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关外……你是说咏竹!」慕尧睁大眼瞪向连卉。
「我没说,我只是猜。」他嘻安笑脸。
「不可能,咏竹没理由害宁儿。」慕尧不相信,没道理呀!
「想害一个人不一定要有理由才可以。」
「你到底要说什么、想说什么?一口气说出来,我不想跟你打哑谜!」慕尧失去耐性的大吼大叫。
「别激动嘛!」
「连卉!」慕尧硬着声,冷冷地瞪他。
连卉耸耸肩,决定不玩弄好友了。「其实宁儿这次跌伤,说不严重,还真是跌破了头,但是有严重到失去记忆吗?根据医书记载,失忆大都是心理方面创伤所致,再者就是遭受险些致命的伤势,像宁儿那种跌伤,是没有道理丧失记忆的,而且她在哪儿跌伤不失去记忆,偏偏就在咏竹的翠琇楼一跌就没了记忆。」
瞧慕尧还是一脸不相信,连卉进一步提出疑点。
「我问过离府的夏儿了,她告诉我,事发当天的竹梯是不久前师父才做好的,不可能会坏,这更摆明了,有人故意为宁儿的失忆找合理的藉口!还记得吗?昨天苏伯父急急忙忙拿瓶药给你,要你非让宁儿服下不可,我若没猜错,那铁定是梦婆药的解药。想一想,咏竹若没对宁儿下药,苏世伯又何必急急献上解药呢?」
「苏咏竹——」慕尧听完连卉的话後,彷佛发狂一样,怒不可遏想找人算帐去。
「等一下!」连卉伸手拉住他。
「放开我!」
「放开可以,试问你就要这么去兴师问罪吗?」连卉对着他吼出声,「我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推测,无凭无据,她会承认?大不了大哭大闹,反过来说你诬陷!」
「为什么……」慕尧甩开连卉的手,颓然的跌坐下来,双手紧握成拳,喃喃自语。
「她城府很深,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去伤害宁儿,我无法得知。不过,女人与女人争的,不外乎就是一件事。」
「什么事?」慕尧不明就里的抬起头。
「很简单,咏竹与宁儿相识不久,不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有少夫人这个身分让她有下药害人的动机。」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慕尧像被电殛一般,愣了愣。
「除了你以外,实在没什么理由。」连卉点头,「咏竹与你青梅竹马,如果没有宁儿这个意外,你不是会娶咏竹进门?」
慕尧呆呆地看着连卉,无法否认他的话。他并不风流,却很挑剔,一般空有美丽外表,却无一丝内涵的千金小姐,他根本看不上眼;而咏竹长得清秀美丽、知书达理,最主要康苏两家是世交,虽然从不刻意撮合两家成为亲戚,不过,若宁儿没出现,他还真会娶咏竹入门,至少他与咏竹还有些感情,总比娶个陌生人回来培养来得快。这是他一相情愿的想法,至於咏竹,他一直没去探讨,一直以为咏竹只当他是兄长,怎知她对他的感情早就变质了。
「女人对感情最小心眼了,她爱了你这么久、等了你这么久,一直以为她能当你的新娘,谁知半途冒出个宁儿来,她能不恨吗?」
「就算要恨,也不该这么伤害宁儿!」慕尧心疼宁儿所受的苦。
「她不解决掉宁儿,怎么当你的新娘?」
「不对!」慕尧突然扯出冷笑,瞪着连卉,「既然苏世伯拿了解药给我,依你的个性,你不会对我说这些。你太了解我与苏家的交情,说出来不但会坏了咏竹的名声,更会断了康苏两家的交情。」
「没错,若宁儿能如愿康复,揭疮疤实在没什么意思。」连卉意有所指的说。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解药不一定有效。」
「别……别开玩笑了,既然是解药,哪里有无效之理?」慕尧勉强扯着笑容,忽略心底的慌乱,「何况今天我让宁儿服下那药,她是有感觉的。」
「传言服下梦婆药而失忆之人,若十天内没服下解药,超过十日才服药者,没人致保证解药的效力。不过,既然你说宁儿服下解药後有反应,证明解药对她而言并非无效,至少还有一点希望。」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基尧疑惑。
「我本来也不知道,若不是刚好见到苏伯父拿解药给你,我也不会怀疑这一切。而我会得知梦婆药是因为我爹前天从关外回来,他觉得此药奇特,所以带回一瓶,是我问他的。」
慕尧不语,深沉的脸色令人不知他在思索些什么。
「你会怎么做?」
他挑眉望着连卉,冷然开口,「我该做什么?诚如你所说,无凭无据,我没有办法找她问罪,」他轻叹,「若宁儿能没事,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她若敢再伤害宁儿,我会杀了她!」
「不要杀她!」连卉脱口而出。
「连卉?!」慕尧惊讶。
「别误会!我的意思是,痴情无罪,她的出发点只为了爱你,就算她伤害宁儿是错,但是罪不至死嘛!」
「少爷!」
「什么事?」慕尧不悦的瞪着急急忙忙跑来的丫鬟,他现在不想有任何事来扰他。
「苏老爷突然昏睡不起,所有人都到苏老爷的房里了,老爷请少爷也过去一趟。」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2:30:50 字数:9449
慕尧和连卉匆匆忙忙赶到观璟楼时,只见咏竹趴在苏兆凡身上哭泣,其他的人都一字排开沉默不语。
「爹,没请大夫来吗?」慕尧轻问。
「看过了。」承英揪眉,还不断轻叹,「但是大夫诊不出原因。」这是让大家忧心的答案,他又再叹一口气。
「查不出病因?!不可能吧!」慕尧觉得这件事并不单纯,一个健壮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昏睡不醒?
「慕尧哥……」咏竹突然奔入恭尧怀里,快得令他措手不及,「怎么办?大夫说爹爹可能从今以後就像植物一样,只会呼吸,动也不能动的沉睡……」
慕尧冷漠的把她推离自己的怀里。
「慕尧哥?」咏竹愣了愣,直瞅着他。
「我不是大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慕尧面无表情,毫无温度的语气令咏竹感到羞愧和愤怒。
「慕儿!」承英也觉得儿子的态度不好。
「爹,就连大夫也束手无策了,我哪来的能耐治世伯的病?」言下之意,他并无说错。
「慕尧!」连卉轻唤一声,他明白他不热中的原因,可是凡事总要就事论事。
慕尧瞪了连卉一眼,并没有开口对他说什么。「爹,我们都先退下吧,让咏竹好好陪着世伯,再请更高明的大夫来诊治。」
「慕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咏竹突然发了狂的扯住他的衣袖。
「我哪里无情了?我只是实话实说。」他没有推开她就已经算好了!慕尧有些冷淡的说。
咏竹松开手,直奔床沿,扑在自己父亲的身上哭诉,「爹,别睡了!不要沉睡不起!竹儿不要你沉睡着……」
「慕儿!」采芸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心疼的拥住咏竹,却被她推开。
「我不要你同情可怜!」咏竹用悲哀的双眸直视采芸。
「咏竹,伯母是心疼你,不是同情!」采芸认定咏竹是悲伤过度才会口不择言。
「不要骗我!」她不相信的摇头,「我不要同情和可怜,我会带着爹爹回家,不会再麻烦你们的。」
「我不允许!」承英喝道,「伯父不许你回家,你给我留下来,无论如何,我都不许你离开康府!」
「世伯……」
「别慌,竹丫头!」承英转过头,「慕儿,现下你就去张贴告示,即使要倾尽家产,我都要治好兆凡兄的病。」
「谢谢世伯!」咏竹不再有敌意,噙着泪向承英道谢。
「好了,你留下来好好陪着你爹。」承英难过的转身示意其他人都退下。
「宁儿妹妹可以留下来陪我吗?」咏竹突然开口请求。
「不可以!」慕尧抢在宁儿前头开口,直接拒绝咏竹的请求。
「夫君……」宁儿不明白夫君的怒气所为何来,总觉得他今晚特别的怪。
「慕儿,你反对什么?就让宁儿留下来陪咏竹,其他人都退下。」承英不容反驳的下令。
慕尧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连卉硬拖出房门,只留下咏竹和宁儿。
***
「连卉,你干什么拉我?」慕尧用力甩开他的手。
「你就不能沉住气吗?」
「不能!我只要一想起她怎么害宁儿,我就无法平心对待她。」
「我们都只是猜测,毫无证据就不可以盖棺论定。」
「你在袒护她?」慕尧瞪着他。
「没有,我只是不希望你意气用事。」连卉轻吐一口气。
「没有?!」显然慕尧不相信,「你会三番两次的阻止我不要伤害她?」
「随便你怎么说,我只是不想你铸成大错。」
「事实都摆在眼前,我还会铸成什么大错?」慕尧生气的低吼,双手抵在树前,指节紧握得发白。
「似乎事情一扯上宁儿,你就没办法冷静。」连卉嘲讽他。
「我是无法冷静,我害怕咏竹还会对宁儿做出什么事。」慕尧无奈的掀动唇角,「我没有想过要报复她,事实上我很怕她,如果她被逼急了,心一狠害死宁儿呢?我怎么可以不防备?而且纵使我们没有证据揭发她的恶行,不过,事实一一证明了她就是凶手,就连世伯这件事,我都觉得与她脱不了干系。」
「呃?」连卉闻言,愣住了。
「别呃了,你我心照不宣,不是吗?」慕尧斜睨他一眼。
连卉沉默。
「依我看来,苏世伯根本没有生什么病,就是被自己的女儿下药,所以昏迷不醒,而被下药的原因,就是他知道了女儿的恶行恶状。」
连卉抬眼瞪着慕尧,他是这么想没错,可是要揭发吗?他不知道。
「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如何揭发她的恶行,而是如何救醒世伯。」
连卉怔了下,慕尧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不愧是知心的好友。
「伯父的情形和宁儿差不多,有了解药也不见得能好。」连卉遗憾的轻叹。
「不!有总比没有好,而且我不相信没有无法解的毒。」
「是有一种毒是没有解药的,」他看着慕尧疑惑的脸笑了笑,「爱上一个人是没有解药的。」
慕尧愣了下,是呀!爱上一个人是没有任何解药可医治的。
「她就是中了这无解之毒,才会做出令人忿忿不平的事来。」
「我不想跟你讨论她的动机为何!」慕尧粗声低吼,连卉的话只会让他感觉是自己间接害了宁儿。「无论如何,我不可能见死不救,我想让世伯服下解药,你爹既然有梦婆药,那一定有解药。」
连卉直接摇头,「解药易寻却难买到,不过,我知道有一人一定有。」
「咏竹?!」
「没错。」
慕尧懊恼的揪起眉,咏竹既然有心下药,是不可能简单就讨得到解药的。
「除了她那方面外,就没有别的出路可寻吗?」
「到了关外肯定有,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最快的方法只有在咏竹身上找。」
「我知道。」
连卉自告奋勇,「我可以去偷来。」
慕尧无言的看着他,他知道连卉话说出口一定办得到,他眼底有着感激。
「纸是包不住火的,整件事终有一天会被揭发,到时希望你能手下留情。」连卉突然请求,让慕尧不胡思乱想都不行了。
「你爱上她了?」
连卉一惊,随即泰然以对,「不,只是她和『她』太像了。」他淡笑回道,然後转身离去。
慕尧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叹了一口气。连卉还是无法忘记他的孪生姊姊……
***
垦内一片寂静,除了呼吸声和哭立声——
「咏竹……」宁儿首先打破沉默,她搭上咏竹的背,开口想安慰她。
「宁儿妹妹,虽然我明白在这个时候同你说这档事很不应该……可是,我想知道,你有跟慕尧哥提纳妾的事吗?」
宁儿一怔,这档事几乎被她抛向九霄云外。是在为自己的自私找理由吧!宁儿总觉得愈是有些恢复记忆,愈是开始怀疑咏竹先前对她说的话……
「咏竹……」宁儿讷讷地开口,「我真的抢走属於你的丈夫吗?」
咏竹闻言一惊,她想起什么了吗?不可能——
「为什么这么问?」她没有乱了阵脚,还是平静的问。
「我……」宁儿闪避咏竹的目光,不知怎么答话?
咏竹一见她支吾的模样,心里马上有了答案,她眼神黯淡下来,「你还是认为我骗你吗?我没有骗你!宁儿妹妹,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宁儿沉默不语,她望着咏竹,不晓得自己该相信或不相信?
「宁儿妹妹,或许我不该跟你说我和慕尧哥之间的事,可是我实在不能陷慕尧哥於无情无义,我也不想对不起你,所以我对你坦白;没想到你还是怀疑我。」她一脸悲切,「我也不愿意委屈做小,可是你那天那么真心接纳,我不想辜负你,而且我也想改变我与慕尧哥之间的关系,把它化暗为明……」咏竹突然轻叹,「爹现在病了,既然你反悔让我进康家门,我也无心留恋这里,明天我就带爹回家。」
「咏竹,别误会!我没有不相信你的话。」宁儿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你真的相信我了吗?」
宁儿点头。
「那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宁儿妹妹愿不愿意答应?」
「什么不情之请?」宁儿愣了愣。
「我想为爹爹冲喜。」
宁儿很不明白,「什么冲喜?」
「爹爹突然病倒,我想用我和慕尧的婚礼冲冲喜,看爹会不会早日清醒过来。」
又是一怔,宁儿发觉自己的心揪得好疼,脸色一阵惨白。
「宁儿妹妹,你怎么了?」
「咏竹,这种事我——」
「你不答应?」咏竹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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