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方才谩骂嘲讽陆晨的富商豪绅们，纷纷道歉，跪求陆晨原谅。
“诸位——”
陆晨环视一周，最后目光定格在脸色极为难看的张元旭身上：
“张真人，我的砖已经抛完了，且我觉得这砖确实有些不入法眼，所以我把它砸了。接下来，是不是有请张真人把您的美玉拿出来，让我好好开开眼？”
话音落下——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张元旭身上。
张元旭那张冠玉般的脸，倏尔变红，倏尔变青，倏尔变白，瞬间呈现出千百种情绪。
尴尬、羞恼、愤怒。
方才他趾高气昂、不可一世，言必称自己乃是书法大宗师，陆晨是黄口小儿，不配跟他同台写字。
此刻陆晨写了，表现出完全可以碾压他几百次的书法至高境界。
他……哪里还有脸上台去写？
抛砖引玉？
若陆晨方才那幅《唯我独尊帖》是砖头，那他张元旭的字，岂不是成了狗——屎？
他硬着头皮上去写，那才是班门弄斧，将这辈子的老脸都丢在这里。
“张真人，为何不写？”
陆晨继续问。
张元旭气得，浑身发抖。
“姓陆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承认，你的书法比我好，比我好太多，但那又怎么样？你今天死定了！”
张元旭指着陆晨就骂，眼里俱是阴狠。
酒会众人看着，莫不震惊。
这个张元旭，枉自作为道门高人，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写字写不过，就要动手杀人？
这是道门高人还是老流氓老瘪三啊。
富商们纷纷指责。
陆晨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诸位，现在我给你们解释解释，为什么方才我把那幅《唯我独尊帖》给毁掉。”
“因为——我觉得这幅字帖，实在是太差，差的不堪入目，我无法容忍自己，居然能写的出这么烂的字。”
富豪们：“……”
陆晨接着说道：
“书法之道，讲究兴之所至，念头通达。”
“而我现在，念头很不通达。”
一众富豪，都看着张元旭。
“诸位以为是这位张真人对我冒犯，所以窝火？我陆晨还没有这么小气。我窝火，是因为刚才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很不爽，有些人，让我很不爽。”
“诸位想看我写字，我答应你们。不过在动笔之前，我要先求一个念头通达。”
张元旭憋不住了，他冷声道：“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穆仁青也道：“小子，别以为你写得一手好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还敢主动跟我们动手？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物？”
陆晨淡声道：“你们是谁，对我不重要。但没有你们这群蝇营狗苟的小人，对我很重要。”
他看着在场那跟他有矛盾的一百多个修行者：
“尔等宵小，身为修者，心无慈悲，满心龌龊，该杀！”
“尔等宵小，见财起意，混淆黑白，该杀！”
“尔等宵小，妄图以众欺寡，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该杀！”
陆晨眼眸幽冷，再不掩饰心中杀气。
遥遥看去，凶焰滔天，只如魔神再世！
天师道张元旭……
医圣门穆仁青、厉若海……
八极门马万成……
青城剑派孙沧海……
燕子楼李乘风……
都是华夏玄门的内门长老级别人物，绝对的大佬巨擘。
此刻竟是被陆晨一个化劲层次的小辈，当着整个东南的贵族圈，指着鼻子骂，哪里还受得了。
纷纷激昂。
顿时——
一百多股无比强悍的气势，锁定在了陆晨身上。
“姓陆的，你他妈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来找你交出归藏神镜，你还敢主动挑衅？”
“姓陆的，你他妈怕是真的活腻歪了！不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深了吧？”
“嘿嘿，真心想死还不容易，道爷今儿就成全你！”
这些修行者们，谩骂着，嘲笑着，奚落着，更无一人真的把陆晨放在眼里。
他们一百多号人。
先天第二境大宗师三个。
先天第一境宗师五个。
阴神第二境大真人一个。
阴神第一境真人六个。
化劲小宗师破百，御法境小真人数十。
便是先天第三境、半只脚踏入天人领域的武道亚圣，面临如此阵容，怕也只能退走。
强行挑战，也只有死路一条吧！
而陆晨不过是化劲层次的小虾米，拿什么跟他们斗啊？
就这点能耐，不懂得夹着尾巴做人，还敢主动挑战？
是他们真的腰不好了，还是这小子的想法实在是太骚？
反正他们全都笑得闪了腰，笑到肾疼。
“你们没有听错。”
陆晨眯着眼：
“今儿不是你们要杀我，而是我要杀你们。我要拿尔等宵小之头颅下酒，吐我不平之气，成我惊世之书。”
…………
…………
第168章 悟道破境、成就先天！
“今儿不是你们要杀我，而是我要杀你们。我要拿尔等宵小之头颅下酒，吐我不平之气，成我惊世之书。”
陆晨语气幽冷，只如千年之雪。
他转头看着林秋：
“林老，可有好酒？”
林秋道：
“陆先生，酒会备有茅台。”
陆晨笑道：
“可能请我痛饮？”
林秋拱手：
“荣幸之至。”
他知道陆晨此刻想做什么——
效法古之豪侠盖聂、季布、专诸、郭解、侯赢……做那布衣一怒、杀人五步的慷慨任侠事。
他林秋，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立马便有人搬来两箱茅台，合计二十四瓶。
陆晨打开便饮，顷刻之间，灌下两瓶，脸颊微红，眼眸发亮，眼里只有三分醉意，剩下的七分，俱是杀意。
“来帮我铺纸。”
陆晨看着夏诗清。
夏诗清脸颊微红，点了点头，上前帮他铺开一幅巨型宣纸，一个人却有些铺不开。
“陆先生，不知道小女子可有荣幸帮您铺纸？”
正在此时，一个容貌不在夏诗清之下的风情女子款款而行，到了陆晨面前，跟他鞠了一躬。
江家大小姐江依依。
跟夏诗清并成为海城贵族圈最璀璨两颗明珠的另一颗明珠。
“多谢。”
陆晨拱了拱手，淡淡扫了江依依一眼，便收回目光。
……
海风猎猎。
众人鬓发飞扬，衣袂猎猎响动。
天上，银月如盘，倾洒出漫天的清辉，晕开了几分清旷、几分寥廓、几分寂寞。
陆晨又是饮下一瓶酒，接着背负双手，缓缓踱步，到了甲板边缘，在众人惊呼声中，竟是一脚踏了下去。
下面可就是大海了啊？！
众人惊疑不定，吓得半死。
却见陆晨竟是没有真的掉在海水里面，而是踏水如若平地，他吟啸而行，姿态潇洒绝伦，真如天人降世，风采如此这般，动人心魄。
“这……”
“外感天地，内感神藏……天地真灵，为我统御……御气飞天，踏水如地……这是先天宗师的境界啊！”
“这小子……竟是借着我们对他的杀气，来冲击卡着他修为境界的龙门天鉴，一举突破，成就先天？”
“这……这小子竟是如此算计我等……不过那又怎样？他便是突破了，也只是先天第一境……勉强可以称为宗师，在我们这么多人面前，算得了什么？”
“哼，在场的修行者，实力跟他一个层次的，起码有十一个，稳压他一个层次的有四个，他突破了又怎么样，还不是死路一条？”
恶战死战之前，陆晨竟是破境成功，一举踏入先天领域。
……
“外感天地，内感神藏……至诚之道，可以先知。”
“原来……这就是先天。”
陆晨负手而立，站在海面之上。
天上，明月郎朗。
水面，海风激荡。
他衣袂翩飞。
眼神清朗。
只如神仙中人，随时都会饮尽风流，登天而去。
体内真元激荡，运转毫无凝滞，由督脉入任脉，破百汇聚集上下两丹田，不断搬运着大周天。
转瞬之间，体内真元的量，便增加了足足五倍。
且真元的质，也得到了精炼和提升。
在量变。
也在质变。
他在进化。
这一刻，陆晨感觉前所有未有的好，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先天啊。
原来这就是先天。
与天地合其德。
与日月合其明。
与四时合其序。
与鬼神合其吉凶。
顺人人心悦，先天天意从。
当人的精神和意念，可以做到跟天地完全融为一体，这天地之真灵，便是他身体衍生的一部分，调动起来，如臂指使。
人力有时而穷。
天地之威，浩浩无匹，横无际涯。
所以后天武者，又怎能跟先天宗师相提并论？
拳经有云，宗师如龙，诚不欺余也。
“以美人素手研墨助兴。”
陆晨指着夏诗清和江依依，海城贵族圈最璀璨的两颗明珠，目光朗朗，如镜湖皓月。
夏诗清和江依依，一左一右，站在甲板之上，为他铺开宣纸。
两人俱是脸颊绯红，霞飞双颊。
为陆晨此刻绽放出来的盛世华彩心旌摇曳、震撼神往。
这一幕，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以尔等宵小之头颅下酒。”
陆晨指着张元旭、穆仁青、厉若海、李乘风、马万成、孙沧海等人。
又是豪饮一口烈酒，纵声长啸。
下一刻——
他眼里突然就没有了滔天杀气，没有魔神般的凶焰。
整个人沉寂下来。
身与心皆临冰雪之境。
“去…你…妈…的，老子不信邪，你他妈才刚入先天，我李乘风入先天十八年，岂是你这小辈能比！”
燕子楼掌门李乘风不信邪。
他跨前一步，身体由静转动。
化作一道残影，扑向陆晨。
他是先天第一境圆满的宗师，江东燕子楼的掌门。
燕子楼，以轻身功夫见长。
他的轻功，号称江东第一，便是许多先天宗师，单比轻功也不如他。
他的兵器，乃是一把长剑，名为“疾风”。
他的招式，以兵器为名，三十六路疾风剑法，走的也是以速度见长的路子。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疾风剑，杀！”
李乘风爆喝，刹那间，手中长剑变幻出好几十朵剑花，虚虚实实，朝着陆晨浑身上下狂卷而去。
陆晨没有动。
他背负双手，眼瞳辉映着月光，里面好似晕开了两朵青莲。
……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陆晨和李乘风身上。
李乘风这一剑，携着滔天杀气，如怒涛龙卷。
而陆晨，就好像狂风骤雨之下、一朵飘零的枯叶，随时都要被碾压成齑粉。
“陆晨……他竟是没躲？”
“他是傻子么？这么霸道的一剑，哪怕先天宗师也不敢硬抗吧？”
“对啊，他到底在想什么，嫌命长？”
李乘风的‘疾风剑’，怒卷而来。
眼看陆晨就要身首分离，他终于有所动作。
“花里胡哨，华而不实，凭你也配用剑？”
陆晨冷冷一笑。
“剑来。”
低喝一声。
突然——
海水沸腾，水柱冲天，凝成一把利剑，直冲云汉。
这道水剑，毫无花俏，有的只是凌厉。
李乘风发出的几十朵剑花，在这道水剑之下，突然就消散了，如烈阳下的雪花，消逝无痕，化作那历史的尘埃。
而李乘风手里的名剑‘疾风’，竟是呜呜哀鸣。
咔咔——
疾风剑剧烈颤抖，然后化作齑粉。
接着，水剑掠过了李乘风脖颈。
他的身体突然僵直。
脖颈处出现了一道细细白线。
白线接着变红，有鲜血缓缓渗出。
噗——
血滴突然变成血雾。
李乘风的脑袋，咔的一声，从脖颈处掉了下来。
血液狂飙，潇潇如雨。
周围数米湖面，染得通红一片。
燕子楼掌门李乘风，成名十八年的先天第一境宗师，身死道消。
陆晨斩他，只用一合，砍瓜切菜，不过如此。
…………
…………
第169章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陆晨背负双手，看着李乘风浮在水面的无头尸身，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游轮上的豪绅富商们，包括一众修行者，却全都流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
“我的天，凝水成剑，杀人十步……这可是真正的剑仙手段！”
“陆晨的剑道，居然达到了此等神话境界？”
“如此霸道的剑气，如此凌厉的剑意……当真是骇人听闻、老朽生平仅见！”
陆晨展现出来的修为，只是先天第一境。
但他的剑道，却远远超过了一般宗师！
甚至于，武道宗师之上，一人可镇一国气运的武道圣者，恐怕也没有如此玄奥的剑道境界。
完全就是传说中的剑仙手段！
“笔来。”
陆晨低喝一声，林秋为他备好的、半米长的黑檀熊毫笔，便倏地一声飞到手中。
凌空而起，开始挥毫。
笔走龙蛇，虚空成字。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二十言写罢。
这二十个大字，竟是在虚空中成型。
众人看着，无不目瞪口呆。
陆晨——竟是以体内真气，控制着每一滴墨汁，让写出来的字凝固在空中，他对真气的运用，达到了怎样境界？
登峰造极！
出神入化！
“去！”
陆晨低喝一声，这二十个大字，刷刷刷飞到了夏诗清和江依依拉开的横幅宣纸之上。
这次，他写的字帖，乃是狂草。
字体银钩虿尾、春蚓秋蛇，说不出的狂放不羁。
最夺人眼目，则是字里行间，那股浓烈煊赫的杀气。
千军咆哮、万马冲锋。
明明是黑色的墨水，竟是泛着浓郁的血红色。
“还不够！”
陆晨看着张元旭、穆仁青、厉若海、马万成等人：
“尔等宵小，谁敢再来领死？”
陆晨跟燕子楼掌门李乘风，都是先天第一境，且李乘风还已经入先天十八年，虽说因为天赋有限，潜力耗尽，十八年都不能破境。
但他早就修炼到了先天第一境圆满，且苦修了近五十年的‘疾风剑法’，又是何等的圆熟。
按理说，陆晨应该绝对打不过他才对。
却是被陆晨一道水剑，斩杀在此。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张元旭、穆仁青、厉若海、马万成、孙沧海等人，俱都满脸惊恐。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里都浮现出了三个字。
“入道者。”
这小子，竟然是入道者！
传说中号称修行界天赋第一，根本不需要解释、完全碾压同境界的入道者啊！
李乘风跟陆晨是同境界，他不被碾压，谁被碾压？！
这就是入道者的可怕。
青城剑派的孙沧海、八极门的马万成、医圣门的厉若海对视一眼，三人跨前一步。
由他们带头，立马又有五个武者站了出来。
这八人，俱是先天宗师，也是这百多个修行者中，武道修为最高的八个。
厉若海、马万成、孙沧海，乃是先天第二境修为。
其余五人，也在先天第一境。
“我们一起上，我八人联手，布一个八门金锁大阵，攻防一体，同死同生，这小子是入道者又如何？左右都是个死字！”
“我八人联手，真气之雄浑，胜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