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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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神女-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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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走后,胖员外当即松了手,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危急所至,臣逼不得已,还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榻上那人缓缓抬起了头,脸色有些苍白,伤病之样自带几分柔弱,正是如今陵江以东十一州的皇帝,及隽诜。
肃慎索离方才也在人群之中,此刻正皱着眉,在甲板上来来回回地踱着步。
旁人方才看到的是那位胖员外的风流,可他在他眼里,是良家女被逼为妾的不公与可怜!方才那女子被胖员外搂在怀里时,眼中的厌恶与抗拒他瞧得分明。
他得想个办法救她于水火之中才是,所幸,船马上就到越州了,到时,一定要助那女子脱离魔掌!
船靠到越州越州码头,恰好是晚上,天阴月黑,显得码头的火把格外明亮。
欢斯夜与肃慎索离随着人流好容易走下了甲板,脚踩到了土地上,刚想问他今晚去哪儿投诉,他却率先将她拉到了一旁,道:“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你要去哪儿?”她问道。
“我去接一个人,”他答道:“放心,很快就回来。”
胖员外随身辎重挺多,挺容易就找着了,应当是在越州有住处,码头早已有马车候着,此刻仆人们正一箱箱往上头搬东西。
他飞快地扫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在了第二辆马车上。
他轻功不错,没几息功夫便到了马车旁,一掀车帘,半探了身子进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嘘,姑娘别怕,我是来救……”
话还未说完便已被人压住了肩膀重重地按在了地上。
“马车都找不对,还想英雄救美?”正动弹不得时,头顶响起一道淡淡的男声。
肃慎索离艰难地抬起头,用力往上头看,只觉得跃入眼帘的那张脸有些熟悉,想了片刻,惊道:“你不是那日胖员外屋里的姑娘?”
及隽诜原就没几分血色的忽然沉的更加苍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一般,道:“你说,谁是姑娘?”

☆、终落人手

“当然是你啊。”肃慎索离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
“将他捆起来,扔到江里去。”及隽诜对按住肃慎索离的侍卫道。
“是。”
“哎——你们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欢斯夜久不见肃慎索离回来,正着急着,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处,两人抬着一只麻袋往江边走去,那麻袋起起伏伏,似有活物在内不停动弹。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觉得那里头装着的,就是肃慎索离。
眼见那几人合力就要将麻袋扔进江里,欢斯夜刚要叫一声住手,已有人抢先一步大喊道:“啊,杀人啦,有人要往江里头扔活人!”
抬着麻袋的两人暗道一声不好,当即松了手,飞快地消失在夜色里。
麻袋在地上滚动,不停地发出‘唔唔’的声音,一个人影飞快地上前解开了麻袋:“少主,你没事吧?”他拿下肃慎索离口中的布团,问道。
原来方才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肃慎索离身边的随从阿辛。
“没事。”他道:“快将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绳子一解开,肃慎索离飞快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咕哝道:“中原的姑娘可真狠心。”
“少主,咱们快走吧,待会那伙人再回来可就惨了。”阿辛催促道。
“嗯,”他点点头道:“长欢也该等急了。”
一转头,只见欢斯夜就站在前头几步远的地方,见他看过来,道:“你不是说,去接人,怎么反叫人装在了麻袋里?”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酸溜溜地叹了一声。
欢斯夜忍不住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刚准备奚落几句,忽然一阵紧紧凑凑的脚步声传来:“老爷,就是他,方才想要劫持夫人。”
一大群人擎着火把,呼啦啦将他们三人围在中间,欢斯夜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先前船上的胖员外,此刻正气愤地盯着肃慎索离。
“什么劫持,”肃慎索离反驳道:“明明是你们强抢民女,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胖员外气的唇上的两撇胡子直抖,手往前一指,四下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眼看人操着棍子冲来,欢斯夜拍了拍已是愣住了的肃慎索离,道:“英雄,你的刀呢?”
他回过神来往腰上一摸,垮了脸道:“被人收走了。”
谈话间,一截粗棍已挥到眼前,欢斯夜下意识地侧了身一躲,手轻挥脚轻抬轻易地就将来人撂倒了。
肃慎索离惊诧之中带着几分了然,道:“长欢果然真人不露相。”
场面有些乱,三人正打的不亦乐乎,忽来一支不知从哪里来的箭,一下子将欢斯夜的帷帽射了下来。
她并未在意,那东西戴着很不方便,她早不耐烦了。
胖员外在看清楚她的脸时,面色倏忽地变了,对身旁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人便匆匆忙忙地下去了。
不一会儿,四周涌出十来个执剑的黑衣人,缓缓朝中央聚拢,剑上寒光有些刺目。靠近他们至五步远时,黑衣人一齐住了脚。
人群井然地让出一条道来,一人慢慢走近,周遭之人皆微微低头示礼,连胖员外也不例外。
“姑……娘?”肃慎索离看着眼前的及隽诜,不可置信道。
他却没再理会肃慎索离,只盯着欢斯夜道:“南诏神女,你果然没死。”
“南诏神女?”欢斯夜心中纳罕,隐隐想起先前,肃慎索离也曾这么叫过她。
她略略一思量,索性顺着他的话,道:“我当然没死,还活的好好的。”
“西南垂危,神女不去坐阵,反与肃慎氏之人一同到这越州来,不知,意欲何为?”
“我意欲何为,干你何事?”
“如今天下人的眼睛都盯着南诏,神女想干什么,谁都关心。”
欢斯夜眸光转了转,道:“所以你今日,派这么多人来围住我?”
“不敢,不敢,”及隽诜带着些许笑意连声道,接着挥了挥手:“你们退下。”
欢斯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仍端着脸,对一旁的肃慎索离道:“我们走。”
肃慎索离这回十分配合,不说一句地跟着欢斯夜。
从及隽诜身旁走过的那一刻,恰好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她不着痕迹地移开。
却听得他忽然问:“神女的赤霄剑,怎么没有佩在身上?”
欢斯夜脚步顿了顿,道:“我如今,已不用赤霄剑了。”
“也是,”及隽诜道:“神女有那等宝物,刀剑在身也并无多大用处。”
她不再答,自顾着往前走。
及隽诜看着欢斯夜越走越快的脚步,嘴角慢慢地泛起一抹阴笑,道:“抓住她们。”
欢斯夜一把拉了肃慎索离,猛地就跑,可惜终究跑不过后头那群追上来的黑衣人。
肃慎索离挣开她,道:“你傻啊,怎么不用轻功。”
“我不会。”她道,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将肃慎索离噎的一时不知该怎么答。
“得罪了!”他一咬牙,一把将欢斯夜扛在肩头,足尖轻点,飘飘然飞身向前。
可惜二人最终还是被抓住了,肃慎索离还宽慰她道:“你别内疚,是我武艺不精,不是你太重。”
“没了赤灵冰焰的神女,竟如此不堪一击。”及隽诜不掩面上嘲讽与得意:“你说,我是该先带着你去南诏呢,还是先带着你,去见你夫君呢?”
欢斯夜心里窦的一惊:“这下不妙,若让原主发现,以为她要抢人夫君可如何是好?”
“去南诏!”
“去见夫君!”
肃慎索离与她同时开口,可惜说出来的,是与她截然相反的选择。
她懊恼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别说话!”
及隽诜哈哈大笑,道:“神女难道与夫君有了龃龉?据我所知,他可是全力为你护着南诏啊,可以说,若没有他,南诏绝撑不到今日,你……竟然不想见他?”
他探究的目光望进欢斯夜眼底,想寻出什么答案来,可她并未流露出什么特殊的情绪来。
“那么,我们就听这个小东蛮的,”他收回了目光:“带你去见夫君。”

☆、再见之时

欢斯夜与肃慎索离被押上马车,颠簸了五日,最后被带到了豫军军营。
“杨大人久攻西南不下,心中可有焦急?”
营帐里,望着屏退了众人的杨道宽,及隽诜淡淡道。
“你不好好守着你窃来的陵江以东十一州,跑到这来做什么,只要我喊一声,我杨道宽今年,可就有,收复西南与江东,两大军功了。”杨道宽挑眉看着他。
“可大人不但没喊,还——”他扫了一眼周围:“让人退下了。”
“不必再绕弯子,”杨道宽抬手道:“是什么事,能让你大老远跑来西南,轻车简从入我军中?”
“我来给你送一件,即刻就能破了西南的利器。”他眸中划过一丝锐利,成竹在胸地看着杨道宽。
杨道宽被他勾起了兴致,顺着她的意问道:“是什么?”
及隽诜嘴角露出泛起得逞的笑意,高声喊道:“将他们带上来。”
欢斯夜与肃慎索离被人很是蛮横地从马车上拉下来,重重地推入营帐里。
头上的布袋被嗖地撤下,帐里虽然光线恰好,二人仍是下意识地先眯了眼睛,而后才慢慢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欢斯夜正扫视周围,但见一中年男子,虽一身戎装,却有几分文逸之气,正目光有棱地盯着她。
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心中生出几分反感。
肃慎索离很有义气地往她前头一站,将她挡在身后,故做凶狠状,瞪着杨道宽。
杨道宽略为诧异地张了张口,接着捋了一把胡子,哈哈大笑,对着及隽诜拱手道:“多谢大永皇帝,这一份大礼。”
及隽诜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道:“杨大人先别急着谢我,因为这礼,不是白给的。”
杨道宽一副我明白的样子,道:“自然,自然,你的条件是……?”
“我要陵江上游十州。”及隽诜面不改色道。
“痴人说梦。”杨道宽闻言面色阴沉,脸上泛起杀意:“来人——”
“慢着,”及隽诜道:“杨大人可想好了,我要是死在这儿,不只你越国公府的家眷与我陪葬,而且,马上会有人散出消息,你是大留人,蛰伏中原几十年,是为了这片江山,南诏的神女和肃慎的少主又在你手里,你再人奸嘴滑,怕也是洗不清了……”
“你……”听见‘大留人’三字,杨道宽脸上终于结结实实地爬满了震惊,骤然失了态:“你如何得知我——”
“如何得知你是大留人是吗?”及隽诜慢慢走向杨道宽,在他耳旁轻声道:“我三年前遇到一个人,是他,告诉我的。”
“他是谁?”此刻,杨道宽眸中不仅有震惊,更有一丝,害怕。
“这,我就不方便透露了。”
“你要我怎么做?”
“我今日回大永后,会马上出兵攻汴州,你拿下西南后,就据兵在此,拒不还朝。”
“你!”杨道宽愤慨怒喊道:“你竟要让我做那乱臣贼子!”
及隽诜嗤嗤地笑了一声:“杨大人,这里没有旁人,你就别演了,你自发请兵到西南,不就是为了做乱臣贼子?”
“好,我答应。”半晌,杨道宽极不情愿地吐出一句,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拿捏的滋味。
“那我便告辞了,”及隽诜拱手道,经过欢斯夜与肃慎索离身边时,又忍不住转头说了句:“杨大人可别出什么岔子,这二人若跑了,大人的秘密,可就瞒不住了。”
“我杨某人做事,不劳旁人操心。”他难得地出声呛人。
及隽诜笑了笑,大步走了出去,此次西南之行,韦长欢着实是个意外之喜,若没抓住她,恐怕要再费上些许波折,才能达到目的。
第二日,按兵不动多时的豫军,气势铿锵地鸣起了鼓。
‘咚咚咚’一声一声浑厚的鼓鸣,乘着风,飘进了南诏王与岩秀的耳朵里。
自豫军压境那日,他们便一同来了前线,这一待,就是三年。
“杨道宽终于熬不住了吗?”岩秀道,吩咐左右:“不必理会,如以往一般,重在守。”
“是。”卢玄应声而退。
“豫军今日突然攻城,”悬明大师觉得有些不对:“杨道宽不像是心急的,即使知道我方欠缺粮草,也应该知道如今还没到一颗不剩的地步。”
“应当是为了试探。”岩秀道,悬明大师说的,他也知道。
“你到是比以往宽心许多。”
岩秀想到屋中那盏重燃的琉璃灯,眼角聚起笑意:“因为,欢儿快回来了。”
悬明大师摇着头叹了口气,也盼着韦长欢如岩秀所想,快些带着解药回来,他受菩提碎蚀骨之痛三年,还要操心南诏之事,他这个师父看着,心疼。
“皇上,不好了,”没过一会儿,卢玄急急来报。
“出了什么事!”悬明大师率先问道。
话临到出口,卢玄又有些犹豫不定,不知该怎么说。
岩秀宽慰道:“卢叔别急,慢慢说。”
“皇后她……好像在豫军手里。”卢玄吞吞吐吐地说完,小心地打量岩秀的神色。
岩秀双眸张了张,与悬明大师对望一眼,拔腿就往外跑。
“岩秀!”悬明大师喊道:“定是杨道宽的奸计!”
见喊他不住,只得跟了上去。
岩秀站在城墙上,一眼就看见了那道身影,三年来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心头的人。
“欢儿,”他双手握成了拳:“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欢斯夜被捆在一根木桩之上,立于大豫千军万马之前。
“大昆的皇后在此,你们的皇帝,也不来看一看吗?”杨道宽抬头望着城门上的岩秀,大声喊道。
“真是卑鄙!”信繁道:“属下去救皇后。”
“不要妄动,”岩秀拦住他:“你带一些人,绕道他们的后方,弄些动静出来。”
“是!”
杨道宽见岩秀没有失了理智一般冲过来,继续道:“看来大昆皇帝,对皇后,并没有传言中那般深情啊,皇后今日,怕是要为国捐躯了。”
他转头看向欢斯夜,那朵鲜红的杜鹃花提醒了他什么:“你们南诏,也不顾自己的神女了吗?”
“诏王,开城门迎战吧,”凌戈有些焦急道:“若今日神女真的命丧于此,那我南诏怕真的要……”
南诏王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言。
他看向岩秀,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即使只有几百骑,绕到后方也需要一些时间,恐拖不了那么久。”
“拖不了,也得拖。”岩秀道,他心里何尝不比南诏王着急。
“谁敢动我的徒儿!”
悬明大师闻声,眸光陡然一亮,他不能出手,若暴露身份,会连累整个西阳寺。
但铁舟,没有这种顾虑!
欢斯夜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位发如春峦,羽衣鹤氅的老伯,道:“师父?”她心中暗忖,难道今日要将那位韦长欢亲近之人全都认个遍?
“丢人!”铁舟拂尘朝她一扫:“我的亲传大弟子,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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