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醉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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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醉尸意-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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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不属于卓画溪,而属于阿莫,属于翠娘的脸!
许是心被伤透,所有一切本以为的幸福皆被人撵碎,她闭上双眼,上半身渐渐探入井中。井水冰凉,刺入骨,呛入喉的那一刻,她看见了自己心爱的丈夫,看见了自己失去的孩子。
一生愿活然未活,一心求死不得死。
被及时救起的翠娘,只能记得当时徐老三骂咧了一句,“ 我花了大把的钱买来的媳妇,怎能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 这姑娘脾性倔得很,不然让医大夫给点什么吃的?我家那媳妇一开始也是死活不愿,寻死觅活的,还伤了我的儿。后来看了医大夫,大夫给了她什么吃的,吃了后听话得很,前不久才生了个大胖小子。”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 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她想着,无力地闭上了眼,舌尖不由得移向上下牙中。在她正要狠狠咬下时,却不觉痛。
姐姐,这可咬不得,该回来了。
一阵声音如同是来自魂魄深处空灵的召唤,将卓画溪惊醒。
睁开双目的时候,眼前所景皆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是眼角的清泪与口中紧咬着的季雪禾的手指,“ 季雪禾…… ” 
“ 姐姐,你咬疼我了,” 季雪禾的声音柔绵,如同是最好的疗伤灵药,然而却治愈不了早已枯死的心。

☆、第六十八章   鬼心难藏人皮面(二)

虽从幻境中醒来,然则心却依旧久久不能平静。那些感受,那些痛苦来得真实就如同是真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卓画溪看着面前依旧被点了穴的翠娘,从未想过她所经历的竟然是这番的绝望。人人都说孕育一个孩子是幸福的,因为孩子承载的是其爹娘相爱的证明,然而当卓画溪的目光落在翠娘隆起的腹部时,她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
这个孩子只怕是她今生至痛的印迹。
“ 所以她不愿我们来这里,” 卓画溪如今反应了过来,回想着翠娘初次见到他们的样子。那时的她想来应当是不再服用所谓的大夫给的药而恢复了自己的理智与情感。纵然知道自己不能逃脱,也不愿再看其他人陷于此,“ 所以她方才想要我走。”
卓画溪话语落下的时候,见得翠娘的眼角似有泪水流下。她不得动弹,却能依旧听得清楚。
季雪禾手一挥,解开了翠娘被封住的穴道。
“ 阿莫,” 看着面前的翠娘,卓画溪口中语气打颤的如同是在寒冬腊月中衣不蔽体一般,“ 阿莫。” 
简单的两个字,如同一把烙铁,深深烙印在翠娘心的深处。“ 阿莫…… ” 她闭上眼,喉咙中带着哽咽,“ 阿莫早就应当死了…… ”
“ 为何你现在不走?”卓画溪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便已觉后悔,她如今有了二丫,腹中怀着第二个孩子,又怎能走得?虽说是被欺骗,被药物迷惑心智,然而这一切却都是真实地发生了。
“ 走去哪?”阿莫抬起头,看着卓画溪,她的语气如同自嘲一般,“ 又如何有颜面回去…… 我什么都没有了…… ” 她说着,看向季雪禾,“ 那草药你不应当用,那非草药,实乃一种毒,且此毒不可解。” 说着,阿莫闭上了眼,“ 他们想着定是等公子走了后趁着姑娘你心中因失去所痛时,再利用你对于徐老四腿伤的愧疚让你留下。” 说完,阿莫咬紧了嘴唇,“ 这里很多的是姑娘如此与我一般,你快走吧,等着徐老三回来就不好了。这衢县中人皆串通一气,到时,你想跑也跑不了。” 
“ 那你要如何?”卓画溪看着阿莫,同为女子,她如何不能理解阿莫的心痛,如何不能理解阿莫身上所背负的一切。
“ 我能如何?我已经失去了一切,纵然让我离开,我也无颜见得我的秦郎,” 阿莫闭上眼,眼神脸色痛苦地说道。然,在她再次睁眼之时,眼神中的伤痛被决绝的仇恨的取代,“ 不瞒你们,其实我与这里一些姑娘们早已商议好了。夜晚无人时,便会与他们同归于尽。” 她说着,嘴角笑了起来,“ 从前他们用药迷惑了我们的心智,控制我们的思绪,然老天有眼,让妖魔吞了那禽兽大夫!”
“ 罪魁祸首难道不该是将你骗至此的人么?”看着阿莫的怒火似有失控,卓画溪道。
“ 是,她是有罪,可是这些人又怎么是无辜?若不是他们,我怎会被迷晕带到这里?!如果不是他们我怎么会…… ”说着,阿莫的眼泪再一次落了出来。此时的阿莫看着带着一丝好似走火入魔一般的狰狞可怕。
“ 难道你们要杀了他们全部?这些孩子?孩子可是无辜的。二丫,她是你的…… ” 
未等卓画溪道完,阿莫便着急着否定她的话语,“ 不!那不是我的孩子!那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早就死了!” 阿莫的情绪渐激,她的吼声带着沙哑的泣色,“ 早就死了…… 是他们,是他们杀了我的孩子…… 现在该是他们为此偿还的时候了!” 阿莫的吼声惊扰了屋内的老徐娘,隐约似听见屋内老徐娘的叽歪叫唤。
听见屋内老徐娘的声音动静,阿莫怕得若等老徐娘醒了,卓画溪便再无机会可逃,她急忙向门口的方向推着卓画溪与季雪禾,“ 走,快走。带着你们的孩子走,离开这里。” 将他们推至门外时,阿莫的眼神噙满泪水,嘴角微微上翘的痕迹是少女般的祈福,“ 带着我们未能实现的心愿,相守下去。” 说罢,她关上了门。
小手一直拉着卓画溪的衣裙不愿松开的小乌雀虽然不能完全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在他一双眼瞥见不远处渐渐走来的徐老三时,小手用力地拽了拽卓画溪。卓画溪撇过脸,见到徐老三的身影,初次相见时她觉得徐老三为人热情醇厚,而如今自己的眼中却只能映照出一禽兽的影子。
“ 走,” 若是再多做停留,只会被徐老三发现,让阿莫策划的一切皆为泡影一场。卓画溪抱起乌雀,拉着季雪禾转身欲走,然却看见另一侧似也有人走来,卓画溪心下着急地看向季雪禾,“ 季雪禾。” 
季雪禾心领神会,手一把轻擒卓画溪手腕,一个起身带着他们飞跃置一侧屋檐之上,高屋为道,离开了衢县。
当回到衢县外的荒野一片时,卓画溪依旧心绪难宁地说道:“ 阿莫说今夜他们都会死,那些人,那些孩子。” 明知晓阿莫的计划,然而卓画溪却心中没有任何理由与借口去将这一切告知于徐老三。兴许因为在心之深处,她也是如此迫切地想要那些人得到惩罚。
“ 我无法想象到她这些年的生活究竟是怎样,”卓画溪的声音依旧是止不住的颤抖,“ 我看到的只怕只是一切真相的一角零星罢了。本应当救死扶伤的医者却竟然能做出如此勾当。他们怎能如此?” 
“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再寻常不过了,” 比起卓画溪的心绪波动,季雪禾面色更显镇定,“ 许多事物,你所见不过是表面。纵然从他人口中得知所谓的真相,又怎能比得过自己亲身体会以后之感。” 
“ 一开始,我当真以为徐老三是善人,只觉得阿莫为人怪异,” 回想之前事情,卓画溪只觉得一阵讽刺,“ 若无你,只怕我如今也是与阿莫一般了。” 
“ 这只能说恶人总愿将其坏藏匿于所谓善的皮囊之下。”
听着季雪禾的话,卓画溪渐渐抬起眼眸,“ 所以你一开始便知道这一切有猫腻?故而才会与我言那些听似奇怪的话语,才会在徐老三给你所谓草||药时有所戒备,才会将那些药涂抹于徐老四身上。”说到这里,卓画溪语气低了下去,“ 徐老四…… ” 倘若那些草真的与阿莫所言是无可解的剧毒,那么徐老四岂非注定命丧黄泉?
听着卓画溪渐低下去的话语,季雪禾的一双薄唇略带轻快之意地问一句:“ 姐姐可是怪我杀了你本该命中的夫婿了。” 
天色近黄昏时,寻了一路不曾见到卓画溪影子的徐老三回到院中时脾气看得并不好,“ 这人哪去了?”他不觉得卓画溪一女人带着孩子,与那早已中毒的男人能出得去衢县。然而在衢县内搜遍了每个角落却都不见那个女人的身影。回到屋内时,徐老三看着安静坐于一侧缝补衣物的阿莫,几步走上前,“ 翠娘,你可见过那个女人?” 
然而阿莫却如同听不见一般,手中依旧一针一线缝着一孩童的小衣裳。徐老三正欲将她拉起逼问时,却听见老徐娘一声惊恐万分的尖叫声传来,“ 老四!” 
“ 怎了?”老徐娘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将徐老三引了去,待他走到床前时,看得原本安静地躺在床上的徐老四的双目依旧闭合,不同的却是他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去,取而代之是一种宛若砂石墙灰的苍白无力,一些地方更泛起淤青块块。“ 老四?”徐老三愣住片刻,伸手碰了碰徐老四早已冰凉僵硬的身体,方才手臂颤抖着一点点移至徐老四的鼻下,停顿等等,继而整个人往后一摊,神情如同见了鬼一般失魂落魄,“ 娘…… 老四,老四…… 没了…… ”
“ 老四……我的老四啊!” 
听着老徐娘呼天抢地的痛苦声,一侧安静坐着的阿莫嘴角不由得挑起一抹笑意的弧度。还差一点,她就能亲手缝完自己孩子的衣服了,倘若是孩子能穿上,定是天下最好看的。她看着手中的小衣服,眼神中注入久违的柔情。
“ 老四…… 老四…… ” 虽然徐老三心中也是悲痛欲绝,然则其更知晓若是因哭声而引来了妖魔可要如何是好,只得轻拍着老徐娘的肩,“ 娘,别哭了…… 您还有我…… ” 
懂事的二丫也围在老徐娘身侧安慰着她。
夜色在悲痛中一点点来临,哭累了的老徐娘昏睡了过去。夜晚再一次变的静悄宁和,如此安宁的时辰,地铺之上的阿莫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至门前,手中握着那把铜锁的钥匙。
钥匙缓缓插||入锁孔,旋钮伴随的声音皆带着一种名为自由的韵律。
铜锁被打开的动静惊扰了梦乡中的徐老三,他迷糊睁眼时所见到的便是一缕月光照射||进屋,与站于院中的阿莫的背影。
“ 你做什么!” 看到阿莫竟如此地开了门,徐老三急忙爬起,冲至院中,“ 你疯了!你想死?!” 
“ 我看见我的秦郎了,” 阿莫嘴角带着从未露过的笑意看着徐老三,那笑容甚美,美过天边月色如诗如画,“ 秦郎,他来找我了,来接我了。” 说着,阿莫伸出手。
看着阿莫如同中了邪一样,徐老三顺着阿莫伸出手的方向看去,这才看见在敞开的院门口,早已聚集了几只蛊尸,而其中的一只半张脸已被啃噬的丝毫不剩,他的右腿更是如同跛了一般的弯曲变形。
“ 秦郎,你来找我了,你真的来找我了,” 纵然如此,阿莫依旧认出了秦郎的模样,她眼中带着经久不衰的记忆,一手紧捏完成的婴孩小服,一步一步走上前,“ 秦郎…… 是我,我是阿莫…… 你的阿莫…… 你看,我们孩子的衣服 ……好看吗?” 
“ 啊——” 
“ 救命啊——妖魔!妖魔!” 
那一晚,蛊尸的身影遍布衢县的每个角落,将每一处的罪恶均用鲜血洗涤。那一夜的喧闹盖过年中的热闹,也将一切的怨恨与心碎皆埋葬在黄沙之下。
只留下站于山丘之上的卓画溪,面向着风的方向似看见一处的火光照亮了天空得漆黑,渲染了星辰得晦暗,温暖了井水得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不算是剧场的小剧场》
季微雨:小禾禾,你明知道那个女人经受的一切为什么不告诉小溪儿,而要让她亲身体验一次?
季雪禾:人人都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然却不知,许多事不是所所,所见便能体会的。所谓感同身受,便是需要自己走过一遍所有,才能知晓。
季微雨:可是毕竟那么绝望的事情,要是放在哪个女的身上都会要崩溃的。
季雪禾: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能知道何为恨。倘若她只是从我口中听闻阿莫之事,又怎能会有如此结局呢?按照姐姐的性子,只怕是会想要告诉徐老三罢。毕竟少的是人命,多的却是蛊尸。
季微雨(倒吸一口凉气):你不心疼么?
季雪禾:心疼?心疼能当饭吃?
季微雨:可是让她体验一遍这种伤痛,你不怕她会在幻境中自裁?
季雪禾:有何可怕,她若自裁,微雨你只怕要提前be了。
季微雨(小声嘟囔):切,不怕自裁还把手指头塞进去,还说什么:姐姐,你咬痛我了~
季雪禾(笑意浅浅):若她轻易死了,岂不是没得玩?
季微雨(嘴角一抽):变态…… 你还是男主吗?
季雪禾(笑意渐深):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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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侧)
玄无欢:呜呜呜呜…… 杀千刀的季雪禾竟然真的把手指头伸进去了!呜呜呜呜呜…… 宝宝不高兴,宝宝…… 呜呜呜呜呜!宝宝要黑化捶死可恶的季雪禾!

☆、第六十九章      凤难分凰

行路中,烈阳下的卓画溪渐感晕沉阵阵袭上额头,脚步也随之略变轻浮。似无止尽的荒草路之央静静流淌着一条小溪。仅是清脆淡雅的“叮咚”水声,便能带来一丝清爽甘甜之意。
溪比不得河之深,更比不得湖之广。阳光直射||入溪,便能将水底的小石照耀得波光粼粼。卓画溪蹲下身子,卷起长袖,双手捧起纯澈的溪水轻扑打于面庞之上。清凉的水珠浸入肌肤,如同雨落涸地一般滋润,缓解不适。
口干舌燥的乌雀也弯下身子,双手捧起干净清澈的溪水,“ 咕咚咚” 地喝了几口。
“ 咳咳咳,”喝得太急,溪水呛地乌雀咳嗽了出来,“ 咳咳咳。” 
卓画溪一手拍了拍乌雀的背,“ 小心。” 卓画溪看着乌雀的半身因贴近溪流而被水流泼打潮湿,担心如此湿着身子,若是染上了风寒可要如何是好?想着,卓画溪拉起乌雀,长袖做布轻擦压于乌雀的衣上,目光继而看向路侧从林间阴影伸展出来宽叶。
走去路边,卓画溪双指拧住宽大平实的绿叶,指尖灵巧一掐,摘下几片宽叶。继而回到溪侧,让流淌的溪水洗刷冲净叶面的污尘后,只见她双手分别执宽叶两角,轻卷叶边。伴随着卓画溪手指得灵动,不一会儿,绿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绿色叶杯。见到一片普通的叶子竟也能有如此作用,乌雀的眼神因感新奇而睁大,笑嘻嘻地从卓画溪手中接过那只叶杯,玩意地舀着溪水。
树叶为杯虽不如瓷器那般坚固,却也能让卓画溪替站于一侧,眼有不便的季雪禾盛过一杯清水润喉。“ 张口,” 卓画溪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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