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还不知道,女皇完全把张家当成心腹了,甚至超越了对唐家的宠爱,你师父是女皇和张家的枢纽,你说吧,重不重要?”
重要,女皇和世家势力现在势同水火的,放弃根基未稳的唐家而专心扶持张家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张家在世家位置上呆了多少年啊?百年大树,要不是他师父,说不定女皇也不能这么信任张家,要不是女皇,他师父在张家也不会有现在这个地位。
他一个徒弟,张家上上下下把她金贵的呀,生怕出点什么意外,至于张六茅,被牢牢压在她师父身下。但她总感觉,太顺利了,太平静了,不止是官场,就连张六茅也还是这么容易就被压下去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张六茅的时候,那志在必得的眼光,那样的领导风范,绝对不是这样就可以击垮的男人,一定还有后招!
等陆小辞被吴佩司拽着回过神,她师父已经一脸怒气站在她面前,其余人站在一旁看天看地绝不往这瞅。
“嘿嘿,师父。”
“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胡闹!”
怒气冲冲的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被陆小辞死缠烂打另外许诺晚饭后可以留下两刻钟之后,张六顺的立场就不那么坚定了。
此时陆小辞跟在张六顺后面来到了这个捞上尸体的荷花池,荷花花苞一株株挺立在那,姿态各异,含苞待放,这里挖出一具尸体对它们并没有任何影响,依旧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眼前这美景如诗如画,背后隐瞒的真相却让人心寒。
“师父,我问你一个问题。”
张六顺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嗯,四处看了看,人都被调开了没人注意这边,忍不住就拉上了陆小辞米分嫩的小手,放在手中细细揉搓。
少女的手,娇小,软嫩,摸上去仿佛是细滑的软绸,让人欲罢不能,张六顺眯着眼享受,突然被陆小辞拍掉了手。
“师父,还有人在呢!”
张六顺咳了咳,发现有人跟上来了,也就顺从的放开手,但还是趴到陆小辞耳边解释一番。“没事,他们看不见。”
这是看见,看不见的问题?陆小辞有些气馁,她师父什么都好,就是动手动脚这个毛病,怎么说都改不了。
“师父,那女子是因为什么死的?仵作看有我在场一直不说,吴佩司也不告诉我,只让我来问你。”
“恩,算他识相,不过这事你一个姑娘家不方便听,你自己猜去吧,以你的聪明,猜出来没问题的。”
刚说完,张六顺看陆小辞睁大眼睛,捂住嘴巴,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她的聪明绝对能猜出来,本来是件让人悲愤的事情,可是看陆小辞那萌萌的样,张六顺一点也悲不起来,忍不住用袖子当掩饰,摸了一把陆小辞的脸。
真嫩,滑滑的,直让人想咬一口。
陆小辞恼羞成怒一把推开张六顺,往荷花池另一面走。
“辞儿,你气什么?”他这不是没控制他自己嘛!他也不是故意的啊!本来就是包子脸还瞪大个眼睛捂住小嘴,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啊!
“辞儿你别自己往哪边走,危险,掉下去怎么办。”
刚说完,陆小辞一个踉跄,吓得张六顺赶紧跑过去扶住,被陆小辞甩开,继续扶。
“好了好了,不气了,你不是来查案的?不看现场了?那以后不带你来了。”
这结果陆小辞怎么可能干,当即那脸就笑得跟花一样,拽着张六顺的袖子不放,嘴里甜濡濡地说:“师父,我不气了,以后还来。”
张六顺真是被她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忍不住揉了她头发一把。
“自己好了怎么都好说话,一那不顺心了,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都是我给惯的!”
陆小辞笑嘻嘻不说话,跟着他走回去,因为荷花池那边有一个小亭台,离荷花池几步的距离,说不定会有些线索。
师徒俩回到大部队,张六顺像往常一样认真一个一个细节找哪里有不寻常的地方,耳边突然传来陆小辞的声音。
“师父,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第一百九十一章:新宅子少女案(三)
“打情骂俏?我这大哥还真是有闲心。”张六茅笑得有些欢快,灾难都要到眼前了,还有这闲工夫,要不是陆小辞直接参倒定州知府那事,这漫天的流言还不知道传多久呢。唉,真是浪费了步好棋。下次恐怕难以有这种效果了。“不过,他现在越有闲心,以后就越有痛苦啊。”
“少爷说的是。”
“凤女都安置好了吗?”
那天他说的话自然不是白说的,凤女那个女人一代花魁没想到这么傻,说是可以让她跟着他大哥就傻呵呵地跟出来了,还真是个痴情种子呢。也不知道他这大哥到底是给人下什么迷药了,要知道他大哥年少轻狂的时候自称要睡最烈的女人,根本对女人这方面不上心。
“少爷放心,就安置在郊外一家农家园里,外面有我们的人把守,不会有人发现,凤女也跑不出来。”
张六茅点点头,好似感叹般说了句。“你办事,我放心。”
那老仆没想到能听到这样一句话,张六茅为了和他们这些下属拉开上下关系,平日里带着和沐春风的笑,眼底却有着三尺寒冰的冷。从来没像今日这样,带了些依赖,带了些柔和。不管这是不是张六茅笼络他的手段,他也确实觉得,张六茅真的是信任他,真的是好主子。
“能得主子这一句话,老奴,老奴死而无憾了。”老仆单膝跪下,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眶,口中虔诚地说。
“唉,您为我操劳了一辈子,我自然是要供养您天年的,说什么死而无憾。”
张六茅将老仆扶起身,笑着道:“好了,不说这个,免得惹你伤心,我现在去祖父那拜见了,您多休息会儿。”
那老仆听完,有些欲言又止,还是张六茅说无妨才继续说:“你现在天天去张老太爷房中尽孝是为何?张老太爷早就不插手府中的事情了。”
“不插手?不插手就好了,圣旨来的那天,他把张六顺和陆小辞喊去了祠堂,张六顺也就算了,陆小辞凭什么进去?看上去是不管事,其实,他狠狠地压着我们父亲呢。但凡张老太爷说过的话,那句不是吐口吐沫就是钉?那天祠堂的事情我没弄明白,心中总感觉不踏实。”
“少爷性子沉稳,比老奴思虑周全。”
“你看,又来这些,我不跟你说了,去找祖父了,我实在是纳闷,不出名的寒门子弟因为空缺都能直接去刑部做主事,陆小辞怎么会被调到御史这个位置。而且我大哥鲁州知府荣贵临都,加上张家的关系和女皇的宠爱怎么才是个侍郎,莫非是张家要开始削弱自己的势力了吗?这件事情不弄清楚,我怎么也睡不着。”
去了自己老子底下的张六顺还不知道他二弟就通过这么点消息就把那天张老太爷把他们叫到祠堂的事情猜了个八九,此时他正带着陆小辞来云家调查云之长。
张六顺逆着阳光,犹如天神降临般,带着天兵天将,一路杀进了云府。
“张少爷整这么一出是为何意?”云之长就算平日里在吊儿郎当,这一刻,他还是很淡定的,柳木樨就不一样了,平日里装的在雍容华贵,一看到这么多官兵,手控制不住地在发抖,云之长好笑地握紧柳木樨的手,轻声在她耳边道:“不必害怕。”
柳木樨在这温柔的一句话下,奇怪地停止了害怕,看向浩浩汤汤来的一群人,陆小辞此刻从张六顺身后冒头,对着她只是眼神扫过。
“柳同窗,好久不见,原来你嫁给了这家。”
张六顺一愣,仔细看了看柳木樨,才发现是陆小辞之前在轩墨书院的好朋友,只不过后来为了叶甘遂还诬陷陆小辞的一个,当即冷“哼”一声,嘴里说着:“蛇鼠一窝,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陆小辞被他师父这一句话整的想笑,云之长则是脸色有些难看了。柳木樨立刻将云之长握住她的手反握得死紧。生怕下一刻扯出旧事云之长会不要她。
“张六顺,你来此到底为何?”云之长拍了拍柳木樨的手,淡声问到。
“我不相信云家已经弱到这种地步了,那宅子是你的吧,那就跟我们回刑部走一趟吧。”这话说的,好像是吃顿饭一样轻松,可是话中的含义,那可是刑部!这么一进去,明天他云之长还如何在临都城贵族圈里混?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少女是我杀害的吗?就敢来抓我?”
张六顺嗤笑一声,道:“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杀的吗?那宅子就是你的。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那宅子虽然是我的,但是我也不住啊!莫非,有贼人潜进去做了坏事,不去找贼人却要抓我进去顶缸?”
张六顺知道这样下去,云之长这个人就抓不走了,当即直接下令,刑部的人一动,兵器与盔甲相互摩擦的声音就稀稀拉拉地响起。
就在这响声中,一道中气十足的女音从天而降。“我看谁敢!”
听到这声音,云之长露出欣喜地表情,张六顺则是面色一僵,陆小辞看得奇怪,忍不住上前拽了拽张六顺的袖子,被张六顺顺了顺毛安抚下去。
现在的张六顺,没有任何心情去解释,今天就算是有爵位的云老爷子出现,他都不会这么颤抖,但是这个女声,他太熟悉了,他也没法不给面子。
云之长与柳木樨站起身迎接发声的云夫人,云之长七岁的儿子还一脸坚毅地站在云夫人的身旁,张六顺转头看到那一眼,彻底心凉了半截。
“六顺,你要带走我家大郎,我不拦着你,你把证据拿出来,拿出女皇的口谕。”云夫人用责怪地眼神看了云之长一眼,嫌弃地看了眼云之长和柳木樨伸出来的手,只牵着自己七岁的小孙子坐到了主位上。
“云姨……”张六顺气势瞬间弱了下去,陆小辞称奇。这夫人看着就清冷寡淡,怎么就把师父整成了这样,要知道,张六顺对上自己父亲那都是从来没怂过。
第一百九十二章:新宅子少女案(四)
在接下来的对话中,陆小辞知道了,怂也是有原因的,云夫人是张六顺去世生母的亲生妹妹啊!所以说啊!世家大族,遍地都是亲戚。
云之长此人,没功名,靠祖荫,本来呢,好多世家子弟都是这样的,也没什么,偏偏他大姨是张六顺的生母,从小两人就被放一块比,张六顺那开挂一样的人生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他以前也是勤奋过的,被比烦了直接放弃了。谁整天撵一个累死累活这辈子都撵不上的人!都怪张六顺,生那么聪明干嘛!
导致他和他爹娘关系都不咋的,所以张六顺才敢带着人放心的过来抓人,没想到云夫人终究是心软了,这么多年没理自己儿子,在得到消息这一刻,还是出面挡回了张六顺。
张六顺亡母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张六顺与母亲关系是非常不错的,所以他怎么也当不了云夫人的面把云之长带走。毕竟云夫人是亡母亲生妹妹,亡母生前与云夫人关系特别好。
最终带着刑部的人,张六顺无功而返了,云夫人用冷冷的眼神紧盯着云之长。
“不要告诉我,那件事情真是你干的!”
云之长对着自己高贵冷艳的表情,气势都弱了一半,闻言弱弱地说:“儿子哪会干那种事,那宅子是借给别人玩的,谁知道他们会玩出人命,儿子怕不吉利才想卖了那宅子,新主竟然这么事多!”
“呵!”云夫人一声冷呵,吓得云之长和柳木樨都是一抖,云之长更是不知道又那句话说的他母亲大人不开心了。
“说的倒是好听,借给别人玩,跟着这样一群人整天在一起玩!能学什么好!你看看张六顺,刚过而立之年就是刑部侍郎,女皇眼中的红人,世家子弟的典范!你呢?整天吃喝玩乐,你有没有点别的事干?”
云之长有些烦躁。“怎么又把我跟他比?”从小比到大,把两人关系都比远了,还没够?
云夫人长叹一口气,造孽啊!“你的宅子都借给过谁,写份名单给六顺送去。”
“娘!你说什么呢!儿子怎么能干这么不义气的事情!”
云夫人气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多年来的良好教养在一刻差点崩塌。“小时候学习就让你少看那些话本子,你不听,现在养成这个毛病!什么真爱,你媳妇还在外面住着呢!也就是唐甄章跟你蛇鼠一窝,竟然也能受得了自己姐姐被这般侮辱!什么义气!竟学一些江湖草莽,瞎讲义气,半点本事也无。”
柳木樨在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被云夫人这话刺得耳朵生疼,云之长有些受不了母亲的指责,大声道:“我写,我写行了吧!”
云夫人一看云之长那吊儿郎当的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云之长既然答应写了,想必也不会反悔,云夫人已经放任儿子这么多年了,说两口气出出气就得了,已经不指望云之长能在做出什么出息的事情来了,当即冷着一张脸就走了。
张六顺正好派人去查有多少人去过宅子的时候,云家送信到了,看着信的内容,张六顺久久开不了口,即使张家脱离了世家的大队伍,他小姨终究是疼他的。也不怪乎他娘亲生前与他小姨关系那么好。
但是感伤完,张六顺发现更头疼了,云之长是云家嫡子,交往的不是世家就是勋贵,那宅子的人个个背后都有身家,想挨个去审,挨个去冒犯,别说他是张家的人,女皇亲儿子都不够看的。
“师父啊,你二弟不是都能派人杀你。你不会也派人去暗访!”陆小辞自认为很聪明地给出了建议,结果被张六顺照后脑勺就拍了一下。
“你以为是个公子哥手里就有暗卫吗?你师父我一天天除了治病救人就是画画读书外带着你这么一个拖油瓶,哪有功夫去调教暗卫。”
“那不行啊!师父这样你不就打不过张六茅了!师祖一死的话我俩就被张六茅赶出来了!”(师祖特指张父)
张六顺被陆小辞这话气笑了,看着那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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