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牵了金毛进泳池的罪魁祸首是她。
连绎心原本是要炸毛的,但瞧着魏语没心没肺的傻笑模样,无奈得
摇了摇头。晶莹的水珠从头发上落了下来,划过他上扬的嘴角,融入了泳池里。
十分钟后,魏语自食恶果,一个人跪在泳池边上用毛巾给金毛擦身。
连绎心隔岸围观,一脸宠溺得监工。
喜欢软床的和铃是受不了魏语那张一夜就能让腰间盘突出的硬床来着。为了早日回归上海那间有软床有美男的温馨豪宅,和铃速度奇快,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已经将魏语的事情忙得七七八八了。
比如花卉,除了找人刷墙,和铃就没有干其他的了。魏语爸爸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直接带了律师、秘书,并叫了教育局的计划财务科科长一同去了华侨中学校长的家里喝茶。
之所以叫了计划财务科科长而不叫行政审批科科长或者办公室主任,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只有魏老板这些老江湖知道了。
华侨中学的朱校长跟花卉是有些关系的,是花卉一表几千里的表叔或者表舅。几年前他刚到华侨当校长的时候生怕底下人组成小团体干出些出格的事情,所以才帮着花卉从乡镇高中升迁到了华侨中学,插了一个“无间道”的棋子进去。
去年电视台过来曝光了花卉,朱校长也就象征性得惩罚了一下,寒假过去了之后还是以人才缺失的缘由恢复了花卉职务。
只是没想到,一个寒假过去了,一个暑假即将来临,花卉还在作死。朱校长亲自给魏老板他们上了茶,客气寒暄道:“是什么风将几位吹到我这里了?哈哈哈,请坐请坐。”
年过五十的财务科科长嘴角带笑,意味深长得看了他一眼,跟着哈哈道:“当然是有事才过来了。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同学魏建勋,名字你应该熟的。还有这两位,是跟着他的律师和秘书。”
朱校长右眼皮跳了一跳,心里已经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魏老板僵着一张脸,放着茶杯里的热气直冒,碰都不碰一下。寒暄话也不说,直接示意秘书将笔记本端过来。
朱校长连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神慌张得看向屏幕上播放的短视频。
视屏里,某个饭店厨房门外的走廊上,一个脸熟的女人鬼鬼祟祟穿了过去。跟着她走过来的还有两名中年妇女,一个在走廊上四处张望,一个留在原地跺脚。两分钟之后,脸熟的女人从后厨里走了出来,脖子上像是被什么烫伤了,眉毛嘴巴挤在了一处、唧唧歪歪得叫着疼。先前在走廊上等她的两个妇女纷纷围了过去,鬼畜一般得拥着她离开了走廊。
魏老板皮笑肉不笑得问朱校长道:“朱校长,看出来这个进厨房的女人是谁了吗?”
朱校长皱着眉头又看了一遍,想不通其中的关窍只能硬着头皮道:“好像是,呃,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
“什么好像,就是你们学校教英语的花卉。哼,这种人也能招进去当老师,你们华侨怎么开得下去的?你们对得起学生家长交的学费吗?啊,你们还有没有教育规范?”魏老板火大冲天得开了口。
旁边的秘书眨了眨眼睛,觉得老板的这些话异常耳熟。原句好像是:这种人也能招进来上班,你们公司怎么开得下去?你们对得起消费者吗?啊,你们还有没有行业准则?
跟着来的律师摸了摸鼻子,官方解释道:“我们魏总的女儿魏女士偶然和花女士吃了一顿饭。吃饭的中途产生了一些不可避免的争吵,魏女士没有控制住情绪泼了花女士一些凉白开。花女士为了闹大纠纷从中获取利益,偷偷跑去厨房用热油泼了自己,然后在公众场合将泼油的责任嫁接到魏女士身上。花女士不仅恶意诋毁魏女士,还扭曲事实造谣生事,严重影响了魏女士的名誉以及魏女士所代表的蔚起集团形象。上面的视频就是花女士对魏女士名誉损坏的证据,我们有权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零二条和第一百二十条规定。。。。。。”
朱校长呆愣得看着律师的嘴巴一张一合,一句推卸责任和请求谅解的话都插不进去。财务科科长就跟过来听戏的一样,坐在旁边一声不吭,悠哉闲哉得喝着热茶。
一直等到律师说完,朱校长的汗已经从额头滴到了脖子里。他现在一头乱麻,完全搞不清魏建勋找上门的目的。
魏老板长叹一口气,将桌子上的热茶端起来喝了一口,感慨道:“我只有一个女儿,人蠢是蠢了点,但好在争气,什么都不用我去说。我这二十多年忙着创业打天下,很少放心思在她身上。呵呵,就是因为心思放得少,到今天才知道居然有这么个小人在背后阴她。朱校长,我不管你放任花卉这样的人在职是什么原因,但我今天就告诉你了,只要她一天待在教育岗位上、只要她一天不知道收敛,我魏建勋费了老命也要跟她斗到底。”
朱校长连连点头,给自己找了梯子往下爬:“行行行,回头我一定详细了解情况,做出该做的决定。”
财务科科长听到这话才仿佛活了过来,搁下自己手上的茶杯,开口道:“行了啊,老魏,话说到这里就行啊。你不是还有事么?说完咱就走吧。我听说朱校长在御园别墅还有一套房子,你要是还想谈,我们下次约到别墅里谈。”
魏老板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朱校长哪里听不出来鬼见愁科长话里的讽刺,忙跟着站起来,言辞恳切:“两位放心,暑假之前,我一定和学校的领导班子商量着给出人事决定。对于之前的处理不公,我个人深感抱歉,真得,深感抱歉。”
至此,花卉的结果就无需多说了。
再比如张艾伦和何青阳这俩个人,鉴于张可岚亲自压着张艾伦去上海卖房。很显然,两人的婚事要定下来了。
安妮和小芳一直觉得这么做便宜了他们两个,可和铃明白张可岚这么回报的缘由。
最打何青阳脸的,无非是他自以为是的真爱。让他的白月光从“相濡以沫”转变成“相看两厌”,可以讲,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残暴了。
☆、第80章 Chapter80
晚上几个人聚在一起总结大寒项目的时候,和铃吐露了自己婚后打算辞去LP老板职务的想法。
扬州这边就不说了,小芳这些天已经感觉出来了。就这两三个月,新的项目一个没接不说,Gloria还在一步步得卸下自己手上的工作。
上海那边就郁闷了,大方“哦”了两声之后就陷入了沉默。莫沧桑比较激动,一个劲得炸毛:“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一直以来和铃因为心情不好所以表现得凶残了一点,但团体的革命友情还是深厚的。和铃坐在电脑跟前打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嗯,结婚之后事情太多,我怕耽误LP的发展。不过你们不用怕,我已经为你们物色好新老板了。”
大方喷了一口水:“???”
莫沧桑在这个时刻表现得一点也不像拽炸天的煤二代:“我不要换老板,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小芳发了一个wuli韬韬的狗带表情,试探道:“Gloria,别告诉我,你真得想让张可岚坐你的位子。”
和铃发了个问号:“她不能胜任吗?”
大方第一个占楼:“心机太深,一般人玩不过她。”
和铃点了点头,按键道:“不是正好么?有她在,你们以后就不用怕浣溪沙这样的前同事来找茬了。”
小芳第二个占楼:“手段太狠,搞得人怕怕的。”
和铃点了点头,继续按键:“这样也不好么?有她在,你们以后一不用怕客户拖欠尾款,二不用怕群演暗中使坏。她给乔景云当助理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不说其他人,肖铭恩对她就有几分忌惮。你们跟着她,我才会放心。”
莫沧桑还是不满意:“张可岚不是我的style。你要是走了,办公室里面就一个美女也没有了。”
和铃笑笑不说话,小芳气恼道:“EXM?”
大方:“怎么了?不准人家说大实话?”
眼瞅着小芳要和两个男人撕逼起来,和铃躲进了房间,给苏州老家打了一个电话。好巧不巧,接电话的人就是她想找的人。
“感觉怎么样呀?这几天?”
魏语挠了挠头,憋着笑道:“这几天我有一个感觉,大寒项目的收益人好像不是我。”
“Thanks god,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和铃笑倒在床上,恭喜道:“谢谢你终于发现了大寒项目受益人是我二哥这回事。对了,过几天你就可以回扬州了,这边的事情都搞定了。”
魏语扒了扒手指,支支吾吾道:“嗯,好吧,我在苏州待了也快十天了。”
“听你这口气,”和铃狂笑道:“是舍不得我二哥还是舍不得我二哥呀哈哈哈。”
原本以为魏语会来句“讨厌”“滚粗”啥的,谁知道这姑娘不走羞赧路线,张口又改了话题:“昨天我重温了一遍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以前看都是为男女主哭,这一次,我是为白晶晶哭的。你造为什么吗,和铃?”
“为什么?”
“我悟出来了,没有一个女人活该成为别人爱情故事里的过客,也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对自己喜欢的男的说你的真爱是别人。和铃,我不想做白晶晶。”
“嗯,”和铃应了一声。魏语虽然领悟得晚了些,但领悟得很彻底。
“说实话,魏语,这几天相处下来,你喜欢我二哥吗?”
电话那端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就像一枚石子打旋沉入湖底,湖面上风平浪静湖底下鱼群四散而开,深不见底导致石子本身猜不到自己的落脚之处。
良久,石子落了地。魏语吭声道:“和铃,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只是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
“时间久了,我会喜欢上他。”
和铃点了点头,欣慰道:“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两天后,魏语收拾行李回家了。来的时候她记得自己是一个行李箱的,走得时候多了不少行李不说,还多出了一个司机。
连绎心颇有心机得将魏语送回了扬州老家,一路过关斩将,先是以风度翩翩的形象和有棱有角的脸蛋赢得了魏语老妈无条件的喜爱,然后以二斤大红袍和几包新鲜海参博得了魏老板打心眼里的开心。就连隔壁邻居都探出头来看热闹,好像他们家今天办了什么大喜事。
魏语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感觉自己爸妈是如沐春风的。可惜连二哥不能常驻,匆匆吃了一顿饭之后就要赶飞机。魏老板知道了之后连忙叫了厂里司机来家里报道,魏语妈妈也是一脸疼惜得给连绎心夹菜舀汤,反复说了好几遍“注意身体”云云。
连绎心也没有半分含糊,在吃饭的中途跟魏语爸妈加了微信。
魏语一直默默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全当自己是局外人。只是听到老妈说“给绎心拿个勺子来”,她会麻利得抬起屁股放下碗筷,屁颠屁颠得去厨房拿勺子。
午饭刚结束,工厂司机就冒着满头大汗赶到了家里来。趁着连绎心去洗手间的功夫,魏老板亲自将他的行李从兰博基尼里拿了出来放到自己的大奔上。就像七八年前送魏语上大学一样,事无巨细都要自己过手。
魏语妈妈也跟着嘱咐司机:“路上注意安全,慢点开。才吃过饭的,开太快了对他胃不好。”
魏语全程围观,虽然嘴上不发一词,但心里还是觉得自己爸妈有些夸张。
连绎心从洗手间出来,从随身包里拿出兰博基尼的钥匙交给魏语:“和铃跟我说你喜欢开跑车。这辆你先留着,回头Turbo S Cabriole出来了,我再给你换。”
魏语呆滞得接过车钥匙,用言语表示了此刻的心理活动:“。。。。。。”
连绎心误解了她的心理活动:“这款有红色的。还是,你不喜欢保时捷?”
“喜欢啊。”魏语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言不由衷道:“但‘富贵不能淫’是我的人生信条。”
听完这句话,连绎心用着看宠物的眼神怀柔了魏语全身。忍着笑忍着笑,到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临上车的时候嘴角还飞着泯灭众生的笑。
魏语羞愧得站在长廊底下,看着承载他那辆的大奔消失在院子里。
二十天后,扬州开展了一项抓“老赖”的雷霆出击活动。二十多个欠了政府或者农民工巨款的老赖被警察带到了扬州中院,其中,就有和铃的生父林如松。
扬州电视台上直播了雷霆出击的现场画面:天还没全亮的时候,林如松一脸惺忪得打开了家门,被涌进来的七八个警员押送出去。秦雪衣冠不整得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得嚷嚷道:“就为了几百万你们至于吗?你们知道我家老头子是谁么?他就是个担保人,又不是欠款人。你们放开他,听到没啊?快放开他!”
然而嚷了半天也没什么用,一向自命不凡的林如松还是被警员们架着走出了小区门口,镜头里面围观的邻居们都在窃窃私语。
魏语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下巴都快惊掉了,魏老板见怪不怪,只叹气道:“唉,何苦来哉。”
魏语掏出手机要给和铃打电话,号码还没拨出去呢,就被魏老板惊出了第二层下巴。
“别打了。林如松混成今天这样,除了他自己蠢和他儿子不争气之外,和铃也推波助澜了。你知道吧?借贷给林如松的小贷公司里面,至少有两家过了和铃的手。还有常常跟林和烨赌博的那几个人,输钱了第二天就能捞到钱继续赌,赢钱了第二天就跟没赢过一样。”
“我的天哪。”魏语将那段新闻翻了出来重新看了一遍,还是不敢相信堂堂林董事长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唉,有贤内助不知道珍惜,挑个狐狸精过日子。有个好女儿不去关心,倒花钱养残了私生子。这就叫现世报哪。”
魏语龇了龇牙,十分佩服道:“我还奇怪呢,和铃小时候被秦雪欺成那样怎么不报回来。原来,她一直在这儿等着呢。”
三个月后,连凯风同和铃在大溪地举行了婚礼。伴娘是魏语和张可岚,伴郎是连绎心和乔景云。在赴宴的嘉宾看来,再也没有比这个赏心悦目的婚礼阵容了。
浪漫的海岸边上,当连凯风将和铃的头纱掀开来时,全场的嘉宾都鼓起了掌。
红着一双眼睛的魏语,同旁边白着一双眼睛的张可岚形成了鲜明对比。魏语偷偷问了一句:“你不激动吗?”
张可岚又翻了一个白眼:“他们又不是第一天睡在一张床上,有什么好激动的?”
“。。。。。。你说的也对。”魏语揉了揉眼睛,打趣她道:“那要是待会儿乔景云抢到了捧花送给你,你会不会激动?”
一直面无表情、时不时翻个白眼的张可岚顿了顿,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