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男子从呆愣的小女孩的手里拿过来话筒，帮她挂断了电话，“长途很贵的，你这样很浪费钱的知不知道！”
他从女孩押的钱里拿出收费的四块钱，就转过头去接待别的客人去了。
江晓雅收好硬币，握着文具袋，还有信纸走到外面停着的自行车那里，坐在后座上，等着电话那头的女子所说的回话。
……
“你们高考成绩应该出来了吧？能考上哪个学校了吗？”江一舟坐在坐在凉亭里，和方长聊着天，至于说原因，自然是他有一个在电信局工作的父亲，这个年代电信局简直就是在抢钱，上网费用比打电话都贵，虽然一直在慢慢下降，不过还是难以忍受。
“你说什么呢？我才考完两个星期，怎么可能这么快出分啊？估计试卷都还没有判完呢！”方长对于这个缺乏常识的老师兼朋友相当无语，七月份高考这不是都知道的事情吗？
“啊？”江一舟这才反应过来，高考好像是零三年才改成在六月举行，“我糊涂了，不过你这么厉害应该不用害怕考不上，对了我给你拷贝的那个软件你觉得怎么样？”
他相当期待地望着方长，方长都有点被他看到发毛了，“那个wtk啊，感觉很好用啊，不过就是名字太烂了，wtk总是让我想到what，the，f**k，你怎么取了这么个臭名字？”
江一舟忍住面部抽动的冲动，“那是wetalk的谐音字母！”
“我觉得这个名字更像是我的猜测，不信你问问其他人的第一反应！”方长吐槽道，“我爸也用了下，觉得很不错，还说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软件产品！他还说想见见你呢！”
“真的，真的？”江一舟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你父亲还说什么了？”
“就说了这么多，你还想怎么样？”方长怪异地看着他。
最后江一舟死皮赖脸，说要下一次去拜访方长家，不给方长反驳的机会。
“哦，你回来了！”秦怡看着电视，斜躺在沙发上，“好像有你的电话，说是你妹妹，不过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号码我抄在电话本上了！”
第五十三章 轻松
“不过也可能等不及了走了吧！”秦怡不负责任地猜想道。
“还是打一下，看看情况吧！”江一舟这三四个月就和家里人靠着信件来回通讯，如果是一般的事情的话，寄信简单省钱，就是有些慢，而且是自己的妹妹来打电话，而不是父母，这更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电话嘟了两声，对面就拿起了话筒，“谁啊？”
“我是江一舟，好像之前我妹妹你这台电话打过来，我就是打过来确认一下！”江一舟清声说道。
秃顶男子对着那个在店外面坐在自己自行车上，等了好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的小女孩喊道，“小姑娘，别等了，你哥哥打电话过来了！接电话我也收两毛一分钟，注意时间啊！”
江晓雅听到有人喊自己，顿时浑身一个机灵，朝着声音的方位望去，继续听着，是大哥打电话回来了。
她一下子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连车子摔倒在地也不在乎，“哥~”
拿着话筒带着哭腔的江晓雅，说着说着，突然就哽咽了起来，眼泪从眼角哗哗哗流了下来。
“晓雅，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江一舟很珍惜做哥哥的感觉，关切地问道。
“哥，呜呜呜……我…我考砸了，没考上镇高中，妈说不让我继续上学了，呜呜呜……”等待了三个小时，从满心期待，到失望透顶，再到峰回路转，在这个人和人之间很容易就断掉联系的时代，这一份期待尤其珍贵。
“晓雅，别哭了，乖，和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江一舟明白十有八九就是钱的事情，应该就不是大问题。
天下有太多难办的事，都是因为没钱或者缺钱，就连难民接收都能因为钱，因为被做成了一条产业链，甚至被鼓励。
所以说财务自由是一切的基础，不管是实现自己的梦想，还是人类的梦想，他前世对于这四个字可是一直在追寻，但是从未达到。
“我中考那几天发烧，都没有考好，结果连镇高中的录取分数线都没有够的上，呜呜呜……”江晓雅此时已经有些发自内心地在乞求，下半年高中入学，如果想要去的话，交的钱也许大哥两年都攒不下来，她知道，这是在耽误大哥，但是她不甘心……
真的，相当不甘心！
“这样啊，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情，你就和爸妈说，到时候这个钱我付！”江一舟不无感慨地说道。
有时候，钱，真的是个要命的问题，把那个自信努力倔强的妹妹逼成这个样子，他也不知道在原本的时间里，晓雅是怎么度过这一段岁月，但是现在，好像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接着江一舟又和妹妹聊了许多，最后答应及时把钱寄回去，这才让妹妹破涕为笑。
“怎么了？一开始神情凝重，现在又有说有笑的？”秦怡在他打电话的过程中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没什么，就是我妹妹，我是农村出身，家里很穷的，加上我妈有些重男轻女，不肯供我妹妹继续上学，”江一舟无可奈何地解释道，“而且我妹有些发挥失常，还要交赞助费才能上高中，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钱的事情！”
“还真是奇怪啊，母亲重男轻女，这句话怎么听都有点讽刺！”秦怡抓住了华点，“我家就是我和姐姐，父母也没有再生个弟弟妹妹，感觉挺好的。”
“不说了，还是先出去吧，你先在外面等我，我换件衣服就出来。”江一舟没有多少其他多余的担心。
秦怡走出了房门，等着江一舟。
“你好，这里是三楼，302吧？”秦怡转头一看，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生，表情像是警惕的松鼠一样。
“是啊，这是302，请问…你找谁？”秦怡心里顿时有了猜测。
“秦怡，谁在外面啊？”江一舟换了身干净衣服，走到了门口，结果到了门外，顿时有些尴尬，不是说被抓奸的那种，他可是清楚地记得这个丁正男立下了何等的flag，也让他放心下来。
“你怎么来了？”他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正常地问了句，“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下，电话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丁正男一身清爽的打扮，蓬松的格子裙，还有凉鞋，除了有些嗔怪表情的脸蛋。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是和人合租？还…是…和…女…生…合…租！”丁正男双手叉腰，鼓着小嘴。
“诶~~”江一舟一副很惊奇的样子，“不是你说要找就找比你父亲还有厉害的人嘛？我觉得自己挺平凡的，就自觉放弃了！”
秦怡也尴尬地笑了笑，“这位小姐，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就是正常的舍友而已，住在一起主要是被房东给骗了！”
“这样啊！”丁正男对于江一舟的说法不置可否，嘟囔着说道，“那也很奇怪啊，好不好？”
江一舟叹了口气，“你来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就是来找你说一下我的地址而已，没有其他的事情！”
……
“算了，今天就在家煮面吧！”江一舟坐在沙发上，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丁正男说了她的地址后，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而两人也彻底没了心情出去吃饭。
江一舟瘫倒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到了厨房，取出一把面条，“秦怡，你吃多少啊？”
客厅里秦怡的声音传了过来，“一碗…半差不多。”
“好嘞！”听到分量，江一舟抽出了适量的面条放进了烧开了水的锅里，可惜家里没有卤蛋，有的就是青菜还有萝卜，只能放点青菜叶子了。
“那个女生是你什么人啊？”秦怡稀溜溜地吃着面条，好奇地问道。
江一舟同样稀溜溜，思考了一会，“怎么说呢？就是很好的朋友，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更进一步吧？”
他也是用疑问的语气说道。
“诶~~”不就是两个笨蛋吗？秦怡腹诽道。
“那是什么原因啊？”
“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我嘛，可能是不相信这玩意吧！”江一舟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很老派的人。
“婚姻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从没觉得恋爱有什么必要的，看到别人谈恋爱，也会羡慕嫉妒，不过就是觉得不现实。”
第五十四章 失落
“小伙子，注意了，超出的字，一角一个字！”听到工作人员的提醒，江一舟也没有停下手里的笔。
现在他是在邮局里面填写汇款单，这个时代还是邮局汇款最为方便，尤其是父母只有当地农村信用社的存折的情况下。
他拿出了从刚刚到手的两万块里，取出来三千块钱，打算寄回家里，恰到好处就行，给多了，也不过是被母亲给存到存折里面或者藏到那个箱底罢了。
“给你，这是你的汇款凭据，要收好啊，要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没了凭据邮局不会负责的。”
把凭据放进钱包里，江一舟离开了窗口，看着邮局大厅里许多汇款的人们，有来邮购的，也有像他一样给家里汇钱的，每个时代都有它的记忆，自己也已经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分子了。
其实本来江一舟还打算找一家打印店，把存折扫描一遍，附在信里，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干，感觉有些可笑了。
倒不如直接把钱汇回家，实打实的三千块钱，想必母亲不会不明白他的想法的，到时候再问一问晓雅，不就行了。
汇完款项，江一舟朝着公司走去，他为了这个软件也差不多有了离职的想法了。
“当当当……”江一舟拿着打印好的计划书，敲响林军的办公室房门。
“请进！”江一舟听到声音推开门走了进去，简单的布局，办公座椅，还有一张圆桌，围着一圈椅子。
“经理，我把计划书做好了！”江一舟也不知道会面临什么，要知道就算是三年后腾训刚刚起步的时候，也是相当凄惨，更不要说现在了。
他就是脑子里被那个世界第一的称号给吸引住了，要是能够骗到，哦，应该是忽悠到所谓的风投，那就再好不过了。
“坐坐坐，不用客气，咱们就是来交流交流，桌子上有茶水，你随意，我先看看！”林军接过计划书，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江一舟心情忐忑，前世作为一名纯粹的底层程序员，重生前勉强成了中层，但是现在是自己要主导一个项目，创业！
没有经历过，以前也没有这个胆子，江一舟唯一说服自己的理由就是，难道你还想像以前那样懦弱无能地活一遍吗？
他不想，所以他打算试一遍，如果这次失败了，就安安心心地积累工作经验和人脉，等到九八年，九九年真的互联网的大潮到来的时候，再顺势而起。
林军看完了这份计划书，啧了一下嘴，确实是江一舟的风格，吹得狂妄无比，如果真的按照他的设想，估计未来世界的潮流就会是互联网已经相关产业，怎么可能呢？
即便是在雅虎上市造就的财富神话震撼了世人的现在，但是大多数人只是觉得这只是个朝阳产业，但不觉得会有那么，这么痴人说梦的光辉未来。
“小江，你不觉得你这个计划有些太不合适吗？”作为惠多网京城西点站的站长，林军对于网民的需求还是挺了解的。
惠多网这种业余的异步BBS的存在不无道理，归根到底，上网费太贵，贵到需要离线阅读和编辑帖子，也许只有像是瀛海威这样财大气粗的互联网接入服务商，有这个财力建立论坛，游戏室，各种在未来流行起来的事物。
而即时通讯，要说有价值也有一些，但是明显是有些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没有人可以二十四小时连接上互联网，既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金钱，即时通讯，比起打电话来，完全没有优势。
林军和对着江一舟给他详细地分析了当前中国互联网的情况，最后下了结论，“这个软件好是好，没有前景你怎么撑得下来呢？”
江一舟早就知道这种结局，时代束缚住了人，就像是中国互联网的先行者，瀛海威。
它包含许许多多未来一个个接连登上互联网舞台的产品，论坛，聊天室，网络邮局，游戏城，甚至还有网络购物，就像是一个小型的互联网世界。
但是结果，被时代的大浪，啪叽一下拍死在了沙滩上，而等到时机来临，乘势而起的新浪，网易等都赶上了好时机。
“不过，你要是真的想试一试，也可以找一些投资人，多参加参加相关的论坛，也许能够认识一些人，能够对你有所帮助！”
……
换而言之，就是碰运气吗？江一舟顿时觉得头疼起来了，要是自己现在就有一两百万，自己就直接招人开工干起来了，可是他没钱。
没钱难倒英雄好汉，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磁卡的行情他不是没有去看过，现在经过一波大涨，已经翻倍了，但是全部出手也顶多是一万多块而已，加上账户里本来的一万七千元，三万块的资本，想要把这件事情做成，实在是有些艰难。
“你自己先想好吧！”林军像是和朋友聊天一般，建议道，“虽然才两个月，不过我觉得你确实是个这方面的天才，虽然现在不行，以后也会干一番大事的！”
……
你要是本来就没打算搞事情，就别让我这么折腾啊！江一舟在心里吐槽到。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拨通惠多网的站点，江一舟现在经常上的就是林军的京城西点站还有深城的小马站，也就是未来的腾训创始人马华腾的站点。
最近他都没有什么心思上网和网友交流，闭门造车，最终完成了那个200多K的软件，在林军让他写一份计划书之后，他就干脆地把程序包发给了两个站点的站长。
不过很明显，林军觉得这个wtk的开创性很不错，但也仅此而已。
另一边ponyma，也就是马华腾则是很有兴趣地回复了他几条信息。
失落的江一舟满脑子都是钱钱钱，对于马华腾提出的一些技术探讨没有放在心上，一个人仓促之间写出来的程序，自然会有很多疏忽，但是现在关键的问题不在这里，而是他根本没办法把这个wtk进行商业运作。
灰心丧气地回复了马华腾的信息，连网上传之后，他暂时忘掉这些投入到工作当中。
第五十五章 无聊
高庆珍心不在焉地压着水井的把，一股股清冽的井水流到旁边的桶里，最近感觉有些怪怪的，二丫头不哭也不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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