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如果是他们,昨晚就出手救她了。
而这些人只是跟着,那多半是太后的人,那个暗卫组织帼眉!
想到乞丐头和染布坊里发现的那些尸体,如果落到她们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刘曦慢慢地往老李靠拢,压低了声音说道:“继续赶车,不要停,我们被人盯上了。”
龚日升听到这话,手上一顿,幸好老李反应快,一扬马鞭,马继续跑了起来。
龚日升转身看着刘曦。
“瞎说什么?”
刘曦道:“身子先转过去。”
龚日升看了老李一眼,转了回去。
跟踪的人只看到龚日升转个身,说了句话,又转了回去,并没有起疑心。
刘曦说道:“昨晚乌鸦那么吵,可后半夜突然就安静了,今天早上也没有听到声乌鸦叫唤,我刚刚特意盯着那几颗大树,上面真的有东西!”
这时老李也回想起来了,但龚日升很明显不相信刘曦会这么好心。
“如果真有人跟上来,不正是来救你的,你还会好心提醒我们。”
刘曦在心里鄙视了龚日升一眼。
“要是刑部的人,我当然不会提醒你们,但很明显不是,我可不想被太后的人抓去。”
老李道:“那现在怎么办?”
刘曦回道:“这条路我不熟,你们自己想办法,最好不要硬拼,因为还不知道有多少人!”
老李和龚日升想了想,又纠结了一会。
老李才说道:“还请刘姑娘指教!”
此时虽然听不到乌鸦叫,但刘曦觉得头顶真的有几只乌鸦飞过。
刘曦看了看旁边的棺木,这是个大麻烦。
“这路上有村子吗?”
“我们走的这条线路上没有,改道的话就有!”老李回道。
刘曦道:“那就改道!”
听到这话,龚日升突然道:“这该不会是你的阴谋吧!”
刘曦无所谓地说道:“信不信由你!”
老李说道:“老龚,别说了,我刚刚仔细留意了周围,我们可能真的被人跟上了。应该是昨天我发信号弹给门人时被发现的。”
“你发信号弹了!你疯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龚日升不可思议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老李不理他,直接问刘曦。
“进了村然后怎么办?”
刘曦也不跟龚日升一般见识。
很爽快的答道:“架着这辆马拖车肯定是没办法甩开他们的,所以这辆车不能留。”
“那棺木怎么办?”
“一会前面林子比较密一点的地方,你们迅速的将棺木抬到芦苇荡里藏起来,他们是想跟到你们的老巢,不会跟的太近。这馆木你们用茅草盖的这么严实,她们应该没有发现,到时候再往里塞一些东西,让茅草的面积和从前差不多就行了。”刘曦回道。
“然后呢?”老李又问。
“刚好车上全是茅草,我用它们来做两个假人。等我们进了村子,就悄悄给假人套上衣服,放在我们原来的位置,你们中间轻功好的,就架着马车将他们引开。”
刘曦还没说完,他们就懂了。
之后从村子里再租一辆马车,按原路返回,再将张青的棺木带上就行了。
龚日升道:“我轻功比你好,我去引开他们。”
这是实话,老李就没有反驳。
三人商量好了计划,这段时间马车一直没停。
路上三人该吃东西的时候吃东西,该休息的时候休息,一切如常,跟踪的人也没有起疑心。
而刘曦在路上,则偷偷的,一点一点的用绳子将那些茅草捆成人形。
进了村子,三人在一家小客栈里歇脚,刘曦用茅草将那三个假人盖好,然后吃完饭休息。
第二日,大地还是一片青灰色,龚日升就架着马车出发了。
那监视的暗卫,正困得揉眼睛,迷迷糊糊中听到马车的声音,立刻醒了。
看到车上三人已经架马车出发,连忙去叫醒霜月和其它人。
霜月立即带着人跟上去,和昨天一样,他们只是远远地跟着。
天渐渐破晓,太阳升了起来。
霜月一直跟着,觉得今天这马车好像跑的比昨天快了不少,看来他们是着急赶回去。
只是马车上有两人一直没什么动作,尤其是后面那个,今天直接是躺在茅草上的。
不过,既然人都在,霜月也没有想太多。
直到临近午时,龚日升看着前面是一片密林,想着老李一个上午也应该跑了很远了。
进入林子的那一瞬,借着林荫遮挡住后面人的视线。
龚日升拿出刘曦昨日做的第三个假人,放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猛的对着马抽了几鞭子,迅速地跳下了马车。
马儿吃痛,飞快的狂奔起来。
霜月心里奇怪,却也只能加速跟上马车。
龚日升跳下马车后,就躲在灌木林里。
看着霜月带着人从他眼前过去。
等到所有人都过去的时候,他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原路返回,去和老李汇合。
马儿吃痛,跑的飞快,很快,前座上两个假人就因颠簸而掉了下来。
之前龚日升是一边架马拖车一边用手护着这个假人,而后面代替刘曦的那个假人,怕被颠散直接是平放的。
而那两个假人一掉下来,霜月就知道不对,立即以轻功追上马拖车。
跳到马拖车上面才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茅草做的假人。
气的她跳脚,挥掌毁了马拖车,带着人立即往回追。
这一带的山林龚日升本来就很熟,霜月带着人从她眼前走过后,他就钻到林子里去了。
而老李在今天清早,所有人去追龚日升的时候,从村里重新买了辆马车。
原路返回,找到张青的棺木后,带着棺木按照原计划走了。
走了有半日不说,霜月又不知道他们的路线,是不可能追的上了。
第二天清早,龚日升就抄小路赶上了他们,看他那样子是一夜没睡。
为了不惹人怀疑,进村子之后,他们就将刘曦松绑了,赶了一天的路也没再绑回去。
刘曦艰难的用一只手撑起身子,走到老李旁边坐下。
龚日升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刘曦是起身让位置给他睡觉。
龚日升躺在刘曦原来的位置上。
然后从怀里摸出两瓶金疮药和纱布丢给老李,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老李看着怀里的金疮药笑了。看来这药是龚日升甩掉跟踪的人之后,特意去村子里买的。
老李拿出匕首将刘曦肩膀里的暗器挑出来,上了药,帮刘曦包扎好,才开始赶路。
接下来这几天他们三个一直赶路,没有人再跟上来。
而刘曦肩膀上的伤口因为上了药,开始慢慢好了。
只是内伤一直没有好好调养,又天天坐在马车上奔波,没有起色。
因着这个,刘曦不敢轻易逃跑,再加上最近老李和龚日升的态度,好像也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相较于这三人的平静,京城却像闹开了锅。
东成染布坊的事情传开了,百姓们议论纷纷。
那孙嬷嬷原本是在坐牢,却被人放出来,刑部尚书陆迅将所有关系人等全部押入大牢候审。
就连王得志都被陆迅带到刑部问话。
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刘曦的失踪更让刘府乱了套,袁氏日日垂泪,刘彧此时也无比痛恨自己这双腿无法行走,不能去找自己的妹妹。
这段时间林念之是住在刘府了。
要不是有她在,刘彧和袁氏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第五章 百草谷
这期间,众人也想过,会不会是染布坊被发现,太后把这笔账算在了刘曦头上,让人把刘曦抓走了。
他们向陆迅提了这个想法,但是没有证据,不能去慈宁宫搜查,这次不比上一次了。
于是黑鬼又独自一人夜探慈宁宫。
慈宁宫内并无异常,他一个一个房间看过,都没有找到刘曦。
叶开去查霜月,想让黑鬼去跟踪她,看帼眉在京城还有没有其他的据点,也许能找到刘曦的踪迹。
可他发现找不到霜月了。
从慈宁宫那边打探到的消息,只知道她是替太后去外地办事了,但不知道去了哪。
连着找了五六天,所有可能的地方都去查了,没有一点消息,众人都快绝望了。
最可怕是他们查了这么久,都无法确定刘曦的生死。
而刑部的案子却还堆在那,终于,在陆迅的勒令下,派出小部分人继续追查刘曦的下落,其余人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刘沐承必须做好自己的职责,工部尚书李林的贪污案还没有查清。
他只好让黑鬼和陈九天天带着人搜寻刘曦的下落。
可他们的脸色也一日比一日沉重。
陆子枫和叶开不再斗嘴。
魏澈每天,早出晚归。
钱氏看着儿子日渐消瘦,心疼之余,也只能祈求菩萨保佑刘曦平安无事。
而容侦,在营救行动结束之后,依旧以他仙寳来少东家的名义在京城走动。
当收到城里探子传来的刘曦可能失踪的消息,非常讶异。
他急匆匆地赶到刘府。
到了刘府门口,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上去敲门。
刘府的下人见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领他去了刘彧的院子。
走进院子,就看到林念之蹲在刘彧面前,握着刘彧的手,眼睛有些红,但眼神很温柔,嘴里似乎在轻声说着什么。
林念之先看到容侦。
“容公子过来了!”
刘彧这时才转头看过来。
林念之起身,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很自然的分开,两人也没有一丝窘迫。
容侦走到刘彧面前,看着他眼下的青色,道:“彧兄这是怎么了,没有休息好吗?”
刘彧苦笑一声。
“不瞒容兄,曦儿失踪了,已经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容侦刚刚看到刘彧的样子,心里就已经有些着急了,
此时刘彧说破,容侦就顾不得掩饰了,着急地问道:“怎么回事?”
刘彧摇摇头。
“不知道,染布坊的案子你肯定听说了,就在那天,她人就不见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林念之看着刘彧忐忑不安的样子,将手覆在他肩膀上,无声的安慰他。
刘彧抬头看向林念之,笑了。
还好,身边还有她。
容侦看确认了刘曦失踪的消息,没有久待,很快离开了刘府。
出了刘府,容侦召来同生,细细地问过当日案发时的情形。
同生按照之前回禀的,一字不漏又向容侦报告了一次。
他看着容侦着急的神情,低头掩下眼睛里的一抹深意。
看来龚日升应该是得手了,刘曦应该已经死了,不知道容侦知道这个结果会是什么反应。
而容侦实在想不到谁会抓刘曦,无奈之下,只得让同生先去调查,自己先回了仙寳来。
叶子禾看着容侦一脸心事的回来,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容侦和叶子禾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对他自然是毫无隐瞒。
“刘曦失踪了!”
叶子禾一听也惊到了,他对刘曦并无恶意,相反,经过这么多事情,他还挺欣赏刘曦,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替刘曦担心。
“多久的事情,刑部那边查到什么了吗?”
容侦揉了揉额头的川字纹,声音有些疲惫。
“据刘彧所说,是在我们行动第二天失踪了,找了那么多天,没有任何消息,我也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人对她下手。”
听到容侦这样说,叶子禾突然想到,几天前探子报上来的消息。
“你记不记得行动结束的当天晚上,你让老李和老龚出城,送张青的棺木回门里。可第二天上午他们有拉响信号弹叫城里其他兄弟去接应。”
容侦道:“这个我知道呀,那个接应的人不是一起和他们回泛海门了吗?”
叶子禾道:“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以老李和老龚的身手,晚上都已经摸出了城门,怎么会还要人帮忙呢?”
容侦站起身:“你是说刘曦失踪可能跟他们两个有关?”
叶子禾回道:“我只是猜测而已,毕竟老龚之前就说过要找刘曦的麻烦,而且他们两在魏池的案子上,吃过刘曦的苦头,当时也受了刑。”
容侦听了叶子禾的话,在屋里走来走去,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连忙走到书案旁边,提笔写信给云起。
一边写一边说道:“按照他们的脚程,应该快到了,我这就飞鸽传书给云起,找他核实一下。”
叶子禾看着容侦激动地一边说话一边疾笔写信,虽不想打击他,但还是说出了最坏的结果。
“如果他们把她杀了呢,你要怎么办?”
听这到话,容侦立即抬头看向叶子禾,眼里闪过惊恐和不敢相信。
叶子禾再逼问道:“你会怎么做?”
叶子禾其实就是在逼容侦做一个决断,以后他们一定会和刘曦站在对立面,到时候是保兄弟,还是保自己喜欢的人。
容侦将手里信吹干,装进信封里,召过同生,让他将信息传给云起。
待同生退下后,才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叶子禾,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不管这次刘曦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对老龚和老李下手。”
而龚日升,老李带着刘曦,赶了八天的路,终于到了目的地。
刘曦见老李停车下车,看了看四周。
附近都是茂密的山林,也还没有到饭馆啊,这是要干嘛。
龚日升从包袱拿出一块黑色的布朝刘曦走过来。
刘曦盯着他手中的黑布,警惕地看着龚日升。
“你要干什么?”
龚日升将黑布展开之后,直接朝着刘曦的头上招呼。
那黑布竟是个头套,难道是要勒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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