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正要走,李瓶儿忽然睁开眼,问:“前边宴席是不是快散了?快扶我起来。”
第一次见客就醉倒提前离席,这是非常没礼貌的。
李瓶儿强撑着起来,用冷水洗了脸,重新梳妆打扮,然后往大厅走去。
进了大厅,宴席已近尾声。
蓝氏一见她来,就捧着酒杯道:“姐姐,你又出去躲懒了。这杯是我敬您的,下一回还不知几时才能相见呢。”
李瓶儿微笑着接过来,喝下。
终于熬到席散,李瓶儿跟在吴月娘和孟玉楼的身后,将一众女客一一送走,蓝氏临走前还拉着她的手,说下回她府里摆酒,让她一定要来。
“大姐姐,我头好晕,想先回去了。”李瓶儿半靠在绣春身上,对吴月娘道。
吴月娘见她醉得厉害,关心地说:“快去,不要担心晏哥儿,我来看着他。”
李瓶儿已经没了力气给她行礼,由绣春和惠庆架着回了自己院子。
她又吐了一回,由丫头伺候着洗脸漱口,摘去发冠首饰,往床上一倒,睡得人事不省。
何千户何天泉在前院的席上如坐针毡,才一个时辰,就去了四五次净房。
他一心记挂着上回在花园偶遇的李瓶儿,一趟趟地往外跑,总期待着能再偶遇一次。
那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娇俏柔媚,一身柔和,打扮得也清爽利落,不像他娘子蓝氏或妓|院的粉头,恨不能把所有的首饰全挂在身上,差点没把人眼睛晃瞎。
可惜,西门庆将前后院管得极严,因前边在宴客,连后院的丫头也不能随意乱走,何千户空跑了好几趟,回到座位上忍不住一脸落寞,郁郁寡欢。
西门庆见状,端着酒杯走过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何大人,可是酒菜不合口味?”
西门庆是个很小气的人,这何天泉上回在花园对瓶儿无礼,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眼见他像拉肚子似的,一趟趟地朝外跑,他心里早就不爽了,恨不能将他赶出去。
何天泉也端起酒杯,朝他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许是多喝了几杯,何天泉胆气大壮,扯着西门庆的衣袖,戏笑道:“大人好福气,有那样标致的小妾。不像我府里,全跟烧火丫头似的。”
“哈哈!天泉兄说笑了。”西门庆忍住怒气,笑起来,“我看你是闷着了。洪四儿,还不过来陪陪何大人?”
洪四儿是妓|院的头牌,托她还没勾搭上西门庆的福,这次宴客才请了她来陪酒。
她一心想在西门大官人面前好好表现表现,闻言便端着酒杯,坐到何天泉身旁,左手扯住他的衣袖轻轻摇晃,右手将酒杯送到他嘴边,娇声道:“何大人,尝尝我这杯酒好不好喝?”
何天泉很给她面子,笑着喝下,搂着她的腰肢,两人挨在一起悄声细语起来。
西门庆这才走开,来到外边,招来春鸿,问他:“你去后院看看,六娘在干什么呢。再跟月娘说,不许后院的人乱跑,若胡乱跑到前边来,我拿大板子打死!”
春鸿去了,不多时走来回他:“六娘醉了,吐了两回,现在睡下了。”
“醉了?”西门庆想了想,“谁灌她酒了?”
瓶儿病好后就不大喝酒,轻易不肯多喝两口的,难得能醉成这样。
“听说是何大人的娘子蓝氏,一直拉着六娘喝。”
“哦,你让丫头们好好照顾六娘,给她喂些醒酒汤,再让厨房煮一锅软软的小米粥,她睡醒了怕是会肚饿。一会儿前边散了席,我再过去看她。”
春鸿应了,又跑进后院传话。
洪四儿也是个人才,没两下就勾住了何天泉的魂,直说晚上要去妓|院陪她过夜。
洪四儿借口更衣,悄悄问西门庆。
西门庆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嘱咐道:“他既然想去,你就好好陪着他,这份钱我替他出了。”
洪四儿见西门大官人对自己没那种意思,便接了银子,娇笑道:“大官人放心,我一定好好伺候。”
送走了客人,吴月娘回到上房,吴大姨还没走。
吴月娘让小玉带晏哥儿去院子里玩,然后和她姐说话。
吴大姨看着她妹妹头上的新头饰,眼馋不已,道:“你家老爷对你也算不错了。”
吴月娘叹了一口气,她心里苦啊。若说到好,当然是以前的老爷对她更好。
她道:“这算什么?那边院里的李六娘也有一副呢!”
吴大姨看着她的脸色,晓得她这个妹妹现在穷了,没什么私房,便不耐烦再吹捧奉迎她,直言道:“老爷愿意给你,那是你的福气。不给你,那也是正理。谁家不是男人管钱?再说了,府里的银钱是你挣的?他愿意给谁,你还能拦着不成?”
吴月娘抿抿嘴:“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
“什么可是,”吴大姨嘴一撇,“我看你是头几年过得太好,心越来越大了。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清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没休了你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你还强求什么?”
吴月娘沉默不语。
吴大姨还在教训她,似乎要将这些年在她这受的气全部还回来似的:“李六娘也有又怎么样?人家生了晏哥儿,还不值得西门大官人另眼相待?就冲这,她就能和你平起平坐。”
“我知道,我心里也清楚着呢。”吴月娘声音闷闷的。
“知道就好。”吴大姨眼露不屑,“我真怕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将来若被休回府,那岂不成了我们吴家的笑话?”
“我再拿些点心给你吃?”吴月娘岔开话题。
“不用,席上就吃饱了。你不如装几盒,等下我带走。”
“放心,早就备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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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送走前院几拔客人; 何天泉也跟着洪四儿去了妓|院; 西门庆这才腾出功夫回后院看李瓶儿。
他也有了些醉意; 虽然刻意控制酒量; 但架不住客人多; 这个敬一杯,那个敬三杯; 一场酒席下来; 也就喝得差不多了。
晏哥儿在院子里溜羊; 因为今天花园禁止后院的人过去; 他就被关在了后院。
西门庆一进院子就问六娘呢,惠庆说睡下了。他便笑眯眯地对儿子说:“牵着小雪去花园玩吧,随你怎么玩,爹不骂你。记得多玩会儿。”
惠庆和绣夏赶紧领着晏哥儿去花园解放一会儿。
西门庆抬脚就朝里屋走,绣春跟上去; 他回头看着绣春:“六娘喝过醒酒汤了?”
绣春点头:“喝了小半碗。”
西门庆继续走:“那你也下去歇着,里面不用你伺候。”
绣春在原地愣了愣; 被心眼机灵的绣秋拉走了。
“瓶儿?瓶儿?”西门庆进了里间,反手关好门; 径直朝床边走。
李瓶儿呼呼大睡; 粉脸通红; 因嫌热将被子踢了一半,雪白纤细的胳膊露在外面,半个香肩也露了出来,一头青丝铺在枕头上; 漫得到处都是。
西门庆在床边来回踱了好几趟,一边贼笑,一边细细打量床上的春光。他兴奋得脸发红,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光芒闪烁,像夜里饥饿的狼。
“哎呀,是有些热。”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迫不急待地跳上床,紧紧搂着李瓶儿。
李瓶儿略略挣了两下,连眼都没睁,又接着睡了。
西门庆一边胡乱摸她,一边亲来亲去,嘴里道:“瓶儿,我的好瓶儿,可算让我等到这一刻了!”
不出片刻功夫,他就将李瓶儿睡觉穿的中衣中裤给剥了,只剩下里面的肚兜……和内裤。
内裤是李瓶儿自己做的,她实在是不习惯古人不穿内裤的作风。
西门庆盯着那件内裤瞅了半晌,笑道:“这东西倒是有趣。”然后伸手想替她脱下来。
李瓶儿虽然醉意深重,睡思正浓,但内裤刚去了一半,她就感觉到了,因为凉飕飕的,便闭着眼胡乱踢了一脚。
西门庆刚把她的内裤扒了一半,才摸了一把白嫩的小屁股,下巴就被踢个正着,疼得他龇牙咧嘴。
“嘶……你这是在撒酒疯?”西门庆停下手,揉了揉下巴,“好吧,先不脱,我们睡,我们睡。”他重新躺下来,把快到嘴的肥肉搂进怀里,一边亲一边偷偷地将手伸下去,想接着剥她的内裤。
手才伸进去,李瓶儿屈起膝盖,猛得一顶。
幸亏他反应快,缩手护住了自己的宝贝,不然一定会被她踢出个好歹。
李瓶儿仍然闭着眼,嘴里喷着酒香,手脚胡乱挥动,又踢又揪又抓:“滚开,滚开!我要睡觉!”
西门庆拦不住她,又不舍得下死力箍住她的手和脚,虽然她挣扎得肚兜带子都松了,露出里面一片香肌,令他眼馋得不行,但仍然不为所动。
裤子都没脱完,能做成什么?
被醉猫胡乱抓打了一通,他一边躲闪一边硬挨着,弄得自己出了一身细密的汗珠,顿时气得不行,恨声道:“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我治不了你?”一面翻身下床,替行凶仍不自知的李瓶儿盖好被子,披上自己的外衣,大步朝外走。
他走得飞快,打开院门走出去,呯的一声重重关上院门。
绣春从偏房的窗户伸出头来,看着颤抖的院门,问绣秋:“老爷这是怎么了,谁又惹着他了?”
“你别问我,反正我不知道。”绣秋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
那屋里除了六娘,还能有谁?
老爷能生六娘的气?她才不信呢!
“我出去看看。”绣春始终不放心,出了房门,走到里间,见六娘睡得正好,身上也盖得严严实实,便松了一口气。
她检查了一下描金小铜炉,见里面燃香还多,便轻手轻脚走出去,关好院门,这才回了偏房。
西门庆迈着大步,回了前院书房。
一群小厮正闹哄哄地收拾宴席上的东西,将金银酒杯酒壶、银碗筷一一收好,分门别类,细细核对数目。若少了哪一样,就大呼小叫起来。
玳安也在帮忙,见老爷来了,赶紧丢下手里的事情,跟进书房伺候。
西门庆在书房的柜子里东翻西找,好半晌直起腰问:“我的香呢?”
玳安一怔,问:“什么香?”
“就是以前我用过的暖情香。”
玳安仔细想了想,回道:“那包东西不是您吩咐的,说要丢掉么?不过香我记得倒还剩了一些,等我来找。”
玳安进了里间,从箱子最底层翻出一个纸包,里面就是了。
他递给老爷,西门庆揣进袖子里,眯眼笑道:“东西收拾好了你就下去歇着。”
玳安应了,恭送老爷出了书房院子。
春鸿这时才走过来,好奇地问他:“老爷刚才拿什么东西走了?”
玳安瞪他一眼:“要你管。”然后径自走开。
春鸿摸摸鼻子,也不在意。
西门庆揣着那包邪恶的东西,一路哼着歌,重回李瓶儿院子。
伸手一推,院门不开。
他大力拍门,嘴里连声骂:“死奴才,我才刚出去一会儿,又把你家老爷我关在外面了!”
绣春在屋里吓得一抖,连忙小跑着去开院门。
西门庆瞪着眼,感觉自己一路的好心情都被这不懂事的奴才给败坏了,骂道:“这么没眼力,老爷我看着像不会回来的?”
绣春不敢分辩,只道:“我去给老爷倒茶。”说完,转身就要走。
西门庆叫住她,怒目道:“倒什么茶!回你的屋里歇着去,别在外面碍我的眼。”
他知道绣春虽然老实忠厚,但亏在老实得过了头。若让她在外面晃荡,一会儿保准会坏自己的事。
“是是。”绣春如蒙大赦,一溜烟回了自己屋。
“咳!”西门庆清清嗓子,抖抖衣袖,昂首挺胸地进了里屋。
他先走到床边看了看,见瓶儿还在熟睡,又走到描金铜香炉前,把带来的暖情香扳下一大块,扔进去,盖好盖子。
不多会儿,丝丝缕缕的异香从铜香炉里散发出来,闻着就让人热血沸腾,心里暖烘烘的,既麻又酥又痒。
他搓搓手,兴奋得想仰天大笑三声。若不担心吵醒了瓶儿这个活霸王,他真想当场即兴来一段自己从小就熟知的淫|词艳|曲助兴。
西门庆先脱了外衣,正待脱里衣时,忽地想起一件事,走到一边的茶炉上看,上面果然煨着一壶热水。
他取了盆,倒了些热水,把自己的好宝贝洗了洗,嘴里嘀咕道:“你也真是可怜,饿了你这么久,是时候让你解解馋了。”
洗净好宝贝,他麻利地三两下脱光,赤条条地跳上床,掀开被子,像条泥鳅似地钻了进去,先搂住李瓶儿的脖子,来了个长长久久、细细绵绵的热吻。
暖情香霸道,李瓶儿感觉越睡越热,越来越渴。
正口渴难耐时,忽然有人送水来,她一口含住,咽了。
西门庆松开嘴,乐不可支道:“你也太馋了,把你的口水也给我喝些才是。”然后低下头,又亲吻起来。
良久,俩人才松开。
西门庆摸着她的背,轻轻一扯,李瓶儿本就松垮的肚兜跌落。他一把扯出来,扔到地上,摸着她光滑白晳的背部,笑斥道:“睡觉还穿这么多,不怕,我让你凉快凉快。”罪恶的手又伸向下边。
这次,没有任何阻挡,他把她脱光了。
相爱的两人,就应该坦诚相见,哪怕布料再少,光滑的绸缎或细软的精棉都不行,隔了一层,如同鸿沟天堑。
彼此都脱得精光,这才叫肌肤相亲。
西门庆空有一身好功夫,足足憋了好几个月不得施展。
他满心激动,一腔热血,恨不得把百般手段全施展出来,让六娘好好受用一番。
他又亲又摸,嘴里含糊道:“前些天六娘用手伺候了我两回,罢了,我也不是那知恩不报的人。这回,就换我伺候你。”一边说,一边把头伸到了她的下边去。
李瓶儿睡得迷迷糊糊,越睡越不舒服,心里总有一种不满足的感觉,不知道是渴的还是饿的。
她全身滚烫,恨不能当头浇一盆冷水来降降温,便不自觉地呻|吟起来。
正恍惚的时候,一个很柔软的东西在搅动她。虽然有些害羞,她想缩起腿,可是双腿无力,连抬都抬不起来。
她感觉自己渐渐地被满足了,当这种感觉到达一个顶峰时,一声长吟,她抖了抖身体,舒服地叹了口气。
西门庆抬起头,从下面爬上来,趴在她身上,柔声道:“瓶儿,瓶儿?”他轻点着她的鼻尖,笑骂道,“你倒是舒坦了,我的兄弟还苦着呢!”
说完,也不管李瓶儿有没有醒,他慢慢进入,和刚才李瓶儿似的,长长地呻|吟一声,感叹道:“啊,好紧……”
惠庆带着晏哥儿在花园里玩了一个时辰才回院子。
她牵着晏哥儿,看着紧闭的里屋房门,问绣春:“六娘还在睡?里面有没有人守着?”
西门庆太激动,动静不小,绣春哪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听惠庆发问,她便羞红了脸,小声道:“老爷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