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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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嫁-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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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管了她官服束身的那些人都还是不能适应,愣了许久在公公一声咳嗽声响后才缓缓回过神来,一大群人笑着走过来,拱手礼拜,“丞相早啊。”
苏无相薄唇抿了抿,视线掠过一行挂着恭维笑容的人,视线最后停留在宫门口那一匹白马上。
那是一匹全身通透白色的马儿,毛色雪白,体型剽悍,一看就是良驹宝马。
霍辰霄一身银甲,腰佩长剑,一手按剑,一手紧执马缰,身形笔直如画。
尖锐的下巴像是隐入鞘中一把利剑,斜长的丹凤眼中直射出锐箭般的视线,足以将所有人都冻结在百步之外。
苏无相托起下巴,心底笑了笑,难怪他身边没有半丝人影。
就在苏无相深思时候,背后又传来一阵马车滚滚声。
“六王爷到——”
慕君嵘?
苏无相心底笑意更甚,看来这一次自己所料不错,今日早朝必然是和慕君嵘有关。
慕君嵘身为一国王爷,身份高贵,照理说,应该会受到很多人朝拜,但是那群大臣问候的声音却还不如问候苏无相这位相爷的声音大。
其中还夹杂着几个身份高贵的,从表情上看去,似乎极度心不甘愿。
“臣等见过六王爷。”
“免礼。”慕君嵘从马车上被人搀扶下来,一身宽大白袍穿在他身上,将他身形衬得越显单薄清瘦。
先前那次回京宴他也被提名过,所以那些大臣们都对这个王爷还是稍有耳闻的。
都说这六王爷从小生活在边外,一身病态,现在一见,果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病秧子!
慕君嵘游目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觅见苏无相的双眼亮了亮,云淡风轻朝她走了过来。
“相爷早!”人前规矩不能费。
“王爷也不晚!”苏无相回之一笑,只是在看到他背后那一抹红色身影后,笑容即可僵硬在了嘴角。
“哎呀,原来大家都到了,真是早啊!”手指放在唇边,懒懒的打了个呵欠。
此人正是花渭水,他只是走出来了马车,背抵靠在车壁上,一副被剔骨柔软如泥的慵懒随意。
看他样子,不像是来上早朝,反而想是出门逛街一样。
不仅是苏无相惊住,就连那群大臣也都集体震惊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当事人这才后知后觉到气氛有些不正常,眯睡的双眸幕帘一样渐渐拉开,掠过那群朝臣,最后落在苏无相身上,熟络的招收,“阿相,你也这么早。”
轰——
犹如一道惊雷过体,苏无相整个人都被劈倒在原地。
而那一群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群臣闻此再度陷入震惊之中。
早朝面圣,岂同儿戏?
当朝权相,却出口侮辱。
哪里冒出来的混帐东西,不要命了吗?!
最后,那些人视线全都落在苏无相脸上。
只见她一张好看的脸青白交错,双肩颤抖着,像是气得不轻。
可是肇事者似乎还毫无自觉,走过来关切道:“阿相,你身子在颤抖,是生病了吗?生病了就要好好在家躺着,怎么能出来乱跑呢,这样不爱惜自己,让我可怎么办呢。”
状似头疼地摇摇头,作势伸出手去。
去被苏无相劈头一阵怒吼给吓得退了回去。
“本相不想见到你,给我滚!”
花渭水一副很受伤的表情,“阿相,我只是关心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
关心她?
苏无相听了险些没吐血,满眼怒火灼烧着。
尤其当他嘴里左一句阿花右一句阿相叫出来时,更是逼的苏无相抓狂。要不是现在是在宫门,而面前又有这么多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跟他大打出手。
“阿相,你怎么了?别不说话啊,我真的只是关心你,担心你身体而已,你……”
“闭嘴!”苏无相怒声呵住。
花渭水被她阴沉的脸一吓,像是真的被吓住了一般,规规矩矩闭上了嘴。
看着她那双眼像是受了惊吓一样,维诺惶恐。
他会受到惊吓?
打死苏无相都不信!
果然,一抬头,就抓住了他眼底那一抹深层的笑意。
袖中双手握了又握,苏无相努力平息这心底的怒火。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惹怒自己,看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
她坚决不能如他愿!
深深吐纳了几瞬,苏无相终于调节好气息,又恢复到一贯的平静淡然,像是刚才那一幕都不过一场幻觉,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无相……”慕君嵘见她脸色不好,靠近她,略显担心。
她微不可见摇了摇头,不留痕迹后退了半步,刻意拉开距离。
大庭广众,又是文武朝臣眼目下,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
慕君嵘迷惑的看着她,留在脸上的温笑逐渐变得清淡,好看的一双眸子注视着她,像是深思。
就在这气氛微妙的时候,宫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一位公公领着几个宫人出门迎接。
“早朝时间到,各位随奴才进去吧。”
说话的正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公公,单姓李,是东帝的贴身公公,也算是圣颜前的红人,难怪语气那么高傲了。
乾坤殿,早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下面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知是谁走出朝列,“臣等礼部侍郎,有事启奏。”
“念!”
“长尧与南真这一战结束,我朝应该尽快与其重修旧好,以显我朝胸怀。”
苏无相一听,眉头不由得一皱。
“陈尚书这是什么话,长尧蛮子公然挑衅我南真,现在好不容易给了对方下马威,以彰我国天威,你却在现在提出修好,那岂不是当我南真文弱好欺,害怕了它长尧不成?”一个略显魁梧的人站出来反驳。
“武夫就是武夫!要是人人都这么想,岂不是一生不相往来,从此杜绝长尧吗?要是其他两国知道,恐怕就要笑话我南真小肚鸡肠。”
“哼,谁敢骂先吃本少将拳头再说!”
“你!”尚书气得吹胡子,自古文武难两交,果然是说不通的!
东帝垂帘看着下面不可开交的争吵,绵绵唤了一句,“相爷以为如何?”
苏无相应声出列,拱手道:“这一战是由兵部全权负责,臣等不敢妄加揣测。”
“相爷这是什么话!”
冷目一斜,苏无相勾起嘴角,“林尚书,本相要是记性不错,当初去兵部过问这事之时,您当时一句话就将我打发走了吧?还搁了话说本相一介文官,不懂行兵打仗这些东西。还说本相细皮嫩肉,恐怕连宰牛刀都没见过,又怎么会懂上场杀敌那一套。”
她没说一句,林尚书额头冷汗就多出一层,等到话完,他整个额头都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当时他是喝醉了,加上战事繁琐,耳边又总是有人念叨要是相爷监管就会怎么样怎么样,他自然气怒不过,所以,在苏无相到来时才会借着酒劲说出那一番话来。
这么久过去,也不见那相爷有什么针对自己的,还以为他忘记这事儿了呢。
哪想到今日一来就戳旧事,害得他自掘坟墓。
现在都恨不能自打嘴巴吞回刚才的话了,娘的,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林尚书现在是悔恨的肠子都青了。
苏无相看他满头薄汗,一脸悔恨的表情,反唇噙着一抹冷笑,平淡的什么都没说。
然而,东帝听了却大怒的一拍龙椅扶手,“混帐!你等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臣该死,皇上息怒,臣该死,皇上息怒!……”惹恼圣怒这个罪名他可担当不起,林尚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
同时暗中朝身旁那银甲之人望去,虽说这个将军平日冰冷无常。但好歹也还是兵部这边的人,不会见死不救吧?
果然,霍辰霄皱起英眉,“皇上,现在是讨论南真与长尧之间的问题,兵部尚书酒后一时失言,但他也是这一战也有功之人,皇上就念及他一直以来为南真做的贡献,算他将功抵过吧。”
东帝面色一沉,像是为霍辰霄为林尚书求情而不悦,但是最后还是妥协了。
随意挥了挥手,“退下吧!”
“谢皇上,谢皇上!”林尚书虚惊一场,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
同时心中坚定了一个想法。
这相爷平日看上去柔弱可欺的样子,但是绝对不会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无害。
这等不记仇则已,一记仇就不留情面的变脸人,坚决不能招惹!
“好了,将军你是这一战的指挥人,你如何看?”
霍辰霄想了想,“臣以为礼部尚书所言也并无不可取之处,但是武判官也没有说错,要是就这么妥协,恐怕会让人以为我南真害怕了长尧,急着修好。所以,臣觉得皇上可以派人去修好,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简单的就同长尧修好。”

☆、第十章

东帝敛目思忖着,“爱卿的意思是?”
“皇上可还记得南离使节到来时献上的节目?”
经他一说,东帝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有些薄怒,“哼,南离小国竟然也敢在孤面前耍小手段,当我南真百十大臣是摆设不成!”
霍辰霄镇定,面色不改,继续道:“此番,我们便可借鉴他们的做法,表面上说是与长尧修好,但是皇上可以让出使的人准备难题。”
“这样岂不是也让我南真和南离那群宵小一般了?怎么能做出这种宵小途径的事来!”一个大臣义愤填膺站了出来,口气极度鄙视。
“迂腐!朝廷如战场,只要能赢就行,哪有时间去在乎什么手段,要是人人讲求君子之道,没有了夜袭,大军都可以开着门睡大觉去了!还要将士们彻夜守卫做什么?!”
“这……”那义愤填膺之人被苏无相堵得哑口无言。老脸有些挂不住,却又无话可驳。
东帝有些欣慰,目光一斜:“礼部尚书以为如何?”
“将军提议甚好,臣等无任何赞同。”
“爱卿们还有任何异议?”
下面人相互看了看周围人,整齐拱手,“臣等无任何异议!”
“那就好,这事就按照霍将军说的做,至于想个什么难题,就交由翰林院的人去办,商议好直接交由将军审核即可。”
“臣遵旨!”
“爱卿们还有什么事?”
“臣,刑部侍郎,有事启奏!”
“宣!”
“皇上,越城这几个月接连发生怪事,其中杀人失踪案件尤为深重,下官之前也同一些官员过去审查,几次下来都毫无结果,可是,人口数量却还是日渐稀少,臣等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还请皇上加派能手,让越城百姓早日脱离苦海。”
“竟有此事?!”东帝惊为失色,最后镇定下来。想起前些日子由越城负责官员呈递上来的折子,心中百感疑惑。
折子上面只是简单说了越城最近时节不好,人口多有流失,却没有具体说出原因。
难怪他多次下令发配粮食过去都好不见效,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事!
“张御史在哪里!”阴沉的声音藏不住怒火。
下面人皆为一惊,朝着一个方向望去,然后纷纷哑然。
“张知行!”第二遍出口,还是没有人回应。
李公公扫了一遍,俯身低语:“皇上,张御史似乎没有来。”
“混帐!早朝大事,谁许他特权免朝的!”
众臣一吓,瞬间跪到一打片:“皇上息怒!”
李公公上前帮着东帝顺气,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东帝疲惫的支着头,托起沉沉的脑袋,“刑部侍郎早朝后留下来,另外,派人去张御史家里探访探访,孤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残了,竟然连早朝都可以不用来上,哼,要是还活着,孤倒要问问,这南真的江山是姓池还是姓张!”
“霍将军还有刑部侍郎留下,其余人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
……
“越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会没有半点消息呢,丞相,你说这是为什么?”
两人走在皇宫汉白玉大殿上,苏无相眼眸一动,加快脚步向前。
“公孙大人请留步!”
公孙思即刑部侍郎,闻声顿下脚,回头,一见是苏无相,神色顿时恭敬起来。
这位相爷的事迹他可没少听闻过,心中还是极为尊敬膜拜的。
但是,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什么时候能得相爷注意了?
“有关越城的事可是属实?”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一想起那事,公孙思面色不由得悲戚起来,无奈地叹息着,“是!”
苏无相心下一沉,不远处出现李公公的身影来催人。
她顿了顿,思索问道:“不知公孙大人面圣后可还有时间?”
“有,相爷想让下官做些什么吗?”
苏无相摇摇头,“我只是对越城的事比较好奇,我午时在锦绣楼等候公孙大人。”
公孙思有些惶恐,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直到李公公走近,意有所指道:“相爷似乎很看中公孙大人。”
“公公误会了,相爷只是想问下官一些有关于越城的事。”
“是吗?”李公公拂尘在手,挥了挥,“能有相爷这么一心为国,鞠躬尽瘁的人,已经不多了。”
“是啊,小相爷真是深得老相爷的遗传,精忠报国这点,一点都没有变。”
“是吗?”李公公笑笑,转身,“随奴才进去吧,莫要让圣上等久了。”
宫门口,慕君嵘刚翻身上了马车,背后就走来一个公公,笑容甚甚:“王爷,皇上吩咐的朝服已经做好送往老将军府了。”
“有劳公公费心了。”慕君嵘挥笑,给了车夫一个眼神。
车夫明意上前,将一定银子银子塞到那公公怀里。
“王爷,这可使不得。”
“你拿着吧,本王初次回京,以后有不懂的还要多多请教公公,到时候公公可不要厌烦本王才好。”
那个公公有些惶恐,“王爷这么说可是折煞奴才了,只要以后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王爷尽管开口,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慕君嵘笑而不语,回头对车夫道,“走吧。”
“王爷请留步!”
苏无相从后面走过来,斜着笑,很是友好亲和。
少见她笑容,慕君嵘不由得看愣了,“无相,你这是?”
“我的一个轿夫出了点事,所以不能乘轿了,所以想过来问问王爷,方不方便载我一程?”
慕君嵘朝她背后望去,两个轿夫中果然有一个蹲着身子,像是急猝感病的样子。
他眼眸微动,敛起眉思。
唇线一展,轻笑着朝她伸出手去:“上来吧。”
苏无相毫不犹豫递出手去,只是上去之后就后悔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防备地瞪着马车里面斜靠着车壁眯眼假寐的花渭水,不善道。
花渭水不予赞同的摇了摇头,“阿相这话就说错了,我和王爷一到过来,自然也要一道回去。”
“闭嘴!不许再叫我阿相!”被他这么一说,心底的火气又被勾了出来。
苏无相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过去掐死他!
“不叫阿相那叫什么?”花渭水认真的思考着她的话,提议道,“小苏苏?”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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