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死我，那一声声责怪跟洪水猛兽一样逼向我，可遭罪可遭罪了。”
温钰时幸灾乐祸道：“那这是人的正常反应，我要是知道我的初恋情人瞒着我生了一个这么大的女儿，我得把初恋情人给宰了。”
宋倾城翻了翻白眼：“这正是没有初恋情人给你生这么大女儿的原因，人家保命要紧。”
温钰时一时没忍住，说道：“谁说的，我初恋情人读初中的时候就要死要活的给我生孩子。”
宋倾城不相信：“谁证明？”
“蔚蓝呀。”说罢，温钰时立刻矢口否认，“我并没有什么初恋情人。”
他说的这件事，蔚蓝记得。
上初中的时候，他让他爸爸第二任夫人的女儿怀孕了，她就是要死要活的要给他生孩子，最后被他带去做了人流。
知道这事儿之后，她有一个月都没有理他。
蔚蓝帮忙转移话题：“然后呢？”
宋倾城说得轻松愉快：“然后我就豁出去了，拿西西做当挡箭牌。我给他一个考虑的时间，在我给的时间内他回来找我，我们就好好地开始新的生活，忘记过去的种种不愉快。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他没有回来，那我就带着西西离开到一个他再也见不到的地方。”
“这是第几天了？”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温钰时难以置信道：“你真要走？”
西西见终于有自己能够插嘴的话题，显得特别活跃开心：“不走，妈妈说带着我去砸了他的公司。”
“这很宋倾城呀。”蔚蓝默默地竖起一根大拇指，落荒而逃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夏东辰这些日子也没有去上班，一直待在凯西的家里，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凯西不知道夏东辰发生了什么，给宋倾城打电话，她也说这段时间她不会再有任何作为，所有的主动权她都交给了夏东辰。
他真是糊涂了。
直到周日上午，凯西叫了各种粥，正准备敲门去叫宋则言，他的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东辰，你竟然活过来了。”
夏东辰玩笑道：“我一直没死。”
“你除了偶尔吃点东西，连一句话都不说，就算不是死了，那也得是植物人。”
夏东辰有些饿了：“有吃的吗？”
“有，不过全是粥。”
夏东辰直接推开凯西，坐到板凳上，默默地吃着粥。
凯西打听他的行程：“吃了粥，你要干什么？”
“去找我的老婆和孩子。”他实话实说。
凯西惊得眼珠都快要掉到面前的鲜虾粥里了：“你什么时候有孩子的？”
夏东辰的表情始终平淡：“一个星期以前。”
“宋倾城怀孕了？”
“没有。”
“那是谁给你生的。”
“宋倾城。”
凯西都被绕糊涂了：“不是，你耍着我玩儿是不是？”
“宋倾城给我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六岁了。”
“我的天，惊天爆炸大消息。”凯西惊讶过后，补充道，“不过你确定是你的？”
夏东辰没有回答凯西，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你最后一句话，这个月工资全部充公。”
夏东辰回到家里没有看到宋倾城和夏西旧，想起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如果他没有回来她就带着她消失。
他赶紧给宋倾城打了一个电话，但是电话却在沙发上响了起来。
她真的走了吗，任何和他有关的东西都不带走吗？
夏东辰疯了一般下楼，开车经过小区旁的一间冰淇淋店，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大的穿着红色雪纺上衣，白色短裙，小的也一样。
宋倾城正拿着冰淇淋小心翼翼地喂她对面的西西。
夏东辰一颗兵荒马乱的心突然就镇定下来，他将车停到路边，跑进了冰淇淋店。
宋倾城本来就是准备去凯西家里揍夏东辰一顿，但是西西觊觎这家冰淇淋店很久了，她就准备带着她吃了再去干正事儿。
夏东辰满脑袋的汗出现在她面前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也站了起来。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目光触及，全是爱意。
夏东辰温柔地问：“倾城，你怎么不接电话？”
“你想好了没？”
“我想好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一发不可收拾地输给了你。”说完，夏东辰释然地笑了笑。
“小城城，你手里的冰淇淋都化了，快拿过来我舔舔。”夏西旧站在板凳上都快跳到桌子上了，一脸心痛地看着宋倾城手中的冰淇淋，惊呼道。
“我糊得满手都是，先去洗个手，你自己伺候你的女儿吧。”宋倾城将手上那支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的甜筒递给了夏东辰。
夏西旧想到自己要跟夏东辰单独相处，全身都在演示抗拒：“小城城，你根本就不尊重我的意见。”
宋倾城看到夏东辰的脸上浮现出受伤的情绪，不理会小姑娘的申诉抗议：“小孩子有什么意见的。”
夏西旧见宋倾城是真的生气了，立刻嘟着嘴安静下来。
宋倾城转身离开，夏东辰便坐到了夏西旧的旁边，她往角落里缩。
“西西，你为什么会怕我呢？”夏东辰想起宋倾城说的话。
夏西旧一点都不客气地指责：“你好凶。”
“爸爸那不是凶，爸爸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从来不知道你的存在而感到内疚。爸爸很笨，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对不起。而且爸爸从来没有跟小朋友相处过，不知道自己吓到你了。”夏东辰耐心地解释着，眉眼温柔。
十几年前，夏东辰也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曾这样哄过这个小姑娘的妈妈。时光这么久，他获得的却是最初的双倍的美好。
“爸爸不笨，妈妈说你是她见过最聪明的人。”
“她真的这么说？”
夏西旧条理清晰的说：“妈妈说人与人之间是需要信任的，所以爸爸你要相信我，我才会相信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
夏东辰满额头的黑线，却连连点头：“相信相信。”
这个时候就是天错地错，但附和女儿一定是对的。
第90章 第九十章 旧事
夏西旧见夏东辰格外友好，决定为宋倾城那个笨妈妈说说好话。
“爸爸，你原谅妈妈好吗？是打心底原谅，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的原谅。”夏西旧主动坐到夏东辰的腿上，抱着他的胳膊，软声软气地说，“小城城是天下最好的妈妈，干爹说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身体不好，她为我流了很多很多的泪。她虽然厨艺不好，可她每天都会给我做很美的早餐拼盘，像一幅画一样，我每天都会乖乖吃完。其实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吃胡萝卜，可小城城工作很辛苦，我不能让她操心。”
“小城城最多的时候，一天打四份工，她是为了给我更好的生活。”说着，小西旧的眼睛已经红红的。
夏东辰心里也是五味陈杂：“温钰时在干什么？”
“小城城说，不能欠人太多。她不允许你欺负干爹是对的，他对我，对小城城都很好。小城城还说知恩要图报。”
夏西旧就在跟夏东辰分享宋倾城的秘密里越来越亲近。
宋倾城回来的时候看到满桌子各种口味的冰淇淋，惊愕地问道：“东辰，这是要批发去外面摆摊卖吗？”
夏东辰慈爱地看着怀里的宝贝：“让西西都尝尝。”
“西西！”宋倾城怒瞪着夏西旧。
夏西旧缩在夏东辰的怀里：“我只是说说，没想到爸爸就这么做了。”
“你上当了，她从我这里得不到的东西，便想从你这里得到。”宋倾城被夏西旧气笑了，“吃这么多，小家伙能拉肚子拉一个礼拜。”
夏东辰本来还觉得宋倾城大题小做，但是关系到西西的健康问题，他就立刻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那这么多该怎么办，这里不能退。”
宋倾城看了看外面，人流量很大。
“路上那么多人，我们拿出去分了。”
“你不怕被人拍了？”
“拍就拍。”
经过三个人的努力，总算是将那么多冰淇淋给派完了。
“爸爸，今天星期天，你陪我去游乐园吧，以前都是大钰儿陪我去，小城城又不能在人多的地方露面。”夏西旧摇着夏东辰的手，睁着两个葡萄般大小的眼睛，乞求道。
“那倾城，你回家等着，我们晚点回来。”
“我戴个墨镜戴个口罩就行了。”
“你这样的装扮肯定更吸引人，还不如正常一些。”
“那就这样吧，走。”
游乐场里，夏东辰全程陪同着西西。
小孩子很单纯，谁让她开心，她就跟谁好。再加上血脉的关系，夏东辰好像用一天的时间就将这六年的父爱都补足。
看着夏东辰抱着西西向她走来，这样的画面曾经在宋倾城的脑海里描摹了好些年，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她只觉得一阵鼻酸。
“怎么哭了？”夏东辰把夏西旧放在地上，蹲在宋倾城的面前，满脸疼惜。
“开心。”
“开心还哭，你傻呀。”夏东辰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夏西旧拍手，兴致勃勃地说：“这个我知道，妈妈教过我的，叫做喜极而泣。妈妈经常看爸爸的照片喜极而泣。”
宋倾城有些无语。
夏东辰看宋倾城的眼神就像一个柔情蜜意的漩涡，让人不由自主地深深陷进去。
……
玩儿了一整天，三个人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去。
夏东辰毛遂自荐给西西洗澡，宋倾城想起自己第一次给西西洗澡，慌乱得不知所以。
跟蔚蓝和温钰时三个人一起洗，结果三个人都累得不行，还是把小祖宗给弄得哭了好久。
所以宋倾城虽然嘴上答应，仍旧不放心地站在夏东辰的身后盯着，他忙不过来的时候还可以给他指点指点。
西西很开心晚上吃得有点多，肚子大大地跟个成熟了的西瓜一样。
西西坐在浴缸里，笑起来眼睛分外明亮：“爸爸，我跟你在一起玩儿可真开心。”
夏东辰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有跟温钰时一起开心吗？”
西西低着头很认真地思考之后，才说道：“跟大钰儿在一起的时候也开心，但是和你在一起的开心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夏东辰很期待她的回答。
“因为你是我的爸爸呀，他不是。”夏西旧虽然年纪小，可什么事情都拎得很清。
夏东辰的心里涌进一股暖流。
他吃了夏西旧的蜜，甜到心坎了，当然是无限承诺了：“以后还想去哪里玩，你就告诉爸爸，爸爸带你去玩儿好吗。”
“耶，爸爸万岁。”夏西旧高兴得在浴缸里上窜下跳。
夏东辰怕她滑到，只能双手放在她的咯吱窝扶着。
宋倾城没有想到夏东辰第一次给西西洗澡，就能够这么得心应手。
她私以为是西西的配合，她给她洗澡的时候，她可是在小浴缸里躲过来躲过去。每次给她洗个澡，她的全身都能湿透了。
见没有什么忙要帮，也给他们父女一些私人空间，宋倾城就回房洗澡睡下了。
夏东辰将西西哄睡着之后，推开门，房间的灯光有些暗。
他揭开被子睡到宋倾城的身边，自发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闻着她身上跟他相同的香薰味，有种久违的安定。
“小乖，如果不困的话，跟我聊聊吧。”他知道她没有睡着。
“聊什么？”宋倾城转过身，跟他面对面。
“聊你，聊西西，聊过去的那六年你经历了什么？”夏西旧今天在冰淇淋店的一席话，让他更想了解她这六年是怎么过来的。
宋倾城吁了一口气：“那真的发生了很多事，一时半会儿我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起。”
“你怀她的时候才十八岁吧。既然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她呢。”
“医生说我身体里的黄酮素过少，如果那个孩子不要的话，我可能再也不能怀孕了。我从来没想过跟你真的分开，我一直都想有机会能够回到你的身边。我想要是回到你的身边之后，我却不能为你生个孩子，我会很自责内疚。刚知道怀孕的时候，我很开心但是也很害怕，我打过你电话的。一个月，我每天都在打电话，可是你总关机。”
“那一个月是我这辈子最难的时间，我也过得水深火热。”夏东辰将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你怎么不给奶奶和哥打电话？”
“我打电话问哥哥，还没有开始说话就被他骂得狗血临头，我没有说话的机会。”
“西西说你怀着她的时候还打四份工，为什么要那么辛苦？”
“我一直知道自己始终要回来的，不能够欠着他太多。我用的都是自己赚的钱，再苦再难我都没有想过歪门邪道。因为我知道我的小坏一定会成长得很优秀，我不能配不起他。”
“肚子没有显怀的时候，我自己赚钱。后来肚子太大，没人敢雇我工作。没有钱的时候，我一个月就只用三十几块。你一定不知道我怎么用的，我花24块买两把面，六斤重，我就可以吃一个月了。”
夏东辰吻着她的头发，说不出的难受：“他一定拿你没有办法，想追你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除了你，我没有给过任何人机会。跟温钰时结婚，也是因为西西要读书，需要上户口。”宋倾城听到夏东辰吸鼻子的声音，从他的怀里出来，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脸，“东辰，我说这些不是想要你内疚，更不想看你难过。”
夏东辰拉下他的手，握在手心里：“给我说说你生西西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吧？”
“我是顺产的，听说顺产的聪明，你那么聪明，也一定喜欢聪明的小孩。我那时想你已经不喜欢她妈妈了，一定不能再不喜欢她。所以就算医生再三强调孩子的头太大需要剖腹产的时候，我仍旧坚持顺产。”宋倾城的脸上浮现出骄傲的表情。
“都说生孩子是人的生命中遇到的最痛苦的事情，你是不是很痛？”夏东辰一只手抚摸着宋倾城的肚子，那个地方曾经神奇地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不痛的。”宋倾城顿了顿，笑道，“至少没有离开你的时候痛。”
宋倾城突然想起什么：“我生西西的时候有让蔚然拍下来，分娩的全过程，我知道你以后一定想看。”
夏东辰问：“我现在可以看吗？”
宋倾城翻身下床，在柜子的最底层倒腾了大半天终于掏出一个摄像机，夏东辰已经从躺着变得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接过她手中的相机。
宋倾城重新依偎进他的怀里，两个人一起看。
影像里全是血和哭喊声，夏东辰从来没有看过那么多的血，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