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先有的‘鸡’,先有的‘鸡’……”,崔氏不停地点着头,扶着几乎已经站不稳的祝百川出了酒楼。
“老爷、夫人,要坐马车吗?”,出租马车的丁小泉陪着笑脸迎了上来。
“要,赶紧把马车赶过来!”,崔氏点头说到。
“的咧!”,丁小泉答应一声,乐呵呵地转身,一阵小跑,很快将马车赶了过来。
“夫人,去哪?”,在崔氏扶着祝百川上了马车后,丁小泉扭头问到。
“城外郁山南边,祝家庄园”,崔氏说到。
“夫人”,丁小泉脸上现出了难‘色’,“我从未去过,不认识路。”
“没事,我给你指路!”
“好咧!驾!”,丁小泉甩了一个响鞭,马车立刻疾驰而去。
“夫人,郁山到了,该怎么走?”,在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丁小泉问到。
“沿着这条山路向前走,等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后,路口处有个木架子,架子上有三块木牌,你朝着写有‘祝家庄园’的木牌所指的方向走就对了!”
“知道了,夫人,您坐稳了!”,丁小泉一扬鞭,马车沿着山路跑了下去。
“慢点”,在又向前走了约半个时辰后,崔氏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向外看了看。
“怎么了,夫人?”
“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你是不是走错路了?”,崔氏四下里看了看。
此时天已经大黑了,天上一轮明月散‘射’出明亮的月光,荒芜的山野黑暗中笼罩着一层白‘色’的光辉。
“没错啊,我就是按照你说的路线走的啊!”,丁小泉皱着眉头说到。
“那你再向前走走吧,或许是天太黑了,我也识不得这里了。”
马车继续向前,在走了一刻钟后,前方山路的左侧出现了灯光。
“前面好像有人家!”,丁小泉说到,“是不是到了?”
“不像啊!我家可没这么小”,崔氏皱着眉摇了摇头,“先不管那么多了,过去看看再说!”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房子前的院子里停放着一辆马车,房子内灯火通明,‘门’前挂着一串红‘色’的灯笼,灯笼上写着“听风茶馆”四个字,院子的西北角还竖着一个木旗杆。
“客官!您来啦!”,一名店小二模样的年轻人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这是哪儿?”,崔氏在马车上问到。
“听风茶馆啊!”,店小二指了指‘门’前挂着的那串灯笼说到。
“听风茶馆?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到家了?扶我下去!”,祝百川摇摇晃晃地就要下车,崔氏赶忙扶着他,在丁小泉的帮助下将其扶下了车。
“这是哪?”,祝百川四下里看了看,紧跟着一阵恶心。
“不行,我要吐!”
“你别在这吐啊!”,崔氏急急忙忙地说到,“你去那边吧!”
崔氏用手一指院子西北角的旗杆:“你去扶着旗杆吐吧!”
“哦!”,祝百川抬头看了看旗杆,随即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哇!”,祝百川刚来到旗杆前,便一张口吐了出来,随即弯下腰去,伸出右手扶在了旗杆之上。
“吱呀~~~”,高高的旗杆在祝百川的手扶上的那一瞬间,向着前方倒了下去,祝百川的身体也失去了支撑,随着旗杆倒下的方向仆倒在地。
“呯!”的一声,旗杆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祝百川也倒在了地上。
“老爷!”,崔氏一声呼喊,跑到了祝百川的身边,一脸焦急地将其扶了起来。
“我就说那旗杆被虫子蛀空了,你还不信!”,此时茶馆内传来了一道‘女’子的声音。
“不好了!砸到人了!”,店小二一声惊呼,跑到了旗杆的尽头处。
祝百川就是一惊,急忙与崔氏一起走到了店小二的身边,果然,旗杆下压着一个人,那人面朝下,已经人事不省了。
“坏了!”,祝百川此时酒已经醒了大半,看着压在旗杆下的男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赶紧找个大夫吧!”,崔氏此时还算清醒。
“哦!”,祝百川此时如梦方醒,赶忙在店小二、丁小泉的帮助下,三人将男子从旗杆下拖了出来,又七手八脚地将其抬到了马车之上。
“走,回城,去找大夫!”,崔氏冲着丁小泉喊到。
“驾!”,马车立即绝尘而去……
洛阳城内,冯氏医堂,冯文忠大夫在看过了那名男子的伤势后,在‘药’童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药’童点了点头,随即小跑着出了医堂。
“怎么样,大夫?”,祝百川担心地问到。
冯文忠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完了!”,祝百川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老爷!”,崔氏也紧紧地抓住了祝百川的手,脸上尽是惊恐害怕的表情。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后,‘药’童回来了。
“人在哪?”
在‘药’童的身后,两名捕快走了进来。
“官爷,尸体在里面!”,冯文忠赶忙迎了上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存在的茶馆(2)
第二天早上,曹晓卉便急急来到了捕快房大厅。
“虎哥,昨晚出了起命案,不过事情有点奇怪,我总觉得其中有不对的地方。”
“哦?说说看”,聂小虎微微一笑。
“昨晚冯氏医堂的冯文忠冯大夫派人前来报告,说有一对年轻夫‘妇’送来了一个受伤的病人,病人在送至医堂时已经死亡了。那对夫‘妇’男的叫祝百川,‘女’的是其妻崔氏。
据崔氏说是由于昨天夜里祝百川喝醉了酒,在回家的途中走错了路,到了一个名叫听风茶馆的‘门’前,祝百川当时想吐,便手扶着茶馆‘门’前院子里的一根木旗杆吐了起来,可是没想到那根木旗杆被虫子给蛀空了,因此被其推到,还砸伤了人。”
“这是一起意外啊,哪里奇怪了,这不很正常吗?”
“奇怪的事我还没说呢!”,曹晓卉嗔视了聂小虎一眼,接着说到,“可是据冯大夫说,死者后背上确实又被砸过的痕迹,但致死的原因却是其后脑被钝器击打所致,而并非是被旗杆砸死的。”
“仵作验过尸体了吗?”
“查验过了,和冯大夫所说的一致。”
“嗯,这就有点意思了”,聂小虎点点头。
“人呢,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曹晓卉冲着站在‘门’口的两名捕快招了招手,“把人都带上来!”
时间不大,四个人进了大厅,是一对年轻夫‘妇’,一名老者和一名青年男子。
“见过大人!”,几人一起躬身施礼,齐声说到。
“你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吧!”,聂小虎用冷森森地目光扫过四人。
除了那名老者,其余三人的目光在与聂小虎的目光接触时,三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大人,老朽名叫冯文忠,在华阳街上开了一家医堂”,老者首先开口说到。
“大人,小的名叫丁小泉,是个赶车的”,那名青年小心地说到。
“大人,小人名叫祝百川,这是内人崔氏”,祝百川说到。
“嗯”,聂小虎点点头,“冯大夫随我去问询房,其余人等在此等候。”
“是,大人!”
问询房中,聂小虎与曹晓卉并排而坐,对面的木凳上坐着冯文忠。
“冯大夫,你把昨夜发生的事讲述一遍吧!”
“是,昨天夜里,大约在子时左右吧,有对夫‘妇’乘坐一辆马车来到了我的医堂‘门’前,并从车上抬下来一名昏‘迷’不醒的男子,说是不小心推到了旗杆砸伤的,我便察看了一下那人的伤势,结果发现那人已经死了。
虽然在死者的后背上有被柱子之类的物体砸过的痕迹,但我却发现死者的后脑破裂了,并且还有被钝器击打过的伤痕,我怀疑此人是被人杀害的,因此我便叫我的‘药’童前去找捕快报告了此事。”
“嗯,你再想想,你方才所讲的可有什么遗漏?”,聂小虎问到。
“这个…”,冯文忠仔细想了想,这才摇了摇头,“没有遗漏了,大人!”
“好,你可以回去了。”
“谢大人!”,冯文忠起身冲着两人施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大人,小的名叫丁小泉,是在华阳街一带赶车载客的”,丁小泉坐在那里,看上去有些害怕。
“你莫要害怕,把昨晚发生的事讲述一遍,记住,不要落下任何细节!”
“是,大人!”
丁小泉点了点头,皱起眉头回忆了一下这才说到:“昨天夜里,我在‘好再来’酒楼‘门’前等着拉客,也就是在亥时前后吧,酒楼里出来了一对夫‘妇’,看上去年纪并不大。
那男的明显是喝多了,走路都要人搀着,我赶紧迎了上去,问他们是否要坐车,那位夫人说要,我便将车赶了过来,两人上了车,我问夫人要去哪里,夫人说去城外的祝家庄,说是在郁山的南边。
我说我从未去过祝家庄,不认识路,那位夫人便给我指路,我按照夫人所指的方向一路赶着马车,结果在一处山路上,那位夫人向外看了看,说是可能走错了路,后来我们在前面不远处的路边看到了有亮光,我便将车赶了过去。
等到了近前,我才看清原来是家小茶馆,叫‘听风茶馆’,等我在茶馆‘门’前的院子里将马车停住以后,那位喝醉了的老爷以为到家了,便下了车,下车后,那位老爷便想要吐,夫人怕他污了茶馆‘门’前的地面,便让他去院子一角的旗杆处去吐。
后来我便听到了有人呕吐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吱呀呀的声响,我扭头一看,就看到那根高高的旗杆倒了下去,那位老爷也仆倒在了地上,那位夫人见状便叫着跑到了老爷的身前将其扶了起来。
就在这时,我听到屋内有人说到,‘我就说那旗杆被虫子给蛀空了吧,你还不信?’,是个‘女’人的声音,紧接着一名店小二便大叫着说砸到人了。
我们当时都很吃惊,我跑过去一看,还真是,只见有一人面朝下被旗杆压倒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省了。”
“等一下,当时旗杆压在那人身体的什么部位?”
“是后背,大人。”
聂小虎点点头,示意其继续。
“当时我们都给吓坏了,还是夫人比较清醒,说赶紧去找大夫,于是我们便将那人从旗杆地下拖了出来,抬到了我的马车上,我便驾着马车一路飞奔回到了城里,找了家医堂,将人抬了进去,事情就是这样了。”
“曹姐、总捕头!”,就在聂小虎正在思考着的时候,一名捕快推‘门’走了进来。
“什么事?”,曹晓卉问到。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名叫罗世杰,今年十八岁,并未娶妻,与其兄长住在一起,其兄长名叫罗明杰,已经认过尸体了,人就在外面候着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存在的茶馆(3)
“带进来!”
“是!”
很快,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此人两眼通红,微微颤动着的嘴‘唇’有些发白,脸上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看得出,此人已经是出离愤怒了。。。
“你叫什么名字?”,聂小虎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
“回大人,小人罗明杰,是罗世杰的兄长。”
“尸体你认过了吗?”
“认过了,正是小人的弟弟罗世杰!”,罗明杰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两手不自觉地攥了起来,“大人,小人的弟弟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被人杀害的”,聂小虎直截了当地说到。
“什么?”,罗明杰的眼睛瞬时瞪圆了,“大人,你一定要找出凶手,为我弟弟伸冤报仇啊!”
“你弟弟平日里可有什么仇家吗?”
“仇家?”,罗明杰皱了皱眉,随即又摇了摇头,“世杰他为人谦逊,平日里只知道读书,很少外出,更谈不上与人结仇了。”
聂小虎点点头,“昨天夜里你在哪里?”
“小人昨天傍晚在‘好再来’酒楼与朋友们在一起喝酒,一直到了半夜才回的家。”
“可有人能够证明?”
“怎么?”,罗明杰的眼中现出不解的神‘色’,“大人,难道您怀疑是我杀害了我的亲兄弟?”
聂小虎摇了摇头,“你不要误会,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罗明杰的眼神稍显有些黯淡,“昨夜在酒楼一起喝酒的朋友们都能证明的,其间我还和祝百川吵了一架,差点没打起来,大家都知道的。”
“祝百川?”聂小虎顿时眼睛一亮,“你说你昨晚和祝百川吵了一架,你们为何事争吵的?”
“是的”,罗明杰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聊到那个话题上的,祝百川说这世上是先有的‘鸡’,后有的蛋,而我觉得是先有的蛋,后有的‘鸡’,‘鸡’难道不是从蛋里孵出来的么?大人,您说是吧?”
聂小虎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会这个问题。
“怎么,我弟弟的死和他有关?”,罗明杰问到。
“你弟弟的尸体就是祝百川送到医堂的。”
“是他!”,罗明杰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怎么会是他?”
“昨夜子时,祝百川夫‘妇’将罗世杰送到了冯氏医堂,不过人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死亡了。”
“说不定就是他干的!”,罗明杰‘激’动地身体有些颤抖,“他与我争吵过后,为了泄愤,就杀害了我弟弟,还把尸体送回来,他到底是何居心?!”
聂小虎伸出手在空中向下按了按,“莫要‘激’动,凶手我一定会将其揪出来,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将你弟弟的尸体领回,好好安葬,最近不要外出,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
“是,大人,小人记下了”,罗明杰躬身施了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小人见过两位大人”,祝百川神情紧张地看着聂小虎和曹晓卉,身边是神‘色’有些黯然的崔氏。
“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从头至尾说一遍,记住,不要落下任何细节!”,聂小虎盯着祝百川说到。
祝百川的脸上现出为难的神情,结结巴巴地说到:“大…大人,小人昨夜喝得有点多,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我推到了旗杆,还砸到了人,谁知道他竟然死了!”
祝百川说完两眼一红,哭了起来。
“大人,还是奴家说吧”,崔氏轻轻地一欠身。
“嗯”,聂小虎点了点头。
“昨天我们夫‘妇’二人从祝家庄园出来,进城逛了逛,买了些日常用的东西,到了傍晚时分,老爷应约去了‘好再来’酒楼与朋友们喝酒。
后来我看到老爷有些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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