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巧瞧见神君驾着祥云行来,便出来了。”
淮浅上前看着她圆鼓鼓的肚子,伸手摸了摸,柔声问:“可有觉着难受的地方?”
紫芸摇头,“只是夜里不大好睡,其他都好。”
淮浅牵着她往宫内走,“仙医可说何时产子?”
“估摸着还有两三个月。”
淮浅闻言一讶,她低头看着她的肚子,“怎还有这般久,我见你看这肚子挺大的啊。”
紫芸一笑,“我也想快点生下来,但确实是还有这般久。”
两人步入宫内,淮浅扶着紫芸坐在座椅上,她坐在她身旁,紫芸忽而想了什么问道:“神君,那魔族皇子的事如何了?”
淮浅被她提醒这才想起着事,她眨眼,“应当……是解决了。”
紫芸见她这般讲,有些疑惑但未说什么,她看着眼前俏丽的女子,嘴角挂着浅笑,但眼底却是一片冷清。
紫芸收回视线,开口问:“神君何时成亲?”
淮浅好奇地朝她看去,“为何问这个?”紫芸默了一瞬开口正要答却是被门外的仙娥打断了,“娘娘,墨白上君求见。”
紫芸与淮浅相视一眼觉得奇怪,对着仙娥道了句:“将上君请来。”
片刻后,只见一人身着墨色长衫,手持清扇,慢悠悠地走来,来人不是墨白又是谁?墨白瞧见殿内的淮浅有些讶异,“你怎在这儿?”
淮浅投去一个白眼,“我来看看我的弟媳怎么了?”
“我正找不着你呢,原来你在这儿呢。”话音一落,淮浅挑眉,“你能有什么事找我?”
墨白被她说的一噎,“我怎么就没事找你了!”
紫芸静静地看着两人斗嘴,她之前便听洵华说过,淮浅和墨白两人只要一见面便会吵架,好似自儿时起便这般。
淮浅出身打住他,“说,到底何事?”
墨白冷哼一声,“我想与你说,我这几日应当要下凡渡劫了,你好好地呆在殿内不要惹事。”
“下凡渡劫?飞升上神?”淮浅狐疑地问。
墨白睨了她一眼应了声,淮浅抬眸看他,“那你为何到这儿来?”
“还不是因为你和小狐狸都不在宫内,我便只能来与紫芸说了。”
淮浅“哦”了一声,眨眼,对他灿烂一笑,“那你放心去吧,我定会老实地待在宫内的。”
墨白看着她的笑容,无语,“……”
谁会信?
作者有话要说:岑利:“人一到放假就容易犯懒啊……”
淮浅:“所以就拖着了是吧……”
岑利:“……”
☆、第四十五章
墨白要下凡渡劫了,她的好日子开始了。
但她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但她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了墨白的老相好。
“墨白要下凡了,你可知道?”
奚容给了她一个白痴的眼神,墨白是她什么人,她怎会不知道?
淮浅见她反应,那应当就是知晓了,她叹了口气,“唉,墨白要洗去记忆,重新投胎做人,而凡间的女子那般多。”
奚容看着她忧愁的神情,出声,“你想说什么?”
淮浅浅笑,“我想说,你就不怕墨白重新寻了个漂亮女子过来?”
奚容不在意道:“若是他真这般做了,那我便先将他千刀万剐,再将那女子杀了。”
“哎呀哎呀,那我可是要为了我的性命着想了。”一道声音倏地响起。
淮浅与奚容一同朝来人望去,来人此时正笑眯眯地看来,此时不是墨白又是谁。
淮浅嫌弃一声,“若是你当真做出此时我定会将擒来送给奚容处置。”
墨白摇了摇手中扇,坚定道:“放心,我定会守身如玉,绝不会做出背叛之事。”
“下凡之后,谁又知道呢。”奚容低着头晃着手中的茶水。
墨白一怔,淮浅也是一怔,她的眼神在两人间轮回扫视了一圈,终是默默退出了几步,“你们之间的事你们慢慢讲,我就先行一步了。”
墨白看着奚容叹息,“你不信我么?”
奚容看着茶中倒影,良久,“不是不信,只是害怕。”
墨白走到她身前,伸手将她拥入怀内,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柔声,“既然信我,便不必害怕,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迎娶你的。”
被他抱着的笑奚容一阵惊讶,正要挣脱开他的怀抱,听到他的话后,柔情一笑,依偎着他,“谁说要嫁给你的。”
墨白感到她的安心,摩挲着她的头顶,柔声道:“心可不会骗人的。”
……
淮浅这边回到自己殿内,想着不知墨白和奚容两人怎么样了,又想想自己好久未见到洵华,这几日是三界朝拜他应当挺累的,还是摇去看看她的胞弟啊……
淮浅是这般想的,她也这般做了,她慢悠悠地朝天宫走去,还未走近便瞧见了熙熙攘攘的人影朝她这方位走来,好似还在互相寒暄着。
她倒是忘了今日是结束之日啊。
淮浅正想隐身离去,却不想其间一人的眼如此尖,朝她唤了声,“淮浅上神。”
她的动作一顿,倏地恶狠狠地扭头朝来人看去,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眸一闪,薄唇微勾,此人正是星耀。
被星耀这般一唤,各仙君纷纷朝她此处望来,淮浅无法只能转身朝他们走去。而人群后方的洵华瞧见远处的淮浅,眉微皱。
“参加淮浅上神。”众人行礼齐声高喊着。
淮浅衣袖一拂,“起吧,本君只是过来看望帝君,各位不必在意我。”言罢,她便提步朝洵华处走去,行径人群中的某处时,她的脚步骤停。
这气息……
她倏地扭头朝人群中的一人看去,他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容貌,因着人影的涌动,他瞬时消失在人群中。
待她仔细找寻时,他早已不见了踪影,她眼眸一沉。她方才感到了死去金雁的气息,如那时她步入的山洞一般,那样的阴冷刺骨,又夹杂着腐臭,当真是令人作恶。
且……她还嗅到了妖界的气息。
她正思索着,忽而一人挡在她身前,她一愣待看清来人后,忍住了骂人的冲动。
“皇子,有何事?”她咬牙道。
星耀低头凝视着她,低声说着,“我不知你和白沚上神是真是假,但我对你的心意是不会变的。”
“皇子,还是快些离去的好,魔界的人应当等了许久了。”
洵华的声音忽而响起,星耀扭头与他对视一眼,洵华眸光似是带刺,而星耀却是扭头看向淮浅,“以后你可以来魔界找我,我定会带你游完一番。”
淮浅对上他一双暗红的眼眸,闻言浅笑道:“皇子,若是以朋友之名来说这话,我定会去的。”
星耀一愣,勾唇回以笑容,“那便恭迎神君大驾光临了。”
话音一落,他便提步朝外离去,淮浅看着他的背影正要叹息,却被洵华一手拉住带进了殿内,洵华皱眉看她,“你怎来了?”
淮浅见他这般反应,眸光一闪,转而笑眯眯地问:“怎么?不让我来?若不是在这儿藏了什么女子?”言罢,她便探头探脑地查看着殿内。
“当然不可能了,你看什么!”洵华拉住她的身子,“你别看了,我有什么好藏的。”
淮浅一笑,“我怕嘛,你看看现在紫芸怀着孕,而你……”她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洵华看着她的视线,不知她想说什么才怪,脸一红,结巴道:“你,你,你还是不是女子啊,怎能说这般话?”
“我怎么不是女子了?且这话有什么好不能讲的。”淮浅挑眉道。
洵华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无奈地扶额,“你这性子也不知何人能治你。”
淮浅闻言一怔,垂眸未语。
有啊,但他死了……但她又好似找到了一个与他很相似的人。
她回神忽而对着洵华轻声说着,“洵华,这次妖界也来人了是么?”
洵华眸光一闪,“你方才察觉到是么?你……可好?”
“我自是很好了,都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又何必这么的折磨自己。”她眸光忽而一沉,声音微冷,“且……妖界的人不也是来人了么?”
“现今来参会的三界之人应当还未走,你将那妖界之人的幻镜幻化出来。”淮浅忽而想到什么对洵华道。
洵华虽说疑惑但也照做了,他衣袖一挥,一道景象自空中显现,其中映着的正是淮浅方才所看之人,他眉目清秀,好似凡间的读书人,他此时正驾着云往天之际驶去,这幻镜只能查看在天界的人,若是跨出了天界那自是无法显现,淮浅看着他驶出天界,只见他倏地侧头不知朝谁勾唇一笑,其笑意阴冷至极。
淮浅看着此时一片黑暗的幻镜,眸光内突起寒气,他知道她在通过幻镜看他,那最后的笑是故意给她看到,这是挑衅,狠狠地挑衅。
淮浅眸内一片深沉,寒意肆意。
洵华看着她的神色,不自觉伸手拉住她的手,他好似看到了那时刚从妖界回来的淮浅,那时他尚幼小只能从别处偷听来,说他的阿姐一人屠了妖界,身负重伤,说……他的阿姐已自堕仙骨,入魔了。
他永远记得他透过窗户看到的阿姐的神色,那时她全身是伤的坐在床上,而她遥望前方的的双眸内空洞灰暗一片,毫无声息,似是死物一般。她好似察觉到了他的气息,扭头看来,而他正好与她对视,身子一震,这才看清那双眸不是空洞而是深渊,充满黑暗,她……在堕入黑暗。
那时他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陷入沉思的洵华忽而感到自己的手覆上了一双温和的手,他双眸一缩,抬眸看着她,她此时浅笑着,“怎么?想让阿姐抱你?”她捏着下巴,细想,“我记得你儿时好似就是这般想让我抱的。”
洵华放开她的手,嫌弃道:“不用了。”
我的阿姐不要变,只要这般就很好了。
。
墨白下凡了,淮浅整日去奚容那儿玩耍,美其名曰,替墨白好好陪陪她,但人家奚容却是不领这好意。以“你快些走,别打扰我着练兵!”这话便将她轰了出来,淮浅无法只能去找竹卿了,但她刚到了竹卿那儿,她府上的女娥便拦住她道了句,“神君,我家上君已云游四海去了,上君有一句话留给上神。”
淮浅疑惑,“什么话?”
女娥幻化出一张信纸递给她,淮浅接过一看,一看赫然写着一句。
“你都可以消失这般久,我也是时候去看看这三界了,归期不定。”
淮浅闻言,眼皮一跳,归期不定?莫不是与上次的男子一同私奔了?她当真任性啊,说来她也任性,当初好似什么都未留便下凡了。
竹卿走了,她也无法了,她沿着东海一路走下去,看着四周景色,忽而瞥到海上的一处小岛,疑惑,东海何时有此岛了?
她唤出祥云行至岛内,见四周一片荒芜,树木丛生,又怎会有人住此?她正想转身离去时,耳朵一动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音自草丛间传来,她转身静静地朝那处望着,忽而提步悠悠走去,她悄无声息的接近那片草场,弯腰细看只见那片草丛微动,她伸手堪堪碰到草尖时,那轻晃的动作迅速转移,定然是有什么东西藏在其中,倏而一双修长雪白的耳朵映入眼帘,紧接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眸自丛间露了出来。
兔,兔子?!
淮浅顿时无语,她当是什么东西呢?原是一只兔子,还让她紧张了一瞬。她正要起身时,倏地一道身影出现罩住了她,她猛然转身看去,望见来人,瞳孔一缩。
他穿着一贯的青衣白裳,青丝只用一根玉簪挽着,简单明了,那眉眼似画,眼眸内清冷寡淡,周身仙气环绕,好似一名仙人来此。
虽说他本就是仙人。
白沚。
作者有话要说:淮浅:“怎样?想吓死我?”
白沚:“只是想看看你。”
岑利:“……”
☆、第四十六章
“你怎在此?”
白沚抬眸看她那惊讶的神色,唇角弧度微微上扬,“神君为何来此,我便为何。”
淮浅嘴角一抽,这真是白说。诶,等等,她似是想到了什么。
忽而看他的眼神一变,“你莫不是对我怀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故意跟踪我!”
白沚闻言,抬眸与之对视,浅笑道:“神君,其实……”
“停!你不必说了。”淮浅怕他说出什么早已心仪她之类的话来,连忙出声打断他。
白沚却是依旧浅笑继续道。
“你有什么好让我动心思的?”
淮浅,“……”
她默了半晌,随后扭头就走,她再也不想见到了这白沚,此人嘴太欠,什么叫你有什么好让他动心思?她就这么的不堪?
身后的白沚见着她气呼呼地背影,似是可以想象到她此时带火的目光,一笑。从前只要他惹来她生气也是这般的神情,但,只是从前……
他眸光一冷,面色的笑意褪去,侧头看了看那杂草丛生某处。
前方尚还在气愤中的淮浅,倏地脚步一停,蹙眉扭头看向岛内的景象。
为何她方才感到了一股莫名力量在拉扯着她?她转身一步步朝那方位走去,然一只手拦住了她,她顺着手看向它的主人,她咬牙,“放手。”
白沚细看了眼某处,默默收回那拦住她的手,淮浅睨了他一眼,继而提步走着。是以她不曾看到身后白沚紧紧护着她的眼神。
淮浅越是接近那处草地,觉得那股力量越是强大。她不知那是什么,但,她不自觉的想知道。
倏地,一道暗绿色荧光自丛中闪现直击淮浅眉心,她一怔,顿时双眼逐渐涣散,脑中忽而回荡着一人阴笑。
“既已成魔,就算强行剔除了魔骨又有何用?”
“魔终究还是魔!”
“我将带你重回魔性如何?”
什么魔?她是魔?
怎么可能,她是神,是上神之位的神!
淮浅头疼欲裂,她双手捂着头,贝齿紧咬着下唇,面色露痛苦之色,一双手掌倏地罩在她的手上似要替她拂去痛苦。
淮浅只觉自己的面贴上了他的衣襟,迎面而来的是他身上温和的气息夹着一丝冷意,那股气包裹着她,宛如清风替她赶走了阴霾,她被他抱在怀着中,听到一道浅浅的柔声自她头顶传来。
“淮浅,我在这儿。”
淮浅身子一软倒在了他的怀内,白沚抱着怀内晕厥的人儿,只见那道荧光自淮浅眉间散出,悠悠地绕着白沚,白沚眼眸寒光乍现,单手紧抱着淮浅,沉声道:“何方妖孽?”
那道光微闪,并无言语,顿时消失在原地。
白沚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怀内就算是昏厥也皱着眉的人,他抬手抚摸着她的脸,而后将她拦的腰抱起,唤起祥云朝他那仙岛驶去。
。
“你说这女子为何还不醒?”
“我怎知道,你别一直盯着人家看了,小心神君回来将你赶出去。”
“我又没做什么!但这女子究竟是何人,为何每次都出现在这儿?”
“我怎知道!”
一间厢房内,床铺上躺在一名女子,她双眸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