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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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商娇-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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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既不像酒楼食肆,只要菜品新鲜,大厨手艺尚可即可;也不像布匹生意,只要不偷工减料,织女们多些用心织就好看的花色就行……

    这医药一途,无论是坐堂问诊的医者大夫,还是药草的优劣、生长环境……都可能关系到人的身体健康与性命啊,岂能容一点马虎?而我们却什么也不懂……如此草草答应尔朱将军开设药局的提议,会不会有些草率?”

    安思予闻言,略一沉吟,也点点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医药之道,非医者仁心仁术,药草货真质佳,二者缺一不可,方可治人活命,反之亦然。我们不懂医术,这是硬伤。若我们所请的大夫有私心,或被人买通,在药品上做些手脚……这件事便要命了!”

    “是啊!可当今世上,这样仁心仁术,又毫无私心杂念的医者,我们又要去哪里寻呢?”商娇叹道。

    二人正感慨间,絮娘拎了刚烧的热水走进来,正准备往商娇桌案上的茶壶中续水,正好听见商娇的感叹,遂咧嘴一笑,道:“东家真是糊涂。你若真要找好大夫,岂不正好有一位么?”

    絮娘说着,见商娇一脸疑惑地望着她,不由跺了跺脚,急道:“就是当年治好诺儿的那位老先生啊!”

    “哦,你说庄大夫啊!”商娇恍然大悟。

    絮娘边为她续水边笑道:“当年诺儿病重,若不是咱们遇到庄老大夫,只怕你我都早已伤心而死了……怎么今日说起德高望重、妙手回春的大夫,东家竟忘了他来?”

    商娇忙笑着摇头反驳:“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我哪里能忘得了?只庄大夫年事已高,早已隐居山野田原颐养天年,我又怎能打扰于他?”

    一旁的安思予闻得商娇与絮娘的对话,不禁有些好奇,他看看絮娘,又看看商娇,问道:“你们在说谁?这庄老大夫又是谁?”

    商娇挥手让絮娘退了下去,这才转向安思予,失笑道,“这位庄老大夫是诺儿的救命恩人,也是一个世间少见的德才皆备,仁心仁术的医者。

    当年我带着诺儿离开天都,一路来到这南秦州,保才安顿下来,诺儿却得了急症,整夜发烧,啼哭不止,奶食不进,腹涨如鼓却不大解……

    眼看着几日下来,诺儿就气虚体弱,奄奄一息,我急得连死的心都有了,四处求医问药。可那些大夫来瞧过之后,却道诺儿得的是绞肠症,且孩子已虚弱至极,若用虎狼之药催泻,只怕就算不吐药,也难以熬过药性猛烈。所以大夫们也都束手无策,只能任由诺儿一天一生衰弱下去……

    直到有一天,有一位大夫好心提点我,说让我抱着诺儿去与朱英镇相邻的白云镇郊外的起云山,寻一位姓庄的老大夫试试,说他是医术精湛,若他能答应救治诺儿,诺儿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听了这话,我于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最后一丝希望,带着诺儿去了起云山,在密林深处的一处草庐里找到了庄大夫。他看过诺儿以后,直言诺儿太小,而若吃药则药性太猛,只怕一副药下去,反倒累得孩子没了性命。我若信他,他便以穴位推拿与针灸的方式来给诺儿治症,恐怕还能有三分生机。

    我当时早已遍请名医,知道绞肠症乃幼儿重疾,心中已是万念俱灰,不敢再抱什么希望了。可听庄老夫说诺儿还有救,哪里还管他到底是吃药还是什么针灸、推拿之法,只请他尽力一试。没想到几日之后,诺儿果然通了便,消了腹涨,恢复了饮食……之后又经过半月调理,这才又慢慢康复了起来。”

    安思予听商娇说完,默不作声,心里却是隐隐作痛。

    他竟不知,在他们相隔五年的时光中,她一个人带着诺儿,竟还经历过如此危难之事。虽然现在听商娇提及,好像早已云淡风轻,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她当时心里的伤心与绝望。

    幸好,诺儿平安无事的度过了那次凶险的病情。不然只怕商娇当真会伤心而死。

    想到这里,安思予轻轻拍了拍商娇的手,无言地安慰。

卷八 狼烟起,秋风涌,铁马金戈入梦来 362、白食

第362章 、白食

    商娇自然知道安思予听她说起这些陈年往事,心里必然也很是难过,遂笑了笑,又扬声道:“不过说来,这庄老大夫与诺儿也颇有缘份。当时我为治愈诺儿的病,带着诺儿在起云山上住了近一个月的时日。其间也曾与庄大夫谈及过许多事情,方知他曾任过大魏宫廷御医,后来年近花甲,方才辞官归隐,来到这起云山中隐居。

    有一次,我与庄大夫无意中聊及天都陈家,竟才知老大夫竟与陈子岩的父母是旧识。当年子岩的母亲年逾四十,却未得生养,多方问医、调理皆不得治。而庄大夫大魏宫中任御医一职时,精通各科医术,也对妇、儿两科深有研究,当年他刚好御任,便遇上了前来求医的子岩的母亲,遂开了一副调理方子给她。子岩的母亲按那方子吃了,这才有了子岩。

    这件事原在我与子岩议婚之时,便听他母亲提及过,但当时匆匆一闻,也未及细问,只听子岩母亲说他年迈归隐,想要派人将他寻来,替我也开一副药方,让我与子岩婚后能早早有孕,以圆她含饴弄孙之乐……”

    说到此处,商娇依然笑意浅淡,眼中却含了些许伤感。

    她仰头望天,许久,才悠然一叹:“只可惜,最后这一切,却是造化弄人……子岩的孩子,并非我所出;我找到了庄大夫,可子岩一家却都不在了……

    后来,庄大夫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了诺儿的真实身份,对诺儿更是怜惜不已。我们在山中叨扰他老人家这么久,他不仅分文未取,临走时还送了我不少难得的药材,嘱我待诺儿病好后,继续为他调理身体……老人家真的是好人呐!”

    商娇感叹着,眼里浮出阵阵温暖。

    那段生命中最阴暗的时光,正因为有庄大夫,她的生命里才又隐隐看见了一丝曙光。

    听商娇说完,安思予点了点头,温淡地笑道:“老人家却是当今世上,少有的仁心仁术的医者!”

    说到这里,安思予又皱眉道:“既然陈东家未出生时,老人家已年近六十,那现在岂不已快九十高龄了?”

    商娇笑着摊摊手,“可不是?我当年上山拜会庄老大夫时,老人家就已经是八旬老翁了,现在五年过去了,老人家就算身体再硬朗,只怕也早是垂垂老矣……开设药局之事,我如何能请他来?难道我能让一个近九旬高龄的老人还为我主持大局,奔波劳累不成?”

    这也是商娇今日应下尔朱禹的提议,却依旧作难找不到合适人选的原因。

    安思予却皱眉沉吟了一下,缓缓对商娇道:“娇娇,你这话对,却也不对。庄老先生年事已高,咱们固然不能再请他来主持大局。但他身为杏林前辈,必然很受杏林中人尊敬与推崇。

    老人家对南秦州医者们的德行必然也有所耳闻、了解。况且现在年关将近,正是拜望之际,你既与老人家有这层渊源,何不就借此机会,带着诺儿去趟起云山,看望一下庄大夫,听听他的意见,也请他替你推荐几个德行医术的大夫,岂不更好?”

    “唔……”商娇闻言连连点头,拍掌笑道,“那敢情好!这几年我开了这两家店,每到年关总是很忙,只能托人带点山下的年货捎给庄大夫,已许久未曾上山看望过他老人家了。既然现在多了大哥照应,我明日便带着诺儿去趟起云山。这边的一切,就拜托大哥多费心了。”

    安思予闻言点头,应道:“好。一切有我,你且放心去吧。”

    ……

    第二日大清早,商娇便备齐了准备送给庄老大夫的年货,又从布庄上调来两套适合老人家穿着的新制的成品棉衣,还特意拿了些蜀山新制的茉莉秋茶……将礼物满满当当的塞了半车,这才唤了诺儿,准备启程去往起云山,看望庄老大夫。

    许是昨日玩得太疯,诺儿早起时精神便恹恹的,商娇与安思予、叶傲天等几个大人忙着准备礼物、装车,忙得热火朝天,小家伙却神情呆纳地坐在院子里,垂着头眯着眼睛打瞌睡。

    直到商娇准备好了一切,上前唤他,小家伙才勉强睁了睁惺忪的睡眼,看着商娇道:“娘,我困……我想睡觉……”

    商娇见状,担心昨日诺儿外出玩得太疯着了风寒,赶忙上前摸了摸诺儿额头,触手处却觉温度正常,遂也没往心里去,轻轻拍了拍诺儿的小屁股,轻斥道:“小家伙,定是昨日玩疯了,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吧?”

    边说,她边将诺儿抱了起来,让诺儿小小的身体靠在她肩膀上,边走边道:“诺儿乖,咱们车上再睡!娘和叶叔叔今天要带你去起云山玩儿哦……”

    “嗯……”诺儿喉咙里咕噜一声,迷迷糊糊地应她。

    在安思予与叶傲天的帮助下,商娇带着诺儿上了车。又嘱了絮娘打理家务,安思予管理好店铺生意之后,叶傲天便驾着马车,带着商娇与诺儿向着白云镇起云山的方向而去了。

    朱英镇与白云镇两镇相隔近百里,叶傲天驾马飞快,天将黑时,便已到了白云镇上。

    诺儿精神似乎不太好,一路行来,马车颠簸,他却总是睡觉。偶尔醒来,张口便唤肚子饿。商娇见孩子虽然精神不好,吃喝却不成问题,便也没怎么紧张,随手将包袱里带的肉干与糕点给他吃了不少。

    到了白云镇,商娇见天色已晚,且庄大夫住的草庐地势较高,马车不便入山,遂与叶傲天商量了一下,准备在客栈的房间先安置下来,明日再入山拜会庄大夫。

    叶傲天听了商娇安排,遂在镇上最大的“云山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将商娇与诺儿安置妥当,便来请两人上街吃饭。

    于是三人下了楼,寻到街上,随意找了间面馆坐了,商娇为诺儿要了一笼包子,看诺儿似乎很饿的样子,风卷残云般的将自己面前的包子吃了个精光,自己则与叶傲天则要了一碗牛肉面,说说笑笑的吃了起来。

    正吃着面,突然隔壁邻桌却传来面馆老板嘲讽的声音:“这位小哥儿,我看你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怎么身上连一个铜子儿也摸不出来啊?你说你没钱你来吃啥面啊?还拿这么一根破草来哄我,说是什么名贵草药……你真当我这个面馆是善堂,可以让你随意蹭饭么?”

卷八 狼烟起,秋风涌,铁马金戈入梦来 363、急症

第363章 、急症

    哟,遇到吃霸王餐的了?

    商娇与叶傲天对望了一眼,随即都来了精神,齐齐向邻桌望去。这一天赶路,早已人困马乏,脑子也有些迷迷蒙蒙的,现在撞上好戏,他们岂有不瞧之理?

    一瞧过去,便看到毗邻他们一桌的一张八仙桌旁,正坐了一个着一身深禇色的短打,与商娇差不多年纪,眉清目秀,却又略带了几分憨气的男子。而他面前的,正站着怒气冲冲的面馆老板。

    只见老板手里执着一枝如竹节如草棍般的草,在男子面前晃荡着,讥讽道:“你说你这根草,能是什么贵重草药啊,可以值我一碗面的钱?你当真是魔怔了吧?”

    被老板当众侮辱嘲讽,又瞟了一眼面馆中其他食客因着老板的话纷纷回头看自己,那男子面上也浮出一丝难堪的赧色。

    他咬了咬唇,开口轻声解释道:“……我没骗你。这株是我好不容易在崖上寻得的上等的铁皮石斛,而且生长了至少十年了。《神农本草经》中有记载的,它能滋养阴津、补益脾胃、疏清虚热……用来熬汤、生吃,都是最好的滋补佳品……”

    “去去去!”老板不待他把话说完,狠狠一摆手,便将手里的草挥到男子脸上,一脸嫌弃地呸道,“一株破草而已,又不是人参、灵芝,还在这里神吹破侃,你真当老子是笨蛋吗?”

    说罢,老板一摊胖手,喝道:“老子啥都不要,就要你付面钱!拿钱来!”

    那男子被老板喝斥,顿感难堪,他坐在桌前,脸涨成猪肝色,嗫嚅道:“可我今日钱袋被人给偷了,当真没钱付你……要不你待我明日卖了药,再来还你钱,可好?”

    “啥?”老板一听,怒极反笑,他拍拍胖胖的肚皮,猛地一拳捶到桌上,喝道,“你吃了霸王餐没钱付账,还想跑不成?”

    男子被老板的拳头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解释,“不不不,我不是想跑,我是想……”

    老板却径直打断他的话,吼道:“我管你想哪样,你今日不给面钱就甭想走!”说罢,老板横着牛眼,将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道,“看你全身上下,也只有这件衣服还能当得了几个铜钱,来,就把你这身棉衣给我剐了吧!”

    言毕,老板一挽袖子,当真上前作势要脱男子衣服,那男子见状,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摆手,“不不不,老板,你听我说,我真的明日就……”

    “够了!”眼见面馆老板越来越过分,商娇终于怒了,重重地一拍手中的筷子,向着肥头大耳的面馆老板便骂了起来,“这大庭广众的,你一个面馆老板,当众剥人衣服,难看不难看啊?”

    老板一听有人喝斥,再转头一看,竟是一个女人,当下也知自己当着女客剥人衣物实有不妥,不免脸色讪讪。

    “夫人,实在不好意思……”老板解释道,“可我,我这也是小本经营……若有人天天像这小子一样来吃白食,咱还怎么养家糊口哇?”

    商娇怒瞪了老板一眼,又瞟一眼邻桌瑟缩成团的男子,却见他虽面色难堪,却依然对商娇的解围心有感激地投上一瞥,商娇心头不由一软。

    自怀里摸出一两碎银,商娇递给老板,道:“那位公子的钱我替他付了。另外,你再去问问那个公子,看他有没有吃饱,若他还想吃,你就再替他端碗大份的面来。剩下的钱,算赏你的。”

    说罢,商娇又看了看男子面前摆放的碗。

    那是一只比吃饭的碗大不了多少的碗,通常只能盛一两的面食。而眼前男子虽不甚强壮,但食量也绝不仅于此。

    老板听了这话,赶紧向商娇道了谢,又揣了银子,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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