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挂掉,聿峥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她有些烦,皱眉看了会儿,没接。
其实她大概知道聿峥那天压着脾气,又这么频繁的找她是为什么,她反而更不想接了。
索性将卡拔了出来,又换了一个荣京的号。
新号码打到吻安手机上是宫池奕接的电话。
一大早,低音很浓重,听起来刚睡醒,“哪位?”
晚晚略微挑眉,“三少也真是厉害,追吻安追得这么紧?”
宫池奕拿着电话出了卧室,薄唇弄了弄,“聿峥最近也没少跟你打转。”
给他查古瑛都不情愿了。
北云晚正好要说这事。
“你跟聿峥不是有合作么?麻烦你把他行程安排满,我最近很烦,见了他怕跟他打起来。”她淡淡的,又不无认真。
宫池奕表示无能为力,聿峥若是不想,他也没权利逼他。
他刚要挂电话,吻安从卧室出来,也就顺手给她递了过去。
听到她对着电话说:“最近不见也好,免得只拿你当替补……”
不知是不是那个电话缘故,上半天拍戏吻安对于馥儿的态度除了对演员的因素外,没有半点亲和。
下午结束拍摄,机票直接定了八点左右。
吻安又想到了什么,看了他,“来的时候,是晚晚送她过来的,现在结束了,聿峥没让你送她回去么?”
他们俩以前不是标准的护花使者么?
宫池奕听完似笑非笑的看她半天,也不说什么,只是忽然吻了她。
那时候还在片场,周围都是准备收工的人。
他就那么吻了,然后拥着她离开,道:“也许你的蓝颜知己会送她?”
大概是为了她的顾虑,宫池奕干脆换早了一个航班,就他们俩,剧组一帮人乘坐下一班机。
不巧的是,他们落地,聿峥竟然一席墨色长风衣冷然等在机场口,见了她径直走了过去。
☆、121、把自己弄干净再来找我
宫池奕目光在聿峥身上,手臂已经把她揽到身边,“你惹他了?”
吻安眸子清淡,“我吃饱了撑的?”
话语间,聿峥已经在两人跟前,墨色长衫下越显情绪冷阴,看着她,开口便问:“北云晚去哪了?”
吻安听完自顾一笑,果然呢,于馥儿刚转头找东里,聿峥就找晚晚来了?
想罢,她柔眉轻挑,“抱歉,晚晚没跟我联系,她的性子你也知道,不想搭理人的时候,掘地三尺也不会出来。&”
说完,又看了他,“聿少以前不是不爱搭理晚晚么?怎么最近好像很殷勤?”
聿峥似乎不打算跟她说太多,看了宫池奕两眼之后又转身走了。
宫池奕没插话,只知道北云晚的确联系她了。
回香堤岸的路上,吻安中途提出想先去医院看看爷爷,他自然也是陪着去的。
并没想到,这个时间会碰上本该在公司上班的东里简。
东里简和余歌之前在荣京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在医院里碰上也就多说了两句,从远处的走廊看过去,东里简依旧端贵,尽是女总裁的肃穆。
“简小姐比你大很多么?”吻安随口问了一句。
宫池奕薄唇微动:“一岁。”
这倒是让吻安惊了惊,才大一岁,也就是东里简其实也就二十八,可她那一身的成熟,散发的气质韵味,远超于这个年龄的稳重。
“问这个做什么?”宫池奕看了她。
吻安笑了笑,“只是看她和余小姐聊得好像还不错,猜着实际年龄应该差不了太多。”
余歌好歹跟东里接触了多次,跟东里家张姐处得来不是好事么?
宫池奕眉峰微挑,没说什么。
东里简乍一眼看到吻安挽着宫池奕的臂弯,目光顿了顿,如此亲密了?
还好项目马上开始了。
吻安以为他们只会简单寒暄,哪知道她进去看爷爷,他们两人就在外头谈起了生意。
余歌跟她在病房,看了她,“这两天没什么大碍,你放心吧,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吻安握着顾老苍老手背,微浅的笑意,“等我电影出来,爷爷一定会醒的。”
那一天,余歌并没有说顾老气数将近,就算他真的能醒过来,那一次醒来也便是该做告别的时候了。
吻安在病房呆了挺久,宫池奕进来过一趟。
待她出去时,东里简和他还在走廊尽头谈着话,见她出去才都走了过来。
东里简先看了她,不无生意腔调的道:“听三少说你们俩今晚有约,我可能得把他借走了。”
既然要帮东里把她抢到手,自然不能留这两人大晚上约会,正好她做事喜欢雷厉风行、干净利落,最好今晚便把合同定了。
吻安看了看他,几乎没什么犹豫,“不要紧。”
然后东里简又看了余歌,“之前听东里提过余小姐照顾他的事,刚刚打了个电话,感冒还没好,可能会发炎,能不能麻烦余小姐找个人直接把他接到医院,你再替他看看?”
东里简疼爱他弟弟是出了名的,一点小感冒也要把他扔进医院一点也不奇怪。
当然,她很愿意请顾吻安去接东里,只是人家爷爷还在病床,她又刚能回来看一眼,不好支走。
余歌笑了笑,也应下了。
宫池奕把她送上车,探进车里吻了吻她唇角,“回去早点休息。”
她点了点头,看了他,“你们要谈一整晚?”
他忽而淡淡勾唇,学着她先前说于馥儿的调子,道:“夜半三更、孤男寡女,怕我出事?”
吻安淡然瞥了他一眼,“你去吧。”
…。
在车上,东里简看了宫池奕,趁着没到公司,话题停在私事上,“有些好奇,三少怎么会看上顾小姐了?北云家二小姐名利双收,生得又娇滴滴的,应该最博男人喜爱才是。”
宫池奕倚靠后座,双手搭于膝盖,略微笑意,“我看你也挺喜欢她。”
东里简眉目微挑,“顾小姐还没出校门,影片就被提名,我比较喜欢肯下功夫的聪明人。”
宫池奕也曾经想过很多原因,可惜一个也不能令自己满意,总之就是看上了她,便是她的每一点都是喜欢。
“我私下曾听过,顾家和你们家祖上并不要好?”她没说敌对,但这事曾在老一辈口中听过,只是随时间推移,随顾家位列四大家族、又一夜没落之后,几乎无人提及了。
对此,宫池奕略微蹙眉,“简小姐倒是下了不少功夫。”
她笑了笑。
…。
余歌去机场接人时已经快到凌晨,仓城着实冷,夜间雾气朦胧,人影都看不清。
她能认出东里并不是因为看清了,而是身边有记者小跑过去小声嘀咕着东里和于馥儿的名字。
一个影后一个万事兼备之前奖杯的男演员同时出机场,的确是大新闻。
余歌双臂环抱,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绕着道赶在狗仔之前小跑一段。
东里手中的行李箱忽然被人从身后拿走时,他略微皱眉,转头看到了余歌指了指旁边,而后抓了他的手臂往旁边闪。
东里随是皱着眉没什么表情,还很直白的不情愿,但也被她拉走了。
“狗仔就等着你俩露面呢。”拉着他绕出一小段,余歌才缓了一口气。
转头看过去,果然于馥儿只能独自应对围上去的媒体和粉丝。
余歌看了东里,又笑了笑,“感谢我吧。”
说着,她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衣着实容易成为目标,顺手拿了东里臂弯里挂着的大衣往身上披,道:“借用。”
两人就这么出了机场,上了她的车。
本来说把他带去医院,东里说什么也不去,只好把他送到医院旁边的酒店。
起初她还纳闷怎么要开酒店,直到于馥儿戴着兜帽站在房间门口,余歌才略微恍悟,看了看于馥儿,又看了看东里。
“你们俩……”机场的狗仔那么热情,莫不是知道他们俩关系特别?
“那个。”她顿觉自己有点多余了,笑了笑,“余小姐,不好意思,没搞清状况把你落下了,那……我先走了?”
出了门她还闭了闭眼拍了脑门,人家真是一对的话,你拉着男的一路从机场逃了是什么剧情?
东里看她关门出去也没说什么,只颔首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话是对着于馥儿的,“看看少了什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那个行李箱不是他的,是于馥儿的,但余歌二话没说拉着就走,他一路也没解释。
东里开个房间,就是为了让于馥儿过来拿行李,毕竟在酒店拿比在他们家好。
说完话,他就往外走了。
酒店门口,余歌的车还在,刚系上安全带,门被忽然打开,男人钻进后座,“麻烦送我回去。”
余歌顿了顿,“要不去医院吧,我看你感冒挺严重的,医院就在跟前。”
东里疲惫的靠着,“给你打车费。”
额,余歌承认她要赚很多很多钱,但并不是因为医院近他们家远趁机要车费……
“我这人脾气比较直。”片刻,后座又传来一句。
余歌挑了挑眉,她脾气也不柔。
不过最后还是载着他往东里家大院方向走,路上,余歌看了看他,“你跟那位于馥儿是……?”
想了想,貌似不该她问,也就没说下去。
东里只是看了她一眼,也没回答,反倒是问了句:“吻安让你来的?”
余歌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简小姐。”
这让东里皱起眉,“你跟女魔头很熟?”
女魔头?余歌看了他,说实话,余歌觉得东里简还挺好相处的,至少聊得来。
…。
家里只有一个人,吻安也睡得晚,把拍好的片子都理了一遍,困极了才上床睡下。
宫池奕一早回来时她却已经出门了,想必是不想让顾老久等,早点把电影成片剪出来。
白嫂把早餐端上来,他正给聿峥打电话,“找到了么?”
他早点找到北云晚,也好早点有心情帮他办事。
聿峥在那边‘嗯’了一声。
他此刻就在荣京。
车子停在小区门前,好一会儿才让他进去。
北云晚一直喜欢住独栋式的小公寓,她是那种满足享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这一次却挑了小区的高楼层。
走出电梯,聿峥依旧那身墨色风衣站在她门牌号前,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睡。
抽了两根烟,他才去按门铃。
北云晚眯着眼,随意搭着睡袍,她以为是自己叫的家政来这么早,开门看到男人阴着冷冰冰的脸,怔了一瞬,又淡然看着他。
聿峥也不说什么,长腿往前迈。
被她止住,“不管你去哪,把你身上的烟味弄干净再来找我。”
男人眉峰蹙了蹙,他三地辗转都没换过衣服,也挺恶心自己的,为了等门还忘了她很反感烟味。
但这么想着,他也就拨开她拦着的手径自往里走,还顺手帮她把门关上了。
而后褪下大衣,“卫生间在哪。”
北云晚靠在门边,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没搭理他的问话,直接回卧室想继续补觉,干脆让家政下午再来。
客厅是有卫生间的,但聿峥却是进了她卧室的那一个。
听到关门声,她才忽然从床上睁眼,快步到了浴室门口:“喂!”
☆、122、不用穿了;脱着麻烦
她站在浴室门口敲着让他出来,不知道她有洁癖么?家里她的卫生间谁都不敢进的。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聿峥根本不理会她,洗完澡,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出来时只简单裹了一条浴巾,肌理分明的身材,水滴还没干。
北云晚先是冷脸瞪着他出来,看了几秒才把视线从他未穿衣服的身上移开。
聿峥随手擦了几下头发,毛巾扔回浴室,总算一身清爽,看了她,“电话为什么关机。”
她第一件事就是进卫生间,想把里边收拾干净,他用过的全都得扔,可是刚踏进去一步,又退了出来,干脆让家政来弄吧。
回头笑了笑,“我有义务要为你二十四小时开机么?”
不等聿峥说话,她走过去拉开窗帘,然后站在窗户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聿峥,我是不是之前说的不够清楚?我现在对你已经没心思了,你让我清静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吗?”
“上上一次是因为你受伤,我没把你直接扫地出门;上一次是因为我喝醉了,所以如果有什么让你误会的,现在清楚了,你能走了吗?”
她一直都很清楚他们不可能,只是那几年不成熟,天真的坚持着,过了二十就很能明白一些事,她确确实实配不上他。
聿峥目光幽冷,没见得什么表情,只是盯着她,“你跟那个男人做了?”
北云晚怔怔的看了他两秒,然后皱起眉,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要问这个。
撇过视线:“跟你没关系。”
他已经迈步到她跟前,骨子里散发的冰冷让人喘不过气,但是她想挪步已经被他伸手拦了回去。
抬起头,看了他,反而笑了笑,“我从来缺不得男人,你不知道么?”
他一张脸越见冰冷,薄唇抿得成了一条线。
“北云馥去了滨城,你该去那儿找,来我这儿是迷路了吧?”她淡笑着说完,还转手从睡衣兜里拿出手机,“我帮你拨电话找她?”
聿峥一言不发,拿了她的手机扔到一旁,“回答我的问题。”
北云晚目光从被摔走的手机收回来,没了笑意,冷冷的看着他,“聿峥,聿大少爷,麻烦你记清楚,北云馥才是你女朋友,你想问什么问她去,你有什么身份来问我?”
那段时间,他们俩谁也没松口说是彼此的男女朋友,但所有眼里,他们都在一起了,尤其北云馥,史无前例的主动和粘人。
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原因慢慢又变得冷淡,北云晚不想知道。
聿峥终于低着声,目光压抑,“我为什么跟她在一起你不清楚么!”
她笑着,“我该清楚么?”
末了又摇头,“你们最近好像关系也不怎么样,所以才有空找我吧?没关系,以她的功力,没多久你们会恩爱如初的,所以你现在最好别跟我有什么,免得到时候她说我插足,不要脸勾引你。”
说完她好像也想起了什么。
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包,又看了他,“你刚刚问什么来着?”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