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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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商娇-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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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娇是平民女子又如何,只要是睿王真心喜欢,且能为他生儿育女,让太后得以含饴弄孙,得享天伦之乐……

    她并不介意给商娇一个高贵的出身!

    ——只要睿王喜欢!

    所以,世间上的人和事,再是看似曲折深沉,却终有软肋——只要摸清软肋,顺势而为,化敌为友未必不能成事。

    而女人,不管再如何工于心计,如何强势……

    这一生,父、夫、子,也是终生逃不出的桎梏!

    所以,胡沁华成事了。

    她不仅在太后面前讨得了乖巧,更顺利给了不遵她号令的商娇一记重击权作教训。

    因为,她太清楚商娇的软肋在哪里。

    如何能不清楚?这个女子透明若一汪清澈的泉,让人一眼便望到底。

    便如此时,她站在他的面前,却不假掩饰心心念念着那个喜房中的男人一般。

    明明闹新房的人早已散了,喜娘、陪嫁丫头、仆人也都各领了赏钱出了屋,那扇屋门也早已阖上……

    可她就是不走。

    她就这般站在屋顶,绕是披着一件厚实的大氅,但她内里衣裳单薄,顶着凛冽寒风,冻得直打哆嗦。

    可她偏偏,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双清澈的大眼,看着那扇喜房中摇曳的烛火,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的余光。

    他知道,她在等。

    等一个最终的结果,一个最后的答案。

    直到,屋中那摇曳的烛火,忽地一下灭了下去,喜房顿时陷入一片黑寂……

    她眼瞳中,那一点将明将灭的余火,也“扑”的一下,瞬间熄灭。

    那一瞬间,商娇再掩不住心底深处油然而生的悲伤与绝望,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嘴,呜呜咽咽地哭,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大——

    胡沛华越听越觉不妙,忙站起身来,拍拍商娇的肩,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嘿,嘿,你别哭嘿!你这样别人会以为我……”

    话音未落,只见商娇跺了两下脚,似有满腔的郁愤无处发泄,“哇”的一声哭吼从胸腔中迸然而出,如夜空中凄厉嚎叫的野猫一般。

    “……欺负你!”在这嚎叫得似不像人声的哭声中,胡沛华终于虚弱地、完整地说完了他想要说的话。

    但显然迟了。

    商娇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劝阻,早已骤然往地上一蹲,哭得竭斯底里,涕泪纵流,形象全无。

    什么洒脱,什么不伤心,什么浑不自意……

    在亲眼看到屋中喜烛熄灭的那一刻,全都特么扯淡!

    那仅存在心里的一分希望,终于被掐灭。

    她心疼,心疼得无以复加,却再也不能欺骗自己。

    原来,他说他与高小小不会有什么,也是假的。

    他到底,违背了他们的誓言。

    饶是她再努力,做得再好,再为他着想……

    也不会是他心里的独一无二!

    所以,她的伤心,心痛,失望、绝望……便再也忍耐不住地涌上心头,化为一声一声竭斯底里的呼号。

    胡沛华忍受不住,忙用手堵着那进到耳中的魔音,只觉得头皮发麻,脑袋炸裂。

    但习武的他仍是敏感地察觉到对面新房传出了动静,想来是商娇的声音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人,心中不由暗呼一声不妙。

    “喂喂,你别哭了!”他蹲到她旁边,半是劝慰半是着急,“当心待会儿真把人给招来!”

    拜托啊姑奶奶,他与她现在还蹲在人家房顶上呢!

    他堂堂一个掌管禁卫的卫尉将军、位列九卿的光禄大夫,大魏贵妃的兄长……

    竟和一个女子大晚上的,趴到刚成亲的人家的喜房屋顶上听房梁?

    这话若传出去,他胡沛华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可他越是劝,商娇越哭得大声。心里的悲情怎么也止不住,那声音哭得叫一抑扬顿挫,慷慨激昂外加魔音穿耳!

    胡沛华哀叹一声,听着喜房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有人的脚步声向着屋门的方向飞快地奔了过来……

    胡闷华只得一狠心,眼一闭,抬起手来,朝着正哭得起劲儿的商娇的后劲狠狠一敲……

    只听得一声闷哼,商娇脖子一软,声音顿止,人也斜斜地软倒在他的身上。

    胡沛华抱着商娇,向上翻了翻白眼,长长舒了口气。

    嗯,很好!世界终于清静了。

    就在喜房的门大打开的那一瞬间,他抱起商娇,飞身跃下屋顶,大步奔入黑暗笼罩的街道,几下便消失了踪影。

    ****

    陈子岩入得喜房的时候,早已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今日他说是成亲,但娶的新娘却不是自己心中所爱,心中悲苦自不待言,所以唯有借酒浇愁,对所有前来敬酒的人皆来者不拒,企图如此便能一醉解千愁。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当小厮扶着醉得一塌糊涂的他入得喜房时,他早已不知人事,只扑到床上,便呼呼大睡。

    什么揭盖头,什么合卺酒,早已忘到九宵云外,便连喜娘几番催促拉扯,也全然不知。

    高小小无奈,只得自己掀了盖头,令新房内的人全部退了下去,方才瘫坐在床边,半是无奈半是埋怨地看着床上那和衣而卧的爱人。

    她知道,他娶自己是被逼无奈,却不想自己一生最美好的洞房花烛夜,他也不愿许她。

    想到此处,高小小心里也不免有几分委屈。

    但很快,她就重新振作起心情,看着眼前的爱人,心里漾满了柔情。

    子岩哥哥……

    那个她自懂事起,就一直爱慕的人,今日终于成为了她的爱人,她的夫君。

    哪怕他此时并不爱她又有什么要紧?终归,她才是他明媒正娶、名正言顺的妻,是与他共度一生的女人。

    而那个半途杀出,横刀夺爱的商娇,他再爱她又如何?

    他与她,终究形同陌路而已。

    她这般想着,心里安慰了不少。转念不禁想起自己出嫁前,家中姨娘为她准备的“压箱底”,以及那些似乎而非,却让她听来、看来,都觉面红耳赤的“教导”。

    思及此,她暗下决心,自顾着脱了凤冠霞帔,披泄着长发,只着了里衣,正要上床,一眼扫到那还燃烧着的龙凤喜烛,心里到底还是存着一丝害羞,犹豫片刻,她赤了脚行到堂中,“噗”的两声,吹灭了喜烛。

卷五 君恩情,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201、悲夜

第201章 、悲夜

    返回身,高小小上了床,拉了大红龙凤锦被盖住自己与陈子岩,怯怯地并头躺在陈子岩身边,感受着他在自己身边睡着,吞吐着浓重的酒气,心中烈烈作烧。

    渐渐地靠近他,含羞带怯地,轻轻在他颊上印上一吻,少女心事千回百折,欲述难述,只得害羞地伸过手去,揽住了陈子岩的颈项,俯在他怀里,怯怯地唤他:“子岩,子岩哥哥……”

    陈子岩早已醉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间,只觉一个温软的身体依偎在自己怀里,在自己耳边低低轻唤着自己名字,直觉以为便是商娇,不由一时情动不已,手臂一抬,也将怀里的纤躯紧紧揽到胸前。

    高小小料不得陈子岩突然如此主动,身子一僵,怔了一怔,随即心内一喜,整个人便偎进了他的怀里,更加温柔地唤着他:“子岩,子岩……”

    陈子岩也不由动了情,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与商娇第一次时所见的景致,那般美好,那边迷人,令他只想沉溺其间,忘却今夕何夕。

    遂他再不管不顾起来,低头衔住怀中人儿灼烈的红唇,大手覆在她洁白的、质地精细、昂贵的单衣上摩挲着,沿着那身体的曲线而高低起伏……

    “唔……”高小小饶是平时再娇蛮强悍,却始终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陈子岩如此这般,她如何经受得住?只得紧紧抱着陈子岩的身体一时便面红耳赤,娇喘连连。

    “子岩,子岩哥哥……”感觉着覆在自己身上的身体的激动,她激越不已,只能紧紧抱住他,任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感受着他的大手似带着魔力一般,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

    正天雷勾动地火,意乱情迷间,忽然,不远处的屋顶之上,突然传来一所“哇”的凄号,阴惨惨若野猫叫,又似人哭得撕心裂肺。

    高小小尚未回过神来,那覆在自己身上,与自己正打得火热,欲赴极乐之境的男子,却突然顿住了身体。

    “娇娇?”他似清醒了几分,突然拥着她,轻唤了一声。

    高小小的身体,立时全然僵住。

    紧接着,又是一声如嘶如吼的声音再次响起,令那满身尚带着酒气,衣襟也被她拉扯得凌乱的男子怔然一下,似从黑暗中回过了神来,一把将她推了开去。

    “娇娇……你不是娇娇!你是谁?”

    他厉声喝问。被酒侵蚀的、迟钝的神经,似乎在那野猫的叫声里回复过来。

    高小小的心却由不得一沉。

    她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掩了自己略显赤。裸的身体,翻身坐起,半是心痛半是愤恼地反问:“我是谁?陈子岩,你看清楚,我是高小小,我才是你名媒正娶的妻!不是商娇那个贱。人……”

    “……”高小小话音落地,喜房内便一片沉默。陈子岩摇着头,似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辨清眼前的一切。

    “不,怎么会这样……娇娇……”陈子岩犹不相信地嗫嚅着,爬将起来,跌坐在床被中,手在床上摸索着,似在寻找着商娇一般,“不是的,不是的……我的妻子,只有娇娇一人……”

    听到陈子岩的话,高小小更是气怒已极,上齿狠狠咬着下牙,几乎要咬出血来。

    “陈子岩,你……”

    “哇……”

    高小小正欲发怒,却听又一声哭吼又一次传来,似含悲带愤若平地惊雷,令房中二人悚然一惊。

    听到声音,陈子岩再不迟疑,飞快地爬起身来,挣脱高小小的束缚,连鞋也顾不得穿,便飞身下床,扑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那贴着大红喜字的大门。

    “娇娇,娇娇,是你吗?是你在外边吗?”他朝着刚刚听到声音的方向大喊。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空寂。

    没有商娇的身影,没有她撕心裂肺般的哭声,甚至连一只野猫的身影也没有。

    空荡荡的院墙内,什么也没有,除了空寂与无边无际,漫长阴冷的黑暗。

    陈子岩的动静惊动了陈府内所有的人,高小小、奴仆、婢子……甚至最后连老夫人也起了身,纷纷赶了过来。

    “子岩啊,”陈老夫人在两个婢子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又是了然又是受惊的模样,手抚着陈子岩的脸宽慰道,“我的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陈子岩摇了摇头,一双无神的大眼望向天际,四处搜寻着商娇的身影,语无伦次道,“娘,我听到娇娇的声音了……她在哭,我听到她的声音了……她一定来了,她一定就在附近……”

    陈母闻言一怔,也往四周张望了一番,却什么也没看到,遂也劝慰道:“娇娇哪里会这个时候过来?这会儿都宵禁了……儿啊,你喝醉了,魔怔了……”

    陈子岩依旧摇头,“不,我听到了,我听到她在哭,她一定很伤心……”

    他与她相处两年,她的一切他都是如此熟悉。

    那声音,饱含着心痛与绝望,一如当初在柔然的草原上,他站在她的身后,听着她因为他的话,而哭得那样伤心无助。

    便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但他就是知道,那是商娇的声音。

    她在哭,她在怪他!

    背信弃义,不守承诺。

    他知道,他就是知道!

    所以他不再多言,挣脱陈母的手,脚下打跌地扶着墙,飞快走到府门处,一把将门拉了开来。

    可陈府外面,除了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映照着半条街道,也没有商娇的身影。

    陈子岩的心,陡然一空,如满怀的期望落了空一般,颓然地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望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嘿然而笑。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商娇,这不仅是你的心愿,也是我的。”

    “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你是我陈子岩的妻,唯一的妻……”

    “娇娇,今后我们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一直在一起,莫失莫忘,好不好?”

    那昔日的诺言还言犹在耳,他与她,却终还是失去了彼此。

    娇娇,我的娇娇……

    世间有多少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为何偏偏我就失去了你?

    我怎么就把我最爱的、最重要的你给丢了呢?

    想到这里,陈子岩再经不住心里的悲苦与绝望,坐在陈府的台阶上,也不管自己身上被拉扯得七零八落的新郎吉服、散乱的头发……

    就这么捶胸顿足,号陶大哭了起来。

    此情此景,令在场的人尽皆心酸、默然。

    片刻后,老夫人挥了挥手,令所有人都悄悄了回去。

    仅余下陈子岩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台阶上,手捂着心口处最痛的位置,黯然流泪。

    只暗中,有一人,穿着与陈子岩相同的红色吉服,披散着头发,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夫婿如此伤怀,如此伤神的模样,那双妆扮精致的眼中,便透出了恨痛与愤怒的光芒。

卷五 君恩情,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202、蛤蟆

第202章 、蛤蟆

    商娇再次醒来时,便看见自己身在一处画舫之上。

    画舫不大,长约十米、宽约三米,船尾的雕花栏杆与船舱、船头的雕刻遥相呼应,船身四周贴着浮雕祥云,船尾弧线优美、高高翘起。飞檐翘角、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逐渐成形,赫然立于船头。美人靠位于柱子之间,上有层层纱幔垂下,风一吹过,纱幔便卷啊卷,娇异、奢华而美丽。

    而商娇便倚在一张铺着白狐裘皮的美人靠上,抬手抚着自己被敲疼的后颈,环视着四周景致。

    “醒啦?”

    正一脸茫然间,忽闻耳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商娇忙回首循声望去,却见胡沛华仍是一身紫红绣祥云九卿朝服的装扮,斜倚着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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