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失,她眼中的希望和光华渐渐被仇恨所代替。声音微弱,但却充满了力量,无比的坚定:“卿哥哥,你是这世间最无情的男子,我恨你。。。。。。上官皎皎,我恨你!”
离开那片林子许久,上官皎皎才敢正视他的眼睛。眼前的人是那么美好,是那么的温柔;全然不似刚才的决绝和冷漠。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会失信于她;这些话,让她心里无比的动容。可是,她幸福的时候,另一个青春年华的女孩儿却承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和折磨。这份幸福太沉重,让她瞬间心里有了许多的挣扎和矛盾。
看见她脸上的纠结,玉可卿安慰道:“那是我和她的事情,你不必多想,好好的做你自己便可,知道了吗?”
语气温柔,声音低沉,让上官皎皎有些怀疑刚才那个杀伐果断的人和眼前的他究竟是不是同一人。
晚春的微风拂过,吹动两人的发丝。并肩走在这僻静的花海之中,谁都没有先说什么。
“你喜欢过安阳吗?哪怕一点点。”走了一会儿,她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没有。”没有半分的犹豫,他语气定定的答道。
“王爷,想必安阳这么多年过的也不轻松吧!如今得了这个结果,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没有积德行善的缘故?”
玉可卿一愣,没料到她会蓦地说出什么前世今生的话来;但她看似平淡的语气里却有着刺耳的嘲讽。停下脚步,双手搂住上官皎皎的肩膀。他眉头紧锁:“你在害怕和担忧什么?是不是本王太过残忍,让你觉得心寒。”
规避安阳,是他娶了上官之后该做的事情;可是他不希望,自己对安阳的决绝让她感到哪怕一丝的不适。
男子的小心翼翼和期待,她都看在眼里;不过她此刻心中乱入麻,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光亮的眸子瞬间灰暗,她的不言不语恰好印证了他的猜想;她果然,是嫌弃他的冷漠,是害怕他的残忍吗?慢慢松开搂住她的双手,他转过身去,淡淡道:“我们回去吧。”
说完,自顾自的走在前头,上官皎皎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清冷孤寂的背影和随着微风摇摆的衣角;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喜欢过,所以如此的冷漠;不给别人留半分的余地,半分的希望。他就是这样的人,自己难过,终究还是因为不熟悉,不了解罢了。
回去的路不算长,可玉可卿的沉默却让她感觉似乎过了很久、久到时光都停住了脚步一般。安阳的突然出现,让两人都感觉到心神俱疲。
兀自的上了马车,他依旧不说话。拿了药箱替他上药,他不拒绝,却也不主动。
上官皎皎知道,他这是生了自己的气,要和她冷战罢了。
自己虽然没谈过恋爱,却总归是见过的。心里明白的很,自己现在只要撒撒娇,说上两句称他心意的话儿,这茬子也就算过去了。可是,这样的方法一时有用,却不会一世有用。她要的,是两个人互通心意,是有默契,是互相了解和契合,而不是你侬我侬的情话编制起来的虚假世界。要她说违心的话,她做不到;要她不去多想今日之事,她更加做不到。思虑半晌,她还是想顺其自然,不想强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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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两人无声的冷战着;却恰好称了那些虎视眈眈之人的心意。
安阳失魂落魄的回到宁心殿,来送嫁衣的领事太监也正好在。
见到安阳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一众的宫女太监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安阳公主,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却胜似亲生女儿。从前的她向来是打扮的光鲜亮丽,博人眼球。今日,竟然浑身泥泞,魂不守舍。众人不得不在心中猜测,这位命运多揣的女子遭遇了什么事情?
一个穿的稍微别致的宫女儿自人堆里走出,急慌慌拉了安阳到偏殿道:“公主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是谁欺负了您吗?咋们告诉皇上去,叫他欺负咋们公主!”
边说着,边给安阳整理着衣衫、擦拭着上面的泥土和残破的花瓣。
“是卿哥哥。”安阳双目无神,却笑意盈盈的说道。
闻言,宫女有些呆住;快步地转过身,看了看周围,确保没人能够听见。
“公主。。。。。。”
早料到她会是这副样子,安阳道:“你怕什么?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这里没有他的人,即便有,我也会保住你的。呵呵。。。。。。”她反常的样子让这位宫女有些害怕,着急忙慌的,才想起要去寻套干净的衣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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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安阳在内殿如此的磨蹭;那位领事的太监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
“公主怎么才回来,皇上让咱家送公主大婚用的嫁衣过来。咱家都在宁心殿里等候多时了,公主快来试试这嫁衣,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奴才们好命人去改。否则大婚的时候出了事儿,皇上怪罪下来奴才们可担当不起。”
尖声尖气、不男不女的嗓音原本是她最为讨厌的,可此时,她却觉得像灯塔般,照亮了她的世界。
嫁衣,对啊!她就要嫁人了,就要成为太子侧妃了,不是吗?哈哈哈。。。。。
“兰儿,快些给我更衣;我要去看看我的新嫁衣!”催促着叫兰儿的宫女快点儿给自己收拾,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的新嫁衣了呢!
走出偏殿,领事太监立马让人盛了三个装着嫁衣物件儿的托盘过来。
一个装着金玉打造的头面,一个装着金线制得嫁衣,最后一个,放着银线制得绣鞋。嫁衣和鞋子全都是用上好的锦缎造成,上面还嵌着各色的珍珠和玛瑙;光是看着,已经让寻常人家难以想象它价值几何。
“公公,你说,这嫁衣,如何?”
那太监愣了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
“回禀公主,这嫁衣依着皇上的吩咐;是用蜀地新上贡的锦缎做的,小到边角勾缝,大到纹饰和绣图,都是金丝银线;上面嵌着的,也都是在珍宝库中找来的压箱底的好宝贝。价值连城,连嫡亲的公主们,也未必有这个待遇呢!”
“那比起玉王妃的嫁衣呢?”
不知道为何安阳公主会问这样的问题,但领事太监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说是个名誉受损的宗亲公主,可是辰帝对她的宠爱确实天下尽知。他区区一个尚衣局的领事太监,自然不敢滋事。
“比起玉王妃,那定然是好过千百倍了。奴才也私下听人说过那天殿上的情景,玉王妃的嫁衣美则美已,用的却只是普通的织锦段子;看着素净的很,一点儿贵族的气质都没有,哪里比得上公主的珠光宝气。再者,公主天生丽质,又身份尊贵;光是这份皇上的荣宠,就比那乡野出来的世间小姐强了不知许多。”
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他哪里不明白;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是非的来源多数时候也就是在这些衣服首饰的相关地方。此刻他在安阳公主跟前,自然捡些安阳公主爱听的话儿说。不过,他说的倒也不假,玉王妃的嫁衣和安阳公主的比起来,档次确实是差了不止一个。
“是吗?”听说自己的嫁衣比那个女人好了千百倍,安阳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来。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她一直活在阴霾之中。如今,等了多久才盼来一个自己强过了她的好消息,她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公公为本公主的嫁衣日夜操劳,实在是辛苦。兰儿,替本公主封个大大的红包,赏给公公吧!”心情大好,安阳自然不会忘了有“功劳”的人。
见自己主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兰儿打心底里高兴。封了个大大的红包塞到领事太监的手里,兰儿笑道:“多谢公公的操劳!公主的嫁衣还请公公多上些心才是,最好做的天下独一无二,好衬得起太子的威严和皇上的厚爱。。。。。。。”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公主大婚
太监应承的点了点头,捏了红包快速的离开了。
殿中,瞬间只剩下安阳和兰儿两人。
第二天,安阳下嫁太子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都。众人一半的喜庆,一半却替太子暗暗地鸣起不平。四皇子双手沾过的女人,非要太子来背这个锅;眼下,众人对于玉可卿、玉可寒二人,更加的不满了。
安阳的事情在京都乃是一桩不该被摆到明处来说的事情,可辰帝顾念着自己皇兄的恩情。还是大大的操办了一场,为了堵住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嘴,甚至还用的是嫡亲公主两倍的嫁妆。
作为太子的亲兄弟,玉可卿不得不到场;为的是皇家的颜面,也为的是安阳最后的心愿。只不过回府这几日两人一直未曾见面,更加没有打开心结。偶有擦肩而过的时候,也相互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两人都倔强,上官皎皎也不适应这种踩在别人尸体之上的感觉,只得好坏先这么撑着,避免更加激烈的冲突。
婚礼的当天早晨,天空灰蒙蒙的下起雨来。
小九找来从上官家带来的一套梅花首饰给她带上,又找了件中厚的衣衫换了;才算是收拾完毕。
今日的她没有图胭脂水粉,白皙的皮肤让脸色看起来也有些苍白。望着她怯怯的样子,小九有些担忧。
“小姐,你这几日都没怎么睡好。要不然,咋们派人给王爷送个信去。今日就不去了吧!”
“无碍的,今日是我嫁到京都之后第一次参加这种盛会;叫那些达官贵族们知道了,终究不好的。”今日,她必须去;否则,府内府外,全不好交代。
看她执着的样子,小九只得无奈的拿了件遮雨的斗篷带着;免得淋湿了衣裳。
一路湿嗒嗒的到了太子府,那里早就人满为患。
玉可卿玉可寒二人早来到了。放眼望去,却找不见上官皎皎的影子;原来,连今日参加喜宴,两人也没有同路。
虽不与玉可卿同路,但上官皎皎还是来的很早。太子府外也仅仅停着寥寥数几辆的宫眷们的马车而已。但下人们准备着相关的事宜,来往穿梭着,很是热闹。
“小姐,是不是我们来的早了些?你看,那些皇家和官宦门的家眷,似乎都还没有来呢!”疑惑自己个儿是不是来的太早坏了规矩,小九疑惑的问道。
“原不是我们来的太早了,是她们不敢来的太早。”为什么人会来的这么少,大家心知肚明。看着小九担忧的天真样子,她微笑道。
这也没什么好惊奇的,安阳虽为公主,可那日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那些官宦人家的女眷们,或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愿意和她显得过于亲近,或是不想这么明显的早来,让人怀疑战队;断然是不会早早的来。她们只会在吉时快到之时,匆匆地来,匆匆地走罢了。
然太子府中,张灯结彩;一片红火,除去外面的蒙蒙细雨,一切看起来都是和谐美满。美满到没有人回去想到这世界还有许多的肮脏和不堪。
从车上下来到宴会亭有段距离,古人的衣袍宽大,任凭怎么用伞遮住,却还是有纰漏之处。幸得小九提醒,她出门前披了件宽大的斗篷在外面;才不至于把自己弄得过于狼狈。进入大厅,她一眼就看见了在亭中坐着的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让人看着生畏;除了坐在他身旁的玉可寒,两人周围再没有其他的人了。
盯着那处良久,玉可卿也没有邀她一处的意思;心里有些失落,但却也无可奈何。玉可寒朝着上官皎皎招了招手,示意她一处坐着。看了看他身旁的男子,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拒绝了。
既然不喜欢自己过去,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寻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细细的品着桌上的喜茶。上官皎皎不言不语,只是坐在位置上静静的看着周围人来人往。
。。。。。。。。
“三哥,你看三嫂衣衫都湿了大半;你真的不去看看吗?”看着两人别别扭扭的样子,玉可寒心里有些好笑,却又有些着急。
冷冷的看了眼上官皎皎的方向,他发现她的衣服的确湿了一些;不过那日的事情还没有说的清楚,他始终觉得心里不舒服。
看着自己三哥倔强的样子,玉可寒忍不住再刺激一下他:“幸亏我练过武术,底子好。否则带着伤,又身娇体弱的来这地方受了湿气,恐怕身体是要垮的。你看,有的人脸色都变得苍白了。”
他这话不是对着玉可卿说,而是对着那边的上官皎皎说的。
闻言,玉可卿心里一紧:那个女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几度受伤。。。。。
顺着玉可寒的视线看过去,上官皎皎身上那块湿了地衣服更加的刺眼了。血色全无的嘴唇让人看着无比的心疼。
解下自己身后的披风扔到玉可寒的手里,他面无表情的说:“拿去给她,生的病了回去又耽误大家的事情。”
拿着手里的披风,玉可寒心里想笑的不得了:自己三哥什么都好,就是为人腼腆了些、较真了些,和自己的王妃都要呕这个气!
同来参加婚礼的顾拜在一旁坐着,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的笑意:看来玉可卿的确是动了真心无误了。
走到上官皎皎处,玉可寒快速的说了事情;也不逗留。
“三嫂,三哥让我送来的。”将手里的皮肤递给上官皎皎,他一脸谄媚的笑道。
淡淡的回了玉可寒一个微笑,她拿起桌上的披风,轻轻的抱在怀中:还是记挂着自己的不是吗?
渐渐的,时辰快到了;宴会厅里的人也多了起来。熟识的女子们大多相互扎堆坐着,聊些京都今日的趣事。像她这种不认识什么人的,就只能坐在一旁。在旁人投来些许目光时候,浅浅的回应一个微笑罢。
人本来就是势利的动物,像玉王这样的人物;别人自然是避而远之。而她,一个鹿州来的王妃,更加没人愿意同她亲近;也无人敢主动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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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雨愈来愈大,已经由早前的蒙蒙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但送亲的车队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宫中到太子府,距离不算远,但因这恶劣的天气车队走的格外的慢;一路上,大红的绸布系满了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