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虹问他怎么了,他有气无力地说这次回国时间短,来回折腾,有些累着了。
安虹让他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实在不行,就在家再休息一天。
王健青闭了眼睛,半天没有吱声。
安虹以为他要闭目休息了,他却突然睁眼,问了一句,“那个樊总,你认识她很久了?”
安虹有些意外,老公怎么会问到樊总。她没多想,回答道:“也不算太久,就这一两个月吧。她是Jane的妈妈,有次来看Jane,在公司里碰到的。后来有机会合作,现在也是公司的大客户了。”
“噢,你跟她。。。。。。很熟吗?”
“熟?嗯。。。。。。还好吧。因为有业务往来,倒是经常见面。对了,你知道吗,她家也住咱们那边,隔不了几条街。最近,我还去过她家两次。。。。。。”
“什么,你还去过她家?!你为什么要去她家?谁让你去她家了!”王健青好像很烦躁,他很少这么粗暴地打断安虹。
安虹被王健青不知所谓地发脾气吓了一跳,看来真是这来回一周的长途旅程把他累坏了。
安虹见他一脸倦容,只好柔声解释道:“是人家邀请我去的,一次是去她家取个合同。还有,上周末,是她为了感谢我们让她侄女去我们公司打工,请我们在她家吃了顿饭。”
“我们,你和谁去的?。。。。。。是申凯吗?”
王健青扭头看见安虹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心里更是火上浇油,嘴里的话说得呛人得很。
“你们公司就你们两个人吗,你为什么都要和他在一起!拜访客户在一起,出差在一起,周末剪彩一起,去客户家赴宴还要一起!你就不能躲他远一点,他到底是你老板,还是你男人!”
安虹一脚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幸亏已经进入家附近的小路,后面没有车。
安虹气得脸涨红,她觉得今天王健青到“泓二”后就开始状态不对。刚才那些话,更是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他说得最重的一次。那态度让她如此陌生,也如此寒心。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去上班难道还能挑和谁一起出差,拜访客户。今天去剪彩樊总也请了别人,是你只看到我和申凯的。去樊总家做客前,她也没告诉我还请了申凯,我是到了才知道的。。。。。。王健青,我不知道你何出此言。我和申凯是既是原来的老同事,也是现在的上下级,我于公于私都不可能躲着他。更何况,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躲着他!”
王健青刚刚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说得重了。他知道今天自己状态很不好,这个时候跟安虹说什么,都难免情绪失控,适得其反。还是暂时压下心头之事,一切等他自己冷静后,从长计议吧。
他平复了一下烦躁的心情,手搭在安虹的椅背上,身子探过去说,“Sorry,老婆,可能是我太累了。。。。。。这一周,孩子们在姥姥姥爷家都兴奋得不好好吃饭,不按时睡觉的。。。。。。你爸妈也只是宠着他们,弄得我挺累心的。。。。。。我刚才说话有些急了。。。。。。不过,你最近周末老是加班,我也很担心你的身体。。。。。。以后,这种可去可不去的应酬,你能不能就免了。。。。。。”
安虹虽然还是对他刚刚说的话耿耿于怀,但看他已经诚恳道歉了,也压压心头的委屈,冷着脸,没再呛声。
“还有,那个。。。。。。樊总,你跟她不是一类人,当个一般客户就好,以后。。。。。。不要来往过密了。”
安虹看他说得恳切,虽然觉得有些不太明白他说的“不是一类人”是什么意思,但不想再和他拌嘴,只好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夫妻两人收拾心情,重新启动车子,开车回家。
……………………
Jane看大家都各自离开,就跟晓玲说让她自己回去,自己拉着申凯下了楼。
申凯看Jane今天心事重重的,出了“泓二”,不向停车场方向走,反而径直地走向的海滩。他有些事情想向她求证,只好也跟在她后面慢慢前行。
今天实在是一个晴朗的好日子。周日的海滩,游泳,戏水,晒太阳的人,比比皆是。蓝天,白云,碧浪,白沙,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祥和,欢快。
申凯跟着Jane在人群中穿梭,他们不时要躲开穿着泳衣跑过来的孩子,还要注意脚下别碰到人家建的沙雕。
Jane仿佛在把这欢快的气氛置身度外,脱了高跟鞋拿在手上,自顾自地在前面淌水走着。
申凯看她久久不开口,就紧走几步,走到她身边。
他扭头看了看她那略像青涩的脸上的深沉表情,还是先开了口,“你和安虹的先生,以前就认识吗?”
Jane好像刚刚睡醒的孩子,目光迷茫地看了看他,半晌,才说了一句,“认识?我和他?不算真正认识吧。。。。。。”
“那你以前见过他,是吗?”这一点,申凯是肯定的。
“见过?嗯,当然见过。。。。。。有一段时间,我。。。。。。经常见到他。。。。。。”
果然!申凯再接再厉,“那,他是你的朋友,还是。。。。。。你妈妈的朋友?”
这句话,终于让Jane停住了脚步。她定定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申凯,好像不明白他的问题一样,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
“朋友,他不是我妈妈的朋友,他从来都不是。他只是我妈妈的一个雇员。。。。。。很多年前的一个打工仔。”
“雇员”?申凯倒是没想到。他原来在泓盛打过工吗?从来没听安虹说过,她先生和樊茹泓是认识的。
Jane重新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他那时应该刚到悉尼读书,在我妈妈的公司里兼职。那时,我妈妈正在筹备“泓盛”超市,每天都特别忙。我那时放学就在泓盛待着,所以经常能看见他。”
Jane弯腰拣起沙子里的一个小贝壳,放在手心里端详。白色的贝壳在阳光下,闪着银蓝色的盈盈光泽,很是耀眼。
“妈妈那时应该很器重他,我看见妈妈干什么都喜欢把他带在身边,他也从开始穿T恤仔裤,慢慢到后来跟妈妈出门也穿得西服革履的。”
Jane接着往前走,“有一段时间,我看不见他了,听妈妈公司的人说他毕业了,准备办移民了,也在找别的工作。”
她把贝壳举起来,冲着太阳。灼灼的光线透过薄薄的贝壳,也映出丝丝的光芒。
“后来,“泓盛”超市开张后,他又出现了。妈妈还是很器重他,谈什么都带着他。直到,妈妈和Jeff结婚,后来决定去西澳生活,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Jane把那个漂亮的贝壳抬手扔进了海水里,没有任何留恋和犹豫。
申凯看Jane说得很平静,不像藏了什么事情。
“那你妈妈和余总之间。。。。。。好像原来就认识?”
Jane回头看看申凯,淡淡地笑了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以前在泓盛没见过余德禄。不过那时悉尼的华人商界没现在这么多人,他们都是做超市的,就算以前认识也不奇怪。”
申凯还想再问问上次Jane说的让安虹看好她老公的事情,可刚要张口,Jane反而先发了声,“上次你出差前我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申凯看Jane挑眉看着他,顿感有些无力。
他摸摸鼻子,笑笑说,“Jane,我想我上次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可以是同事朋友,但绝不会有别的什么。因为,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Jane看申凯话说得决绝,看着她的目光也没有一丝闪躲,看来这些话在他心中,是根深蒂固的了。
她感到一阵心酸,论年纪样貌身材,自己哪一点也不比那个安虹差。凭什么他就能对她眉目传情,可对自己的目光,却再普通不过。
申凯看Jane一时没了话,就说自己要回去了,要不要送她一程。
前面是沙滩边开辟的一个小公园,Jane走到一条长椅上坐下来。
她抬头看看申凯,笑笑说,“你既然不愿意陪我晒太阳,就先走吧,我自己回去。”
说完,她把目光投向面前的海面,沉默下来。
申凯看今天Jane的情绪不是不高,不知是不是刚才自己的那些话惹姑娘不高兴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向Jane道别,回身走了。
走出几步,申凯再回头看Jane时,只见她闭着眼,微仰着头,那正午的炎炎烈日罩在她的脸上。突然,阳光折射出一点刺眼的光。那光从她的眼角而出,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掉入脚下的沙子中,一下子无影无踪了。
……………………
余德禄开车跟着樊茹泓的车,一路到了“泓”。
樊茹泓说找个安静的地方和他谈,他倒没想到她带他来到了自己的地盘。
今天泓盛的大部分员工都去了“泓二”的开业庆典,“泓”里连客人都不多。两人一路来到樊茹泓二楼的办公室,路上只碰到一两个店员。
樊茹泓自顾自地进了办公室,把皮包一扔,坐在了会客的皮沙发上。
她挥挥手,对余德禄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余总,请坐”。
余德禄看她精致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倒满是杀伐决断的英气,本想上前调戏的心思不得不煞掉几分。
他在她不远处落了座,抻了抻身上的花衬衫,转头看向樊茹泓。
樊茹泓斜眼看了看余德禄,问道:“余总这两次三番地跟我过不去,这是怎么个意思?”
“过不去?阿泓,你说这话可就寒了你余哥的心了。这么多年,我余德禄一直都没法忘记你,我从来都是想和你过下去的意思啊!”
余德禄说着挪了挪屁股,往樊茹泓那边靠了靠。
樊茹泓冷冷看着眼前这个白胖的男人,他那张肥硕白花花的大脸,有多少次出现在她的噩梦里,让她每每都冷汗涔涔,心悸不已。
“当年的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要不是。。。。。。哼,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现在的樊茹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人老色衰,就不劳余总惦记了!”
余德禄看樊茹泓早没了当年的柔弱顺服,心中不禁惆怅,“阿泓,我那样。。。。。。实在是因为爱你爱得狠了,你却总不肯答应我。。。。。。我一时情急,才出了下策。。。。。。你看在哥哥我对你一片痴心的份上,就原谅我吧。况且,当时答应借你的钱,我后来都如数给你了,你也能看出我对你的真心不是?”
余德禄又向前挪了挪屁股。他离樊茹泓只有一臂之遥,女人身上那淡淡的茉莉花香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子,让他又想起那夜她在他身下迷离的眼神和娇媚的神情。。。。。。十几年过去了,这小婊子还是这么骚,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樊茹泓厌弃地瞪了余德禄一眼,“我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余总还是不要执迷不悔了。你虽然对我做了那么不齿的事,但看在你后来也履行承诺把钱借给了我,前尘往事我们就一笔勾销。以后在悉尼商界,咱们也最好不要来往,井水河水,各走一边。”
余德禄本来还要往樊茹泓身边凑合,看她一脸嫌弃冷漠,不由撤回胖胖的身子,冷笑了一声。
“樊总,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啊!当年,你利用我对你的痴情,骗我借你的那几十万澳币。还倒是还了,可我这一腔热血,不能就这么付诸东流啊!你看我这么多年都在苦等你回来,没有再娶妻生子,这份情,你要怎么报答呢?”
“你想要我怎么报答?”“报答”两个字,樊茹泓咬着牙说出来。
余德禄看樊茹泓有了松动,觉得顿时有了底气。
他胖脸上堆起笑容,身子一边往樊茹泓那边倾斜,一边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女之间不就那么回事!看余哥想了你这么多年,阿泓,咱们今天就把那晚没做完的事做个尽兴,你看如何?”
余德禄说着,笨重的身体突然向樊茹泓压过来。
樊茹泓早有戒备,眼梢看他逼近,就急忙从沙发里蹦出来,向自己的办公桌方向跑去。
没想到这余胖子平时步子缓慢,但如今,看到这么块肥肉在嘴边,倒是手脚麻利了。还没等樊茹泓绕过沙发,他就一把捞过她的纤腰,把她抵在了沙发背上。看樊茹泓要张口大叫,他一直熊掌捂住了她的嘴,嘴里低低威胁道,“你想让你的员工客人都看见你这个大老板是怎么和男人共享鱼/水/之/欢吗?”
樊茹泓果然禁了声,但手脚奋力挣扎。
余德禄一边尽力制住她,一边嘴里忿忿道,“早知道刚才给你灌点当年的神药,让咱们好好乐呵乐呵。。。。。。”
樊茹泓没想到事过多年,余德禄还是这么色/胆/包/天。她看着他那张丑陋的胖脸,新仇旧恨一并涌起。
余德禄俯下身子,一面在樊茹泓脖子上乱啃,一面脱了樊茹泓的挣扎,就往她胸前乱抓。
樊茹泓气得浑身冒火。她趁余德禄的头在近前,张口便咬在了他的左耳上。趁他吃疼之际,再使出全身力气,一脚揣在那圆圆的肚子上,把老余踢出了几步远,仰面倒在了地毯上。那圆滚滚的身躯如乌龟般,四脚朝天的倒下,竟一时没能起身。
樊茹泓扭身奔到办公桌前,开了其中一个上了锁的抽屉,拿出样东西。
余德禄这边嘿呦嘿呦地刚刚爬起来,就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再看那握枪的女人,满脸涨红,带着森森戾气,让他觉得下一秒,她就会手起枪响,结果了自己。
余德禄这下子怕了。他余德禄虽然在女人身上做过不少混账事,但从没闹到这般要出人命的地步。他也从没想过,自己吃上几口肉,要用命来偿还。
“阿,阿,阿泓,你别冲动,别冲动。。。。。。我,我,我,刚才鬼迷心窍了,你看在哥哥当年也帮过你的份上,你,你,快把那东西放下,别,别,走了火。。。。。。”
樊茹泓两眼通红,想起这么多年,她不得不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痛失所爱,而后又远避西澳,与女儿分别多年,这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那一个个被噩梦和思念折磨的夜晚,她都是怎样泪流满面地等着天明。
她全身颤抖地举/枪对准余德禄的脑袋,恨不得下一秒就结果了他这条贱命。
可是,她还有女儿,爱人。。。。。。樊茹泓想想自己还有女儿要照顾,还有那个人让她牵挂,她慢慢平复了一下忿恨的情绪。
她摇了摇枪管,嘴角冷冷地翘了一下,“你也知道害怕了,你当年干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时,没有想过不能欺人太甚吗!?”
看着余德禄那越来越害怕的神情,她多少有些满足感。
“让我今天不杀你,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答应,答应,答应,三十个,三百个,我,我。。。。。。 都答应!”
“一,以后再也不许骚扰我和泓盛的生意,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二,以后也不许骚扰晓珍和晓玲,你要敢把歪脑筋动到她们身上,我管保你会死得很难看!三,不许骚扰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