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昆仑
不知道在太虚里云游了多久,待郑炜醒来,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的那些梦了。
这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处身于一个洁净明媚的地方,四周绿树成荫,树果如玉,有赤、有紫、有青、有蓝;流水如珀,滚滚而来,川流不息,有黄、有丹、有翠、有白;还有众多奇珍异兽,有七色蜂鸟、四角兽、五彩蝴蝶,更有一头浑身雪白,形似狮子,头如山羊,全身散发着金光的神兽正和轩辕净滔滔不绝地讨论着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郑炜震惊之余问了一句。
只听见轩辕净幽幽道:“这便是我居住的地方。好了,你也累了,就暂且在这儿休息吧。至于你所看到的这一切,只是你的梦境,不必记念。”
轩辕净说完,那头雪白的神兽转过头来,髭髯翩翩的向郑炜吹了一口气,郑炜当即双目沉沉又睡了过去。
再说当天防空洞前,毛宛申见郑炜等人突然消失,连徐高定也没了主意离开了,于是便领着士兵打道回府。说来也奇怪,自那晚起,毛宛申便整日头重脚轻,晕头转向的,看什么都看错,做什么都做不好,睡也睡不好,才几天时间整个人瘦,整张面黑黑沉沉的好生可怕。
毛宛申有一个妻子,她是何许人也?她正是现任天都区军部军长朱燃灼的独生女朱颖华。
这朱颖华名字好听,可真人相貌却是不敢恭维,她身高一米八,生得一副虎背熊腰,满脸横肉,为人方面更是出了名的凶狠毒辣,可谓是人见人怕。
朱燃灼为了把女儿嫁出去可谓是费劲了心思。而毛宛申只是一个普通的穷困书生,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朱颖华,并乐意受她差遣,于是朱燃灼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纳了他为上门女婿。
毛宛申往后的生活虽然备受折磨,但总算是脱离贫困,况且仕途方面也凭着丈人的关系而平步青云,倒是成为不少人羡慕的对象。
闲话至此。
这时,朱颖华看见她的丈夫变成这幅模样,当场就急了,还担心是不是自己夜里出手过重,让丈夫吃不消呢。于是她立即命人四处求医,自己也赶紧去拜访她平日求财问卦的师傅大人。
朱颖华所找的这个师傅,城中许多达官贵人也是他的老主顾。他要求的报酬十分奇特也异常珍贵,但是关键是他有求必应,所以在天都的小道里也是小有名气。
他原名名叫王木木,后来改为王一眉,因为他真的只有左边眼睛上长有眉毛,而右边则是空空如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故而更增添他的神奇色彩。他自称是茅山术传人,大家可以叫他一眉大师。
他的家里摆设着各种道具符咒,不轻易见人,他有一件法具,一块红布包裹着的东西,足球般大,凡是有人占卜问卦,他总和它对上几句。甚至有人偷偷见过一眉大师用各种动物的鲜血去浇溉这个红包裹,非常神秘。
这天,朱颖华带来许多珍宝来到一眉大师的道屋,才刚进门,一眉大师就对朱颖华说:“朱施主,近来你家里阴云密布,可有什么不幸之事?”。
朱颖华一听,当即跪拜:“大师未卜先知,家夫确实晦暗多时,求大师指点。”
这一眉大师捏指一算,面色一沉,马上让朱颖华带毛宛申过来。一看见毛宛申,双目无神,神魂俱无,浑浑噩噩的,大师的背脊当即被大汗打湿,他故作镇定地为毛宛申求福作法,而后又捧起他的那个红色包裹喃喃细语去了。
就在一眉大师对着包裹碎碎语的时候,那红色包裹忽然冒出浓厚的红烟,一眉大吃一惊,红包裹也滚落在地,红布散开,露出了里面一颗黑漆的东西,赫然是一颗人类的头骨。
这头骨滚到一旁,居然喏喏笑了起来。忽地从里面升腾出数只鬼魂,鬼魂们冲了出来对着一眉道长张牙舞爪,不许他乱动。
而这时,一眉也看清楚了毛宛申身上也被几个鬼魂压着,有的没有了头,有的断了手脚,有的没有了脾胃肚皮打开里面空空如也。突然间,一只鬼魂指着一眉仅余的那条眉毛骂道:“你个装神弄鬼的东西,今天你鬼爷爷就要破了你的骗局!”鬼魂伸手一指指住毛宛申继续说:“这厮禽兽,本要历三度贫困已洗罪孽,想不到他居然死心不息攀权附利,得势之后变本加厉地残害百姓,强取豪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偏偏你这无知小儿居然想要阻挠!那好,今天就让你看清鬼爷爷我的手段,看你往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鬼魂说完,立即飞进了毛宛申体内,只见压扎住毛宛申的那几个冤魂开始长出尖牙和利爪,不断地撕咬毛宛申,直把他扯得血肉模糊,然后毛宛申的身体突然膨胀,嘣的一声,他的身体爆炸,成为了一堆肉泥,只有那只鬼头在那里哈哈大笑。
“鬼、、鬼啊!!!!!”王一眉大呼一声,立即失去了理智,他扯烂了身上的衣服,满屋子转满屋子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鬼啊,真的有鬼啊,鬼啊,天啊,救命啊!”,他围着屋子跌跌撞撞地跑了一十二圈,总算停了下来,只见他忽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双眼反白,倒地晕了过去。
这可吓呆了朱颖华,她没看到王一眉看到的东西,只看到王一眉对红包裹说了两句,然后就发癫跑了起来。而那红包裹也滚到地上散了开来,里面原来只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罢了。
待王一眉抽筋晕死过去后,朱颖华才稍微镇定些许,她回头看了一眼毛宛申,只见他已经七孔流血,气绝身亡了。
“啊!————”整幢道屋里只剩下朱颖华的尖叫了。
王一眉疯了的事情立即在天都传了开去,而就在这时,那些曾经协助王一眉拍广告做宣传的电台、传媒突然之间变了性情,纷纷出来举报王一眉只是虚有其表之徒。他那些只是假茅山假道士,所谓的有求必应纯粹就是他王某人利用当事者的报酬,在背地里托上托下找人给安排好的。
听到这消息,令城中多少金贵之人惊慌失色,被骗钱是小,丢了面子是大啊。尤其是那些妙龄女子,求财求运,不但花了大钱,一个个都曾献出了身体,最终只落得人财两空,悲哉惜哉,无以复加矣。
唉,所幸是王一眉已经神经失常,住进了病院,不然还真不知道会遭人如何报复。
然而,王一眉绝不是唯一,业内纷纷出现各类大小教派的帮主、一把手突然失常的状况。而他们骗财骗色骗地位骗名气的手法也很快被公诸于世。
同一时间,天都内还接二连三传出一些位高权重的人物突然暴毙的消息。各自无病无痛,就是突然间喷血身亡。
让人匪夷所思。
自从逮捕郑炜未果归来,徐高定终日是闷闷不乐,那天郑炜凭空消失已经让他烦恼非常,而且连日噩梦,如今天都城内还妖风四起,每天都有人疯每天都有人死,使他感到极不寻常,他掏出一直藏在怀里的一枚红色玉石,看着那如血丝般的玉纹,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他站了起来,推开枕边的姚梦香,穿上衣服便出去了。香儿不曾见过徐高定如此紧张,茫然地一个在床上不知所措。
另一边,郑炜还在沉睡当中,他睡得很沉,梦也梦得很远,迷糊中,他在白茫茫、黑漆漆、灰蒙蒙的境地来回穿梭。最后,落足在一座长满玉树的山顶,依稀看到轩辕净在跟那只狮身羊角的神兽在说话。
只听见神兽说:“天下势,久安必乱,久乱必安。如今正值混沌当道,四凶作乱之时,世道坎坷乃是必然。乾坤黑白自有他拨乱反正之时。然而,这郑炜等人却要从中作梗,螳臂当车,岂不成为这时代的尘埃。我等自当顺其自然,可你为何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呢。”
轩辕净听毕,回复道:“白兄,你教我的是奇门之术不正有着扭转乾坤之力吗。如今恰逢郑炜有百鬼辅助,不正是逆转之机吗。我今天把他救下,就是要应验这门道学的真谛啊。”
神兽听罢,反问道:“我教你奇门遁甲,让你机关算尽,你是算得出郑炜今时业已终矣。奈何你却横插一手,这下可好,往后的路苍茫虚无,穷极你我都已无法计算了,这,你又该如何谱写!”
轩辕净听完,忽然笑了起来:“这不就对了嘛,正因为无法算计,那样才有无限的可能,才没有了束缚。就让我们自由驰骋开拓属于我们的时代吧。”
轩辕净还没说完,神兽扭过头去,神情凝重的说道:“往后如何我是无法算术了,但是当下,你们已惹上大麻烦,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轩辕净顽皮一笑,答日:“那也是命中之数,没办法啦,反正这一路有你,我何惧风雨呢。”
“切,你说得倒轻松!”说罢,神兽扭过头去不再理会轩辕净了。
两人谈话完毕,郑炜的身体又再飘往天空,两个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迷糊,最终消失于一片迷雾当中。
第六十三章 见鬼
徐高定这连日来心神不宁,躺在床上直至半夜依然全无睡意,辗转反侧时,一直挂在胸前的那块血红色玉石滚落在自己眼前,让他回忆起关于这块血玉的那一段故事的:
在获得神药重生的当年,徐高定欢乐地在大街上纵横之时,忽然撞上了一个瘦骨如柴,长颈马脸,穿着一身赤红色道袍的老人家,自己当时可是强壮非常兴冲冲地失魂撞过去的,可是老人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反倒是自己被反弹出去连跌几个跟斗。
换作平时,他可要大发雷霆了,但是那天发生了太奇怪的事情,以至于徐高定把这个拥有神力的老人家当做是神仙托世,当即就跪拜起来,而且,这老人家行为古怪,他端详了徐高定一会,1就送了这块血玉给徐高定,叮嘱他必须时刻带着,不许摘下。
这种状况下,老人家给什么他他都会觉得是宝,更何况,得到血玉之后,他往后的日子顺风顺水越来越好运的,于是徐高定自那日起便一直把这玉石带在胸前藏在衣内未曾摘下过。
现在,徐高定慢慢回忆起赤袍老人的说话:“徐家小儿,可造之材啊。不过你太软弱了。记住,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该如此落魄。你可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带上这石头,努力向前冲吧。不过,你这一路不会一直平坦,要是遇上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回头看看这小石头,然后来找我吧。哈哈哈哈。”
徐高定当时就是看着老人一边笑一边消失的,他很惊讶,非常深刻,无法忘记。
想着想着,徐高定于是起身去见那个萍水相逢却送自己玉石的道长去了。说来也奇怪,徐高定这一路仿佛被人牵着一般,他无意识地出了门口,一路步行,只觉身边的景色越变越快,越来越陌生,明明身处天都之内,却忽然去到一座竹林山之中。
穿过茂密的竹子,徐高定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一间小茅房前,这时,屋内一把苍劲有力的声音喊道:“咦?!是不是徐家小儿啊,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哈哈哈。”
徐高定认得,这就是当年那个老道士的声音,虽然四周神奇古怪,他依然鼓起勇士打开了茅舍的大门。
进屋一看,只见正中央的桌子上围坐着两位相貌惊奇的老道长,其中一个正是当初送自己玉石的赤袍道人,他相貌着装依旧,而精神更胜以往;另一位则是一身漆黑长道袍,身体肥大,可皮肤干竭,甚至出现龟裂,咋看上去更像是给附了一层鳞片。
徐高定看着两位高深莫测的老人家端坐在那儿,一时没了主意,傻傻地站在那儿听候吩咐。
而两个道长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只见黑袍那个老道首先问:“喂,老赤,你看中的那个人就是这家伙?”,红袍老道马上昂起头来一面自满地说:“是啊,出众不,当今天国副总理,嘿嘿。”,“切,不外如是。”,“老黑,你这是什么意思!”
两个老人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对了上来,吓唬得徐高定赶忙上去打完场:“是是是,是我不外如是,请两位息怒。”可谁知道,他这么一说,反而让火药味更重了,老赤马上冲徐高定吼道:“小徐子,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眼光不行了?!”看着老赤怒发冲冠,面红耳热的样子,徐高定“咚”的一声跪下来赔礼。老黑则对他说:“这儿轮不到你说话。”,“诺诺诺。”说着,徐高定赶紧退到了一边。
两位老人继续谈论,老黑说:“赤,我没说你眼光差,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他。”
“切,我中意他就帮他,你奈我如何。”
“我是奈不了你何,但是你也无必要把祸端故意惹上身上啊。这次的对手可不是什么杂鱼老套。”
“哼,又如何,管他是神或鬼,遇上老子定没好下场。”
两人说着说着,老赤忽然转过脸来,他问徐高定说:“喂,小徐子,怎么着,最近身边是不是很不如意啦。”
徐高定听到赤袍老人问他,这才反应过来:“老先生果然料事如神,确实如此啊,近段时间,不知作甚,身边净是白事丧事,很不安宁。”
徐高定在说,赤袍道人则自个捏指在算,片刻,他肯定地说徐高定说:“哼,果然,大胆狂徒啊!小徐子,你知道是谁搞你们吗?”
“不,不啊,求大师指点!”徐高定看着赤袍目光如炬的样子,又再拜跪在地。
老赤站起身来,他扬扬长袖,伸出精瘦的手臂,上面拿着一根茅草般的东西,他用茅草扫了一下徐高定的眼睛,说道:“你自己看吧。”
这时,徐高定眼前的画面突然变了,他仿佛灵魂出窍一般,感觉不到身体存在,只有眼睛能看见东西,他正俯视着天都。天都依旧是不夜城的样子,各处张灯结彩的,但是,仔细一看,今天的夜晚却特别阴沉特别地模糊。
一阵阵烟雾在街道之上快速穿梭,让他觉得好不舒服,于是他凑近去看,竟发现是一只只模糊的人影,那些人影都黑沉着脸,双眼空洞洞的,有目的地在城中徘徊,他们有的是十几个有的是上百个地聚集在一起粘附在其中一个人身上,随着他走而走随着他停而停。有些个人的后背上一共背着不下千人的,数目多的徐高定已经是无法数清。
其中有一个徐高定认得,那个人叫做陈标,他是帮着政府和地产商搞迁拆发家的,他所背的那些人影尤其地特别,有的扁得如纸一般,有的没了脑袋,有的全身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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