此事,不得不说无论是古达还是现代,民众永远是喜欢看热闹,议论八卦的,翎王赵延玦风流无双,平素喜爱醉卧美人膝也就罢了,竟然招惹奸相的亲妹妹,还被人当众打了一个耳光呢!
听说翎王和佞相素来关系要好,这次估计要决裂了吧?
正文 第112章 挨揍
第112章挨揍
第112章
“哎哎哎,听说了吗,翎王在大街上强吻了奸相的妹妹,被当庭扇了一个耳光。”
“我刚刚听说了,听说奸相的妹妹看上了一个酒楼东家?翎王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所以才想要当街报复?”
“……”
“哪个酒楼东家?”
“就是那个新开没多久,不提前半个月订不到位置的那个。”
“哦,宴海楼啊,他们那里的火锅的确是人间美味啊。”
“……”
这故事几经口传,传到最后都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赵延玦躺在榻上,身边的小厮用冰块给他敷脸。
“嘶……你给本王轻点!”赵延玦扯了扯嘴角,此刻他两边脸颊肿如馒头,十分的匀称,“该死的沈沛白,说好不打脸,结果每一拳都揍在本王脸上!”
“王爷,您说您好好的,作甚要去招惹沈小姐呢,您平常吃她的亏吃的还不多么。”小厮有些恨铁不成钢。
“本王乐意!你少在那里幸灾乐祸,小心本王抽你屁股!”赵延玦吼完又呲牙咧嘴。
“王爷!皇上派人让您入宫呢!”一个小厮跑过来。
“入什么宫,本王这脸能见人吗!就说本王病了!”赵延玦没好气道。
“是,还、还有——”
“还有什么,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林大人来了!”
“你不早说!”赵延玦踢了他一屁股,“把本王的朝服拿来,本王要进宫面圣。”
“……”
苏映雪无聊地坐在秋千上,自从那日她围观了一出好戏之后,就再也没有出门了。
八卦有风险,围观需谨慎。
她深刻反思自己到底哪里招惹到沈铃音了,难道是因为人皮面具太帅了,啧,早知道就应该做一个丑一点的人皮面具。
正思忖着呢,突然看见弦月跑进来,压低声线道:“小姐,沈小姐来了!”
“什么,她来作甚,就说我不在。”苏映雪一下子站起来,又停顿了一下,自己也是昏了头,她现在是什么苏映雪,又不是秦修。
苏映雪深吸一口气,这事情不能再拖了,她得把真相告诉铃音。
沈铃音慢腾腾走进院子,与平常活泼欢脱的她不同,她眉头紧皱,眸中都是阴霾,也不知道来的路上是不是被人围观了,手里还抓着鞭子。
“映雪……”沈铃音看到苏映雪,小脸一皱,委屈地想哭。
苏映雪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若是开口,会不会失去这个朋友?
然而,她知道这事要是拖下去,只会跋前踬后,陷入两难,她向来是一个果断的人,当下心一横。
“我有事同你说!”
“我有事同你说!”
二人一愣。
“我先说!”
“你先说!”
沈铃音疑惑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苏映雪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就是秦修。”
沈铃音愣住了:“什么?”
“对不起,铃音,我原本想要早一些告诉你的。”其实若是没有发生这件事,苏映雪也想将自己的身份告知沈铃音了,只是前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没来得急找到时机。
沈铃音沉默地瞪着苏映雪看了一会,然后她紧蹙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难怪,我总觉得秦修身上有一种熟悉感,原来是你。”
她早应该发现其中关窍,比如两个人都很喜欢看话本游志,喜欢讲一些江湖传闻,宴海楼新出的糕点饮品,苏映雪这总能有一份,秦修经常不在楼中,也是因为苏映雪不方便出门。
“你不怨我,也不讨厌我?”苏映雪惊讶道,她以为沈铃音直接给她一鞭子,或者打她一耳光。
沈铃音更加惊讶:“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这几天沈铃音想了很多,其实一开始认识的秦修的时候,她只是觉得他很有趣,而且自家大哥似乎对他另眼相看,所以她就有点好奇,想要接近秦修,看看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真正让她开始感兴趣的是,她在夜探宴海楼时,发现宴会楼的管事掌柜的甚至小儿都是武林高手,所以她才开始好奇这个秦修的真实身份,为何有这么多高手跟在他身后,难道是什么世外高人不成?
然而在几番接触之后,她发现秦修功夫并没有她想象中这么高,但是对方却是一个见识广博,对武林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而且脑子有着无数的江湖奇闻的妙人。
与其说她喜欢秦修,倒不如说她喜欢秦修所勾勒出的恣意策马,劫富济贫的江湖吧。
那日她拿的荷包,其实并非是自己绣的,而是她心中苦恼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秦修时,被她师姐发现,然后被她巧言相激,沈铃音脑子一热就让丫鬟准备了一个荷包,去宴海楼告白去了。
她在宴海楼附近哪条街来来回回走了五六遍,觉得不能在师姐的面前落了下风,以后平白无故被她取笑,所以她就破釜沉舟上去告白。
她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已经后悔了。
她想要直接离开的时候,没想到却被赵延玦斜插了一道,她每次看到赵延玦寻花问柳花天酒地,心里都会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讨厌赵延玦总是不遗余力在自己面前惹火挑事,还是讨厌对方没有话本中的所言清朗俊秀,谦谦君子的气度。
但是在赵延玦的亲吻自己的那一刻,她感觉心底某个深处在悸动颤抖。
甚至这几日,她精神恍然,每每闭上眼睛,都能看到赵延玦那张欠打的脸,浮现在自己眼前。
记忆如潮浪,她难以遏制,这几日的思考,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在听到赵延玦要成婚的那一日,她失手打翻了大哥最喜欢的缠枝双莲鱼戏瓷瓶。
她心中有些欢喜,有些忐忑,更多是惆怅。
欢喜的是,赵延玦似乎对自己有情,忐忑的是,这几日京城中的传闻,惆怅的是,赵延玦已经定下亲事,他作为一个王爷,婚约岂能说变就变,而自己绝不会去给他做妾。
其实她急急地跑上门来找苏映雪,就是想要跟她说这件事,因为她觉得苏映雪胸有沟壑,一定给她一些建议。
结果她还没有说出这些,就先被对方炸了一颗雷。
沈铃音是一个心中藏不住事的人,苏映雪既是她好友,也是她的未来嫂子,于是她果断的把心中所想,一股脑儿倾泻而出。
最后还加了一句:“映雪,若是你能帮我解决此事,我就不计较你假扮秦修骗我之事了。”
苏映雪:“……”
苏映雪简直苦笑不得,这事原本就跟她毫无瓜葛,她平白无故被卷入不说,现在还要替收拾烂摊子?
这世间还有道理可言吗?
然而看到沈铃音那双清亮澄澈的双眸,她火气一下子泄了,诶,不得不说,这孩子真得很讨她喜欢,每次看到沈铃音,她都会想起前世的自己。
这是全怪赵小胖,好端端地玩什么琼瑶套路,不仅把自己玩脱了,还伤害了两个千金的感情和声誉,这样的人应该扒光了,吊在城墙上,抽他几顿。
走进乾清宫的赵延玦平白无故打了一个喷嚏。
“王爷,近日秋意袭来,您可保重身体啊。”引路太监小心翼翼地看了赵延玦一眼,看到他惨不忍睹的脸,马上撇开双眼,不敢再看。
“阿嚏——”赵延玦又打了一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尖,昨天被沈沛白丢进水池,看来是感冒。
几步走进乾清宫,赵延玦垂下头:“参见皇兄。”
案几后,皇帝赵炎彻身穿翟纹龙袍,他额骨很高,眼睑下垂,显得有些阴沉锐利,眼角已经有了一些细纹,疲态顿生。
冕冠微晃,赵炎彻抬起头,看到赵延玦的脸,似乎惊了一下:“脸怎么了?”
赵延玦只好含糊道:“昨日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赵炎彻叹息道:“你啊,就不能让朕省点心吗?”
赵延玦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赵炎彻又道:“你进翰林有一年有余了,应卯也没去过几回,既如此为何还要去应试,既混了进士出身,进了翰林,也要对外做个典范。”
没错,赵延玦看似混不吝,却是个实打实的进士,虽然排在二甲,但是却也是能进翰林的。
赵延玦自己机敏聪慧,过目不忘,所以先帝才会这般宠爱与他,然而他的聪明从未用在正途上,就连考科举,也是因为跟人打赌,才隐藏容貌去应试。
而且还被他混过了主考官的眼睛,直到殿试的时候,才被皇帝看出来。
一个王爷隐藏了身份,去假装成另外一个人参加科举也就罢了,而且他的文章还被主考官赞誉,这个主考官平日还对赵延玦十分看不起,得知赵延玦的身份时,他差点被气昏过去。
此事自然引起了各派朝官的纷争,各有各主张说法,这个说王爷虽然犯了错,但是其才有目共睹,不能泯灭,陛下应该给王爷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另一个说王爷欺上瞒下,身为皇亲胆大桀骜,枉顾律法,应该重惩。
赵炎彻被吵得头疼,恨不得把眼前这个洋洋得意、毫不知错罪魁祸首给直接关个三五年,最终,他还是下令罚了三年俸禄,以及打了三十大板,让他跟其他进士一道进了翰林院。
原本以为他能学好,没想到赵延玦的老毛病又犯了,开始还找借口,什么头疼脑热,最后直接连借口都懒得找了,皇帝桌案上参赵延玦的奏折早已堆成了小山。
正文 第113章 案
第113章案
第113章
“说罢,前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赵炎彻将奏折放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皇兄,微臣不想取林尚书之女,求皇上收回成命!”赵延玦突然跪下。
“混账,赐婚一事岂能说收回就收回的!”赵炎彻脸色一变,一掌拍在桌案上,“你将圣旨当做儿戏吗,林尚书家的千金温柔贤惠,哪里配不上你了?”
“可是,微臣并不喜欢她。”赵延玦扯了扯嘴唇。
“那你想要娶谁?沈相的妹妹?”赵炎彻脸色发青,冷道,“赵延玦,母后为你选妃的时候,有没有问过你?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圣旨既然已下,断然没有改变的可能。”
“反正我不想娶林尚书的女儿。”赵延玦冷硬回道。
“来人呐,王爷要在宫中住一段时间,派人把他看住,一直到他成亲。”赵炎彻把奏折一摔,转身就走。
“皇兄!你怎么能——”赵延玦傻眼了,转头怒道,“谁敢拉本王!”
“王爷,请恕末将无礼!”体格健硕的武将,腰侧佩剑整齐划一,摆出了一个弧度。
“……”
清宁宫内,烟雾如同轻纱,从金珐琅镂空牡丹小薰炉上空,与清幽遥远的箜篌声飘忽缠绕,半透明的纱幔垂落,有一个修长妍丽的红衣男子素手撩拨。
“好,此曲甚好,钧卿箜篌技艺当乃世间第一人。”侧卧在榻上的太后,朝着男子伸出手。
红衣男子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他看起来已经三十出头,却保养的极好,那双手肌肤雪白盈润,如同少女一般。
他一坐在床榻边上,原本站在屋内的宫女十分识相的下去了,门被带上。
红衣男子眉目间带着一丝媚气,他伸手握住了太后那只有些青筋皱纹的手:“太后,你自从佛安寺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召见过钧卿了。”
太后笑道:“哀家受了惊吓,这段时日夜间睡不安稳,容色有失,怕吓到钧卿。”
“钧卿岂是那等肤浅之人,太后把我从深渊沼泽中救出来,是我的恩人。”钧卿握紧了太后的手,然后他眸中微不可见的闪过了一丝奇怪的光芒。
太后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假装不悦地睨视:“是么,你就把哀家当做恩人。”
“今晚留在清宁宫吧。”
钧卿突然垂目,眸中疑光一闪而过:“钧卿定会好好伺候娘娘,我先去沐浴更衣。”
清宁宫内有专门伺候公子的太监,见钧卿披散着头发从殿内走出来,候在外面的太监马上就知道他要留在寝宫伺候太后娘娘了,连忙带人去浴池那边。
“公子,浴汤已经备好。”一个太监走过来。
钧卿随手塞给他一锭金子:“在外面等着,不必进来伺候了。”
太监满脸喜意,带人退到屋外。
钧卿把门关上,原本镇定的神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眸中满是震惊,前几日乾清宫内丢了贵重的物品,一群太监大肆搜查,在他房间内翻了个底朝天,连他身上都不忘搜索一番。
他那时候心中就有些生疑,他在这深宫之中已经有十多年,甚至比一些宫妃还要久了,经历的多了,自然看出了几分不寻常,这搜寻的架势不像是在找东西,倒像是在搜查伪装的可疑刺客。
刚才握太后的手的时候,他有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怀疑。
他在六岁那一年就被亲生父母卖入戏班子中,但是因为没有一副好嗓子,只能做一些杂活,十二岁的那年,戏班子因为生计问题,把他转卖到秦楼楚馆中,然后他学了箜篌技艺,在京城之中慢慢有了名气,然而好景不长,到了十五岁,他被一个官吏买走,送到了宫中,说是要伺候太后。
他吓得浑身颤抖,在秦楼楚馆虽是低贱,但他却是卖艺不卖身的,这进了皇宫,不是要当太监吗!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领路的太监并没有带他去净身房内,而是送他去了一个种满了桂枝兰花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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